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哦豁, 一瓜未完一瓜又起，江又桃瓜子都掉在地上了，抓住顧念薇的胳膊, 都快把顧念薇的胳膊搖下來了。

顧念薇不是個吃瓜人，上一世在網上看到明星的各種瓜都只是掃一眼就完事兒的。穿越過來以后沒聽鄉村八卦, 但沒有哪一次是讓激的。

瞧著江又桃亮晶晶的小眼神，再看看激到紅撲撲的臉, 也跟著激了起來。

徐大已經在們邊上拍大了。

艾瑪，太勁了，可太勁了。徐大往后一年的談資都有了啊，以前們知道趙春花這娘們兒不安分, 沒想到不安分這樣啊。好家伙，們柳樹一共三個領導人, 大隊長村支書跟會計, 有兩個就是的下之臣。

過年公社上的大戲都不敢這麼唱啊。

周圍的圍觀群眾也都有不同程度上的激。有些想得多一點的人不自覺地把目落在了會計上。

跟著大隊長村支書一起過來的徐會計臉上一陣又一陣的搐，他恨自己好奇心干啥那麼重，他剛剛直接回家不好嗎？干啥跟著來, 現在好了，被人懷疑上了, 可憐他老頭子都快七十了還被懷疑男關系。

那些晦的打量的目讓徐會計難極了。

好在不過一會兒, 大家的目又落在了朱月梅三人上，剛剛吃完飯升起來的睡意早就消失得無無蹤了。

朱月梅的表僵在了臉上。

趙春花出舌頭了的角, 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趙春梅看著朱月梅，笑了：“沒想到是不是, 你說你當初要是沒有流產多好啊, 你說你怎麼不好一點呢, 蘇家可沒有惡婆婆磋磨你啊, 你怎麼能夠那麼差，一個孩子都留不住，你這個媽當得有什麼意思？”

趙春花的前半生，日子過得并不好，是家中的老大，吃得最，可材卻越長越好，等到了十六歲，的材已經好到最寬松的服都遮不住了。

在村里，那些男人的目總是會在的、、腰上流連，那時候的趙春花總是覺得害怕。

嫁給林老莊時特別的開心，因為有男人了，那些惦記著的男人總該收斂了，覺得林老莊會保護的。

可讓失了，除了最開始濃意的那一段時間外，林老莊并不會保護，相反，在他媽罵打的時候，他向著的人從來都不是。

蘇長山是林老莊的表叔，他輩分比林老莊大，但年紀只比林老莊大八歲，比大十歲。

蘇長山跟真正有集的時候，是又被林老莊跟他媽打過以后，躲進后山哭，遇到了上山砍柴的蘇長山，蘇長山給遞了一條手帕，給吃了兩個野果子，然后陪坐了很久。

他們并不說話，但有時候那種無聲的陪伴，才是最讓人心跟安心的。

從那以后，跟蘇長山的集就多了起來，后來有一天，在被林老婆子罵了一遍不下蛋的母，只會勾引人的馬蚤貨以后實在是氣不過。去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座山，蘇長山也在那里。

從兩人第一次相遇過后，他們便經常往那座山去，那天們睡了，趙春花主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趙春花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跟蘇長山相比，林老莊就是一條不起來的長蟲，是大拇哥跟小拇指！

那時候的趙春花跟蘇長山互許終，他們甚至還會坐在一起描繪未來。那時候的他們多幸福啊。

“你怎麼就流產了呢，你怎麼能流產呢。”趙春花像是魔怔了一般，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三十多年前，那時候還是四幾年，人口管制還沒那麼嚴，他們走了也就走了，找個不認識的地方，隨便做點什麼養不活自己？他們會生一兩個孩子，一定好好他們的孩子，一定會把他們教導好。

這些年來，每當日子過得不如意的時候，趙春花就在想，要是當初朱月梅沒有流產就好了，那樣，的日子是不是就會過得不一樣了？

越想，越聽到村里人說蘇長山對朱月梅的包容，的心里就越恨。

跟大隊長，是一時氣憤，也是因為那時候的大隊長對真的不差。

修水庫多累啊，眼睛一睜就要下水庫，一直到天黑才能從水庫里上來，吃不好穿不好，男工人多工人。覬覦的人不知凡幾，還有一些人手腳。

大隊長那時候是民兵，看在是一個村的份上對格外照顧，有次夜里任務完得晚了，回去的時候被一個別的村的人堵在路邊手腳，是大隊長路過救了。

英雄救最讓人上頭，那時候的大隊長又高又壯，還帶著年輕人才有的朝氣，他總是會在下工的時候等一起回來，要是的工作沒有完，他還會默默地幫干活。

可他們在工地上時什麼也沒有發生。一直到他們的事傳回村里，林老莊怕自己頭上被戴綠帽子，把帶了回去，在林老莊下水庫的那個晚上，蘇長山來找，說要跟斷了。

當時的難不甘趙春花至今回想起來還刻骨銘心。偏偏大隊長回來了，當時就想著報復蘇長山，于是就跟大隊長滾在了一起，誰料大隊長那麼天賦異稟，就只有那麼一次兩次的，就讓懷上了。

這下，想要跟大隊長斷都斷不了了。這三十多年來，在蘇長山、大隊長、林老莊之間斡旋，早就累得很了。

朱月梅想說個痛快，趙春花也想。

朱月梅目震驚的看向蘇長山，夫妻四十余載，是真的不知道原來蘇長山過跟趙春花私奔的念頭。

這一刻，朱月梅的恨意都朝蘇長山奔去了。

朱月梅指指趙春花，又指指蘇長山：“蘇長山，你真是好樣的啊，真是好樣的啊。枉我當了你四十多年的枕邊人，我真是一點也不了解你啊。你說你當初怎麼就沒帶著走呢，你帶著走了多好啊，你解了，我也解了。”

這三十多年的不甘心跟憤恨，日日夜夜啃噬著的心，朱月梅想，要是蘇長山當初帶著趙春花私奔了還好了呢。那時候年輕啊，找個人再嫁不難，就算不嫁，一個人當寡婦帶著三個孩子也不是不行。

蘇支書還是一言不發。

江又桃已經掏出第四把瓜子分人了，這一回，趙永蘭兩人也吃上了，蔣四嬸跟張二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們排排蹲著，在一眾圍觀群眾里十分顯眼，有的人看們吃東西也饞，離家近的也回去拿了點東西來吃。

有南瓜子的吃南瓜子，沒有南瓜子的就啃曬干的咸疙瘩。

江又桃嘖嘖兩聲：“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林建忠到底是誰的孩子，他真的是大隊長的兒子嗎？”

徐大他們也不確定了：“這還真有點玄乎了，蘇支書有個姑家去了老羅家，那個姑姑正好是大隊長的。”

這關系一下子就了套了，江又桃腦子都不會了，算了半天才理清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就是說大隊長還得管蘇支書叔唄。”

“那可不是。”

江又桃又激了，一拍掌：“叔侄倆搶一啊！刺激啊。你們說大隊長知不知道蘇支書跟趙春花有一的？”

蔣四嬸的下朝大隊長點了點：“你瞅瞅那臉，都快跟我家的鍋底一樣黑了，他能知道？顯然也是第一回聽說唄。”

蔣四嬸覺得大隊長真可憐啊，原本以為自己是趙春花的真，結果一回頭發現原來自己只是趙春花的三分之一。

張二嬸搖搖頭：“可憐，可憐。犧牲自家親兒子出息的機會給了林建忠，原本以為林建忠也是自己的種，現在可好，林建忠可不一定是他的了。你說圖個啥？趙小桃多好一人啊，偏偏讓他給糟踐這樣。”

“你們說這些男人，咋就管不住自己這下三路呢，要是能把自己管好，還會有今天的事兒。”蔣四嬸說起這個就恨：“多本來可以和和的家庭因為這個毀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趙春花要是不放，他們也不能松帶不是？這事兒說起來倆都有錯，哪能怪男人，就該兩人都怪。朱月梅這人顯然不行，就打兩掌完事兒？要換我，我非得把趙春花的臉都撓花。”張二嬸恨鐵不鋼。

徐大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里：“你們說趙小桃會不會也來？今天可是把趙春花踩進泥里的大好機會，錯過今天，往后可不一定有了。”

徐大剛說到趙小桃，趙小桃就來了，顯然已經把事打聽清楚了，直接在人群中笑出了聲來，那笑聲里的痛快毫不掩飾。

大隊長本來就漆黑漆黑的臉更是黑得能滴墨，看著趙小桃的眼神十分憤怒。

趙小桃本不勒大隊長，徑直走進人群中，朝著朱月梅而去：“嬸子，把趙春花這賤人送到公社去，給掛個破鞋，讓滿公社游街，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去游。”

說到最后幾個字，趙小桃咬牙切齒。

趙小桃的提議讓朱月梅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趙春花原本得意洋洋的臉刷地一下就變了，白中帶青，青中又帶著白。

圍觀的鄉親們的議論聲更大了。

柳樹自從解放到現在，還沒有出過這種典型呢。不說他們村，十里八村的也沒有過這種典型。

哪個村子沒點這種事兒，可若是沒有大仇的，誰會把這種事舉報出去。

但趙小桃跟朱月梅不一樣。趙春花的兒子斷了趙小桃兒子出人頭地的機會。因為趙春花跟蘇長山晴，朱月梅三個多月大的兒子流了。

這怎麼不算大仇恨呢。能有把趙春花踩進泥里的機會，兩人樂意至極。

尤其是趙小桃，已經打聽過了，只要趙春花這個親媽出了事，那他兒子林建忠公社供銷社主任的位置就坐不穩了，保不準還會被開除。

林建忠被開除對趙小桃沒有什麼好，他被開除了的兒子也上不了位，可是趙小桃高興啊。已經夠了大隊長明里暗里對林建忠的照顧了，也恨了大隊長跟趙春花的藕斷連。

誰能相信呢，就算到了現在，大隊長依舊會每個月跟趙春花來一兩次。趙小桃呢，半年也不會被大隊長一次。

對于一個人來說，這是何等的屈辱！要不是孩子都大了，孫子也快有了，對男人的需求也不大，早就在外面找野漢子了。

大隊長對趙春花是有的，聽趙小桃的話他就急了，他扭頭就朝趙小桃吼：“你來這里裹什麼，趕給我回家去，回家我再跟你好好算賬。”

趙小桃本就不怕大隊長，大隊長這些年來對他百依百順不過是因為他愧疚他心虛罷了。

曾經無數次哭著讓大隊長跟趙春花斷了，大隊長一次也沒有同意，每次哭鬧，大隊長不是沉默就是躲出去，等過一兩個鐘頭了再回來，幫著干點活，找點無關痛的話題。

一接話，事兒就算過去了。結婚三十多年，趙小桃從來沒有從大隊長里聽到過一句道歉的話。可卻聽過好幾次大隊長在跟趙春花服，那道歉的、討饒的話一句接一句的。

誰能信呢，在村里威嚴甚重的大隊長，在趙春花面前的像一條狗，一口一個姐姐的著，人家有時候還不樂意搭理他。

趙小桃怎麼能不恨呢，別人棄如敝履的，卻是窮極一生也得不到的：“羅學民，你別跟我在這里嗶嗶，我他媽做夢都在祈禱你跟趙春花這個賤人能夠遭報應，今天報應終于來了。你不要著急，趙春花是/婦，你這個/夫一樣逃不掉。”

“你不是嗎？我給你們明正大的在一起的機會，你不是得謝我嗎？到時候你們掛著牌子往各個村里一走，大家都知道你們是一對了，不好嗎？現在你們每個月約會跟做賊一樣，多不好啊。”

本來趙小桃不想做這麼絕的了，可事是羅學民先做絕的：“羅學民，你把家里的錢都給林建忠用了對吧？我就不明白了，趙春花這個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為坐到這個地步。但是都無所謂了，你不給我的孩子活路，我也不給你活路。”

趙小桃嫁給羅學民二十來年，家里的財政大權是一點也不到的，家里的大事是沒有權利參與的。

林建忠當兵那事兒是林建忠走了以后才知道的。本以為林建忠去當兵了，往后羅學民就不會再護著他了，誰知道這才剛剛回來，又掏了家里的存款。

那些存款本來是準備留著給老大家蓋個房子，老二明年也該娶媳婦兒了，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錢？結果林建忠回來惹了禍，羅學民傾家產也要幫他保住供銷社主任的位置。

憑什麼？！他羅學民每年從大隊上才領多工資？那些錢他從來沒用在家里過，全都給趙春花那個賤人了。現在他羅學民的，是帶著的兩個兒子一個兒辛辛苦苦下地掙來的，是從知青那里靠著不要臉要來的。

“你既然那麼看重那個野種，那我就毀了他。”趙小桃面瘋狂。

羅學民一臉震撼：“趙小桃，你是不是瘋了嗎？”

羅學民的神取悅了趙小桃，趙小桃朝羅學民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對啊，我瘋了。在你為那個野種費盡心思謀劃的時候我就瘋了，在你為趙春花輾轉反側的時候我就瘋了。”

“你以為你很功嗎羅學民，在外頭有一個，在家里有一個，外頭的那個有出息，風風，家里的這幾個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能干。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是不是時常在想你就算死了也能見祖宗了？”

“你說你對不起林建忠，可那跟我有什麼關系，是我讓你跟趙春花晴生下的他嗎？你覺得對不起他你就不要結婚啊，你娶我做什麼？你他媽不是騙婚是什麼？我清清白白一姑娘嫁給你半年了才知道你在外面有個私生子。”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啊？”

江又桃的瓜子都掉地上去了，徐大的大都拍腫了：“就該這麼干，趙小桃好樣的。”

張二嬸也附和：“對，就該這麼干，最好把咱們村里那些搞破鞋的男人都帶走，還有劉寡婦那小表子。”

蔣四嬸難得的沒說話，畢竟也曾搞過破鞋，不過跟搞的那人當時又沒結婚，男人又跟劉寡婦打得火熱，憑啥男人可以在外面找，們人就得為搞破鞋的男人守著？

朱月梅鼓起了掌：“行啊趙小桃，我以前算是小看你了。”

趙小桃朝朱月梅笑了笑：“你呢，咋想的，要不要把你那個送進去？”

朱月梅轉頭去看了一眼的兒子，家老大避開的目，孫小娟跟對視兩秒，而的小兒子跟大孫子都不在家，蘇桂香這樣的娃娃的意見也不在意。

又看向蘇長山，蘇長山一改剛才頹廢的模樣，看著的目滿是乞求。剛才那氣的要休了的模樣然無存。

朱月梅覺得沒意思極了。從趙春花說了他曾經要帶走了以后，朱月梅對蘇長山的心就冷了。

有啥意思呢，這麼個人。心從來沒有在上過，要是趙春花也生了他的種，恐怕他的所作所為也跟大隊長沒啥區別吧？

也不能這麼說，林建忠是誰的種還真不好說。

“送他去。他不是很趙春花嗎，讓他們同進退去。”

“我已經我兒子去公社舉報了，很快公社就該來人了。”趙小桃不是個多有智慧的人，但的直覺告訴，這一回是把林建忠跟羅學民拉下馬的好機會。

當即就大兒子去了公社。

兒子對羅學民偏寵林建忠的事也是恨的，尤其在知道羅學民又給林建忠花錢以后，趙小桃他去，他就去了，他們家里沒有人阻止。

趙小桃說完，現場又安靜了下來。

趙春花滿臉惶然，的目在蘇長山的上劃過，又到了羅學民上，他們兩個是最強大的靠山，這些年來，靠著他們倆明里暗里的照顧，日子過得比村里的很多人都過得舒坦。趙春花的腰桿到哪里都得直直的。

跟林老莊對上也一點也不怕。可今天，的兩座靠山倒了。

趙春花沒有求饒，在朱月梅跟趙小桃面前優越了一輩子，就是死也不能讓們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