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校長離開之后，蘇皖和蘇母其實還沉浸在校長關于瑜城一高的描述當中。

兩人都沒有講話，卻也都在心中有自己的想法。

最終還是蘇木森激地跳了出來,大聲喊著姐考了這麼好咱家得慶祝，才讓兩人回過神來。

蘇皖深吸一口氣,算了先不想那麼多了，報考哪個學校的問題，還是得等蘇大牛回來了再商量。

他們家一項都是老爸掌權，老爸不同意，們再怎麼想也沒用。

而且,明天就要去學校領績單,到時候可以再問問那幾個悉的同學,了解一下想知道的幾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蘇皖就出發去了學校。

雖然校長已經提前把的績告訴了,但績單還是要領的，而且,老師會趁著領績單的功夫，再詳細的跟大家講填寫志愿的流程。

這些也是需要重點注意的。

也就在蘇皖離開家去學校領績單的功夫,蘇大牛終于干完這一波工期,回來了。

蘇大牛雖然人在外面,沒怎麼和家里聯系，卻也是知道,今天就是中考績出來的時候了。

所以，他早早地干完這兩天的活，就想第一時間知道蘇皖的中考績。

甚至回去一路上，他都在猜測蘇皖最終績也不知道怎麼樣，若是考得好,他要說什麼，如果考的不滿意，他又要說什麼。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回到了村子。

只是剛剛進村子，村口那些閑人遇到他，就一個個用一副酸溜溜的語氣對他道：“蘇大牛，你可真有福氣啊，有機會可得請客。”

蘇大牛不解，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用他慣用的憨笑回應大家，嘿嘿一笑就糊弄過去了。

以往他這麼一笑，大家就沒什麼質跟他繼續開玩笑了。

可今天，卻明顯覺到不同。

大家看著他講話，語氣酸溜溜的就已經讓他莫名其妙了，可不止如此，很多人的聲音里，竟然約帶著幾分羨慕的意味。

這一下讓蘇大牛更是驚奇。

他們家一直很窮，在這個村子里都算得上是貧困戶。

一直以來都是他羨慕別人，抬著頭看別人，什麼時候得到別人羨慕他了？

蘇大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擅長應付這些，就只能加快步子回家。

回到家里，蘇母正在打掃衛生，蘇大牛進去之后，一邊下滿是灰塵的外套，一邊跟蘇母說著今天他回村時，村里人的反常。

他的語氣是不解的，可是說完之后，卻發現蘇母的臉上也洋溢著笑意。

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蘇大牛確定的想著。

“發生啥事了？”蘇大牛問道。

“原本還以為你晚上才回來，就想著到時候蘇皖拿了績單回來再給你看，沒想到你提前回來了。”

蘇大牛心中一喜：“是已經知道績了？怎麼樣？”

“嗯，已經知道了，考的特別好，全市第九名。”蘇母的聲音里，充滿了對兒有如此績的驕傲。

“第九？不錯不錯。”蘇大牛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還以為是全校第九。

或者說，全校第九這個績，在他心里已經是極好的績了。

“考這個績，佩縣重點班肯定是沒問題了，指不定還真能進市里。”蘇大牛如此說道。

“佩縣重點班？全市第九！按校長的話來講，那是瑜城一高重點班都能上了！”

這一下，蘇大牛整個都怔住了。

“全市……第九？”蘇大牛重復了一遍，這下才真正意識到，蘇母說的是什麼。

全市第九，不是學校第九。

“怎麼，怎麼會是全市第九？全市那麼多人，還有城里那些學校的學生。”蘇大牛臉上的表一時變得很彩，他一會兒笑，一會兒又變得很不可置信一般：“真的是全市第九？”

“嗯，校長昨天親自來說的。”蘇母點了點頭，把昨天大致發生的事跟蘇大牛說了一遍。

“那他還說什麼？”蘇大牛追問道。

“校長還說，我們小皖很有天賦，以后會更厲害。”

“那校長說是咋滴考這麼好了沒？我是知道，蘇錚旭去年也就是勉強考上瑜城一高，分數全市三百多名，他績可一直都很好。”蘇大牛還是不敢相信這個結果，又追問道。

“說了，校長說，咱閨懂事，肯努力，大冷天都一個人站在宿舍臺學習，能吃苦。”

“能吃苦，能考全市第九，那得吃多苦？”蘇大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幾分哽咽。

也不知道他是過于激，還是因為蘇母口中那句能吃苦，念叨著念叨著，這麼一個在工地上摔斷手都沒吭一聲的男人，眼圈竟然紅了起來。

他抹了把眼眶：“能吃苦好，以后長本事。”

……

蘇皖完全不知道此時蘇大牛已經知道了的中考績。

更是猜不到一直說學習無用的蘇大牛，在得知中考考了全市第九之后，竟然紅了眼眶。

坐在教室里，聽著老師指點大家接下來要如何填報志愿，瞧這幅樣子，毫看不出半分因為考了這麼好的績就表現得和平時有任何不同。

之前考完，蘇皖只是能覺到自己考的還不錯，但多卻并不知曉。

畢竟考試有一定的隨機，就比如最不擅長的英語，選擇題最多，運氣好與不好，分數差距還是蠻大的。

而這一次，能考全市第九，雖然客觀實力占據很大一部分，但運氣也是其中必不可的一環。

這個績，應該是達到系統要求了吧。

蘇皖這麼想著，意識進了系統空間。

這幾天，時不時就要看一下系統空間的簽到日志，主線目標卻是始終沒有標注完。

蘇皖知道，這可能需要拿到瑜城一高錄取通知書之后，系統才會計算主線任務完。

因此，現在雖然績拿到了，還必須要好好思考一下，要怎麼樣才可以同意父親讓報考瑜城一高。

畢竟瑜城一高的學費那麼貴，對們家絕對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加上蘇大牛一直不太贊繼續讀書，蘇皖并不能保證蘇大牛會同意去瑜城一高。

當然，也不是那種心安理得就非要讓蘇大牛拿錢供應的人。

都已經想好了，只要填報志愿結束，就隨著班里幾個同學一起去南方打工。

這些年，每年假期都會有同學進廠打暑假工，據說如果努力干，一個月能賺五六千塊錢呢。

雖然距離學費還是差了些，但是有這些，至上瑜城一高的學費，對家里也不會是那麼大的力。

到時候就拿這個跟蘇大牛商量。

蘇皖心里打定了主意，極其堅決。

上瑜城一高，一方面也的確是因為蘇皖對其的向往，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系統任務了。

別人不知道，但蘇皖自己可是清楚知道的，能有今天的績，完全是因為有系統的幫助才可以。

如果沒能上瑜城一高，系統判定主線任務未完，之后會發生什麼，完全不能預測。

打定主意，在聽完老師講話，蘇皖拿著績單回家時，已經做好了跟蘇大牛好好商量的準備了。

卻不想，剛回家就看到了蘇大牛在房間等著。

看到之后，甚至臉上還帶著笑，跟道：“領完績單回來了？”

蘇大牛長期都是偶不茍言笑，此時突然這樣，讓蘇皖有些不適應。

點了點頭：“嗯。”

說完，突然意識到，這會兒蘇大牛的緒好像不錯，也許是商量的好時機，于是立刻開口道：“爸，我們老師說填報志愿是從今天持續到下周四。”

“哦，你想好要上什麼高中了沒？”蘇大牛問道。

蘇皖萬萬沒想到蘇大牛會這麼直接，而且沒有率先表達自己的想法，而是詢問的想法。

蘇皖咬了咬下，點頭道：“嗯，我想上瑜城一高。”

說完，生怕被蘇大牛打斷拒絕一般，飛快的繼續道：“我知道瑜城一高的學費比較貴，但是我也想到辦法了，過兩天我填報完高中志愿，我就去跟同學一起去廠里打工，我同學說了，在那里一個月能有五六千塊錢，到時候我去賺一部分生活費，而且今天我去學校領績單的時候，老師還告訴我，到高中有貧困生補助，還說可以辦助學貸款，參加學校里的活還會有獎金，整個算下來不會給家里添太多麻煩的。”

蘇大牛聽著的話，沒有立刻表態。

而這一刻，從蘇大牛眼底一閃而過的愧疚緒，卻是蘇皖有些看不懂的。

他沒有表態，那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就在蘇皖忐忑的時候，蘇大牛開口道：“想上瑜城一高，那就去上，你這個績不報瑜城一高的確是有些浪費了。”

蘇皖眼睛一亮，心中驟然升起一抹喜。

不待繼續開口，蘇大牛又道：“你也別想著去打工，小姑娘家跑那麼遠不安全，而且，家里供應得起你，你就趁著假期好好學學高中的功課，比什麼都強。”

蘇皖怔在了那里。

“可是咱家不是……”沒有錢嗎。

后面半句蘇皖沒有說出口。

蘇大牛道：“你爺爺走的時候，給咱家留下了一筆錢，說是之后給木森娶媳婦用的。”

蘇皖沉默。

“但我想著，木森現在還小，你上學卻是等不了，就先給你用，木森那邊，以后我們再慢慢攢錢。”蘇大牛道，語氣依舊跟平時一樣強不容反駁。

可是強語氣之下的容，卻是蘇皖過去從來沒有想過，或者說不敢想的。

還在猶豫著不知道要說什麼，卻看到里屋，蘇木森噔噔噔的跑了出來：“原來我有錢啊，爸，那我的錢都給姐姐上學用吧，我以后不娶媳婦了。”

蘇木森說完，愉快的眼睛都彎了起來。

在他看來，娶媳婦有什麼意思，姐姐對他這麼好，當然是給姐姐上學用才好。

蘇皖心里原本有些沉重的覺，被蘇木森這句話給打消了。

笑著逗了逗蘇木森，之后抬頭看著蘇大牛，著家人對的支持，蘇皖心中有些泛酸，但同時也更加堅定的說道：“爸你放心，我肯定能考上好大學，而且以后會賺很多錢，不會讓你們白供應。”

“嗯，你有本事，我相信你。”蘇大牛的語氣終于放緩了一些。

可是說的話卻是讓蘇皖覺得，自己面前的老爸怕不是換了一個人。

輕松之下，也開玩笑道：“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蘇大牛被蘇皖一提醒，自然也是想到了之前對蘇皖說過的話：咱家就不是上學那塊材料。

這實際結果擺在他的面前，幾乎是赤.的打臉啊，蘇大牛頓時老臉一紅，也幸好他常年在外干力活，黝黑，才紅的沒有那麼明顯。

但在子面前，他還是強行挽尊道：“那不是為了刺激你，讓你學得更有力一些嘛。”

蘇皖笑而不語。

但父兩人目錯之下，原本存在的某個心結，在這一刻，卻也徹底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