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民國大佬的鄉下原配》第27章 第 27 章

秦瑜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糾結到底是此刻撐傘回飯店呢?還是再等等?

張福喜敲門:“秦經理,怎麼還不走?你朋友在門口已經等了很久了。”

朋友?秦瑜不知道是誰在等?難道是宋舒彥?

秦瑜沒有拿包,想下樓去跟宋舒彥說一聲,說自己有事要加班。

秦瑜走到門口,見到的是傅嘉樹的車,冒著雨過去:“你怎麼來了?”

傅嘉樹招手:“快上來!下雨呢!”

“你等等!我去拿包。”

秦瑜反回去,上樓收拾了包,下樓來,坐上傅嘉樹的車,聽傅嘉樹說:“嘉寧想一出是一出,打電話讓我給針,提起你來,說是把你的東西帶回家了。讓我下班回來過來接你一起去房子里,把東西拿過去。”

“今天可多虧了,要不然我找不到腳夫,也找不到黃包車,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呢!”

“那你等下表揚一下。小丫頭吃馬屁的。”

“是嗎?很可。”

“真的?”

“真的,反而我初次見,說是幫,實則有捉弄之意,現在想想實在不應該。”

傅嘉樹笑:“該逗的,你繼續逗,看到時候上哪兒找地?”

“你還是人家哥哥呢!”

傅嘉樹側頭看:“說真的,我們全家都謝你!”

謝我?為什麼?”

“之前一門心思喜歡舒彥兄,可把我爸媽給愁死了,還打著自由的幌子,不讓我爸媽干涉。得虧舒彥兄喜歡你,小丫頭哭了大半晚上,醒來就決定放棄了。”

“我算是拯救了一個迷途?”秦瑜笑過之后無奈,“是迷途知返了,我真的很煩惱,什麼時候跟宋舒彥能細談,好似都找不著時機。以他現在的態度,到時候把二老搬過來……”

話說出口,秦瑜才想到自己跟傅嘉樹認識不過半個月,還是通過宋舒彥認識的,宋舒彥還是他的好友,自己此刻卻是跟他袒心扉,說到底是淺言深了。

傅嘉樹拿著說話的分寸,縱然他是希秦瑜和宋舒彥立刻離婚,卻也得裝出客觀第三方的樣子:“船到橋頭自然直。他有離婚的自由,你也有,這個是雙向的。他連紅蓋頭都沒掀,也沒出席你母親的喪禮,你來之后三番四次避而不見,既然他不想見你,你也可以不想見他,婚書和離婚協議簽字之后寄給他,讓他簽字之后,登報離婚就好。”

秦瑜轉頭看傅嘉樹,這個年代離婚這麼簡單?秦瑜問:“不用雙方當場簽字嗎?”

“為什麼要雙方當場簽字?有婚書為證,有親筆簽名,不已經夠了?”傅嘉樹特地去了解了離婚的程序,別說離婚了,就是結婚,大戶人家還有個婚書,小門小戶辦了酒就好,為了避免麻煩,在大公報上登一下聲明,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這麼簡單?”秦瑜暗笑自己被百年后還有的冷靜期的離婚程序給搞復雜了。

聽著秦瑜略帶懷疑的話,傅嘉樹腦子轉了轉,立刻找了補:“陳家六姐姐就是這樣的,那人給郵寄了協議書過來,收到那天陳家六姐姐第三個孩子才生了四天,咬牙簽字,郵寄給那人,那人立馬登報三天,甚至還在報《穿民國大佬的鄉下原配》,牢記網址:m.1.紙上說自己重新獲得了自由。”

“這也太可恨了。”

“陳家六姐姐與他離婚之后,也沒搬出項家,反倒是前夫搬了出去和那個人同居,項家二老依舊疼陳家六姐姐。”傅嘉樹從跟宋家的接中,知道宋家二老在這方面十分守舊,跟項家二老基本是一個想法。

聊著聊著秦瑜就放松了起來,跟傅嘉樹聊天簡直跟前世的閨一樣:“這樣的話,這位項爺可是比宋老爺還自由,宋老爺還得顧及宋太太,娶的幾房姨太太一個都不能越過大太太去。陳家六小姐,離婚不離家,替他照顧二老,替他養育兒,而那前夫和表妹雙宿雙飛,連說一句的權利都沒有了,這算什麼?離婚了,難道不該是以后嫁娶各不相干?”

秦瑜記得上輩子有句話,做最好的前任就是像死了一樣。

“陳六姐姐還算是好的,還有胡家那位擔任中國銀行上海分行副經理的二公子,當年胡家還沒起來,他那岳母,早年喪夫只得一個兒,想著家產若是不給婿,到時候也兄弟來瓜分了,索就變賣了半數家產資助未來婿留洋。有了留洋背景,這位歸來自然被重用,在工作中這位認識了通部高兒,最后這位以自由之名,跟妻子離婚,他如今娶了那位小姐,運亨通,那原配卻是抑郁之后一病不起,去年沒了。他那岳母,唯一的兒沒了,現在也變得瘋瘋癲癲。因為當年賣田賣地送婿留洋,所以家族里的人紛紛罵活該。”

他還八卦的,那就一起八?秦瑜說:“這個胡二公子可真是渣男。”

“但是他能力確實出。再說,他從一開始就說不想跟這位太太結婚。”

秦瑜靠在椅背上:“哥們,我們得分清楚,渣男是僅僅針對于男上,渣男不是人渣,人渣才是壞事做絕的那種。”

“我倒是認為,如果他之前那位太太能放開,能做到如你說的,嫁娶不相干。的日子肯定不會過得太難。離婚了要是向前看,指不定新的天地在前面。”

“是啊!自己能想得開最好。”秦瑜也為這位太太惋惜,又想起原主妹子,其實和這位原配又是何其相似,一時間秦瑜十分傷

傅嘉樹見傷懷,知道傷其類了,說:“不過要是真想開了,也許對方就不想離婚了。比如像你這樣!”

“這只能說明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躁,在邊的不珍惜。”秦瑜嗤出聲,還沒笑出來,立馬改口,“你不包括在哈!你不是……”

該怎麼說呢?秦瑜還在想,傅嘉樹沉聲接口:“不是男人?”

“你不是那種人。”秦瑜說出口,暗暗夸自己機智,又補了一句,“我相信我兄弟的人品。”

“兄弟?”問出這一句,傅嘉樹后悔,有什麼好問的?難道還有比兄弟更好的選擇,他在期待什麼?

果然,秦瑜反問:“不是兄弟,難道是姐妹?”

傅嘉樹:???

車子到了馬斯南路,四月中下旬,雨綿綿下,梧桐葉青翠,異常鮮亮,見到傅嘉樹的車子,傅公館的大門打開,開車進傅公館,草坪郁郁蔥蔥,秦瑜見一大片的鮮花上搭了棚子,遮蓋上了一大塊雨篷布。

傅嘉樹已經調整好緒:“我媽寶貝花草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天熱了遮,下雨了也要遮。”

秦瑜想起自己房子里那一院子的花草,應該不是天生就那麼好看吧?問:“我那院子里的花草也是伯母在打理的?”

“嗯。”傅嘉樹停穩了車子,好似想到了什麼,“你放心,以后不會去你的院子里的。”

就憑自己上輩子養多都能死,秦瑜開始擔心那麼漂亮的院子,到時候不會被自己弄得禿禿吧?

秦瑜下了車:“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嘉樹等著,有些不解:“嗯?”

“我不會種花草,要是伯母……”

傅嘉樹沒等說完,就答:“知道了。”

秦瑜又覺得說錯話了,傅太太是富商的太太,還能給種花草?想補救:“我的意思是……”

的意思還沒說出來,傅嘉寧從屋里出來:“秦姐姐。”

說著傅嘉寧拉著進屋:“姐姐,先吃晚飯,今天我媽媽在做了老家的海鮮面。”

“媽媽在做海鮮面?今天是什麼日子?”傅嘉樹拉過傅嘉寧問。

傅嘉寧一雙大眼睛眨著,出狡黠的笑容:“爸爸不在家的日子。”

說著傅嘉寧一路小跑去了廚房。

秦瑜還沒鬧明白這對兄妹打什麼啞謎。不對啊!是過來把東西搬回自己家里的,傅嘉寧說讓留下吃飯?

倆從里面走出來,傅太太說:“秦小姐,今天我們一家子打算吃得簡單些,可別嫌棄。”

傅嘉寧到秦瑜邊:“今天真的只有每個人一碗面。”

秦瑜哪兒有機會拒絕,更何況人家說了是吃面而已:“伯母親手做的面肯定很好吃。”

“走吧!去洗個手,過來吃面。”傅嘉樹對秦瑜說。

秦瑜跟傅嘉樹去洗了手,兩人回到餐廳,桌上還真就放了四碗面。

不過這個碗好大,秦瑜沒見到面,就看到上頭堆著的白蟹、蛤蜊、蟶子、小黃魚,這還簡單?

傅嘉樹拉開了椅子:“秦小姐,坐!”

秦瑜坐下,拿起拿起湯勺喝了一口面湯,這個湯可真是鮮香濃郁,用上海話來說就是“鮮得眉都要掉下來了。”跟上輩子去寧波吃的海鮮面有得一比。

秦瑜挑起一筷子面往里塞去,太好吃了!再來一口,連著吃了兩口,秦瑜才抬頭:“傅太太,這個面條真的好好吃。”

傅嘉寧皺了皺鼻子:“我你姐姐,你還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卻我媽媽‘傅太太’?”

傅太太溫含笑:“是啊!秦小姐,你也不要這麼見外。”

“伯母,我知道了。”秦瑜從善如流改口,“您也不要我秦小姐,直接我秦瑜就好。”

“好!”

正在低頭吃面的傅嘉樹抬頭:“媽,秦瑜說不會種花草,以后隔壁的花草您也一起弄了。”

秦瑜一口湯嗆進氣管里,剛才就已經覺得不妥了,忘記跟他說了,他怎麼就當面提出來了?

“順帶的呀!”傅太太看向秦瑜,“秦瑜,你喜歡什麼樣的花草可以跟我說,我給你換上。”

秦瑜發現也沒必要拒絕傅太太了,人家已經答應下來:“伯母,我什麼都不懂的,現在這樣就很好看了,全憑您做主。您能幫忙我太激了。”

“沒事,你不是幫嘉樹解決了他的心病嗎?應該的呀!”

吃碗面,傭人端來漱口水,傅太太看著這個傭人想起來問:“秦瑜啊!你是不是要兩個老媽子,家里這麼大,總歸是要打掃的。”

這事兒秦瑜想搬進來之后再找,此刻傅太太提出來,是再好不過,問:“正有這個想法,這麼大的房子打掃加上洗做飯,應該要兩個人吧?”

“聞秀,你跟秦小姐說一下怎麼找傭人。”傅太太來了他們家的管家。

這位管家,上次秦瑜來的時候見過,是個看上去很明強干的阿姨。

“秦小姐,家里的傭人都到王劉氏傭工介紹所找的,工錢大多在四塊到八塊之間。”

秦瑜腦子里有原主的記憶,鄉間雇傭長短工都是用幾石幾斗米來衡量,也做不得參考。不過在銘泰的月薪是一百個大洋一個月,而普通職員是三四十,昨天也隨口跟傅嘉樹聊過,他們工廠的工人是一個月十五塊大洋,聽見四到八塊,這個數字也未免太低了些。

大約是見秦瑜沒有回答,聞秀又解釋:“王劉氏這個人名氣很響,法租界的那些洋人也喜歡到家找人,主要是介紹的傭人都十分可靠。介紹的傭人工錢也就略微高些,其他的介紹所,大多在三四塊一個月。要是上個手腳不干凈的,也麻煩。”

傅嘉樹臉上掛著笑:“聞姨,秦瑜不是覺得工錢貴了,可能不了解,傭人是住家的包吃包住,而且干活沒那麼累,所以工錢不能跟工廠里的工人比。”

“原來是這樣。小姐,傭人里薪水六塊往上已經算高了。”

秦瑜點頭:“了解了,不知道該怎麼選。”

“我等下去走一趟,跟王劉氏說一聲,租界這里人來人往,退下來暫時沒找到下家的人,會在那里住上一段時間,那里一直有人的。”

“謝謝聞姨。”

“小姐客氣了。要是找到了人,小姐什麼時候有空看?”

“明天上午八點到十一點,我會在隔壁。”

“好的。”

把傭人的事給安排了,傅太太個傭人幫著把東西搬上傅嘉樹的車,傅嘉樹開車把秦瑜買的東西送到隔壁。

此刻雨停了,傅嘉寧挽著秦瑜的胳膊慢慢吞吞往隔壁去,等到的時候,傅嘉樹已經把東西都卸下了。

“謝謝了!”秦瑜跟傅嘉樹道謝。

秦瑜認為傅嘉樹該走了,偏偏這對兄妹都不走,傅嘉樹挽起袖管,蹲下把纏繞瓷的稻草繩子解開:“你一個人理,打算理到七八點?雖然這里的法租界,晚上一個姑娘家走夜路可不安全。”

“沒想到你這麼一個大戶人家的爺,整理東西還有模有樣。”秦瑜把東西放樓上去

“我留學的時候,可沒有傭人在邊上伺候。”

傅嘉寧什麼都不干,站在那里看哥整理:“姐姐,我哥做飯可好吃了,他做的海鮮面,可不比我媽媽的差。”

秦瑜聽下來,頗有興致地看傅嘉樹:“真的嗎?”

傅嘉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家了,就學會了。”

“哥,你說你以后跟嫂子鬧別扭了,會不會也跟媽媽那樣,趁著嫂子不在家,做面條給我侄兒侄吃,故意氣嫂子?”

秦瑜聽傅嘉寧這麼說,想起剛才兄妹倆的對話,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整理好了東西,傅嘉樹拍了拍妹妹的腦袋:“走了,走了!你可以回去了。我送你姐姐去云海。”

“等等呀!還沒猜拳呢!”

秦瑜見兄妹倆猜拳,傅嘉樹輸了,傅嘉寧高興地拍手:“你記得跟爸爸說。”

“我說就我說。”

三個人一起出了門,秦瑜把門給鎖了,傅嘉樹把妹妹送到家門口,開車送秦瑜。

上車了只有兩個人,秦瑜問:“你跟嘉寧打什麼啞謎?”

“我媽是北方人,我爸喜歡吃這碗海鮮面,就學著做這碗海鮮面。高興的時候做海鮮面給我爸吃,不高興的時候就做給我們吃,讓我們去告訴我爸,今天吃海鮮面了,沒有他的份兒。”傅嘉樹是一臉無語。

秦瑜一下子了解了:“所以你們就猜拳決定誰去說?”

“是啊!”

“伯父伯母還真有趣。”秦瑜忍不住想笑,實在想不出來,傅老爺那德高重,傅太太那溫婉端莊,居然會這麼稚。

秦瑜不好意思放肆大笑,卻又忍不住,轉頭面向窗外看去,抑制不住角的笑容。

此刻,傅老爺在參加寧波商會的聚會,晚上會去云海吃飯。

宋老爺不在上海,宋舒彥代替出席晚宴。其他幾家也帶了新一代過來。傅嘉樹已經回來一年有余,也沒出席幾次這種場合,有人問傅老爺:“德卿兄,令郎呢?”

傅老爺看似無奈地說:“興華廠的紡織機一直沒有頭緒,嘉樹日日撲在那里,我就隨他去折騰了,年紀輕撞撞南墻也是好的。”

“一個人悶頭苦干會干出來什麼?現在不會還在廠子里吧?讓他過來陪叔伯們喝杯酒!”年老板看向宋舒彥,“舒彥不是也在嗎?小兄弟倆一起,說說話!”

“是啊!傅老板,我家這個不的,還希多跟令郎,能讓令郎帶帶他。”金老板也過來慫恿。

被說的金孝宇翻了個白眼,反正在老頭子的里,別人家的兒子都比他好。

“這不是嘉樹嗎?”金老板指著云海門口正在跟秦瑜道別的傅嘉樹說。

被金老板這麼一說,其他人都看過去,只見一男一站在云海門口,男子神俊朗,子明大方。

明天早上秦瑜要把行李從酒店搬到家里,傅嘉樹提出過來給搬。秦瑜過來是打算常住的,帶了幾個行李箱,現在秦瑜不自覺地就把傅嘉樹當……類似于閨吧?那就別客氣了。

“好。”

“明天早上八點我來接你。”

傅嘉樹跟秦瑜道別,正要轉,聽見有人他:“嘉樹!”

傅嘉樹看過去,他爸還有宋舒彥他們站在那里,齊刷刷地往他們這里看。

傅老爺見兒子在,一聲:“嘉樹。”

傅嘉樹快步走過來。

年老板和金老板站在一起,金老板開舞廳和戲院,黑白都沾邊兒,平時極其好:“這是哪家的千金?”

“這位是銘泰洋行的經理。”

“洋行經理?”

年老板暗地看向沉郁著一張臉的宋舒彥:“上次在銘泰洋行門口,見這位小姐從舒彥的車上下來。”

金老板仔仔細細打量了滿面春風的傅嘉樹和猶如有人欠錢不還的宋舒彥,跟年老板悄悄說:“有意思,可真有意思。”

傅嘉樹快步走了過來,跟幾位長輩打招呼,金老板看似打趣說:“你父親說你忙著興華廠的機,卻不知道你是忙著另一件事。不過家立業,還是得先家再立業,你看舒彥比你晚回來都已經親了。你是該抓了,早日讓你父親抱上孫子。”

“我跟舒彥兄不能比,他已經能在海東獨當一面了,我天天發愁幾臺機。不急不急!”傅嘉樹連忙澄清。

年老板拍著傅嘉樹的肩:“嘉樹來了,那就一起去吃飯,本來就要讓你爸去找你來吃晚飯。”

“今天我媽在家做了海鮮面,我已經吃了一大碗了。”傅嘉樹借著機會把任務完,“我還得去看圖紙,就不去了,叔叔伯伯們喝得盡興。”

傅嘉樹找了理由跑了,傅老爺搖頭,無奈笑:“這孩子,死腦筋。別管他,走,我們吃飯去。”

飯桌上推杯換盞,宋舒彥默不作聲獨坐,懶得應酬,真不知道傅嘉樹是怎麼一回事?一邊說不追求秦瑜,一邊卻時時刻刻跟秦瑜接

金孝宇敬了一圈酒,端著酒杯站到宋舒彥的背后,一只手搭在宋舒彥的肩上:“舒彥兄怎麼悶悶不樂的?”

宋舒彥看著肩上手,略微讓開:“何來悶悶不樂?只是在想些事罷了。”

正在跟年老板私下說話的金老板聽見這話,抬頭跟兒子說:“孝宇,你以為舒彥像你一樣?舒彥管著海東廠,日常事務繁忙。”

年老板跟傅老爺了杯:“說起來,舒彥和嘉樹是咱們小一代里的翹楚,德卿老弟,舒彥已經婚,令公子也到了年紀,前幾日我偶然得見胡久毅胡先生家的四小姐,四小姐長得如花似玉,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嘉樹。”

金老板聽見年老板這麼說,立馬抬頭:“德卿老弟,胡家是書香門第,二公子如今任中國銀行上海分行副經理又是沈紹華的東床快婿,你家是開錢莊的,要是能和胡家結姻親,嘉樹有了這個舅兄,日后肯定更加發達。”

傅老爺聽見這話,真是頭疼,胡家打自家兒子的主意,或者說打傅家的主意已久。

胡家這位老二自從勾搭上沈家那個姑娘,迫原配離婚,娶了沈家姑娘,在岳家幫助下進了中國銀行,快速升任上海分行副經理。

只是金融銀行這塊水多深,頂層就不用說了,是那位夫人的親弟弟任職財政部長,就是上海這塊也是十分復雜,租界里英資和法資銀行從已經在這里耕耘七八十年,民間也有實力雄厚的老式錢莊和典當行,就是中國銀行部也是紛繁雜,更何況南京政府年頭決定另外立中央銀行,將從大清戶部銀行沿襲過來的中國銀行轉變為一家商業銀行,不再承擔央行的功能。

所以一灘渾水中的胡二公子除了沈家之外,也要開始經營自己的人脈和勢力,很顯然傅家就是非常優質的選擇,錢莊不用說就是他在銀行的助力,而船運則是額外之喜了,畢竟他岳父是通運輸部副部長。

關鍵是傅嘉樹,長相好,才學也不錯,傅家夫婦伉儷深,家里只有一個妹妹,人口簡單。之前跟傅太太一起打牌的方太太就提過,被傅太太給回絕了,這會兒又在這樣的場合問,怎麼就賊心不死的呢?別說他們夫妻希孩子們能自己看對眼,找個合心合意的伴,就是論利益關系,別說目前金融界這麼混,就是胡家,人家舉家之力幫你,最后獨生兒折在你手里,能和這樣拔吊無的人家結親的?

傅老爺笑著搖頭:“我敬佩胡先生的為人,胡二公子前途無量,四小姐又是才貌雙全的佳人,本來是我們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只是嘉樹他留學了幾年,格又執拗,我們也答應他讓他婚姻自由。自己看中的,別到時候來怨我們。”

這話年老板倒是不好反駁,畢竟這位胡家二公子離婚的事人盡皆知,他略作停頓:“什麼作罷?如今這些孩子都流行自由,我辦個舞會讓兩個孩子見個面?指不定兩人緣分天定就看對眼了呢?”

傅老爺還在考慮如何推,年老板已經迫不及待:“若非令郎與二公子在國同一所大學留學,二公子了解嘉樹,胡老先生還未必舍得掌上明珠呢!四小姐才名在外,時常在報章上發表文章,如此佳人,可不要錯過啊!”

這位年老板真是堅持不懈,傅老爺也不好當眾駁人面兒,否則傳到胡家耳朵里,豈不是變他們家看不上胡家,這位二公子如今仗著岳家在場面上混得風生水起。

傅老爺不想多生事端,反正就是見個面,到時候說一聲孩子之間沒有緣分就作罷了。

“那就勞煩年兄了。”

聽見這話,宋舒彥一下子心轉好,這門親事對兩家都有利,胡家公子是傅家非常好的助力,而傅家的財力能給予胡家公子支持,傅家如何能拒絕這樣好的親事,傅老爺這麼說實際上就是應承下來,說到底傅嘉樹和自己還不是殊途同歸,哪里有什麼自由?

不過,自己可以不理睬家里那個人,傅嘉樹能晾著胡家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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