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蝴蝶》第14章 雨后蝴蝶【晉江獨發】

顧星直奔書房,推門前還是猶豫了一瞬間。

最終轉為了敲門。

“進。”江言琛的聲音從門傳出來。

顧星推開門,他的書房很整潔,甚至因為程序化而顯得有種不近人的清冷。

他的書房甚至是一眼看到底。

顧星的視線定格在了他的書桌上。

他的桌子上只有一臺電腦,還有幾個被他拭干凈的收藏盒,玻璃的盒子,里面的東西看的清清楚楚。

顧星別開視線,平復著聲音問他,“你準備送到什麼時候?”

“以前你低糖。”江言琛沒回的問題,自顧自地說了一句,然后從桌前站起走過來。

“什麼時候。”顧星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腦子有些混沌。

“高三的檢。”

-

顧星一直沒怎麼照顧好過自己。

上了大學的時候更是,在臨江連個家都沒有,孤零零一個人。

宿舍是四人間,們宿舍的小姑娘兩個家是本地的,兩個是省的,逢年過節都回家過。

反倒只有顧星,不管過年還是放假,都住在學校的宿舍。

只是宿舍過年和放假會關,宿舍阿姨看可憐,讓輔導員幫申請了短期的博士生的宿舍臨時住著。

記得最清楚的,還是過完年后同學回來,大包小包帶著吃的回來,家近的有父母送來,一開始們三個還問顧星,但沉默地回避,后來也就不問了。

和另外的三人也格格不的,顧星上也沒什麼錢,只能一天三頓吃食堂,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周末也悶在宿舍里畫畫。

從高中的時候低糖,至今都沒好過。

所以經常在包里準備幾塊巧克力。

顧星不想跟他比誰更偏執,沉默著去了餐廳吃飯,但江言琛并沒跟著過來,大概是怕惹不快。

廚師做的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簡簡單單的鹵雜醬面,味道很像大學后門口的那家。

——大學時,除了學校的食堂,去的最多的還是后門那的一個面館。

老板是臺灣人,做的鹵面味道很好,店里食種類不多,只有鹵面、餛飩和福鼎片。

東西便宜,量足,而且老板關門時間很晚。

顧星低頭安安靜靜吃面。

江言琛家里也沒比家好哪兒去,房子空曠,也沒有生活的氣息。

“他不常在這住麼,”應林就在旁邊,顧星吃了幾口,慢吞吞開口問道,“還是他平時也這麼忙?”

“才搬過來,但是江總之前也是天天泡在公司里很晚才走,云閱集團最近在研發新品智能機人,他走不開。”

應林是這麼解釋的。

顧星“哦”了一聲,也能想到,看起來這些年江言琛的阿斯伯格沒好到哪兒去,也能想象他對工作是什麼態度。

顧星也不覺得江言琛有什麼多余的好,不管是基于以前的了解,還是因為這個病癥,極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興趣。

-

顧星吃完就回了對面。

繼續悶頭畫稿,試圖集中注意力,不讓自己分心。

因為漫畫繪本還沒什麼靈,只能接點散稿畫畫,來錢也快一些。

宅在家里的這幾天,甚至養了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江言琛并沒有干涉什麼時候睡覺起床畫畫,他只是到了點就給發一條微信——

【早飯放在你門口了。】

經過前幾天的那次,顧星確認,自己裝看不見,他會一直送下去。

之前還以為,他不一定知道這個微信是否還在使用,但眼下的反應也出賣了這一事實。

顧星也沒覺得窘迫,只是嘆了口氣,眼下自己用錢的地方多,也確實最近只能住在這里。

江言琛的飯送的及時,早上中午晚上,怕熬夜,還“心”地送來了宵夜。

顧星畫畫忘了時間,畫完的時候都是后半夜了。

門口還有溫熱的飯,掛在的門口。

顧星提著回了房間,支了張小桌子坐在地毯上。

餛飩還是熱的,馬蹄和餡的,湯底微微酸辣,很可口開胃。

心里有種說不清的覺。

——他的偏執,至二十四小時隨時都能吃上飯。

顧星也不是很想欠他什麼,吃了幾口后,再三地猶豫。

給江言琛發了第一條微信——

“這些麻煩你了,我這幾天有點忙,忙完了我會自己吃飯的,我給你轉錢吧。”

發完后,在心里掂量給他轉多合適。

飯都是很家常的,如果食材沒有什麼特殊的話,應該還在可以付得起的價位。

顧星想打個補丁說一千應該夠了嗎?

結果字沒打完,江言琛那邊發過來一條語音。

顧星右手拿著筷子,左手點著屏幕。

他像是在車上,約聽見一點風聲,他的語調很平靜,從手機里傳出來顯得有點無

“不麻煩,顧星,我們是朋友嗎?”

他全程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說話,讓顧星有點不確定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該說的這麼見外,讓他產生了懷疑。

還是一句小心地試探?

顧星也不太會揣測人,索想的簡單一點,事解決了就好。

于是打開了銀行的app,看了看自己卡上的余額還有幾千塊。

打字說:應該算吧?

又補了一句:我不知道你這些飯要多錢,但是我現在手里有點窘迫,不夠的話你告訴我,兩千我都可以,你看我轉你微信還是支付寶?

發完后,顧星松了口氣,自認為這樣的回復完全挑不出任何病。

甚至想好了自己怎麼回——江言琛要是不理呢,就直接過一會微信轉賬好了。

結果江言琛那邊回復的快。

他發過來一條微信問:支付寶還是以前的號碼嗎?

顧星納悶他問這個做什麼,不過以為是江言琛不方便微信收款。

用支付寶也沒什麼。

當初顧星換了手機號碼,但是手機卡還在邊,所以所有的件都沒有換綁定號碼。

回復:對,那我支付寶轉你?

這會,江言琛沒回了。

顧星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十幾分鐘過去,江言琛都沒給回話。

顧星干脆微信給他轉了兩千塊,揣測著應該夠了。

結果下一秒,支付寶上彈出了提示——

【江言琛向您轉賬兩萬元。】

顧星:?

顧星:?你干什麼?

屏幕上顯示著對方正在講話,顧星勺子里的餛飩掉下去,濺起了一點湯

江言琛又發過來一條語音,“那我很開心做你的朋友。”

顧星并不是很確定。

因為阿斯伯格綜合癥還有一個特點是難以通和共,患者說話直來直往,也并不會揣測對方。

但那麼多年,江言琛在與人通這一點上,只表現出了過分地冷淡。

他看起來并不是難以通的樣子。

可這條語音怎麼看怎麼不太正常。

顧星只好耐著子回過去,“那我也不需要兩萬。”

發過去后,手機又震,支付寶提示:【江言琛向您轉賬3萬元。】

顧星復雜,【我的意思是,兩萬太多了。】

支付寶的轉賬都直接進了賬戶,全部轉回去。

江言琛這次終于沒再給轉錢,顧星卻盯著屏幕,覺得這事兒沒完。

果不其然,兩分鐘后。

——【江言琛向您轉賬6666元。】

江言琛:那就祝你畫畫順利。

顧星:?

顧星覺得不能跟他打字通了,索撥過去一通語音電話。

江言琛接的出乎意料得快。

坐在地毯上,勺子攪著碗里的餛飩,另一只手舉著手機近耳邊。

今天開了窗戶,風微涼,手機里也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和風聲。

顧星面前的屏幕上,是今天正在畫的一幅畫。

是給一個游戲畫的場景圖。

男主角坐在車里,副駕上放著一束花,主角戴著耳機趴在桌前聽音樂。

有一種奇妙的契合。

“友也不是金錢衡量定義的。”顧星打過這通電話后就后悔了,明明可以打字說的,但是江言琛顯然沒給后悔的機會。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給我轉錢,朋友是上相互的。”

因為兩人的相停留在七年前,那個時候江言琛除了不說話,跟正常人并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眼下七年過去,顧星發現自己并不了解阿斯伯格這個病,也并不確定江言琛又變了多

只是這幾次相看下來,他的固執和偏執,確實是有點超出的想象。

所以顧星盡可能把話說的簡潔明了,以確保他真的聽懂了。

“喂?你聽到了嗎?”

幾秒的靜默,顧星拿下手機看了看,網絡良好。

“我聽到了,”江言琛的語調比之前輕松了一些,他像是淡淡的笑了笑,問,“上是相互的對嗎?”

這話確實是一分鐘前說的,點頭,“對。”

“那你跟我一起吃飯吧,”江言琛順著說下去,“朋友之間需要建立的聯絡。”

顧星:“……”

深吸了口氣,盡可能委婉,“一頓行麼?”

“我可以說不行麼?”

“我的意思是我畫畫很忙,時間不固定。”

“我工作下班的時間也不固定,”江言琛頓了頓說,“目前除了董事會之外沒有人可以規定我上下班的時間。”

顧星有點想結束這個話題,就隨口說,“我把錢退給你,等會再說吧。”

“那朋友之間有來有往,你覺得我不能送你錢,那你就當我借你的,你愿意跟我一起吃飯,就夠了。”

在顧星想要掛斷這通語音的時候,忽而聽到了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

混合著風聲的低語,坦的率真和坦誠,被碎進了風里,從的窗口吹進來。

他怎麼可能聽不出話里話外的逃避和拒絕。

卻依然如此堅定、誠實。

高中畢業前,青昭那個小城市還在流行寫同學錄。

當時顧星也覺得沒必要的,因為大家都有網絡的聯系方式,加之獨來獨往慣了,也就婉拒了同學遞過來的同學錄。

江言琛也沒填。

那會班里的同學都說顧星和江言琛一個比一個冷淡。

其實只是孤獨慣了。

不知江言琛想的什麼,猜他也不是很喜歡跟人牽扯聯絡。

可現在,事好像并不是那樣的。

他冷漠,寡言,對一切的事都缺乏興趣和耐心。

卻唯獨除了他喜歡的機人。

顧星心里的,說,“嗯,今晚夜宵吧,我畫完吧。”

“那我等你。”江言琛聲調輕松了些,聽起來緒好了不

顧星掛了電話,碗里的餛飩都快冷了。

把碗放在一邊,繼續對著屏幕修改畫稿。

屏幕上,對接的合作方發來了消息——

【太太你好呀,能稍微修改一下嗎?】

顧星打字:你說。

【整的氛圍和男主眼神的細節辛苦您改改,因為這一幕的的背景基調是:為了見你,多遠我都心懷期待。因為傅澄在我們游戲里的形象就是非常冷淡沉重的設定,他所有的緒都藏在眼神里,所以眼神的細節老師還是注意一下哦!】

顧星:我知道了。

關掉了對話框。

屏幕上已經簡單的鋪好了

盯著畫稿上的男主,本來還沒有修改的頭緒,把畫面放大,定格在男主的眼睛上時。

忽而就想到了江言琛。

他干干凈凈的坦,都在眼底一覽無余。

顧星心里沒來由地堵得慌——這應該是人生中第一次,沒有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空無一人的世界里。

因為他在門外。

應林開車的時候,從前視鏡里看了一眼。

后排車座的車窗落下,風吹了江言琛的頭發,他靠在一側,手里地攥著手機,另一只手微曲抵在邊,他像是笑了,眼底卻又分明有點

像有無數的在眼底,藏不住。

應林跟在他邊很多年,他知道江言琛有阿斯伯格綜合癥,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泡辦公室的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在一天里,幾乎沒有任何的緒起伏。

只有某些加班的夜里。

他總擔心江言琛沒日沒夜地忙工作對不好。

結果,他卻看到江言琛坐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里。

電腦前放著幾個玻璃的收藏盒,他就守著那幾個盒子,走到哪里,帶到哪里。

像小心珍藏的寶

他偏執的一次次的拭。

在深夜里盯著發呆,辦公室里明滅的忽閃忽暗,男人的廓清冷,線條凜冽。

他的手搭在玻璃盒子上,那是應林第一次看清里面是什麼。

是一個僵尸新娘的玩偶,僵尸新娘坐在一個三角鋼琴旁,夸張的卡通表旁縈繞著幾只藍的天堂蝶。

這些年,江言琛常常盯著那個僵尸新娘的玩偶發呆。

仿佛在沉默中崩塌。

應林從來都不知道這對江言琛意味著什麼,只知道,那是對他最重要的東西。

一度重要到,他每天帶著去辦公室,每天帶著回家。

那些破碎,被他地藏在冷漠的外表下。

他機械化的重復每一天,在無人知曉的靜默中,無數次的想

他最浩瀚卻無聲的

“江總?”應林試探著他,“你還好嗎?需要去徐醫生那邊嗎?”

“我很開心,”江言琛的,眼底有些的笑意。

“……”

“我找到我的蝴蝶了。”

-

顧星畫完了這幅稿子已經凌晨三點多了,按亮了手機屏幕,才驚慌想起來跟江言琛說的夜宵。

江言琛一條消息都沒發過來,顧星心里不準,但覺得江言琛向來說到做到。

于是走到了門口,拉開門。

人愣住了。

江言琛雙手袋,依靠在他的門邊,像是已經等了很久。

顧星握著門把手愣住,“你……等了很久嗎?”

“沒有很久,五個小時四十八分。”江言琛問,“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顧星上就穿著一件T恤一條運,也沒什麼下樓的.,江言琛開了門,他家里安安靜靜,看起來廚師已經走了。

家里空空的,一點吃的都沒有。

顧星沉默了幾秒,“別出去了,你家有東西麼,我湊合煮一點吧,下次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江言琛一愣,眼底閃過一點懊惱。

顧星猜到他想什麼,抬腳走過去,“那麼晚讓人家來家里不方便。”

江言琛默默打開門讓進去。

顧星去了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食材應該都是那天廚師弄來的,還有不剩余的,能簡單地煮個面了。

顧星廚藝不,但煮個面還是沒什麼問題。

進了廚房,作麻利地燒水煮面,也沒回頭看江言琛,“十幾分鐘就好了。”

江言琛沒走,倚靠在門口站著。

顧星也知道自己勸不了他,索不管。

只是有他在后,能清晰地覺察到他的視線。

顧星一邊煮面,一邊切菜,結果刀子了一下,手指上猛地刺痛。

下意識放下刀。

江言琛三步并做兩步過來,拉著的手去沖了沖,然后沉默地拉著去客廳。

仿佛怕走了,他一只手攥著的手,另一只手在屜里翻找碘伏和創可

他用棉簽蘸了碘伏,作很輕地給的手指消毒。

顧星開手。

他的手卻攥著,拇指恰好的蹭過了虎口紋的蝴蝶紋

蝴蝶振翅飛,黑與深藍,右翼纏繞著幾支藍的蝴蝶花。

又掙扎了一下,江言琛卻攥的更

糲的指腹,輕輕的蹭過那只蝴蝶,仿佛作最溫挲。

蝴蝶之下,有一道已經并不明顯的傷疤。

那時那道疤落在虎口,猙獰又突兀,哭了很久,一個人走在青昭市無人的馬路上。

鋼琴沒了,夢醒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道疤痕,像是生命中最丑陋、最無可遮擋的痕跡,并不突兀,卻又一次次提醒著過往的不堪。

顧星賺到的第一筆畫稿的稿費,拿著去紋了這只蝴蝶。

那天才十八歲,邁進那個有點老舊的紋店。

茫然無措。

老板娘生的艷麗,見進來,還特意掐了煙,瞇著眼問,“年了麼?”

年了。”

“紋什麼?我可先提醒你,小姑娘長這麼漂亮,可別來我這紋男朋友名字。”

老板娘話音剛落,顧星把手遞過去。

小姑娘纖細白皙的手,虎口卻有一個難看的疤痕,像是燙傷,又像是了針。

老板娘還沒來得及再開口,顧星把手機遞過去,屏幕上是兩張照片,一只極其艷麗的蝴蝶,還有一束藍的蝴蝶花。

“這花我認得,不太常見呢,藍蝴蝶花吧?”老板娘讓坐下,“就算厄運纏,我的也永遠不會讓你失浪漫,我結婚的時候老公送過。那蝴蝶是什麼,漂亮。”

“天堂蝶。”顧星低頭盯著屏幕,眼淚在眼眶里憋著,“是天堂蝶。”

“怎麼想紋這個呢?”

“就是想了。”

“噢。”

老板娘見緒不好,也沒跟細問,就告訴等會敷麻藥,彩的紋可能會痛。

那天紋的痛其實不記得了。

只是又一次想起,手上的這道疤。

還有在那個雨夜,決絕地離開了青昭市。

躲在角落里,悄悄地,又貪地遠遠地看著江言琛。

——年意氣風發,從燕京趕回來,懷里還的抱著一個禮盒子。

走的決絕,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站在大雨中,固執地等著。

誰勸都不聽。

就固執地站在那。

后來聽宋時軼說起那次,說江言琛在雨里站了三天半,最終力不支還發起了高燒,這才被他匆匆趕來的小姨送去醫院。

且難堪的生命中。

只想抓住那只蝴蝶留在邊。

——“江言琛,你去參加這次比賽吧,你要是能拿第一,我想要一只蝴蝶。”

——“因為破繭蝶,江言琛,你也會好的。”

——“江言琛,你就去吧,你肯定可以的。”

——“蝴蝶有什麼好的?行吧,那我給你個有難度的,我想要一只藍的蝴蝶,因為我最喜歡藍。”

……

“疼嗎?”江言琛的手蹭過那只蝴蝶,一定覺察到了蝴蝶下的傷疤。

他的嗓音微啞,像浸過了一場大雨。

他說的疼,又是哪種疼呢?

是剛才切到手的疼,還是傷疤的痛,還是紋上這只蝴蝶的時候痛不痛?

“沒事。”顧星想把手回來,低垂著視線,早就習慣了。

江言琛卻反復著那只蝴蝶。

顧星口悶得厲害,自己拿過了一旁的創可,隨便的在手上,“一點小傷,早就不痛了,我了,我去煮點面吃了睡覺了。”

說完,不等江言琛再說什麼,利落地起去廚房。

江言琛坐在沙發上,目追著影。

顧星去下了一點面,加了點蔬菜和蛋,很快就煮好了,江言琛不讓端,只好拿著筷子出來。

四人位置的餐桌。

兩人面對面坐著。

顧星沉默地吃飯,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

,也察覺到江言琛坐在的對面,沉默地看著

“顧星。”他終于慢慢開口了。

“嗯?”含糊不清地應。

“那時候,為什麼沒去燕京音樂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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