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詞打開手機發了條信息給余姜延：【你看看能不能把論壇的那些帖子刪了。】

鹽焗生姜：【喲, 我們小爺這是心疼了？】

C：【……滾】

江彥詞有些無語，他放下手機想了想又發了條信息過去。

C：【多是因為我才會這樣。】

鹽焗生姜：【哦吼，敢之前的楊雨薇和方芷打架, 還有之前那個誰誰誰和誰誰誰對罵不是因為你？怎麼不見你這麼心。】

江彥詞看他翻舊賬，干脆關了手機, 沒有再回消息。

余姜延作為吃瓜群眾的第一線，也是校園論壇的管理，刪刪帖子的權力還是有的。

事的熱度也就維持了一天而已，畢竟高中每天發生那麼多事, 也沒多人拿著這一件事不放。

要不是因為事件和江彥詞搭上點邊, 估計馬上就沒啥人討論了。

顧知許從桌子上起來, 了一下他，“江彥詞。”

“怎麼？”

“你還生氣嗎？”是指今天早上把他攔在校門口那件事。

江彥詞沒抬頭, 淡聲回應, “沒生氣。”

他一向大人有大量。

顧知許了然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罐旺仔牛放在他的桌子上。

江彥詞掀起眼皮看了看，“賠罪的？”

“你可以這麼以為。”

江彥詞放下手中的筆，手拿起那罐旺仔牛，著冰冰的，罐子上面的那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好奇怪……他手轉了一個方向。

他從屜里拿出一排AD鈣, “諾, 我買的比你多。”

稚。

顧知許拆開吸管，扎進去, “行吧，勉為其難原諒你。”

窗外搖曳著銀杏樹, 每一個葉片在太的照耀下, 折出綠晶瑩的。

暗紅的墻, 翠綠的樹，極致的的彩相輝映間，江彥詞融于其中，他靠在窗邊，懶懶散散的支著腦袋，年的形清瘦卻不失力量。

顧知許拿出書包里的手機，江彥詞側頭看過來，摁下快門，將這轉瞬即逝的一刻變相冊里的永遠。

“你看外面，好啊。”顧知許怕他問，趕岔開話題。

江彥詞也沒多想，順著的視線看向窗外，喃喃道，“得想辦法賴在這個位置不走。”

在上課鈴響之前，江彥詞遞給顧知許一本筆記，“你要不想要就丟了。”

顧知許翻開，是化學筆記，和上次的不一樣，這本字跡工整了很多，而且記的很詳細。

所以，江彥詞不會以為上次沒要這個，是因為看不懂他的字？

腦海里浮現這位別扭的傲怪，一邊生氣自己對他的冷漠，一邊還要給抄筆記的畫面。

顧知許抬眸，眼睛里閃爍著亮，“江彥詞，謝謝你。”

江彥詞陷眸中的春，他默了片刻，“第一對你來說好像很重要，我只是想幫幫你。”

聞言，顧知許垂眸，看著筆記上的化學公式，自己問自己。

第一重要嗎？

應該很重要吧，至對現在而言。

至對顧清而言。

應該是三年級的時候，顧清躁郁癥開始變得嚴重，神狀態差到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去養一個九歲的兒。

在去療養院之前，把顧知許送到了外公家，那時顧知許年紀還小，不知道躁郁癥是什麼，更不知道媽媽要去哪里。

只是清楚的記得，那天考了個第二，顧清給得試卷簽上名字后，一臉沉重的把帶到了外公家，接著就開始了長達四年寄人籬下的生活。

外公一家很看不起顧清當了小三，早早便和斷絕了關系，如果不是給了錢，他們連顧知許這個外甥也不想認。

對最好的外婆很早就去世了，舅舅生了一兒一，他們以為顧知許是來家里占便宜的，加上舅媽的教唆，不就欺負。

起初是暗地里使壞，后面發現舅舅和外公本不會管這些，他們開始變本加厲。

不是忍的格，只是在一次還手后，被舅舅鎖在房間里，了兩天。

舅媽很懶，早飯都是給錢自己去外面買的，的早餐錢無一例外，全被表弟表妹搶走，那些年是一半靠著同桌的救濟，一半靠著前一天晚上的剩飯，才勉強能撐到中午吃飯。

可即便這樣，也得了很嚴重的胃病，從小就瘦到大，所以現在的顧清，無論多麼生氣也會叮囑要記得吃飯。

那個時候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所遭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績不好，沒有達到媽媽的要求，所以才會被丟下。

在每一次，因為自己取得好績被外公夸獎，表弟表妹因為績差挨罵時。

他們會將自己的怒氣撒在上，即便知道自己可以故意考差來避免，也不敢，怕，怕顧清再也不會來接回去了。

顧知許永遠記得那天，那年云昌格外的冷，已經忘記自己做了什麼，惹得表妹不高興，將一杯一杯的冷水潑在上。

發著高熱被反鎖在房間，就在以為自己可能再也等不到顧清來接，可能就這樣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時。

顧清打開了門，迷迷糊糊看見一張悉的臉，顧清像是救世主一樣，帶遠離了地獄。

那之后，即便顧清再三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時，也依然惶恐，怕自己稍有做的不好，就會被再次丟回去，所以制著自己上屬于小孩的天。

像一個的大人，希用自己的乖巧，贏得顧清的喜和憐憫。

年的影在腦海中長存，哪怕到了現在，顧知許已經有了對事的基本認知，但刻在骨子里對第一的追求，也依然沒有變。

從始至終，都是在為了為，顧清眼中最完的兒而努力。

-

今天晚自習第一節課是班會。

廖志平一手拿著保溫杯一手拿著表格踩著鈴聲來到班上。

他放下手上的東西，雙手撐在講臺上，范兒起的很足。

“班長記得拿本子記錄啊，今天有多事要講的。”

趙靜語從屜里拿出會議記錄本，練的寫上格式，抬頭看著班主任等著他的下文。

廖志平喝了保溫杯里的飲料，裝模作樣的吐著不存在的茶葉，他似乎是想調起大家的緒，故作興的說。

然后“同學們啊，一年一度的運會終于要來了！開心嗎？！”

底下稀稀拉拉的附和著，“開心開心好開心。”

廖志平也不覺得尷尬，繼續說，“這次可和平常的運會不一樣哦，咱們學校又拉了不贊助，這次獎金和獎品可不是一般厚哦。”

同學依舊抬不起興趣，他們作為尖子班中的一班，學習方面的獎學金拿到手，這些育方面的獎金都不夠塞牙的。

廖志平砸砸，“排名總分第一的班級班主任有獎金，到時候請你們吃火鍋怎麼樣？”

聽到吃火鍋，楊華DNA了，“老師老師，海底撈海底撈！”

廖志平挑眉，“那行，鄭霖等下給咱們楊華安排幾個項目哈。”

“沒，老師我沒有，我開玩笑的。”楊華如遭雷擊，這要是真給他安排上幾個項目，那他不完蛋了。

鄭霖被逗笑，滿眼信任的對他說，“那行，三千米就給你了，華。”

“哇，你別搞我。”楊華起了一皮疙瘩。

班上笑作一團，氣氛算是活躍起來了，廖志平趁機繼續說道。

“咱們班在這個年級學習績已經是最好了，那我們育也不能落下是吧，素質什麼的也得跟上。”

有人附和自然也有人潑冷水。

“為什麼要去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呢，運會重在參與就好了，反正我們學習好，高考又不看這個，育第一又不是學習第一，那麼重視干什麼。”

說這句話的是之前那個年級十一，萬家航，他說話一向這麼欠。

他同桌看到廖志平變了臉立馬推了推他，“別說了，老師生氣了。”

廖志平沉默了會，語氣變得比之前嚴肅不，“你這麼想無可厚非，但你哪來的自信說自己學習好？高不低不就，半瓶水晃的倒是響。”

廖志平平時和同學們都是嘻嘻哈哈的，他教學好又和同學得來，幾乎沒有學生不喜歡他。

他雖然很生氣，但是很注重原則，學校多次強調過要注意學生的綜合素質，明知道老師重視，還刻意說這些掃興的話。

廖志平自然不舒服。

“鄭霖等下來講臺上拿表格，有想法意愿的去他那里報名。行了，自習吧。”說完又看了下萬家航，氣不打一出來。

萬家航臉上紅一陣青一陣。

楊華一向看不得這種裝b王，“咱江彥詞都不好意思說那句話，你們說這年級十一哪來的b臉這麼懟我們志平啊。”

“就是就是，真無語，這下老師被氣走了，你開心了吧。”

萬家航自知理虧，干脆閉看書。

江彥詞未置可否，課是沒法上了，干脆掏出理試卷寫了起來。

“找什麼存在，等下還要去辦公室哄老師，煩死了。”趙靜語看著就記了一行的本子有些無語。

“班長辛苦啦。”楊華說道。

趙靜語沒說話，下了位置拽著萬家航去辦公室哄人，這事干的倒是練得很。

還沒等上課鈴響，趙靜語就滿臉不爽的回來了，連帶著垂頭喪氣的萬家航。

“平哥還在生氣？”楊華不由問道。

趙靜語撇撇，“可不是嘛，他我回來好好自習。”

廖志平作為班主任是很盡心盡責的，也從來沒有因為績有失偏頗，他一向最看重的都是態度，今天萬家航確實過分了。

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這麼說話，隨便換個老師都得氣的罵人，也就廖志平脾氣好，一個人坐辦公室里生悶氣。

一直到晚自習下課，廖志平才象征的出現了一下，“提醒下課桌椅壞掉的同學，如果明天下雨不做就早上去換桌子，沒下雨的話就等晚飯時間。”

大家對視一眼，都知道他這氣算是消了。

趙靜語松了一口氣，“也就是他脾氣好，如果是我，非得給萬家航擺一年的臭臉。”

-

今天趙靜語去阿姨家吃飯了，顧知許一個人排著隊打飯。

第一個窗口是最喜歡的土豆牛腩，想起上次不小心吃到的那片形似土豆的生姜，果斷放棄了這道菜。

“油燜茄子和辣椒炒。”

“呀，許許姐，你也來食堂吃飯啊，好巧。”賀雨霄排在隊伍中段，大老遠的喊了一聲。

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

顧知許語塞，并不覺得在學校唯一的食堂里到隔壁班的同學有多巧。

朝那個方向揮了揮手，就當是打招呼。

付完錢隨便找了個角落安靜的開始吃飯，手里還拿著一個江彥詞的化學筆記。

既然決定要去爭那個競賽名額，就一定要全力以赴。

還沒看多久就聽見賀雨霄的聲音，“許許姐，這有人嗎？”

抬頭看過去，那邊站著三個男生，江彥詞也在里面。

把小冊子收好，搖了搖頭。

賀雨霄一聽，立馬坐過來，這個角落一下被人占滿。

他遞給顧知許一瓶可樂，“請你喝。”

“謝謝。”了杯，是常溫的，而他們的杯壁還冒著冷氣產生的水珠。

顧知許有一種被照顧到的覺。

這個小角落因為江彥詞和賀雨霄的關顧，一下子變得引人注目起來。

賀雨霄神經一向大條，他仰頭喝了一口汽水，“聽說你八百了三分多？”

顧知許運會報了長跑，今天育課老師讓育委員給他們計時。

平時看著細胳膊細，跑出這個績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三分零一秒。”說。

“那也很不錯了，你這績完全可以來我們班了。”

楊華一撂筷子，“賀雨霄，你這就不道德了，這要是被我們平哥知道，等下就拎著掃把去你班上。”

“哦吼。”他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差點忘記了你們班主任是平哥，那咱九班了一員大將，真是可惜可惜。”

他語氣很是惋惜，表有些夸張的搞笑，一下子就把顧知許逗笑了。

很難得笑，笑也是淺笑，兩雙眼睛像月牙，眸子里有閃爍。

江彥詞這才注意到角邊原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如果不是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眾人都注意到了江彥詞的目。

空氣有一瞬沉默。

顧知許有些不自在的碗里的茄子。

“爺，你菜涼了。”楊華善意提醒。

作者有話說：

江彥詞：爺這個稱呼真的土了

賀雨霄：爺爺爺爺爺

楊華：爺爺爺爺爺

余姜延：爺爺爺爺爺

江彥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