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國慶長假時間飛快，運會的勢頭再猛，學生們也要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運會還有一個星期才開幕。在此之前，學習仍是手中大事。

歷史課后所有人都困得不行，陳覺非后脖頸，準備出去洗把臉。起的時候，顧卓航正好也起。

于真意抱著作業從辦公室回來，回到座位上，看著兩人：“你們傻站著干嘛，不去上廁所？”

兩人對視一眼，作都是一頓。

“你怎麼知道我們去上廁所？”

于真意皺眉，這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

下揚了揚，目掃過全班，一溜煙的腦袋全部整齊地垂著：“不去上廁所的都已經睡死過去了。”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顯然并不想和對方一起去上廁所，但是這個時候誰先坐下，在某種程度上誰就輸了。

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里面圍了幾個男生，談聲嘈雜，一聲接一聲。

“霍凡，你丫是不是質，上次被三班那個于真意懟得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怎麼過了個長假就想追了？”

“你不覺得于真意很漂亮嗎？”

“漂亮是漂亮，但是誰知道有沒有男朋友。”

霍凡輕嗤：“有又怎麼樣，我又沒想做男朋友。”

“那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嘖——”霍凡笑得意味深長，“國慶那天你沒看見那一，一看就知道大腰細，還有那，那纏我腰上絕對爽飛了。就打一炮嘛，要做什麼男朋友。”

一陣沖水聲后，幾個人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霍凡邊走邊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不想突然被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往前跌了幾步，整個人狼狽地抓住洗手臺的邊緣。

“臥槽，誰啊？”霍凡氣急敗壞地回頭，正好對上倚在門邊的陳覺非。

他兩手兜，長著，漫不經心掃過霍凡的臉，有些憾：“嘖，怎麼就沒摔死呢？”

“陳覺非，你有病吧——”

話音剛落，又一道力從后猛然襲來，霍凡只覺得自己的后腰被人重重踹了一下，剛剛爬起來又一個顛仆，跌倒在地。

顧卓航看著陳覺非：“這不就行了。”

說完，他回頭掃了一眼：“外面有攝像頭。”

陳覺非恍然哦了聲：“你還有經驗。”

他鞋尖踢了踢霍凡的小：“給我爬起來，繼續。”

語氣還是與往常無異的漫不經心，卻帶著席卷而來的迫和侵吞。

跟在霍凡后的幾個人各個都有前科，他們面面相覷，不確定要不要為了霍凡再打一次架。即使離了很遠的距離，陳覺非依然能聞到他們上的煙味，他嫌棄地看著他們：“這樣，你們晚十分鐘再去告訴老師，我也就不和老師說你們在廁所煙了，行嗎？”

男生們愣在原地，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陳覺非蓄著的那道力頃刻噴薄而出，他抓起霍凡的領，拖著他往廁所里走。

看著臉冷靜，但是脖頸上青筋暴起，漂亮的眉骨上帶著森冷凌厲，毫不客氣地將人往墻上丟。顧卓航看了他倆一眼，心地要將廁所外的門關上。

關門的時候正對上那三個男生的眼神，其中一個探頭探腦往里看。

顧卓航讓開半個子，波瀾不驚地問了句：“要不要進去看？”

男生慌地搖搖頭。

顧卓航看了眼手表，輕彈了彈表盤：“十分鐘，李建平要是早來一分鐘我去你們班逮你。”

說完，他慢悠悠地把門關上。

霍凡很快反應過來，掙扎著起，要反擊的時候又被顧卓航一腳踹倒，他擰著霍凡的胳膊往后用力掰，讓他的臉著冰涼又臟的地磚。

惡心的味道彌漫在霍凡的鼻尖，簡直想吐。

陳覺非：“你說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這個原則，男廁所有多人履行？”

顧卓航想了想：“我吧。”

陳覺非拖著長調哦了聲：“我也是。”他又悠悠接話，“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有本事一打一啊，你們兩個對我一個有意思嗎？”霍凡實在不想讓自己的臉到地板，他咬牙忍痛罵了句口，額角磕出了。

顧卓航：“他說要一對一。”

陳覺非輕笑：“你看我像講道理的人嗎？”

說著，他將霍凡整個人拎著翻過來，坐在他上，虎口死死卡著他的下，似乎都能聽見霍凡口腔間骨頭挪的聲音。陳覺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力寒漸漸聚怒意，拳頭毫不克制地砸落。

“欺負人可太有意思了。”他的語氣帶著調侃，臉卻沉得可怕。

“霍凡。”他慢慢念著霍凡的名字，“被打的覺怎麼樣，是不是爽飛了？”

“打架要背上分的，你們兩個小心——”面對兩個人的夾擊，霍凡毫沒有反擊之力，說話也斷斷續續，雙手牢牢抱住頭。

顧卓航打斷他的話：“我是借讀生。”

陳覺非想了想，又是一拳毫不猶豫地落下：“我是好學生。”

一班的男生時間卡得還準，教導主任和岑柯還有一班班主任是在十分鐘之后趕來的，廁所的門被用力推開，往墻上震了震。

“陳覺非！顧卓航！趕住手！”岑柯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人會打架，他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霍凡，角和額頭上各有一傷口。

陳覺非和顧卓航慢悠悠地松開他，霍凡一個沒站穩，再一次直直跪下去。

教導主任李建平簡直氣到要吐，這一等一的好苗子也學會打架了嗎？

他臉上怒氣沉沉：“三個人都給我滾出來！”

彼時于真意正坐在位子上和張恩儀編紅繩。旁邊的生調侃這種天氣編紅繩是會下雨的，于真意擺擺手，一臉相信科學的浩然正氣模樣，連連重復封建迷信要不得。

教務，陳覺非和顧卓航靠墻面壁，李建平氣的不打一來，質問了好幾遍到底為什麼打架，兩個人都沒回答，目不移地看著潔白的墻壁都不愿意回頭看李建平一眼。李建平見狀又開始安霍凡。

“霍凡，老師會聯系你和他們兩個的家長，你這傷不會白的，后續就看你——”一班班主任全然站在霍凡這邊。

岑柯嘆了口氣，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

顧卓航：“我爸媽不在這里，您可以打我家阿姨的電話，不過我們家阿姨是菲傭，只能聽懂你好，吃飯，和睡覺。”

陳覺非：“巧啊，我爸媽也不在。”

“哦。”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陳覺非回過頭，“老師，現在這個點那邊是凌晨，我建議您等我們這邊凌晨的時候給他們打電話。”

又是流困難，又是要凌晨才能聯系上，擺明了是不把校紀校規放在眼里，直晃晃地挑釁著老師。

一班班主任被氣得不輕，他看著李建平，面上不滿。

岑柯嘖了聲，佯裝生氣：“把頭轉回去！”

這兩個人怎麼回事，還嫌事不夠嚴重，都開始挑釁老師了。

兩顆頭又齊齊轉過去，兩個人毫無站相。

“這是在學校，不是在演什麼偶像劇，你們兩個人都給我正常一點！”李建平敲了敲桌子，“不管你們績有多好，學校都不會網開一面的。”

顧卓航說：“老師，起因是在于霍凡先說——”

比起賠償和道歉，霍凡更怕自己那些渾話被老師知道，可是他又覺得平白無故挨了頓打，心里難得很：“老師，其實沒什麼大事，是我看不慣他們兩個說的話，所以主挑釁的。”

一班班主任微微蹙眉，但他還是站在霍凡這邊，為他找補：“現在的孩子都是氣方剛的年紀，既然是他們兩個先出言不諱，這怪不得我的學生要打他們。”

陳覺非原本著兜的手從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機：“不好意思，老師我帶了手機。”

岑柯無力地閉了閉眼，又是打架又是帶手機，沒救了。

手機在手里轉了幾圈，陳覺非故作驚訝：“我都不知道這錄音是什麼時候開的。”他低頭自語道，“錄了得有一會兒了。”

倏忽之間，霍凡整個人脊背直：“李老師李老師，其實是我主去挑釁他倆的，因為上次國慶練接力的時候我看他們不爽，所以這次沒忍住，真的是我先挑釁他們，也是我先的手。”

李建平看看霍凡又看看陳覺非和顧卓航，他知道真相絕對不是這樣，可是害者都這麼說了，而對面這位涉及打架的又是全年級的心頭。他的確有點不可明說的私心在。

李建平撓了撓頭發，給了兩位班主任一個眼神，眼里意味不言而喻：“你們說呢？”

顧卓航點頭：“他說的對。”

陳覺非從善如流地接過話：“他嫉妒我們。”

李建平拍桌：“我沒有在問你們！”

“”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導，顧卓航看著他：“有手機不早說。”

陳覺非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現在沒了。”

顧卓航：“賠進去一部手機。”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還有功夫錄音？”

陳覺非：“就一老年機，沒有錄音功能，平時用來給于真意玩貪吃蛇和俄羅斯方塊的。”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