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縈讀懂他話里的意思，沒有逃避，看著他說：“我今年二十六了。”

徐硯程：“我二十九了。”

許縈微微搖了頭，不是這個意思。

隨后心酸笑了笑：“我是想說，二十六歲的許縈還是一事無。”

不優秀，平平庸庸。

說完，許縈看著徐硯程，以為他會遲疑或猶豫，而他的目還是和原來一般和煦。

徐硯程把手從口袋里拿出來，端方地站好，說：“我想和二十六歲的許縈結婚，并不是和二十六歲功名就的許縈結婚。”

對徐硯程來說，必須條件是許縈，其他無關要。

許縈為他這番人心的話而心，可不希徐硯程只看到表面的，不想他因為著急結婚選錯了人。

許縈：“我連份穩定的工作都沒有。”

徐硯程接話：“你有一技之長，工作遲早會有的。”

許縈：“我的收也不是很高。”

徐硯程：“如果你擔心家里開支問題，這個可以給我。但我想說，收不能代表你全部的價值。”

收低的人不代表這個人就很糟糕，徐硯程覺得許縈上有很多閃點，這是金錢無法衡量的。

對面的男人很認真地回答提出的問題，許縈陷沉思。

他每一個回答都在肯定，并沒有說空話取悅，一種從未得到的信任充盈著的心間。

開始相信——

徐硯程是真的就是想要和二十六的許縈結婚，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如果。”許縈攥手，指腹索著掌心復雜的紋路，“結婚后你發現你想象中的許縈并不怎麼好呢？”

“可能許縈也會發現徐硯程也不怎麼好。”徐硯程回答。

許縈笑了。

就這樣著他，發自心地笑著。

總不自覺覺得自己低他一等，而他一直站在和同一個位置去流。

這樣好的徐硯程，誰都沒辦法拒絕。

現在的許縈也是。

車子慢慢在路邊停靠，手里的手機響起來，許縈對他說：“徐硯程，我們試一試吧。”

“怎麼樣？”問。

徐硯程笑意深了深，擲地有聲：“好。”

許縈轉走向約的車，接起電話。

徐硯程在轉的瞬間輕輕地舒了口氣。

就連以前實習的時候，導師問他各種刁鉆古怪的問題他都沒這麼張過，面對許縈那幾個問題，他每說完一句話都怕不是要的答案，心一直懸在萬丈懸崖上。

好在松口了。

只要愿意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把握。

“走了。”許縈和師傅確認完登車信息，扶著車門，轉對他喊道。

徐硯程快步流星走向，含笑說：“來了。”

-

許縈帶徐硯程去吃了本地菜，給他介紹了菜的來歷。

席間，許縈還給他介紹了京都的一些景點，讓他有機會可以去玩。

“你去過嗎？”徐硯程問。

許縈頓了下，搖了搖頭：“我在京都五年，剛剛和你提到的地方，連一半都沒去過。”

徐硯程沒出任何驚訝，反而點頭說：“有機會我們去剩下的另一半景點。”

“好。”許縈不扭，答應和他試一試，就不會逃避。

差不多結束午餐，房東那邊又打來電話，問決定好沒有，順帶催最晚明天要把東西搬走。

徐硯程見掛完電話臉不是很好，關心問怎麼了。

“其實我這次來京都是因為租房的問題。”許縈把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就連干脆續租呆在京都的想法也說了，沒有任何瞞，希能對徐硯程做到坦誠。

徐硯程忽然慶幸科長太忙，不出讓他代替科室來京都出差，不然可真的要錯過許縈了。

“我和你過去吧。”徐硯程拿起大起。

許縈：“太麻煩你了。”

租的地方魚龍混雜，是一個三室一廳隔出來的十間房，再看徐硯程，不說養尊優，起碼沒在差的環境呆過，怕他不了。

“雖然有句話不太好聽，帶了點兒偏見，但還是要說。”徐硯程穿好大，拿起大，示意穿上。

許縈著他：“什麼話？”

徐硯程：“家里有個男人在，做事方便許多。”

許縈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不敢看他，套上大把拉鏈拉到最頂端，遮住了臉，拿過自己的包包，“走吧。”

半路上，許縈想，他們算不算確認關系了？

“徐醫生。”他一聲。

徐硯程從上車就在理消息，一喊他，他就摁滅屏幕，看向：“怎麼了？”

許縈膽子一直大的，但在面對徐硯程的時候，有點慫了。

“那個……”許縈在想一個比較好的形容。

徐硯程也不急，耐心地等說完。

許縈盯著他濃眉下那雙炯灼的黑眸，知道自己隨時都會下墜，咽了咽口水：“我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往嗎？”

的直白令徐硯程微微訝異。

二十六的許縈還是和他印象中那個十六歲的許縈一樣。

直白大膽有個，想做的事要說的話會去表達。

“我以為早是了。”徐硯程笑著回。

許縈被看得不好意思，著斜挎包的細帶，“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總喜歡追著要準確的答案才安心。”

徐硯程：“沒什麼不好意思，你的問題反而讓我更有底氣。”

許縈不懂他說的底氣是什麼，等到了出租屋就知道了。

房東聽到開門聲就找了過來，沒等房東再次發難，徐硯程溫文有禮地說他是男朋友，關于租房的事想要單獨談談。

許縈想跟出去，徐硯程讓把剩下的東西收拾好，其他給他。

可能徐硯程就是那種值得依靠的人，獨立習慣的許縈，甘愿去依賴某個人一次，乖乖地在屋子里等他，順便把剩下的東西打包封存好。

大概二十分鐘后，徐硯程回來了。

房東出去，許縈不安地看向他。

徐硯程安說：“沒事，去吧。”

有了他這句話，許縈真的就直腰桿直勾勾地看著房東。

房東被看得心底發虛，“行了小許，這次的事是我過分了，房租和押金都給你退了。”

“全部？”許縈傻眼。

不是說二選一，和死磕到底嗎？

房東拿出手機在微信上作：“我也就租個房子賺點小錢，怎麼說在你困難的事也給你幫過忙，是吧。”

許縈點頭。

房東確實在曾經不上房租的那三個月給賒過賬。

許縈看著大幾千塊進賬，確認房東是真的一分不拿還給。

“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有男朋友？”房東聊了其他事，把不悅快的翻過去。

許縈：“他……以前在國外，最近回國，然后……”

許縈沒說完，房東自己腦補完：“異國啊，那你也算苦盡甘來了。”

接著房東低聲音：“看著條件不錯，在京都也有人脈，你好好把握。”

許縈傻愣點頭。

房東這是怎麼了？變得和藹親切許多。

許縈回去好奇問徐硯程：“你和房東大姐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他拿著明膠給封箱子，用記號筆在外面寫上序號，“聊了幾句，對的房屋構造和經營有點興趣。”

徐硯程話里的潛臺詞許縈聽明白了，敢就是去威脅了房東大姐，怪不得說徐硯程在京都有人脈。

這也難說，徐硯程或許真的有關系。

“東西要寄回江都嗎？”徐硯程問。

許縈檢查了一遍，“嗯，明天……再寄吧。”

十個箱子寄回江都，等快遞員送到家里，堆在本就不是特別寬敞的客廳里，指不定沈長伽又要說。

“你被褥都收了，今晚住哪？”

許縈意識到這個問題，想說去楚梔那里湊合一下，但楚梔今天值班，又怕要分出力照顧。

許縈：“開個房湊合一下吧。”

“你是要回去了嗎？”

徐硯程：“明天陪你寄完東西一起回？”

許縈沒拒絕他的好意，多問一句：“院里不忙吧？”

徐硯程：“放心，給了兩天假。”

從出租屋出來，徐硯程停了下，問：“要不要住我酒店附近？”

“可以。”許縈覺得沒問題，兩人也算行程重合。

等跟著他到了酒店，看到大廳富麗堂皇的裝修，不免咂舌。

酒店，看著……就很貴。

“徐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前臺看到徐硯程走來，站起來微笑打招呼。

許縈小聲問他：“他們認識你？”

徐硯程垂眸看，因為對陌生環境有戒備心，小眼神飄來飄去，被俏的舉止逗到，輕笑解釋：“這是朋友的產業，以前來京都會在這邊住。”

沒想到徐硯程還認識朋友是開酒店的。

許縈沒了解過他的家境，忽然覺得邊的男人一定不簡單。

徐硯程問想住什麼樣的房型。

許縈說：“你隔壁就好。”

徐硯程眸子泛著淡淡的水：“好。”

其實他想說他住的套房有小間，又怕和別人同住不自在。

徐硯程和前臺拿了房卡，帶上樓。

不麻煩徐硯程，自己拉著小行李箱進了門。

許縈印象中應該就是標間大床房，兩人住個對門，等到了住的那間，站在空曠的客廳，目變得呆滯。

確定……這不是公寓嗎？

不會是總統套吧……

站在走廊看到好幾個門，就一晚，這麼多睡得過來？

好在許縈心大，驚訝過后，開始犯困，從行李箱里翻出睡，洗個澡補覺去了，主要是還在冒，頭昏昏的。

許縈是被醒的。

從主臥超大的床上坐起來，恍惚了下，下一秒躺倒下來，了肚子。

有點了。

忽然特別想吃辣的。

拿起手機看了眼，竟然晚上十二點半了。

在食件上看到附近一百米有個商場，那里的海底撈還在營業，心掙扎了下，決定把晚餐補回來。

也不知道徐硯程吃了沒，不好意思這個時間去打擾他。

許縈套上羽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打算自己去。

誰知剛推開門，看到隔壁準備進屋子的徐硯程。

他換了一服，長款的黑羽絨服穿起來讓他多了幾分居家休閑的氣息，子頎長優雅，額前的碎發遮住額頭，燈落在他的眉梢，他上的那種矜貴的淡漠被合了許多。

兩人對視了一眼，許縈有種點外賣被沈長伽抓現行的即視，心虛得很。

但徐硯程不是沈長伽。

許縈大著膽子，先發制人問他：“要不要去深夜海底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