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孩子……

虞姝的手緩緩擱置在了小腹。

尋常百姓家中, 也會因為嫡庶之別，鬧得犬不寧。

二哥為虞家二公子，差點丟了命。

又何況是天家呢。

沒想過長久以/侍人, 更不指盛寵不衰。人活在這世上，得認清一切，不可活在自己編織的夢里。

出生在皇家的子嗣, 尤其是男子，當真會有好結果麼？虞姝眼中掠過一霾, 濃曲長的睫扇了扇，在眼瞼下面掃下一道漂亮的剪影。

哪怕是皇上那樣一出生就是太子的紫微星, 也是九死一生。

倏然，角微微勾了起來, 似是苦一笑，“能得皇上看中，我已是歡喜，不奢求朝朝暮暮，沒有孩子的確可惜, 但我已心滿意足，不枉此生。”違心話一說, 虞姝自己的舌頭僵了僵。不想，也會說話。

知書抿, 仿佛深懂虞姝的心苦與不易。

有時候痛哭流涕的訴苦，反而了那份語卻無詞的悵然若失與無奈。

反倒是這種一笑而過的惆悵, 更是人心生無限憐惜。

知書正想勸幾句，太醫院都是岐黃高手, 名貴藥材滋補下去, 再怎麼寒的子骨也能調養好。

而這時, 知書瞥見了一抹玄繡金龍紋的擺，用的是暗繡，婆娑日之下可以看見的上面浮的繡紋。

這是帝王的玄常服。

知書立刻跪地，“恭請皇上圣安！”

暗暗心驚，皇上怎麼也不讓人通傳，如此這般突然出現會嚇死人的。

果不其然，虞姝似是大吃一驚，轉過仰面看向男人時，子往后一傾，朝著清泉池子栽了進去，封衡眼疾手快，長往前一邁，拉住了虞姝的手腕，可還是遲了，虞姝的雙落水，擺盡，出一雙圓潤小巧的玉足，以及纖細勻稱的小。

富貴圍著虞姝的雙打轉兒，小腦袋出，似甚是歡愉。

虞姝眸滯住，和男人對視的剎那間，面頰一紅，像初見郎的子，“皇上怎的來了？”

封衡漆黑的幽眸之中，是見不到底的深沉，方才虞姝的話，他聽得真切。

好一句不奢求朝朝暮暮，卻又不枉此生。

封衡的注意力格外驚人，即便和虞姝對視，但還是留意到富貴的腦袋在虞姝細的小上蹭來蹭去……

帝王眸一沉，長臂一用力，直接將虞姝從水池子里拉了出來，隨后一手住了的后腰。再看池中的小烏，還在水波之中來去。

虞姝吃了一驚，沒穿繡鞋，忙試圖福，卻被封衡制止住了。

虞姝覺得男人的手臂過于強，每次都勒得腰疼。

封衡手臂一提，虞姝被迫起后腰，子帖得更近，低領之的荷花/苞/兒似乎就要呼之而出了。

下一刻，虞姝就明顯覺到了什麼。

一愣。

皇上他豈會需要合/歡香？！

明明時刻都……

虞姝吞咽了幾下，想到前日在書房的形，本能使然，雙發，“皇上，嬪妾失儀了。”

此時，王權等人不知進退。

皇上勤政煩悶，遂走出書房散散心，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朝閣，又恰好聽到了虞人的話，這便徑直挨近了虞人。

說話，哪怕是從王權幾人的角度去看，只見虞人在皇上懷里也仿佛是一副弱無骨的樣子。一雙潤玉足都被迫墊起腳尖了。

虞姝有些膽寒。

就怕再度白日/宣/。

封衡看在近在咫尺的這張臉，記憶又回到看兩年前，他那日被先帝舊部暗殺，被虞姝引巷子中，便是用這麼一張渾然天的呆滯的臉看著他。

目落在了子的菱角上，珠微微翹起，甚是飽滿艷，男人狹長的眸微微瞇起，似是正要狩獵的野。

正當天化日之下，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中。

雖說王權和知書幾人意識到了不對勁，可誰也料到那個清冷無溫，不沾紅塵的帝王會抱著虞人不撒手。

宛如惡犬死死盯上了自己鐘的骨頭。

就在知書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退下時，封衡頭一低，到了虞姝的。

他從未過子的，兩個人都生疏，皆不得要領，虞姝愣了一下，門牙磕在了封衡的上。

封衡，“……”

帝王吃痛，抬起頭來，眼中神幽幽。

而虞姝也僵了。

只見帝王薄厚適中的瓣上，破了一個小口子，正溢出。傷口不深，但著實醒目。配上他清雋的面容，那破顯得格外妖。

虞姝愕然，對上了男人審視的眸。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并非是反抗。

方才當真是……不得要領！

虞姝嚇到連連吞咽，不知如何是好，這危機之時，靈一閃，結合這陣子與封衡獨時總結的經驗，一笑，又有些難為，道：“是嬪妾又失儀了，都怪嬪妾跟不上皇上的節奏，嬪妾日后定當注意，多多進、進益。”

此言一出，虞姝自己被自己驚到了。面頰漲紅的同時，耳子也滾燙了起來。

果然，人為了活命，會激發出最大的潛質。

哪怕帝王讓當場練習一下，也不在話下。

封衡濃郁的劍眉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說，會多多進益。

可這種事，若是不“勤加練習”，如何能進益？

封衡眸沉了沉，頭頂灑下斑駁日，蒼天巨木之下，綠蔭匝地，倒也是一談說的好地方。

封衡詫異于，以前這就沒有發現，玉溫香還能令人心暢快。

不久之前從書房帶出來的燥郁之氣，已消散大半。

難怪自古梟雄都需要人。

王權清了清嗓門，提醒道：“皇上，一會兒戶部和工部幾位大臣就要宮覲見了。”

此前，皇上沉迷政務，日夜案牘勞形，想求著他歇息，都得花點心思。

如今宮里有了虞人，皇上終于學會了“勞逸結合”。

捫心自問，王權是看著封衡長大的，看在虞姝能讓皇上愉悅的份上，王權對虞姝也高看了幾分。

虞姝一聽大臣要宮覲見，再一看封衡瓣上的破皮，臉紅得更是厲害了，一陣火辣辣的灼燒，在封衡懷里推搡了幾下。

若是比力，本不及封衡分毫。

封衡到底不是個昏君，政務要……

一刻鐘之前，他不曾預料到這一出。

可以抱上就的確不想撒手。

封衡松開了人后腰，目落在赤著的雙足上，小巧玲瓏也就算了，指甲蓋還潤可人，大抵是老天把送到他面前來的，不然豈會這般合胃口。

封衡抬手，右手拇指輕輕拭過他自己的瓣，幽眸卻向虞姝，“妃的確應該多多進益，下回見到朕，朕要考考你。”

虞姝看著男人清雋的面容掠過風流，又看著他轉而去，后知后覺才明白過來帝王的意思。

蒼天可見，這該如何是好？

虞姝臨時抱佛腳，命人找了幾本避火圖過來，可還沒翻上幾頁，就紅著臉把書冊扔進床底了。

虞姝，“……”

以侍人，也并非易事啊。

在虞姝沒有留意到的時候，知書離開了朝閣一會，而沒過多久，帝王就在書房大發雷霆，眾位大臣汗流浹背，一個個噤若寒蟬。

其中，楚太傅一黨的彈劾奏疏，被專門挑了出來，帝王隨手擲于大理石地面，當眾斥責虞大將軍，“好一個虞鎮！枉顧超綱，好戰，謊報軍功！”

眾大臣連連汗，不由得納悶。

虞家兩位姑娘都在后宮，據說虞人正當得寵。

可為何皇上會突然對虞將軍百般挑刺？

封衡罵完虞將軍之后，又頒發圣旨，加封虞二公子虞鐸，為軍左將軍，掌京城四分之一的兵。

這道圣旨一出，滿京城嘩然。

一時間，只在邊陲嶄頭角的前鋒將軍虞鐸，在京都城也開始名聲大噪。

圣旨送到將軍府后，老太君倒還算鎮定。

畢竟，無論是哪個孫子得勢，都是的孫子。

只不過，素來看不上鄉野出的衛氏罷了。

虞夫人卻是臉煞白，幾乎是抖著子，由心腹攙扶了起來。

前來送圣旨之人，是林深，他掃過將軍府眾人，心中大抵有數了。

林深看向虞鐸，“二公子，接旨吧。”

虞鐸薄微抿，弱冠之年的歲數，卻有著比同齡人沉穩數倍的氣度與卓然，一看就不是生慣養的世家子弟，而是夾中長大的子嗣。這樣的世家之子，眼神是堅毅不服輸的。

虞鐸和衛氏對視了一眼，這才鄭重道：“臣——謝恩！”

這恩典是妹妹替他得來的。

他并不覺得榮耀，反而心疼至極。

昭昭時夢想，就是盼著不要像姨娘一樣，將來嫁一知心男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即可。

而今，是不可能的了。

虞鐸眉心擰一個川字，捧著沉甸甸的圣旨，如同捧著千金之重。

虞夫人拂袖而去。

老太君當面賞賜了虞鐸，表示對這個孫子的看重。

但虞鐸也只是象征的謝了一聲祖母。

衛氏憂心忡忡，與虞鐸回到偏院，才開口說話，“聽說皇上子冷，昭昭不喜勾心斗角，如何能在宮里長久待下去啊？”

虞鐸的薄抿一條線，“娘，兒子定當盡力強大起來，將來給妹妹當靠山！”

私底下，虞鐸喊衛氏為娘。

他時生活在鄉野，還記得當初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小日子，那時候娘是會笑的。而來跟著恢復記憶的父親來到京都，娘再也不會笑了。

衛氏點點頭，“我這就去給昭昭做裳，聽說到了年底，就能去見宮里的貴人了。”

虞鐸心中酸楚，那種仿佛被命運束縛到窒息的覺又冒了上來。

娘心里已經沒有父親了。

他和妹妹才是娘的一切。

虞鐸住了衛氏，年輕人的神專注且虔誠，“娘，您放心，兒子定干一份大業出來，讓昭昭以后有所倚仗。”

指將軍府是行不通的，將軍府只會犧牲他們偏房的利益。

單單是將軍府把妹妹宮這樁事，虞鐸就不會善罷甘休！

*

虞大將軍府的二公子被封軍左統領的消息在京都城傳開。

張相府的二姑娘，張珺瑤也在當日宮，去見的長姐，張貴妃。

眼下朝中局勢，是張相和楚太傅分庭抗禮，張相乃三朝元老，膝下僅有兩，雖是權傾朝野、把持超綱，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卻是個癡種。

發妻亡故之后，張相一直孑然一，再未他娶。

縱使多年來有人贈送人，張相也從未給過名分。

張貴妃宮之后，次張珺瑤更是他的掌上明珠，寵有加。

張珺瑤對辰王深種，非君不嫁，張相為了自己的寶貝疙瘩兒，自然是使了一些見不得的手段，讓蕭太妃與他擅自做主定下了婚事。

饒是辰王反應過來，他當年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虞姝時，也已經為時已晚。

張珺瑤自百般寵，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今年十八了，這輩子嫁定了辰王。

前陣子，得知虞姝了宮，張珺瑤自是歡喜的，甚至于還特意讓線人給長姐打了聲招呼，讓長姐借助貴妃份，給虞姝一點“好看”。

“臣給貴妃娘娘請安。”張珺瑤福了福。

張貴妃笑得慈眉善目，“快些起來，在本宮這里，你又何須多禮。過來讓本宮看看，可又消瘦了些。”

本朝子以瘦為，但過于清瘦未免顯得干癟，了澤之。

張珺瑤走上前，姐妹兩拉著手說了一些幾話。

張珺瑤這便眸一轉，“長姐，我想見見虞人。”

張貴妃一眼看穿的小心思，“你呀，大可不必如此，你是什麼份？又是什麼份？你記住了，你可是咱們相府的千金小姐。”

縱使虞姝已經是皇上的人，在張貴妃看來，還不如自己的妹妹一手指頭金貴。

張珺瑤卻不依，“長姐，我就想讓明白，辰王爺是我的人。讓日后耍狐貍的手段。”

張貴妃拗不過張珺瑤，只好命人去朝閣請人。

張貴妃也覺得，的確應該警告一下虞姝，莫要吃著碗里看著鍋里！

得了帝寵，就該恩戴德，辰王不是能夠肖想的人了！

*

朝閣那邊，虞姝聽了傳話，趴在秋香大枕上托腮思忖。

張貴妃……

為何要見自己？

自宮以來，虞姝倒是覺得這張貴妃是個沉得住氣的人。

虞姝想起一個人來，問道：“知書，張貴妃宮里可是來了什麼人？”

知書如實答話，“回人主子，正是呢。張二小姐宮了。”

虞姝純澈的桃花眼一滯。

難怪了。

若是自己不去的話，反而顯得心虛。

與辰王的事必然是有人蓄意宣揚開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躲讓。

虞姝支起子，后腰被封衡抱過之后，此刻還泛酸，“更吧，既是貴妃娘娘宣見，我得過去一趟。”

大抵不是貴妃要見，而是張珺瑤吧——

那個謊稱救了辰王的騙子。

虞姝倒是不嫉恨張珺瑤搶了本該屬于的婚事，以的份，是沒法嫁辰王府做正妻的。

與其做妾，寧愿選擇在宮里爭一線希。

虞姝帶著知書和墨畫兩名宮婢，打著一把玫紅描金梅花的油紙傘在冗長的宮道上緩步往前走。

行至日炫燦，迎面走來一人，虞姝起初是垂眸往前走，留意到一道視線時，一抬頭，就撞進了一雙墨的眸子里。

是辰王。

較之前幾日，他清瘦了一大圈，沒了年人的義氣與鋒芒，他角淡淡揚起一點笑意，仿佛是山谷小風掠過百尺深潭，那樣的波瀾不驚。

可垂在廣袖下的手，早已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