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縈輕車路地掃碼登錄賬號，從服務員手里接過平板開始點菜。

本來想選全辣鍋，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徐硯程，神淡然，并沒有對深夜的海底撈行為表示不滿。

“你能吃辣嗎？”許縈點開了四宮格鍋底選擇，詢問他。

徐硯程沒有任何意見：“你選你喜歡的就好。”

許縈回想他那天吃火鍋時有什麼習慣，想了想，只記得吃到的牛很好吃，辣得夠味。

保險起見，選了一個辣鍋，一個番茄鍋和兩個清湯鍋。

到了點菜。

有了上次的經驗，許縈點起來快許多，考慮到晚上吃太多會積食，葷素點了晚餐量的一半，就當是過個癮好了。

主要是……

才和徐硯程認識沒多久，就帶他做這種事，貌似不太好。

“你……不介意吧？”許縈問出心底的疑。

想要確認一下他的喜好，若是他不喜歡深夜進食的活，那以后就——悄悄來。

徐硯程拿過公筷，把牛下到辣鍋，看了眼。

人臉上浮現一的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

徐硯程：“不介意。”

許縈揚起笑容，給他夾了一塊剛的牛，“你快吃！”

徐硯程沒錯過人臉上表的變化，因為他一句“不介意”，像收到了什麼開心的喜訊，角止不住地上揚。

許縈晚上沒吃，肚子得慌，吃了好幾口才解了饞。

想起小料臺有水果，屁微微離開凳子，著脖子去看小料臺人多不多。

深夜一點的海底撈還是滿座的，剛剛和徐硯程還等了二十分鐘才排到位置，此刻小料臺上好幾個人排著隊。

徐硯程一直關注著，隨著看過去，明白想做什麼，“我去吧。”

許縈向他，“我……我想吃西瓜。”

本來說不需要了，又覺得這樣顯得過于客氣，干脆“麻煩”他走一趟。

徐硯程起去拿要的水果，許縈拿著公筷繼續下菜。

牛得很快，許縈撈上來想要放到徐硯程碗里，盯著他白凈的碗遲疑了一下。

貌似……

徐硯程不吃辣。

的碗早臟滿紅油，而徐硯程的碗里只有夾的那塊牛是辣鍋出來的。

他應該吃了，只剩下碗沿有紅油的痕跡，其余都是番茄鍋出來的，但不多，看得出他不是很。

回想第一次見面吃火鍋，也不見他夾辣鍋的菜。

可以判斷，他是真的不辣。

可，為什麼給他夾菜的時候不拒絕？

還有最開始點鍋底的時候，他就不怕點全辣鍋？

徐硯程走回來，他把西瓜放在的右手邊，不用起就能拿到。

“徐醫生。”試探地了他一聲。

徐硯程看向，“我名字就好。”

許縈改口：“徐硯程。”

徐硯程勾笑了笑，“嗯，我在。”

許縈想問他吃不吃辣，又開不了口，最后問他：“你們醫生真的都不吃臟嗎？”

徐硯程：“怎麼會，隔壁神外的王主任最喜歡食堂的豬肚。”

許縈比較關心他，“你呢？”

徐硯程：“我不挑食。”

許縈想，看來是對醫生刻板印象太嚴重了。

以為他們人均潔癖和不各類臟。

“剛剛幫你調的。”徐硯程把手邊的瓷碗推向。

許縈低頭看了眼。

里面是淡黃的花生醬，上面撒著蔥花和芝麻。

是吃火鍋會調的料，不過也僅限于在江都吃火鍋。

因為江都的紅油鍋很辣，特別能吃辣的也會被辣到，所以會裹一點甜的花生醬。

在京都從不會調這個蘸料，這里的辣油鍋還好，甚至還想讓服務生再放一些辣椒。

徐硯程只和在江都吃過一次火鍋，就全部記住了會調的蘸料，以為忘了調，去拿西瓜的時候順便幫調好給。

小細節里著他對的關心和在意，這種不經意的舉讓免不了多思。

許縈沒有點破，拿過來笑著說了聲謝謝。

手邊的手機閃了閃，湊近看了眼，是肖芊薏深夜發來的嘮嗑消息，現在沒有手回復，打算結束火鍋再說。

肖芊薏的消息下面是條短信，發送時間是昨天下午六點，正好在睡覺。

是江都一中教務發來的。

讓在未來兩天空去做個職檢，等結果出來后，再另約時間和簽聘用合同。

“怎麼了？”徐硯程見神忽然變得沉重。

許縈搖頭：“不是什麼大事，是一中那邊發來的職檢。”

徐硯程細細地觀察一會兒，捉不定問：“你不喜歡一中的工作？”

許縈咬了下筷子，“說不上來，我很喜歡，但我不喜歡在同一個時間和幾十個人打道。”

平時工作一對一和甲方通都覺得心累，一節課四十分鐘管著幾十個孩子，想想就覺得恐怖。

“不考慮換個工作？”

許縈抿了抿，徐硯程見沉默，以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正要開口道歉，搖頭：“工作是我二姨給介紹的，我爸媽很中意，覺得孩子做個老師好的，所以不是很好拒絕，而且我也沒嘗試過，就想著先去看看吧。”

其實知道就算去了，也不會喜歡這份工作，但如果沒嘗試就拒絕，沈長伽肯定又是好一頓念叨，不喜歡被念叨，所以會想盡辦法讓沈長伽說。

說到這，許縈說了別的話題，“我媽這人平時念叨，人心不壞，以后要是上了，你別放心上。”

徐硯程淡笑：“不會。”

許縈給他夾了番茄鍋里的菜，略微激說：“你吃吧。”

不說是自卑，還蠻怕未來另一半不了一個碎碎念的岳母。

算是提前給徐硯程打個預防針吧。

-

用完晚餐，兩人漫步走回酒店。

剛出商城，許縈捂著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

徐硯程張看去，拿開手，鼻頭紅紅的，生理淚水浸了瞳眸，起了層霧凇一般，迷離勾人。

他有點移不開眼，同時心里升起了擔憂。

“好點兒了嗎？”徐硯程走到旁邊。

吹向的風被擋掉一大半，許縈拉著帽子蓋住耳朵，下意識轉頭看邊的人。

因為高度問題，正好看到他的領，沒有戴圍巾，能看到他的結在一層薄薄的皮下滾，下顎線完到脖頸，屬于男人的氣息侵襲而來，堪堪移開眼，點了點頭。

路邊的燈傾瀉在人行道的瀝青上，他們并肩的影子被勾勒出來。

“徐硯程，你為什麼想結婚？一個人呆著不好嗎？”許縈覺得他優秀又有實力，況應該比好，不會被家里婚，就算被婚，也有資格拒絕。

不像，被說得一事無，被迫向家里妥協。

徐硯程想了想，回答的問題：“一個人呆著當然好，但是有誰會一開始就想一個人待著？”

許縈覺得他說得對。

有人會說出一個人呆著也不錯這樣的話，是因為嘗試過兩個人生活，但最終得到的結果并不好，才有了一個人過日子的念頭。

“你說的沒錯，沒有人喜歡一個人，我也不喜歡，但我找不到一個人呆著更好的更自在的狀態，就選擇了一個人。”這樣淺顯的問題，許縈到今天才才悟。

總覺得自己不適合，不是因為嘗試兩個人相后得到適合一個人生活的答案，而是先選后者，才得出了前者的答案。

是對自己果斷了。

走到一半，落了雪。

許縈抬頭看了眼昏黑的天空，一點點晶瑩的白劃破了夜的死寂。

一月的京都會下雪不奇怪，許縈反而很喜歡雪天，特別是夜里，安靜又好。

旁邊的男人微微湊近，因為沒有傘，他手擋在頭上，了眼四周，說：“回去吧，你冒還沒好，不能著涼。”

許縈被納他的領域，看到雪落在他肩頭，抬頭向他。

徐硯程不見說話，微微低了頭，和對視上。

這一秒的時間似乎被拉長，在他那雙曜黑的眼睛里，許縈探究著看不懂的暗昧，像雨后的格外清新的森林，又像急湍可怖的河流，要吞噬人。

太復雜了。

卻在這雙復雜的眼睛里到更多的是溫意。

也在這片溫意里找尋到了自己曾經夢寐的東西。

“徐硯程。”許縈看著他，“我們結婚吧。”

或許……現在有另一個選擇了。

可以試著去嘗試兩個人的相。

徐硯程一頓，許縈接著又說：“跳過往，我們結婚吧。”

這個做法有點瘋狂，但許縈就是這樣的人，如果已經有一條路給選擇，一定會去選，沒有任何猶豫。

只有這樣，此刻混的生活才會向前，才會有變化。

急切的想要有新的生活，徐硯程也說了，他愿意為的理由，所以結婚再適合不過。

良久，徐硯程沒有回答，他就這樣看著，這快把許縈那一點勇氣給看沒了。

“如果……”許縈試著緩解他們之間的氛圍。

徐硯程：“好。”

許縈愣神：“啊？”

徐硯程：“我說好。”

一道聲音從他嚨出，帶著些許嘶啞，鄭重地說：“我們結婚。”

說完，他纖薄的含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