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失去了全部的視覺。

程卿本來就高度張，偏偏包廂里其他同學看熱鬧不嫌事大，繃著的神經在有人握住的手那一刻徹底坍塌了。

是誰？葉臨，還是葉霽？

記得，今天好像只有葉霽戴上了裝飾的尾戒，剛才掌心那冷金屬質也許就是提示。

人群外的長沙發上，林頌兩條大長微微疊，看著不遠的孩。

一張臉白得像雪，臉上帶著恰到好的紅暈，漂亮的惹人心，包廂豪華的裝飾，低調奢華的背景都了的陪襯。不悉的人或許以為還在害，但林頌看咬著狀態，就知道格外張。

林頌抬起眼又垂下，微微擔心地往程卿那里看了眼，低頭給負責人發了條消息，讓他立刻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送到包廂里。

葉臨被程卿握住手，克制不住的勾，他知道程卿認出了自己。

“葉……”葉霽這句話還沒說出口，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程卿有幾分恍神，也抬手摘下了眼罩。

巨大的鮮花臺上放置著致的甜品，桌布是墨綠金絨的款式，與本來就閃閃發亮的包廂的布置相得益彰，孩們矜持住捂，又漂亮又心。

隨后，還有個香檳塔專門讓男生們可以親自砍香檳。

這一波氛圍直接被拉滿。

葉頌他站在臺上，干凈的黑短發順著他低頭說話的作垂下，他就算在這樣的聚會上，穿的仍舊是規整干凈的，冷靜，清雋，理，是他留給大家最直觀的印象。

“今天應該是大學前我們最后一次全班的聚會，我作為班長，為每個人都準備了畢業的禮，也祝大家在未來的大學生活順利。”年說話條理分明，不疾不徐，KTV的服務生們也都按照要求為每個人送了上來。

與此同時，絢爛耀眼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似夢似幻。

包廂，整面墻的落地窗正對著深市外紙醉金迷的夜景，各式甜品和低酒的香檳，氣球和裝飾用的花隨可見，讓大家把剛才那個游戲容忘到了腦后，興地對著窗外的煙火看著。

“不愧是林頌，家里還真是大手筆。”

“只可惜這個煙花只能看到我們班的標記，要是忽然能出現幾個大字，我你之類的就更有趣了。”

“你以為這是表白煙花啊？這麼浪漫的場景給同學合適嗎？”

“林頌他們家沒給他安排婚約？我還真是好奇他將來會跟什麼出的大小姐聯姻呢。”

“……”程卿松口氣。

眨了眨眼，只覺得好像是下午戴上的棕瞳讓眼睛酸的厲害，眼睛被磨的止不住流眼淚。

葉臨瞧見一直在眼睛，低聲問：“怎麼了。”

程卿沒想到只是換了個陌生的形眼鏡，居然能難到這樣的程度，的長睫也委屈的聳拉下來：“眼睛不舒服，可能是瞳片了。”

“睜眼，我幫你看看。”葉臨著的下。

“你剛喝完酒，先不要我。”程卿十分嫌棄，眼睛可是渾上下最貴的部分，格外在意。

葉臨英俊的臉上滿是遷就，指腹.挲著小巧的下：“那我把葉霽來。”

“他不是之前還在玩臺球嗎？臟死了，別我。”程卿的嫌棄已經擺在了明面上，勉強睜著另一只眼：“我去把它摘下來。”

葉臨對的口氣并不以為意，誰讓孩平時看起來弱又不堪一擊，偏偏在這方面格外堅持，從小想要接近，抱抱，都要讓自己不那麼狼狽，時刻整潔。

他正想陪一起去，被班里的孩攔了下來。

葉家兄弟在生間人氣很高，明里暗里喜歡他們的不在數，只不過高中三年來他們和程卿幾乎是形影不離的狀態，看起來像是家人一樣的親關系，讓很多孩而卻步。

其中一個朝著葉臨走來的孩穿霧霾藍的肩長，璀璨的鉆石長耳環隨著走路的作搖曳出人的芒。

孩馬上就要去國外留學，今天也不過是想和葉臨告白才來的聚會，剛才一直沒有機會，聽到程卿要離開，才款款走來。

視線，葉臨個子修長拔，領口隨意地敞著，每一都是矜貴的，無端出點介于年和男間的.。

“葉臨，我有話想跟你說。”孩表有點，還是落落大方的漂亮，攔住了他。

程卿見狀，很識趣的離開了。

本想去包廂的洗手間，但門鎖著顯然是有人，只好走出包廂。

程卿估著自己的形眼鏡可能到了眼皮上，疼的厲害，抬起眼又垂下，了半天，反而把形眼鏡往更上面推了推，眼淚也完全不控的就流下來，擋住了程卿全部的視線。

走廊里，鋪著純黑的地毯。

藍紫的燈，垂墜下來的水晶折出迷幻的芒，氛圍十足，包廂隔音效果非常好，幾乎聽不到聲音。

程卿在走廊里半蹲著，約聽到了踩在地攤上那沉沉的腳步聲，忙起，眼前模糊著看不清對方的長相，猜測著可能是KTV的服務生，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可以幫我個忙嗎？”

這間KTV安保到位，程卿也不擔心有人傷害到自己，勉強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形眼鏡好像片了，我看不到，可以請你幫我摘一下麼？”

……這個要求真的是蠢到家了。

對方長時間沒說話，猜測可能是在想怎麼會有提出這麼蠢的要求，不免有些自暴自棄，“不好意思，我還是自己來吧。”

程卿抬手了眼睛，兩只眼還是有些發紅，落在周競眼底，就跟傻兔子似的。

迷路的麗，還是一只愚蠢的兔子？

他沒有說話，重新走洗手間，將手洗凈，仗著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

“……”

聽到水流聲，程卿忽然有點安心，這至說明這是個干凈的服務員。

他的手指輕輕開的眼睛，看著盈滿淚水的眼睛，一手托起的臉讓不要，一手在眼皮上輕的按了按，淺棕的瞳片似乎能看到一部分，周競手指勾起，將鏡片取回。

另一只眼也如法炮制將形眼鏡取下來。

略帶珠的指尖微微頓了頓，眉間蹙起，雙眼的干再加上鏡片在眼瞳來回磨蹭讓程卿還在不停的落眼淚，纖細的肩膀微微晃，周競收回手，就目不轉睛地看，有幾分好笑。

怎麼就跟水做的似的？還在不停的哭？

只觀察了一會兒，周競低頭看了眼表，冷靜道：“我先走了。”

“啊？嗯！謝謝你。”程卿睜眼開，可惜淚眼朦朧的，再加上涂在眼睛上點綴的亮片眼影全部都花了，甚至也沒清對方長什麼樣，只有留在鼻間的清爽的香氣告訴剛才有人幫的事實。

“等下！”在對方臨走的時候，又抓住他的手腕。

“還有什麼事，兔子？”

他聲音清潤，字正腔圓，帶著年特有的意氣風發，確實很好聽。

即便程卿看不到容貌，也知道對方大概率是個長得帥氣又格外自信的人，篤定這是個會樂于助人的服務員，所以才會鼓起勇氣再次提出要求：“幫我個忙，我臉上的妝都花了……我會給你付錢的。”

“自己去洗干凈不就好了？”

“不行，不行，這麼卸妝對皮不好，你去靠右邊的那個包間找秦詩詩，告訴我程卿，讓來幫我……我給你一千塊可以嗎？”程卿著自己發間的蝴蝶結，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為了搭配這個發型選了款陌生的瞳，還沒出來多久就到這事兒。

周競把手回，他很跟孩這麼親的接，又是天之驕子，傲氣與自信同在，普通的孩也進不了他的眼睛。

眼下抓住他的兔子，皮白，五溫而明，眼妝花了一片也不妨礙，一紅，腰細，也修長，在半明半暗的下，很漂亮也很抓眼。

能出現在這樣場合下的大小姐，絕不是傻白甜，尤其是，看起來是個喜歡流眼淚的弱兔子，也許是個男人就跟吃飯的人一樣，周競勾起，笑了聲：“抱歉，找其他人幫你吧。”

“……？”服務員還有這麼囂張的？

眨著眼，耳邊的腳步聲逐漸遠離。

程卿很嫌棄在公共場合卸妝，隨便了，發現指尖亮的眼影和淺棕眼線織在一起，黑乎乎的，皺起眉，視線還是很模糊，跌撞著走了洗手間出紙，將指尖干凈。

“程卿？”

冷靜的年忽的落在耳邊，就像是一陣溫的風。

轉過頭，后是林頌。

程卿一想到臉上花了妝的樣子，臉得通紅，眼神瞟，最后還是低頭看著洗手臺那里汩汩流出的溫熱的水。

林頌站在背后開口：“程卿，你還好嗎？”

“沒事，我剛才就是眼睛不舒服，現在好多了。”

“你讓我看一下。”林頌修長白皙的手穩穩抓獲住的手腕，程卿被..迫仰起頭，看到了年眼瞳里的擔憂。

眼睛通紅一片，眼里還凝了淚，林頌自然是委屈了，聲音充滿了擔憂：“抱歉，你遇到什麼事了？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

“真的沒事呀，我就是形眼鏡弄得不太舒服，現在好點了。”程卿瞥向林頌，把聲音得極其輕：“你別看我，我現在臉上妝都花了，特別奇怪。”

畢竟是第一個令自己心的攻略對象，程卿對他多有點朦朧的好，希在他面前仍舊是完的一面。

話音剛落，的肩膀就被林頌握住，年眸很深，從下而上看著：“不會的，你在我心里一直很漂亮。”

原本低而冷淡的聲線，說這話莫名地有點溫，就像是……在哄一樣……

程卿臉紅了紅：“林頌，你現在有空嗎。”

“你說吧。”

“我想先把妝卸了，可不可以陪我去外面買下棉簽和卸妝？”

“嗯。”他點點頭。

程卿的聲音，溫得像早春的風，讓他從尾椎骨泛起一陣麻。

差點克制不住本能的反應，想把抱在懷里。

……

電梯即將關門前，從同班孩手里借來卸妝巾的周競只看到了被男人外套包裹下孩那雪白的手腕，外套顯然比本人大好幾個碼，更顯得不堪盈盈一握的細腰和楚楚可憐的姿態。

周競笑了笑。

這不是一只蠢兔子。

是個有心計，會裝可憐讓男人喜歡，騙男人上當的……

壞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