今天是除夕。

一般的家庭都是在自己家里守歲,要走親戚也是明天新年過后，白天沒見陸焰過來,王士原本以為他不會來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趕過來。

愣了一下，王士才反應過來，“這麼晚了,怎麼還跑一趟。”

姜寒正坐在沙發上,埋著頭用指甲扣著窗花紙上的小孔，窗花剪切的不是太好,扣起來很費力,一不注意,就連著旁邊的圖案一起給撕了下來。

剛才聽到敲門聲，姜寒也以為是姜墨,并沒在意。

突然聽到聲音,詫異地抬頭。

姜爸似乎也有些意外，轉過頭往門口看了過去。

王士將人請了進來,從鞋柜里找出了一雙拖鞋,“今天出去新買的，我看你個子和姜墨差不多,就照著姜墨的尺碼買的，不知道合不合適.......”

“合適，謝謝阿姨。”陸焰先換鞋,沒往里面看。

換完后，王士從他手里接過了東西，“下次過來，不用帶著些，先進去坐吧。”

“好的。”

陸焰跟著王士走到了客廳,姜寒才看清楚。

姜寒：“......”

不同于以往的風格，陸焰今天穿了一件偏酒紅的大，自從認識他到現在，姜寒從來沒有見過他穿過這種的服。

喜慶，又暗沉。

同樣的大，姜爸也有一件。

效果好像......完全不同。

果然，服本沒有錯，關鍵還是看人。

姜爸似乎也察覺出來了，眼睛瞟了一眼，立馬挪開了視線，裝作沒看到，繼續看電視。

“叔叔好。”

陸焰過來打招呼，姜爸也沒吭聲，屁往沙發另一頭挪了挪。

兩個人好不容易才肯讓人進門，生怕前功盡棄，姜寒不敢讓陸焰挨著姜爸坐，起收拾了沙發上堆著的一堆窗花和紙，跟著往里面移了過去。

小聲問，“你怎麼來了？”

姜寒沒想到他會來。

冰城這邊也算是他的老家，不只是陸家，還有周家，今天拿到手機后，看到了周棠的朋友圈，人也在冰城。

今年周家那邊好像要大團圓。

陸焰坐在了最邊上，沒答，看了一眼的臉，“冒好些了嗎。”

姜寒點頭，“好了。”

臉確實好了很多。

有長輩在，兩個人都有些放不開，尤其是坐在沙發另一側，一言不發的姜爸，一年前，他是怎麼諷刺陸焰的，還歷歷在目。

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王士端了一個紙杯走到陸焰跟前，“家里沒人喝茶，阿姨只倒了一杯白水。”

陸焰趕起接了過來，“謝謝阿姨，我也習慣喝白水。”

看得出來，有些局促。

王士瞟了一旁的姜爸，“......”果然，那張臉，無時無刻沒板著，永遠都是黑的。

王士坐在了姜爸和姜寒中間，主同陸焰搭起了話，“怎麼今天過來了，家里人不在這邊？”

姜爸和王士，很早就已經認識了陸焰。因為張。

陸焰的家庭關系，王士和姜爸也都知道，父母離異，陸焰五歲就跟著媽媽去了鵬城。

之前，張常常同他們念起娘倆，每次一提起來，幾乎都會抹眼淚。

后來，見到了人。

第一眼就讓人眼前一亮。

不僅人長得好看，又是高材生。

那時候正值姜寒高中，績下，姜墨又去了外地讀書，姜爸和王士聽說后，便拍拖了張，請他過來給姜寒指導了一下作業。

也就是那一次，姜寒看上了人家。

這才有了一段緣分。

陸焰端著水杯剛坐下來，子微微往前傾，認真地回道，“都在這邊，在三叔家，我媽在外公家年。”

王士坐直了子，看了一眼旁邊的姜爸，眼神里的一抹意思，不言而喻。

家里有人。

只不過和姜墨一樣......

王士沒再問了，看了一眼姜寒跟前的一堆零零碎碎，“還剩多，窗花紙弄出來了沒有......”

“快了，還有最后一張。”屋里的幾個門，每個門王士都買了，一種七八張。

每一張都要十幾分鐘。

九點多了，待會兒還得看蕭銘的節目。

王士轉過來，趕提起了已經串好的小燈籠，用手肘撞了一下姜爸，“你能不能別只顧著看電視，幫點忙行不行，蕭銘還早呢，十點以后才會出來，你把這個先拿去掛好......”

姜爸不，“誰說我看他了。”

“管你看誰，快來幫忙。”以前這種活兒，基本都是姜墨，姜墨不在，王士才使喚了姜爸。

王士提著燈籠走去了過道上，陸焰比姜爸先起，“阿姨掛哪兒，我來幫忙。”

姜爸抬了一半的屁，又坐了下來。

比起個子，陸焰確實比姜爸要高，王士也沒客氣，“行，那就麻煩陸焰，掛在門框兩邊，你等等我看看位置......”

“要不再往上面一點？”

陸焰移了一下，“這兒？”

“對......”王士剛說完，糾結癥又犯了，覺好像都差不多，一是拿不定主意，突然轉過頭沖姜爸招了一下手，“你過來看看，掛什麼位置好，趕的......”

姜爸：“......”

猶豫了幾秒，姜爸還是丟下了遙控，起走了過去。

不過就是兩串小燈籠，左右往過道的門框上一就好了，哪里來的那麼多講究，姜爸走過去，直接給陸焰指了一個位置，“往下移兩厘米。”

“這兒嗎？”

“對。”

姜寒：“......”

姜寒扭著頭，看著跟前的一幕，心口突然一熱流涌上，就像是了很久的東西，終于如愿，一切都圓滿了。

“還有一個，另外一邊也要掛。”王士匆匆走過來，從茶幾上拿走了另外一串綁好的燈籠，見姜寒沒，不由催了一聲，“趕的，窗花一塊兒了。”

......

等姜寒拆完最后一張窗花，走過去看，王士已經退出了站隊，只剩下陸焰和姜爸站在了主臥，姜爸和王士的門前。

陸焰雙手正舉著窗花，調整位置，“叔叔，偏了嗎。”

姜爸后退了幾步，“稍微往左一點，不要太多。”

“現在呢。”

“好了，吧。”

姜寒：“......”

還，和諧的。

只剩下最后姜寒的房間沒，姜爸回頭，正好看到了姜寒臉上沒憋住的笑意，神一躲，瞪了一眼，走去了客廳，“自己。”

等人走了，姜寒才上前挽住了陸焰的胳膊，一臉贊賞地，小聲夸了他一句，“表現不錯，我爸好像接你了。”

陸焰角也揚起了一道弧度，偏下頭，“怎麼獎勵？”

眼神里的一抹笑，暗示極強，姜寒臉一紅，“你想要什麼。”

自從陸焰進屋，礙著父母在，兩人基本沒怎麼說話，忍了這半天，終于有了獨的機會，陸焰看了一眼紅的耳朵，火上澆油，“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

姜寒：“......”

姜寒抿住角，倔強地搖了下頭，“不知道。”

陸焰悶笑了一聲，盯著的目，突然頓了下來，目赤|。

姜寒有些心虛，不了。還沒來得及偏過頭，陸焰忽地俯過來，吻下，兩人的瓣剛到一起，王士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好了嗎，好了過來吃水果。”

姜寒心頭一跳，瞬間分開。

“快了，馬上。”

.......

掛好燈籠，好了窗花，幾人都坐在沙發上，王士洗了一籃子水果。

姜爸喜歡的葡萄，姜寒喜歡的燈籠果。

還有全家都的砂糖橘。

完了窗花后，氣氛明顯比剛進來的那會兒好了很多，陸焰也沒那麼張了，剝了兩三個砂糖橘給了姜寒后，沒再剝了，“冒還沒完全好，吃點。”

“我覺已經好了。”沒有幾個人能在吃了兩三個沙糖橘后，還能淡定地面對一籃子的砂糖橘。

“那是你覺，陸焰說得沒錯，這東西涼，你吃點，多喝點水。”王士及時地將籃子從跟前移開。

姜寒：“.......”

因去年太冷，王士說什麼也要在屋里裝地暖，開春后，請了工人，撬了一次地磚，現在整個屋里都鋪上了地暖，并不冷。

姜寒只穿了一件白的休閑，姜爸和王士也只穿了羊衫，姜寒看了一眼還穿著外套的陸焰，“熱不熱？”

剛才活了一下，肯定熱。

姜寒又道，“外套了吧，門口有架子，你掛在上面就好。”

“好。”確實有些熱，陸焰起，了外面的大。

大下的瞬間，姜寒眼皮子就是一跳。

還是紅的。

一件紅的。

姜寒：“......”

姜寒懷疑，他被人魂穿了，太過于意外，口而出，“怎麼今天里里外外都穿了紅的。”

“紅的怎麼了？”姜爸突然開口，“我就覺得紅的好的，過年就應該穿這個，喜慶，鮮活，，我中華民族，從古到今，最吉利的，就是紅，能差哪兒去？”

姜寒：“......”

姜爸說完，又嫌棄地看了一眼姜寒上的白，和王士上的卡其，“看看你們，哪里有過年的樣子。”

王士：“......”

一通□□，得罪了兩人，完全改變了自己的戰線。

姜寒覺得值的，王士不樂意了，“這服是不是前幾天你同我一起去買的？當時你說什麼來著？”

姜爸瞬間閉了。

王士沒想放過他，“說我穿什麼都好看，這話是你說的吧？”

姜爸：“......”

陸焰掛好了外套回來，兩人還在爭論。

“就知道你們男人敷衍，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算遲到一兩個小時，他也能等，現在買個服，就沒耐心了，前一秒什麼都好看，后一秒就暴了原形......”

“你就直說了，那天買的幾件服，你還記得是什麼服不？”

姜爸：“......”

“現在的春晚，真的是越來越沒意思了。”姜爸突然放下了遙控，起看了一眼王士，“要不咱們打一會兒麻將，剛好四個人。”

王士：“......”

王士果然閉了，一聲不吭了。

姜爸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看了一眼那沒出息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才抬起頭，頭一回正眼看向了陸焰，問，“會打嗎。”

陸焰了外套掛好，剛坐下來，立馬起，點頭，“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