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葉母將花茶和50塊錢一拿回去，就跟葉父吵了一架。

葉父非常生氣，幾乎是冷著臉訓葉母：“小妹已經結婚了，嫁出去的姑娘，哪有娘家的人總是去拿東西回來的，人家婆家怎麼看？”

葉家一共三個孩子，老大結婚因為媳婦資本家份牽連，夫妻兩人都紛紛下放去了農場。

老二游手好閑，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在家里一直不討喜。

最討喜的是一直寵著的小兒葉小妹。

誰能想到，以前一直將姑娘當門面養的葉母，對自己姑娘榨得最狠，葉父每次談起這個就跟葉母說不通。

葉母比他還生氣，冷笑：“不去，家里吃什麼，老大夫妻還不知道在哪，不用花錢將他們弄回來啊，還是你那癱瘓的不用吃藥？”

瞬間如被掐著脖子失了聲的葉父：“小妹是你兒，不是你拿來重新站起來的工。”

葉父特別激：“如果我的藥，必須要靠榨出嫁的兒來滿足，那就讓我直接死了的好。”

“哪有姑娘出嫁了，還要一直幫襯娘家的？這話傳出去，整個葉家都要被脊梁骨……”

葉家可比宋家條件差多了，為了給葉父治病，家里能賣是賣，能拆是拆，家里大件家就只有一個半舊的柜，一張簡陋的方桌和幾張床。

剩下就是一個簡陋廚房，和給葉父熬藥的藥罐。

葉母懶得理葉父，剛準備進去給葉父煲藥，就被葉父住了：“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簡陋的屋里，兩個六七歲的小孩在照顧葉父喝水，聞言還了一聲：“，你回來了。”

這一聲，耳邊回著葉父的話，葉母先前還忍住的眼淚又一次洶涌而出，最后幾乎朝葉父吼道：“脊梁骨，什麼脊梁骨？”

幾乎是將花茶和黃信封砸在葉父上：“你這個癱瘓，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宋家帶來的嗎？”

“我去，一沒接他們宋家的錢，二沒吃他們口飯菜，怎麼就不了？”

葉母嗚嗚哽咽的聲音高絕：“你姑娘嫁進宋家都這麼多天了，宋文景都沒陪你姑娘回門，我這個做媽的不該去給姑娘撐一下腰嗎？”

嗚嗚哽咽聲傳來，葉父氣勢一下弱了下去，手接過黃信封和包好的花茶：“那手里這個是什麼？”

“至于文景沒陪小妹回來，那肯定是文景回部隊了，……他是軍人，軍人隨時都要聽從召喚，這點要理解他。”

“我知道，我癱瘓了，你苦了……”

葉母聽到這句話，就更是嗚嗚哭得厲害了。

“，別哭。”孫子孫兩雙小手還小心拍著，聲氣地安，簡直懂事得要命。

葉父雙都是沒知覺的，但是手還能，他從床上努力用手撐起來，將花茶和信封放在一邊，認真解釋道：“紅梅，我說過很多遍了，我癱瘓跟宋家無關……雖然我推了一下宋主任，可是即便我不推開他，我也躲不開的。”

“小妹被你寵壞了，沖易怒，可已經被你死過一次了，……宋家，本就是我們挾恩圖報嫁進去的，小妹承著多指責。”葉父嘆氣道：“如果娘家再這麼拖累，你說，在婆家怎麼生活啊？”

“小妹怎麼說也是你姑娘啊，你怎麼能忍心在死一次，又要再一次死呢？”

葉父癱瘓，長久躺在床上，皮極度的蒼白，雙眼卻是極致的紅，幾乎是雙眼周都是紅。

甚至聲音也因為長久沉默沒說話，此時說話時，說兩句就咳嗽起來。

他幾乎是最后等咳嗽完了，才揪心道：“文景那孩子，你沒見過不知道有多優秀……別說我們這樣的家庭，小妹能配上他。就是我好好的，他兩存在差距大著呢。”

“再攤上我這樣一個癱瘓的爸，一個分有問題的兄長……還有你這樣一個趴在上吸的媽，會被死，被死的……”

“你……”

葉母手在抖，也在抖，臉十分難看。

腦袋嗡嗡嗡地響，一直被著的狼狽不堪全部顯無疑，幾乎是抖著從葉父床前離開，離開前只哭著大聲吼了一句出來：“我是死，死的兇手。”

“可我有什麼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啊？”嗚嗚嗚的哭聲從抑的輕聲咄泣，到最后的放聲大哭：“錢是你姑娘給的，花茶也是給的，你用不用。”

花茶，到底是沒用的。

這一晚，葉父連藥都沒喝，就更不要說喝花茶了。

大晚上了，葉二哥也不知道從外面哪里去了回來，一到家里就嚴肅問葉母家里還有沒有茶葉，說要請個朋友喝個茶，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對方。

葉母才跟葉父吵了一架，見兒子這個樣子氣不打一來，起撣子就給兒子一頓。

葉二哥頭得很，一邊躲一邊嗷嗷，直說著明天要見的人很重要，就要點茶葉，還說茶葉給他，他保證乖乖聽葉母的好好去找工作。

也不知那句話打了葉母，最后紅著眼睛瞅他一眼，幾乎是恨鐵不聲道：“家里這個樣子，還有什麼茶葉，只有昨天我去宋家你小妹給的花茶，本來是給你爸的，你爸不喝，你要不要。”

“小妹？”

葉二哥想起小妹，心底就對那革委會主任恨得牙，也顧不上他爸的事，他還得先拿了茶葉去找朋友幫忙，先斷了那革委會主任的念想。

*

冬雪融化，立春過后，天氣漸漸晴朗起來。

宋家村的挖水渠活漸漸步正軌，葉蔓菁上的疹子也差不多好全了。

這天，星期六，風和日麗，天氣晴朗，是特別適合回門的日子，本來答應要陪葉蔓菁回門的宋母今天要去理一樁婦被家暴的事。

走不開，又覺得實在愧疚兒媳婦，日子不能再拖了，宋母一邊給兒媳婦收拾回門要給葉家帶去的東西。

這年頭糧食，布，都珍貴，帶糧回娘家不樣子，宋母給準備了兩塊珍藏的布，二十個蛋，一把細的白面條，另外還包了100塊錢的紅包。

本來還應該給包一罐麥去的，可最近兒媳婦都將家里的細米面吃了，只得將家里還剩下能拿得出手的都拿去了。

葉父推那一把，讓宋父免于被砸癱瘓的地步，宋家恩嗎？

宋家相當恩。

葉小妹當時被走投無路，最后生生著要嫁進宋家來，宋父和宋老爺子不知道葉家況嗎？不知道葉小妹況嗎？

知道。

而且還清楚，還是一口應下來了，就是想報恩。

家里誰不知道虧欠了宋文景，可是能怎麼辦？姑娘生生說不嫁進宋家，就馬上去死一次。

總不能葉父救了宋父，還能眼睜睜看著人家兒去死吧？

宋家也不是不開明的人，也不能將父輩恩怨都給兒子上背負，當時只得退而求其次，說讓葉小妹和宋文景先對象。

如果能讓宋文景不討厭，兩個人有緣的話，就結婚。

顯然，葉小妹并沒跟宋文景好關系，最后才鋌而走險下藥了。

沒人覺得葉小妹會功。

誰知道，最后宋文景不知什麼原因，居然意外跟同房了。

要說宋母是最擔心兒子會發的，可沒想到兒子離開前，還專門讓給兒媳婦準備熱水，兒子年紀不小了，好不容易開竅特意讓關照媳婦。

作為媽的，自然是要將兒媳婦好好照顧好，考慮到兒媳婦回門安全有問題，就叮囑道：“菁菁，今天媽不能陪你回去，但是你一個人不安全，讓文霖跟著你去以防萬一。”

剛帶侄子侄去外面打彈弓回來的宋文霖：……？“媽……嫂子回門，你讓我跟著去，像什麼話？”

宋文霖都呆滯了：……？他媽沒瘋吧。

葉蔓菁也有點呆滯：……？“媽，我一個人可以的。”

宋母本沒聽兩人的，拿起子就要兒子：“說什麼呢？讓你帶著侄子侄送你嫂子到家門口，到時間了，你又帶著侄子侄去接你嫂子回來。”

苦哈哈滿黃連的宋文霖：“媽……我真是你親生的嗎？”

*

且說這頭，宋文景這次任務回來再次掛彩，本來按照他上一回從戰場上回來，他得傷，再加上這次掛彩，應該會很嚴重的。

軍醫檢查完后，繼續嘖嘖稱奇道：“你上次的傷沒影響，這次雖然掛彩了，不過不影響。”

“只是得謝你上次傷恢復得好，話說，你回老家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好這麼快？”

宋文景那雙深邃冷眸子忽然一凝：……？他傷好得快，難道真是跟小妻子同房好的？

軍醫一開始就說過一次，他沒重視，直到這次他去出任務，發覺他質好像變得更好了。

這讓他不得不想起跟小妻子同房那晚的意外桃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