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手住的后頸，一手捂著的。

姜臨晴發出了細碎的、小小的，貓咪一樣的嗚咽。包了一條白浴巾，滿滿的白玉暴于他的眼底。反抗不得，睜著圓圓的大眼睛。

照宋騫的說法，管理有人定時過來打掃，可見有其他人知道門鎖碼。小進來就不足為奇了。

宋騫！姜臨晴在心底呼喊這個名字。

之前故意拖延，恨不得在大浴缸里泡一個夜晚。到了現在，任憑如何求助，宋騫也沒有來。

耳邊傳來男人慢條斯理的話：“你還要喊嗎？”

暴雨潑辣，無人聽得見的求助。的下場極有可能被先殲后殺，飽屈辱而死。

事已至此，唯有與虎謀皮。

姜臨晴的脖子左右擺：“唔唔……”

男人：“真不喊了？”

的脖子又輕輕地上下一。

的僵，不止因為他扣在那里的手，更多的原因是，的頸下涼颼颼的，大又著，浴巾堪堪包住的上和下。剛剛系上的那一個小小結，一不小心就會落。

“信你一回。”男人松開的。另一只手仍然扣在的后頸，挲那里的。

與之回應的是，姜臨晴起了細細的、的栗。

男人的手繞到的肩上：“你一個人？”

模模糊糊地說：“不是……”

“他在哪？”

“出去了。”

“雷雨天，留你一個人在這洗澡？”男人似是嘆息，尾音卻吊起一個小鉤子，勾著不懷好意的壞，“萬一遇到小怎麼辦？”

是啊，遇到小怎麼辦？

姜臨晴注意到，男人半的頭發到翹，手的溫度很低，上落了片片雨水。

他是淋雨過來的。

急中生智，問：“你到浴室來，是不是想洗澡？”

男人扯扯擺：“是啊。”

他的上，和上午的那件一模一樣。十九塊的便宜貨，純棉布料，沾了水，跟薄紗似的，出他的皮理。

姜臨晴是不敢看的：“我把浴室讓給你。”

“然后呢？”男人促狹一笑，“去報警？”

是想報警，但不能承認：“我不報……你想怎樣？”

“我來洗澡。對了，平時這里都沒人的。”

“以后我都不來了。”

“你今天見到我的樣子，你覺得我會輕易放你走嗎？”

姜臨晴低著頭：“我記不住的，我轉眼就能忘掉。”

男人梳了梳半的頭發：“是嘛。”

“是。”

“既然你的記這麼差，我就饒你一回。”男人在的眼前打了一個響指。

姜臨晴向后退了一步。

“等等。”突然，男人目向下。

那個角度……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把浴巾拽得更加。

男人指了指的手：“放開。”

“你想干什麼？你不要來！”和宋騫是一回事，跟陌生男人又是另外一回事。要的是愉悅，不是突如其來的恐懼。

“我發現——”男人慢悠悠地開口，“你的這一條浴巾，是我上次用過的。”

“怎麼會是你用過的？”浴巾是剛才從一個自封袋拿的，很干凈。

“不只我用過，其實這就是我的。你不信的話可以翻開看一下，浴巾的角上繡了兩個英文字母。”

姜臨晴背過去，稍微松開手，揪出浴巾的一個角。一條細細淺淺的線，像是白霜里燒一個小亮點，不易察覺。

繡的是：ch。

男人說得沒錯。

更震驚：“你把這里當你自己的窩了？”

“我有時候過來住。”

“你強闖民宅。”

男人問：“這是你的房子嗎？”

“不是。”

“你不也借用浴室在這里洗澡？”

“我是有主人同意的。”

“主人啊？”男人向外一指，“我是經由門鎖同意，明正大進來的。”

姜臨晴一時語塞。不就是盜竊碼嗎？

“行了。”男人似乎對上的雨水厭煩了，“我要洗澡，你出去吧。”

置架上已經空空如也。

他又說：“對了，新巾在另一間浴室的柜子屜。我懶得走了，你給我送巾過來吧。”

見他沒有要殲殺的意思，鎮定下來：“你先讓我出去。”

男人讓開了：“速去速回。”

姜臨晴只想逃跑。盼著柜里有幾件能穿的。

謝天謝地。

宋騫雖然不常住，但備了滿柜子的服。

躡手躡腳，到了第二個浴室。

這里更簡單，沒有大浴缸。早知道就不泡澡了，或許還撞不上那個男人。

關上門，扣上鎖，匆匆換上剛剛拿到的襯衫和松。

子又寬又長，將松帶打上死結，再挽起腳。舊服丟在剛才的那一個浴室，這里沒有。用浴巾當裹，再套上襯衫，然后把襯衫扣子一個不地扣了。

正要出去。

門外卻有人敲門。

響了三下，比那窗外的暴雨更嚇人。

姜臨晴找不到馬桶刷、掃帚之類的東西當武，但見到了花灑頭。

敲門聲又響了三下。

擰著花灑頭。

再一次謝天謝地，沒有手忙腳，終于將這一個銅質重量的花灑頭握在手里。

男人：“你在做什麼？”

姜臨晴思索片刻，寧愿躲，也不去以犯險。封閉空間很安全。況且就算攥花灑頭，也不一定砸得中男人。

敲門聲停了，門外突然沒了靜。

姜臨晴松了一口氣，卻在之后聽到金屬撞的響，窸窸窣窣，這是……鑰匙串？

門給了答案——鎖頭被旋開了。門出一道隙。

男人的聲音就從這個隙流進來：“你有傻站的時間，不如去屜幫我拿巾。”

了氣。只要對方進來，就用花灑頭敲過去。

男人：“我這服已經很久了。如果我了風寒，就向你索賠醫藥費。”

姜臨晴：“你真的只是來洗澡？”

“不然你以為呢？”

他有一種不經意的散漫。分不清他話里的真假。猶豫時，門被推開。

立即高舉花灑頭。

他比更快，只是圈起手，就箍住細瘦的腕子。

一個轉的時間，被抵到墻上。只覺手一。

花灑頭沒有掉，否則砸到的人是。

他握著。

握著花灑頭。

兩人沒有。

的眼睛正對他的下。咬咬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口咬掉他的。

男人垂眼：“不自量力。”

姜臨晴想要抬腳踢去。

他再次預知的作，另一只手按住的大，了兩把：“你穿了我的子。”

“你胡說什麼？”這人簡直了宋騫的房子。

男人的目轉向的襯衫。

白布料下，約可見其中的裹。驚惶著急，氣息起伏之間，束縛驟然減輕。浴巾上打的那一個結，松散下來。

僵著子，一不。

男人拎了拎的領。

姜臨晴大驚失：“不要來。”

他向輕輕挑一道眉。恣肆的，驕橫的，一個長得不是好人的男人，骨相就出邪氣。他解開襯衫的前兩個扣子。

似有若無的，寒涼的風從領口向下吹。不知道浴巾的那一個結是否完全松了。

男人扯住的領，向上扯，像是要扯到的眼前：“有記號，是我的。”

姜臨晴低下眼。

白襯衫的領上也有細細金線，繡的又是兩個字母：ch。

還真的是他的服？

“上也有。”男人這時放開。

姜臨晴立即抱起手，擋住前面。

他打開柜子，在屜拿了兩個封袋。

想象中的忍辱負重，通通沒有發生。

他向外走了。

重新綁上浴巾，系扣子，出去沒有見到男人。

他真的去了洗澡。

姜臨晴低，在上找了一會，見到了繡的金線。

ch。

不敢逗留，提起包包就走。

然而，暴雨如注。停在樓下的玻璃門前，寸步難行。

＊

宋騫著煙。

剛才找不到煙灰缸，他把一張紙折方盒子，用來抖煙灰。

他像一個捕食前的獵者，不急不緩，對比一整夜的時間，冗長前奏就微不足道了。

這一支煙，他得很慢。吸一口，停很久。

煙自顧自寂寞地燃燒。

直到又響起一聲驚雷，他抖了抖半長的煙灰，捧了幾本書，一瓶紅酒，沒有和宋焱那群人打招呼，就出去了。

宋騫回到樓上。

浴室的門開了。

他以為會見到一個出浴人姜臨晴，出來的卻是一個男人。

男人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坦然自若：“你來了。”

宋騫放下那些書和酒。見到掛包包的木架空無一。他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人？”

“見過。”男人說，“走了吧。”

宋騫掏出一支煙來，點燃以后，吸得急了。他給姜臨晴發去了語音邀請。

沒有接。

他微信說：“抱歉，今天有些意外。你在哪里？”

足足兩分鐘，姜臨晴發來回復：“宋先生，我有事先離開了。”

片刻之后，決定告訴他：“你家有小。”

小？宋騫轉過頭。

男人去房間了。

宋騫：“你路上小心，下次見。”

男人已經換了服出來：“你怎麼沒和我打一聲招呼就過來了。”

宋騫夾下煙，里飄出煙霧：“我哪知道你今晚要過來。”

男人坐上沙發：“沒有傘，我被淋落湯了，上來洗個澡。”

宋騫：“宋焱那小子，帶了一群人來胡鬧，我就上你這兒了。”

男人彎起燦爛的桃花眼：“我打擾了你的孤鶩計劃？”

“你很煩。”宋騫丟掉剩下的半截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