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臨晴做不到和他一樣灑，問一句：“你朋友了嗎？”

高考的大山，制了一切該有的，不該有的懵懂。楊飛捷翻過山，見到更高更廣的天空。

卻過不去。

老師曾稱贊執著，對復雜的難題咬不放。但為人事太過執著，就死腦筋了。

楊飛捷的手機震兩下，他說：“我等會有個面試，先走了。”

“好。”姜臨晴跟著起來，“加油。”

他深深地一眼：“姜臨晴，祝你幸福。”

“你也是。”比任何人都希他幸福。為了讓他放心，又說，“我很幸福。我的……男朋友……嗯，對我很好。”謊言總是磕絆的。

但楊飛捷似乎信了：“下次聚會，你一定要來。”

在他專注的目里，輕輕點了頭。

＊

公司跟某汽車品牌合作了一場車展。

展覽這一天，姜臨晴跟著同事張藝嵐過來現場，做態修正。

快到中午，兩人坐在角落吃外賣。

突然的，展會那邊傳來一陣吵鬧。

張藝嵐吞下一口飯：“吵架嗎？”

“張姐，我過去看看。”姜臨晴放下盒飯，匆匆過去。

發聲的是一個穿著短的人，聲線較沙，兇悍得很。指著一個男人：“我是車模，不是你的私模。你的長炮往哪里懟啊？”

人長得，兇起來也婀娜多姿。

姜臨晴記起來了，這是尤月舞。

尤月舞了下頭發：“死宅，八輩子沒有見過人吧。鏡頭蹭到我的大了。”拍拍大。

在場的人，無論男的或的，目都向著拍打的部位去。

子短得不能再短，合的曲線。深黑布料襯得皮似雪似玉。

不一會兒，保安到了。

又來了個汽車品牌的對接人。

姜臨晴負責展臺策劃。人與人的沖突，不了手。

那個男人跟尤月舞道了歉。

尤月舞卻被品牌對接人勸退了。

“走就走。”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跳下展臺。

周圍看客紛紛給讓路。

昂著頭，高傲如一個王，神氣足，聲勢盛。

姜臨晴輕聲喊：“尤小姐。”

尤月舞停下了：“誰啊？”

不畫艷妝的姜臨晴，清臉上有幾分局促：“我是那天的……”在工作場合說起酒吧兩個字，不大好意思。

“哦。”尤月舞認出了，“是你啊，我就說嘛，就算在臉上堆一斤化妝品，你也蓋不住天真爛漫。”

“你是車模？”姜臨晴并不驚訝。

尤月舞太漂亮了。

人在酒吧，可以利用昏暗掩飾不足。如今站到亮堂堂的展燈之下，尤月舞艷若桃李，火辣辣地展示傲人材。

“算是吧。”尤月舞向展臺努努，“被人喊過來的，我又不想來。這群男人，放著豪車不拍，扛個攝影材占我便宜。沒個好東西。”

姜臨晴：“辛苦了。”

“今天又是白干。”尤月舞用手掌扇風。

“尤小姐吃了午飯沒？”

“沒有。”尤月舞墊了墊腳，“哎喲，站在那里擺姿勢，骨頭都要散架了。”

“我們有多一個盒飯，你要是不介意的話。”

“算了，我去約一個飯局不是難事。”臨走前，尤月舞又回頭，“對了，我今天想約的，就是你來問的那個男人。”

以為會見到姜臨晴的緒。

然而，姜臨晴只是笑笑。

尤月舞跟著笑：“你能死心就好。跟你競爭，我勝之不武啊。”

“尤小姐，請問，他是獨生子？還是有兄弟？”

“干嘛？家調查啊？”

姜臨晴低下聲：“其實……我是一個控。只有宋騫的長相符合我的標準。如果他有兄弟，就能多分一個。”

尤月舞瞪了下眼睛：“你知道他宋騫？”

“嗯。”

“勾搭上了？”

“嗯。不過，那天時間很匆忙。他說要加聯系方式，我沒有加上。”

尤月舞失笑：“你說我們站在這里，談論這個男人算什麼事啊。我們不算敵吧，鬼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膩了他。到那時，我就像丟垃圾一樣，把他丟給你。”

姜臨晴點點頭：“但我聯系不上他了。”

“想通過我來跟他攀關系呀？”

“沒事，你先用著。但能不能加一個聯系方式？”

“你這人真是奇怪。”尤月舞問，“你想搭上宋騫是為了什麼？”

“他長得帥，我對他一見鐘。”

“哪個人的一見鐘是你這樣的。你如果鐘于他，就該過來撕爛我這張臉，畢竟我是你強勁的對手。”說話間，尤月舞腦大開，“我猜，你是不是出于某種目的，想要報復渣男？”

這個猜測，和向蓓的想法不謀而合。

“以我有限的腦細胞，想不出別的可能了。”尤月舞說，“不過我還是告訴你一句，你的道行太淺了。”

姜臨晴也奇怪，為什麼沒有人相信是控？

楊飛捷就是玉樹臨風，才鎮在的心里。

尤月舞抱著看戲的心態，跟姜臨晴加了微信。

備注：撿垃圾的人。

又說：“不大友好。”

改：渣男收割機。

臨走，尤月舞給姜臨晴送了個飛吻：“期待你的偉大就。”

＊

姜臨晴算算，要等到尤月舞“丟垃圾”的時候，才會再見宋騫。

然而，下午就遇到他。

跟那些過來拍攝車模的男人不一樣，宋騫真的是欣賞車展的。

尤月舞早走了。

宋騫對那些車模笑了笑，舉手投足間，都是不羈不凡。他逛得不久，過了半個小時就走。

姜臨晴跟張藝嵐說：“張姐，我肚子鬧騰，去一下洗手間。”

不遠不近地跟著宋騫，考慮要不要上去留一個聯系方式。

直到他上了車。

也沒想清楚，還是站在原地。

水姻緣……和天生的格不合。常常猶豫。

這時，后面一輛車跟了過來。

車窗搖下，出宋騫和悅的臉：“小人，我們又見面了。”

姜臨晴不用猶豫了：“宋先生，真是巧啊。”

“去哪里？我送你。”

“我在附近走走。”

“我送你到附近走走吧。”宋騫的聲調九轉十八彎，一個上揚就很人。

“好，就在附近走走。”用手畫了一個小圓圈，希他別跑太遠。

宋騫的車，簡潔的同時又有味道。比如，留了一對可公仔。又比如，門把手的格子里，有幾樣人的首飾。

似在暗示，這男人邊有人。

宋騫開口說：“對了，小人。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還沒問過你的芳名。”

“我姜臨晴。生姜的姜，臨近晴天。”

“臨近晴天？那就還沒到晴天，是天。”

無法反駁。

宋騫不知點了什麼，音響里真的播放了《天》這首歌。

他又問：“還有去酒吧嗎？”

“沒有了，工作忙。”

“我以為我不來了，你就不去了。”

“也說得通。”其實真的忙，展覽前不出時間。但他要這樣想，就隨他了。

車子慢悠悠駛出去，停在路口。

宋騫側頭觀察。

有趣的是，這個前來搭訕的人，常常在他靠近時，做出戒備的樣子。的背和靠背之間，足有十來公分的距離。雙并攏，腰板直。

他問：“還要當候補嗎？”

“嗯，我可以等。”

“等多久？”

“等到你邊沒人了。”

“恐怕要到天荒地老。”

“沒有關系，我可以追求你。”

宋騫那張留的英俊臉，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追求？在我的圈子，沒人用這樣有追求的詞匯。既然你要當候補，我跟你說下我的規則。”

“好的，洗耳恭聽。”

“第一，你我愿，我不強迫人。”

姜臨晴點頭：“嗯。”

“第二，好聚好散，我也不留人。”宋騫看一眼，才繼續說，“第三，我要的男關系不是過家家的，是真槍實彈。”

“宋先生，我能冒昧問一句嗎？”

“問。”

“你那方面，技如何？”真奇怪，在楊飛捷面前手足無措。但對著宋騫，居然臉不紅氣不了。

宋騫踩了一個急剎車。

車子突兀停在馬路半中。

后面的車狂按喇叭。

他松開了剎車：“我也冒昧問一個問題。”

“問吧。”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的經歷，需要我這樣技高超的男人，為你排憂解難？”

姜臨晴注意到另一個細節：“你說你技高超？”

宋騫額角一，敢這個人只關心他的技問題。

手機在這個時刻響了起來。是鼓樂。

張藝嵐來問，什麼時候回去。

姜臨晴聊完電話，說：“宋先生，不好意思。麻煩你把我送回剛才那里吧。我先當候補，你跟其他孩玩得開心些。”

宋騫沉默。他沉默地把送了回去，沉默地看著走進展場，沉默地吐出腔的濁氣。一從姜臨晴上車，就憋住不發的濁氣。

車子即將轉彎。宋騫見到后視鏡里走來的人，又踩了剎車。

對方敲敲車窗，坐上來。

這人長了一張桃花臉，是三月花朵滿枝頭時的俊俏風流。

宋騫：“你沒開車？”

桃花男：“沒，犯困。”

“去哪？”

“回家。”

之后，宋騫很沉默。

桃花男隨口問：“有心事？”

“那天對我‘一見鐘’的人問，我的床上技如何？”宋騫斂起表，“我猜，我被當/啟蒙師了。”

桃花男懶洋洋的：“我能說話嗎？”

“說。”

“是孤鶩。”桃花男笑得深意。

宋騫：“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