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葉霽大多時候都樂于在程卿面前展示任和喜歡撒的一面。

他和葉臨那種充斥著優越和尊貴的高高在上的覺不同，眼神又是不笑也帶三分意的樣子，很容易博人好。

……僅限于他心好的時候。

一旦程卿稍微惹怒他，葉霽那晴不定的格要比葉臨更可怕。

他是看著纖瘦肩頭上披著的外套，還有手腕那里男特征明顯的手表，角勾起的笑容十分嘲諷，妒忌和羨慕讓葉霽來到了程卿面前，冷聲命令：“還不扔掉？是要我幫你？”

程卿沒有說話。

如果是以前，就算反抗也沒有，這個時候絕對會把林頌的外套和手表都扔在地上，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不想再跟葉霽糾纏下去。

自從知道自己或許可以從這個世界逃出去后——

程卿本就不甘心。

為什麼一定要乖乖被他們掌控？

尤其是沙發的那端，葉臨還未起，他雪白的臉在昏暗影中，他沒有說話，但態度一定是跟葉霽一樣的。

“……”程卿的包里傳來一陣輕響，默默無言，只是垂著濃的睫，拿出了手機。

顯示屏上正巧是林頌打來的電話！

程卿的手機被葉霽搶了過去，他冷笑了聲，干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那邊倒是有些鍥而不舍，又響了幾聲，仍舊是沒人應。

車上，林頌修長的十指握著手機，微妙的緒，錯愕的想法和不悅的心思一起涌上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這樣疏遠。

當大腦某個念頭忽然閃過后，林頌輕微地皺了一下眉。

他的任，給程卿帶來了麻煩。

林頌曾經在高二的時候撞到過有人向程卿告白，沒多久他就被“轉學”，再也看不到人，他也知道葉家那兩個人對程卿看得很，是絕對不允許有陌生的年靠近的。

他漆黑深沉的雙眸沉淀著別樣的緒，停了停，林頌再次撥打了電話。

這次，是葉臨的手機響起，程卿看向他英俊又帶著冷意的臉，心跳的飛快。

“林頌？”葉臨眼神也慢慢變冷，只是聲音調子還是和往常一樣，矜貴中有點漫不經心。

“我打程卿的電話打不通，只好找你。”

葉臨按了免提鍵。

“剛回家，怎麼了？有急事的話我告訴。”

“好。”林頌的聲音冷靜的嚇人，“你告訴，今晚把我的外套收拾干凈，還有我的手表裝到盒子里，明天讓你們家司機給我送過來。”

“只有這件事？”葉臨企圖從林頌的話語里捕捉什麼。

林頌和往常一樣，公事公辦的態度，冷靜沉穩的音調，看起來只是在下午發揮了一下紳士風度，把東西借給了程卿而已。

“記得告訴，那塊表是我媽從拍賣行買回來送給我的。”

“嗯。”

“周五和你弟弟一起來參加聚會，不要忘了。”

“……好啊。”

林頌很果斷的掛了電話，看起來對程卿只是普通同學的關系，是葉霽自己嫉妒心作祟罷了。

葉臨漂亮晦暗的眼瞳朝瞥去一眼。

程卿臉龐蒼白，眼眶的淚也差點眨了下來。

明白，這是林頌幫助的辦法，也就順勢跟著在兄弟倆面前表演起來。眼睫輕一下，水汽就凝在眼眶里，看起來霧蒙蒙的，我見猶憐。

葉霽也意識到是自己過分敏..。

他企圖安程卿，“對不起，程程……我還以為你和林頌……我擔心你會在意他，喜歡。”

葉霽抬手，輕輕地著的臉，將濃黑的發從臉頰側輕的撥開，同時嗓音也放緩了，“程程，不要生我的氣，我只是太喜歡你了啊。”

“你是不是瘋了？”程卿哪怕是發怒，也沒有太大的震懾和威脅。

狠狠地甩掉了他搭在自己臉上的手，好像連忍都無法再繼續忍下去了，“我從小陪著你跟葉臨一起長大，我邊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人，除了葉阿姨和我爸爸就是你們，為什麼你還要這樣欺負我……？”

程卿說著說著，話語不腔調，委屈的哭出來，眼淚跟串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落。

這下別說是葉霽手足無措，就連葉臨也被程卿這麼大的反應下的。

一向高高在上的年也無意識地放緩嗓音：“程卿……別哭了。”

程卿沒有聽他的話，啜泣著，從葉霽手里搶回手機，跑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毫不夸張的說，當把房門反鎖的那一刻，抬手了下眼睛，已經沒有剛才那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的崩潰模樣了。

回到床上坐下后，程卿眨了兩下眼睛，哭泣雖然是假的，可落下的眼淚是真實的，這讓忽然又有些疲累。

實在太弱小了，甚至只能靠裝可憐來度過這樣難堪的時刻。

如果今天沒有林頌幫圓謊的話，葉霽那樣善妒又喜怒無常的格，一定會好好把折騰一番，尤其還是在他的哥哥葉臨面前，這是程卿無法忍的。

這樣可怕、殘酷的生活，在外人看來，卻是一個完舒適的溫室，程卿像是養在花房里什麼都不懂的花，只需要接他們的保護就好了。

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亮起，程卿猶豫一會兒，拿起。

[林頌：現在怎麼樣？]

他計算的簡直分毫不差。

再晚一點回來，這條信息一定會被葉霽看到的。

程卿驚訝，好像從來都不了解林頌，甚至不知道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將從這樣尷尬的困境中拯救了出來。

頓了頓，也馬上回復了他。

標在聊天界面那里閃爍著，頭頂的“對方正在輸中”也讓林頌有些張和無措。

直到看到那句簡單的話。

[程卿：我很好，謝謝你。]

“消息已撤回，對方對你施展了忘咒語”

那句帶著孩溫子的話語消失了，轉而，下一句話跟著而來。

[程卿：明天我會讓人還給你的。]

明白的意思，葉頌笑了笑，收起了手機。

……

夜晚，走廊安靜極了。

葉家的別墅足足三層，每層都有個極大的臺，房間的裝修也極盡所能的奢華，在每一都安裝了恒溫系統，以保證四季的溫度都是舒適的狀態。

此時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多，整棟別墅的人都在睡，二樓右側的臥室門被推開，材高挑的年輕輕地走出，當來到了最側的那個房間，他彎起一道的弧線。

輕輕地推門。

葉霽：“？”

他費了力氣，才將門推開了小小的隙，約可以看到是平時擺在程卿床前那個小柜子。用這個來堵門，足以說明今天這件事讓多生氣了。

年的影子被打到了墻壁上，來回晃，沒過一會兒，他就把程卿的門打開了，目甚至沒有任何停留，一眼就看到了開著床前燈在睡覺的孩。

自從初中被他和葉臨惡作劇哄.騙著看了一天的恐怖片后，程卿就養了每晚睡覺都不關燈的習慣。

孩正安靜的睡著，暗橘的燈落下，在姣好漂亮的臉頰像是蒙了層薄紗一樣，朦朧，夢幻，葉霽結輕滾，將房間的門落下鎖，緩步走到了的床邊。

宛若天鵝般的白頸弧度，睡著的模樣也過分的可。

葉霽彎腰，手指緩慢的描繪著睡的人的容貌，從眼睛到鼻尖，過了臉頰，在那玫瑰花瓣似的.瓣停下，指腹留地停在那里.挲。

“唔……”程卿不太舒服的扭了扭頭。

葉霽角微微莞爾。

他在床邊坐下，渾然不覺，荷葉邊睡的領口很寬松，肩頸下更為雪白的部分也幾乎被葉霽收眼底，上微妙細淺的香氣更是令人沉迷。

葉霽的指尖依舊帶著意，游.弋在.的上。

程卿似乎被這樣的舉吵醒，漆黑濃的睫不安的著。

葉霽一點也不怕吵醒，是這樣單純的..接好像已經無法滿足他了，他想要做點什麼事來補償，好讓開心。

湊過去，年的臉乖巧地磨蹭著脖頸，“程程，對不起，原諒我吧。”

真的，真的好喜歡啊。

如果也能喜歡自己，只要輕輕地朝他點頭，他愿意幫做一切，今天讓他們不愉快的那件事不就不會發生了嗎？

葉霽微微俯，隨后溫地用自己的辦法想要讓開心起來。

原本，程卿睡得很沉，但這樣接二連三的折騰讓覺得自己仿佛被火炙烤著，額頭沁出細汗，纖長的睫止不住的，雙...了下來，這一切讓遲鈍的終于從睡夢中醒來。

年發現醒過來了，這才抬起頭。

帥氣又完的臉龐近在眼前，他眼底出欣喜，“程程，你真是太可了，這里的，那里也是，-漉-漉的好可。”

他視線地黏在上，眼睛彎一個極好看的弧度，及其自然的蹭去了邊可,疑的痕.跡。

“！！！”程卿嚇得瞬間清醒，纖細的胳膊下意識往回收攏。

葉霽靠近，抓住的手。

“葉霽，我想睡覺，請你不要再發瘋了——”程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霽輕輕地捂住。

“程程，噓，小點聲，不然等會兒被葉臨發現了，我想說的話就就沒辦法告訴你了。”葉霽溫帶笑的聲音就像是于熱期的男友。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氛圍，程卿只覺得自己宛如進了恐怖片的現場。

“我不想聽。”偏過眼神，不想與他對視，借著手臂的力道坐直了，忙拉過了邊的薄被，將自己遮掩住。

葉霽也沒生氣，抬手把的頭發掖至耳后。

臉頰上的紅并未褪.去，細膩發白的手臂上也帶著汗水，溢出一淡淡的香。

“程程，我想向你道歉。”

嗯？程卿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葉霽口中說出來的，眼中濺起茫然，但又怕這是他捉弄的前奏，本不敢抬頭。

葉霽還是不自地喚了聲：“對不起，今天是我的錯，讓你哭了這麼久。”

程卿：“……”

“我只是想到你和林頌一起去員會，我很嫉妒他。”葉霽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明明考的比他要好，但是學校居然選了他跟你，而且你穿著他的外套，還帶了他送你的表。”

葉霽眼睛一眨不眨：“程程，我想讓我們關系變得更親一些，這樣的話，任何人都不會把你搶走了。”

“你想要……什麼？”程卿聲音都抖了。

“我想要你。”葉霽抬起的手，著自己的臉頰，“我把我自己送給你，好嗎。”

年的嗓音清冽，眸和，帥氣的眉眼分外生，說著自己渾然不覺的瘋狂的話語。

程卿大腦里警鈴再次被拉響。

知道葉霽的格，也知道他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心頭一跳，慌張與無措一目了然：“那，如果我不想要呢？”

頓了頓，程卿咬：“葉霽，我的生日還沒有到呢，這種事我既不會，也沒有想好，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的，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

的語氣略帶無奈，甚至主近他，輕輕地樓住了他的腰：“葉阿姨和爸爸平時那麼忙，只有你和葉臨照顧我，可是我又那麼害怕他，你為什麼也要這樣呢？”

后面遲疑了一瞬，程卿還是開口：“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也是這樣，你總是嚇得我哭出來，可是晚上還會抱著我，陪我睡覺，今天也這樣好嗎。”

記憶真是可怕的東西。

在陪伴兄弟二人長大的過程中沒有任何覺得輕松和愉悅的時候。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在他們打網球的時候，就像是球那樣抱著他們的巾和水壺等在旁邊，雙.站了許久，甚至都在發抖，才看到他們聊著天從球場出來。

從那以后，等著他們，服從他們，已經了的日常。

程卿努力讓自己不要胡思想，能到葉臨正.挲著脖頸的指尖微微移，那種想要貪婪的把吞噬的,令程卿有點發抖，直到葉霽笑道：“知道了。”

他在額頭落了一吻：“今天晚上我陪你睡。”

葉霽隨手就把床前燈關掉，和一同躺在床上，他手指溫地搭在的頸側，似乎顯的很興。

幾秒后，葉霽從背后把抱住。

程卿閉上眼。

……

一.夜過去，從窗外灑進來，葉霽和葉臨一樣，已經養了每天早上七點準時起來出去跑步鍛煉的習慣，隨著抬手的作，他看向了面對著他睡的孩，眼神暗了暗。

葉霽把抱著，的臉頰也他的口，發育姣好的軀被睡勾勒出漂亮的曲線，肩膀上的荷葉邊下去大半，出細膩發白的脖頸，

有幾個發紅的痕跡。

是從小被人呵護長大的，雪白的皮看的就更加明顯，纖細的手被他牢牢握住，乖乖的，一點掙扎也沒有。

“嗯……你醒了？”程卿睜開惺忪的雙眼，眨了眨睫。

從葉霽那已經恢復淡然的眼神里，還有他角勾起的笑容，程卿可以判斷他不再有昨晚那樣的威脅了，可還是著眼睛，像小一樣在他膛蹭了蹭。

葉霽平和的時候像沁人的春風，帶著三分純真，七分甜，令人移不開視線。

他的目從脖頸向上，看到了那雙漂亮的，溫的眼睛。

葉霽心很好，“程程，該起床吃飯了，陪我去跑步吧。”

“我不想去，我好困。”程卿仰著臉，一直在觀察他，發現葉霽的緒已經緩和許多，放下了心。

葉霽把手臂收得更，“不想去的話，就回答我一個問題。”

“是什麼？”

年眼睛清澈又明亮，綻開一個笑容，“你是怎麼分清我和葉臨的？”

程卿微微一怔，巧了，還真的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葉臨與葉霽是模樣十分相像的雙生子，個頭也差不多高，如果他們同時站在自己面前，的確是分不出來。程卿靠的就是兩個人間相差很遠的說話方式，還有平時一些好，細微的舉來區分的。

好在他們平時喜歡一起出現，只要一開口說話，就能分辨出究竟是誰。

“我，我想應該是不一樣的覺吧。”程卿裝出平靜的表解釋：“對你和葉臨是不一樣的覺。”

“那就好。”葉霽又把拉過去，低下頭，在畔邊親了親：“那以后如果玩游戲，也一定要把我們分出來，不然我會很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