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人寵冠六宮》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封衡的畫像就掛在了虞姝床榻對面的墻壁上, 只要睡、起榻,輕而易舉就能看見。

真真是無不在。

其實,封衡當真是極好的容貌, 虞姝也并非不喜歡看他,哪個子不喜歡俊無儔的男子呢,就是俗世小子, 也不能免俗。

但這種方式好不適應。

哪有好好的大活人的畫像掛墻上的……

封衡是天子,紫微星降世, 虞姝有些話亦不敢多言。

為緩解一下氣氛,虞姝岔開了話題, “皇上,這丹青可是出自魏大人之手?嬪妾宮之前就聽聞過魏大人是個驚才絕艷的男子呢。”

魏大人可真是個良人。對待魏夫人溫, 還會作畫。平日里定然沒有夫人畫畫像。

封衡幽眸微微瞇了一下,眼底有什麼異一閃而逝,“魏卿是朕一手栽培,昭昭若是覺得他畫的好,日后就讓他給你畫。”

虞姝, “……”那倒也不必。

暫時可不想被人掛在墻上。

虞姝無視案幾上補湯,帝王握著的肩頭時, 隔著薄薄料就能到男人掌心的熱度,足可見皇上本不需要滋補。

淑妃已變為庶人, 此事在后宮掀起一陣大浪,虞姝雖是好奇, 但也沒有開口多問一個字。

“皇上,時辰不早了, 可要小憩片刻?”虞姝問道。

以虞姝現下的狀況, 封衡不宜挨太近, 燈下人,綿的像一汪千年古釀,讓人一口則醉,封衡又是正當男子初初時,難免有些熱切。

一個無之人,若是哪一天突然有了。他的這份,會比一般人更加濃郁熱烈,像休眠數載的火山,迎來了噴發,威力與后勁都是可怕的。

“昭昭,朕……甚是想你。”封衡長臂攬過人,一條臂膀就幾乎將虞姝整個人抱在懷中。

虞姝今日一直在揣測淑妃被廢之事,倒是沒多力去想封衡,但被封衡抱著,有種被人護著的覺,倒也甚是喜歡。

窗欞拂夜風,花香繾綣,燈火搖曳,疊的人影映在白墻面上。

知書只抬眼瞄了一眼墻面,又立刻垂下頭去。

曾經是前之人,從未見過皇上這般“黏人”。

修儀娘娘眼下可不宜侍寢呀!

不多時,封衡稍作洗漱就上了榻,他與虞姝面對面躺著,封衡將沈卿言與楚香的婚事,告知了虞姝。

“你在意的沈家哥哥,要婚了。”男人這話甚有歧義。

虧得虞姝知道,沈卿言在皇上心目中有一定分量,不然一定擔心皇上會想岔了。

稍作尋思,說:“皇上看中的人,嬪妾也看中。沈大人陪同皇上出生死這麼多年,嬪妾激他都來不及呢,他即將婚,嬪妾也是歡喜的。”

瞧瞧,,就像抹上了糖一樣。

難怪古人言,人關,英雄冢。

封衡心中一下就舒坦爽快了,虞姝的字字句句都是出對自己的慕,就因著對他慕,這才對沈卿言另眼相看。

封衡心思一,突然俯吻了上去。

他是個天生的學習高手,任何事都是天賦異稟,行軍打仗、朝堂謀略,事事皆是愈發進益,在這風月之事上,封衡也有獨到見地,每一次都能比上一回領悟更多。技巧、力道、方式,都會大大提升。

虞姝鼻端充斥著男人上的冷松香,半睜著眼,看見男人微皺的眉心,整個人混混沌沌,像風浪四起的海面上,一葉起起伏伏的小舟。可憐又無助。

好半晌,封衡放開了虞姝,埋首深呼吸許久。

虞姝與他相有些時日了,知道他這已經是足夠忍。

虞姝不明白,后宮的嬪妃,哪一個不是好容,皇上沒有必要在這里當苦行僧的。

封衡的一只手掌一直擱在虞姝小腹上,仿佛時時刻刻觀察著孩兒的靜。其實,他也知道,眼下孩子還沒形,但已經有些急不可待了。

他一邊丈量小腹,一邊緩緩上移,總覺得到都需得丈量清楚,才能滿意。

只有母康健,他的孩兒才能康健。

虞姝氣急,摁住了封衡的手,“皇上!”

封衡的力氣,是虞姝遠不及的。

角似笑非笑,眼梢風流盡顯,片刻才說,“兜又不合了。朕明日命尚局重新趕制。”

已是夤夜,虞姝倒是無所謂,反正眼下整日就是吃吃睡睡,可封衡不同,明日等待他的,又將是堆積如山的政務,淑妃被廢,太傅一黨豈會善罷甘休?

虞姝催促,“皇上,睡吧。”

封衡不不慢的平躺了過去,捉住了虞姝的一只手,握在掌中,像是在泄憤,他閉上了眼,幽幽一聲長嘆,“昭昭也睡吧,莫要招惹朕。”

虞姝,“……”又來了!每回都說是先招惹。

室燈火忽明忽暗,虞姝是側著子躺著的,看向墻壁上掛著的畫像,不知是方才被封衡親久了?還是夜已太深?虞姝看著畫像陡然生出一種宛若隔世的出來。

這畫中景象,好生眼

*

楚香打了哈欠,又聽了半宿的故事。

這幾日明顯神不振,知道是因著沈卿言擾了好覺的緣故。

再這麼下去,神萎靡的。

可又忍不住繼續聽沈卿言說下去。

此時,半開的茜窗突然吹一陣夜風,如豆的燈火滅了,屋線全無,好在外面月華如練,泄,坐在桌案上的兩人四只眼在昏暗之中格外炯亮。

原本氣氛甚好,可燈一熄,就陡然詭譎了起來。

楚香知道自己應該逐客了,可還沒開口,沈卿言就先一步道:“阿香姑娘,你怕麼?可需要我留下來陪你?”

楚香,“……”

什麼話?!

換做是以往,楚香定會罵回去。可眼下不同了,仿佛此刻多說一個字都顯得曖昧不清。

“不了,你走吧!我要歇息了。”楚香直接拒絕。

昏暗中,沈卿言一雙手摁住了膝蓋,突起的結滾了滾,有些心有不甘。

但楚香既然開口了,他好像找不到理由留下,反正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要婚了,沈卿言悶悶道:“那好,我這便就離開。你若是害怕,可以去隔壁尋我。”

沈家宅院就在隔壁,楚香可直接翻墻而過,的確很是方便,可這話怎麼聽都有些不對勁。

沈卿言離開之后,楚香恍恍惚惚。

一個姑娘家,為何要半夜去隔壁找他?!

老天啊,到底找了一個什麼古古怪怪的未婚夫?!

沈卿言,是斯文敗類麼?!

楚香的面頰火燒火燎,上榻之后連滾了幾圈,睡意全無。

另一邊,沈卿言輕車路就翻墻回到自己的別苑。

小廝備好了宵夜,沈卿言正當年富力強的時候,又整日政務繁忙,食量有些大。以前跟著封衡在北地怕了,回京都之后,每晚都會吃上一份夜宵。

但今夜,沈卿言卻對撒了香蔥的春面毫無胃口,“拿下去吧,本公子今夜不吃。”

小廝詫異極了,就聞沈卿言背對著他,道:“抬兩桶冷水進來。”

小廝,“……”

秋了,再用涼水沐浴怕是對子不利吧。

*

翌日,無早朝。

這是曾經的淑妃,也就是如今的庶人楚悅兒被打冷宮的第二天。

封衡問鼎帝位之后,后宮一直不,楚悅兒是第一個住冷宮的子。

在后宮囂張橫行了三載,目中無人,對皇后和張貴妃也甚是不敬,突然落了這麼個下場,后宮諸人卻沒有幸災樂禍,反而人人自危。

尤其是有的嬪妃。

總覺得,下一刻遭殃之人,就會是們自己。

太后被困在長壽宮“靜養”,嬪妃們無需去請安。

皇后和陸嬪結伴來了長壽宮。

重華宮那邊被衛軍圍困,皇后已經好幾日不曾見到自己的兒,心急如焚,昨日淑妃又突然被廢,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人不安。

皇后一臉愁容,“姑母,皇上究竟是何意?就連太傅一黨,皇上他也不顧及了麼?”

按理說,逆賊如今已經潛京都城,皇上最應該做的,是穩住朝堂才是。

可封衡的舉,卻恰好相反。

這可不符合帝王的權衡之

皇后想不通明白。

太后的鬢角又白了一縷,忍著偏頭疼,倚著塌,神懨懨,“皇帝又會將誰放在眼里?!他早就翅膀了!”

一旁的陸嬪一直揪了帕子,失魂落魄,“那、那淑妃……嬪妾是指楚悅兒,會被治罪麼?”私藏狐主的香料,那可是要殺頭的。

太后突然抬了抬眼,看向狀若膽小倉鼠的陸嬪,一臉嫌惡,“你在怕什麼?給哀家打起神來!近日去皇上跟前晃悠!”

陸嬪被太后一頓怒吼,渾繃,臉更是蒼白,垂首應下,“是、是……太后!”

太后索又閉上了眼,眼不見為凈。

原本以為皇后是個聰慧的,畢竟是親手教養長大,可誰知皇后和老五的事,會被封衡知曉。

而今,皇后這顆棋子算是廢了。

太后原先之所以挑中了陸嬪來輔佐皇后,是因著老實、無腦、順從。

而今看來,陸嬪也是個無用的窩囊廢!

太后自以為心布局的一切,眼下卻發現,只是一潭死水。

這時,長壽宮的掌事大太監急急忙忙走來,因著作過急,被掀開的珠簾來回大幅度晃

“太后娘娘,出事了!太傅大人被皇上囚在了皇宮地牢!”

聞言,太后幾乎是頃刻間驚坐起。

“什麼?!太傅被囚了?以何罪名?!”一國太傅,更是權柄在握的權臣,麾下幕僚無數,掌控半邊朝堂。

太傅若是被囚,皇上這是要大換麼?

還是說,帝王他試圖打破眼下的朝中平衡?

目的又是什麼?

平衡一破,必定是一場雨腥風吶!

所謂牽一發而,莫過于此。

掌事大太監一聽聞消息就過來稟報了,哪里會知道太傅所犯何事?

“奴才亦是不知。不久之前太傅宮給廢妃求,可不知怎的,就激怒了皇上,皇上立刻命衛軍押了太傅去地牢。眼下,皇上也在地牢,正親自審問呢。”

聞言,陸嬪已嚇到不能吱聲。

皇后緘默著,只盼著能早日接回兒,至于帝王的已不敢奢了。

而太后卻是眸沉沉,似是正尋思著什麼。

“當真是古怪!皇帝登基才三載,就算是已經理清了先帝留下來的爛攤子,可也是羽翼沒有徹底滿,皇帝為何這個時候拿太傅下刀?!”

封衡越是如此行徑異常,皇太后就捉,總覺得封衡是在設圈套。

想不通!

啊!

太后問道:“重華宮那邊可有任何靜?”

掌事太監如實回復,“回太后娘娘,重華宮依舊被衛軍圍了個水泄不通,就連膳房的人也挨近不了,重華宮已單獨開了小廚房。”

太后突然一陣冷笑。

按著規矩,只有妃位才有資格開小廚房!

太后咬著牙,憤憤然,“皇帝還真是用心良苦!”

現在都快懷疑,虞姝并非是假有孕。

皇帝是打算做什麼大事麼?近日來這一系列的作,著實人看不明白了!

*

皇宮地牢。

濃郁的腥味充斥著整座地牢,還摻著意,黏膩又令人作惡。死亡與絕的氣息無不在。

太傅并沒有被苛待。

他所在的牢房干凈整潔,陳設了一床一桌,一盞油燈忽明忽暗,瓷杯盞里盛了半盞溫茶,可這溫茶也似是浸了鮮,毫無茶氣。

對面的牢房掛著那幾個被毒打的宦臣,眼下生死不明,唯有嘀嗒、嘀嗒、嘀嗒……宛若某種滴落在地的聲音。

死一般的寂寥之中,帝王低沉磁的嗓音響起,“朕需要一份名單。太傅比誰都清楚,名單上都是哪些人,太傅若想平安出宮,就不要讓朕失。”

太傅一雙老眼微瞇。

到底是老姜狠辣,縱使被押地牢,也毫不容,仿佛勝券在握。

可他不知道的是,封衡已從他紊的心跳中察覺到了他的慌張。

就像是落獵人手中的獵,明知接下來的絕路命運,卻還佯裝鎮定。

而獵人,早已看穿一切。

太傅與年輕的高大帝王對視,縱使他浸//朝堂數載,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卻是明顯缺了氣勢。

太傅明明見過封衡時的樣子,可此刻,他無法將面前的年輕帝王與那個可憐兮兮的孩子聯想到一塊去了。

才短短十幾年,封衡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太傅讓自己沉住氣,試圖以三朝元老的氣勢,和帝王對抗,“皇上,老臣今日宮,是為了給悅兒求,縱使皇上不念及竹馬誼,可看在老臣是皇上恩師的份上,老臣懇請皇上放過小。”

太傅對名單一事只字不提,試圖翻過這一篇。

封衡卻笑了,“恩師?太傅倒很會往自己臉上金,朕的哪一學識是太傅所授?”

當初,太傅知道封衡不寵,順應先帝之意,對他,更是尋了機會制造出一場“封衡乃克星”的流言,導致封衡被直接流放北地。

太傅面一僵。

封衡素來不喜歡廢話,下令,“來人,呈上證據!”

此前,太傅府被雷擊中,虞鐸奉旨在太傅府搜羅邪,實則是在暗中尋找太傅不忠的證據。

但,太傅看似半點不畏懼。

衛軍抬上了幾只防水的木箱子,打開時,里面俱是疊放整齊的張張白紙。

太傅挑釁意味十足,“哈哈哈哈!這些該不會就是你找來的證據吧?老臣為何什麼也沒瞧見?若是無憑無據,縱使是皇上,亦不可治老臣的罪。若是讓外界知道,皇上對自己的恩師下毒手,只怕會對皇上的名譽不利。”

封衡狹長的眸掠過一厭惡之

他面龐年輕俊朗,可幽眸掃,宛若疾風過境,寸草不生。

封衡很快就將太傅的囂張徹底輾軋,角輕輕一揚,是上位者對螻蟻的蔑視,“是麼?太傅難道忘了,朕在北地待了十多年,中毒數次,也曾數次親自爬上山崖摘草藥,太傅不會以為,朕活到今日全靠著祖宗庇佑吧?”

封衡的三分笑意,飽含著十足的冷意,讓太傅心頭咯噔了一下。

下一刻,封衡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響徹牢房。他指尖修長,骨節分明,甩出響指的作,多多帶著些許意。

林深立刻呈上一只大漆托盤,托盤上擺放著一碗不知名的墨

隨即,林深又從木箱子里拿過一張白紙,遞給了封衡。

此時,太傅的臉已經煞白如紙。

封衡看著他,目如同一把利刃,能夠刺穿太傅。

封衡一邊用白紙沾染上墨瓊花,一邊淡淡啟齒,似笑非笑,“朕其實并不喜歡殺人,可朕就喜歡看到人在臨死之前的恐懼之。”

隨著封衡的作,那原本白無暇的紙張上,逐漸出現了字跡。

太傅子輕,搖搖墜。

他原以為……一切都是天

縱使,太傅府室里的東西皆被抬走,封衡也奈何不了他!

此時此刻,太傅看著封衡的眼神,不亞于是看著一個心狠手辣的羅剎,“皇上,你、你……是不是早就知曉?”

封衡做每一件,都喜歡提前好幾步想好步驟。

旁人計劃好的一切,他就已經提前想到了。

如此,就能于不敗之地。

封衡掃了一眼紙上的字跡,輕挑眉目,他的神介于年與年男子之間,又介于肅重上位者與態瘋子之間,輕笑,“朕方才說過,朕可不喜歡殺人,更是不會為了通敵賣國之罪,而死區區一個太傅。”

一言至此,太傅以為自己看見了希

卻見封衡倏然轉了臉,那嗓音宛若從九重地府傳來,“但是!因太傅之過,害朕之百萬子民,邊陲數萬將士的生死于不顧,朕不能饒恕!”

這千瘡百孔的王朝,落他手上時,他便暗暗發誓,會讓黎民蒼生有可穿,有栗可食,有屋可住!

守衛著王朝的,并非他一人。

還要那些千千萬萬的邊陲英杰們。

人背井離鄉,直到死都不能歸家,白骨埋黃沙之中,無人祭奠!

若不能殺盡天下佞臣,封衡覺得,他無面坐在龍椅上,無資格被稱之天子!

他來這人間一趟,便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封衡的嗓音摻和著力,太傅當場鼻不止。

封衡步步,再度道:“太傅,你若將名單給朕,朕就只殺你一人。可若是你不,朕就滅你九族!”

所謂九族,只是一個稱呼。

真正的滅族,起碼牽連整個族人,則十幾族,多則全滅。

太傅跌跌撞撞,鼻像決堤江河往外溢。

太可怕了!

他一直知道新帝鷙城府,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意識到,他玩轉權大半輩子,卻是輸給了他當年差點殺死的孩

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就該下手!

這時,地牢傳來腳步聲,是宮奴押著廢妃走了過來。

楚悅兒一看見封衡,就站在原地,眼神癡癡,到了這一刻還著這個男人能

誰得了帝寵,誰就能得到一切!不是麼?!

封衡甩袖,目不斜視往前走,他步履甚疾,似是本沒有看見楚悅兒。

直到封衡走遠,楚悅兒被押太傅隔壁的一間干凈牢房,雙手握著欄柱,歇斯底里,“父親,您當初就不該給兒灌輸這滔天皇權究竟有多好!皇上他……一早就什麼都知道!給我的圣寵一直以來都是假的!假的!”

太傅嫌聒噪,索閉上了眼。

試圖尋找一個突破口。

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會全盤托出的。

那份名單,是他保命的關鍵!

楚悅兒哭著嚷嚷,“父親!你說話!你倒是說話呀!嗚嗚嗚……我知道了,就連父親也是利用我,父親與繼母所生的二妹妹,倒是嫁給了良婿!”

當初要是沒有被父親說服,該有多好。

若不曾鬼迷心竅,已經是余家夫人了。余公子待極好,對言聽計從,還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楚悅兒低低嗚鳴。

人大徹大悟之后,原來真的會哭到搐。

*

夜,秋霧彌漫半城。

燈火之下,整個京都城仿佛籠罩在一片煙霧水墨畫之中。

封奕奕剛從浴桶出來,他裳半開,出一直以來都引以為傲的結實膛,靠著這副好段,他可是迷倒了數位權貴子。

已經備好棉巾、香爐。

封奕奕一落座,便有侍上前給他拭長發,他仰著面,由侍在他臉上涂抹了一種珍珠蛋清、花混合在一塊的粘稠

除卻長發、臉之外,他的一雙手也是保養的十分致。

正跪地給他修剪指甲。

斗篷男子忍了又忍,他已經靜等一個時辰,卻不想這花花男子還有使不完的“花招”。

一個大男人,日搞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也難怪三年前宮失敗了!

但眼下除卻封奕奕之外,黑斗篷男子也尋不到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封奕奕有野心,又掌雍州軍政,更是先帝胞弟,日后事,可以事半功倍,亦容易說服朝中大臣倒戈。

可讓黑斗篷男子看不慣的,是封奕奕這過分的習

“王爺,太傅無故被抓,還被關押在皇宮地牢,外界任何人無法接近,皇上亦沒有給出任何理由,這事著實蹊蹺啊。”

斗篷男子明顯就要坐不住了。

封奕奕卻揚輕笑一聲,可又擔心會弄壞了臉上的東西,又憋住了角的弧度,“怕什麼?大不了本王再宮一次。有了三年前的經驗,這一次必定可以功。”

斗篷男子總覺得封奕奕不太靠譜,催促道:“那懇請王爺盡快聯絡舊部!”

舊部是封奕奕安在京都的人。

他豈會輕易聯絡?

只會等到最佳時機,再一舉攻皇宮。

封奕奕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黑斗篷男子離開。

他這臉上的東西,也不能弄了,此刻,不宜多言。

斗篷男子,“……”

*

這一天夜里,封衡又來了重華宮。

虞姝等他過來,人是醒著的。

封衡先是詢問了虞姝的起居和膳食,細致到今日吃了多東西,都要問上一問。

虞姝子有些重,已經上了榻。

封衡上有花香的氣息,不久之前沐浴時特意用了花

封衡抓住了五指姑娘,暗暗想表達那個意思,可虞姝不久之前睡了一覺,四肢無力,著實沒有力氣。他又太能持久,沒一個多時辰本不會消停,虞姝有些害怕。

封衡看出了躲閃的神,男人倒也不是不能忍,看在孩子的份上,他這個父親可以繼續“修行”。

“昭昭,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虞姝來了神,一整日都悶在重華宮,人都快發霉了,雙眼一亮,“什麼好消息?”

封衡可不是什麼好人,把自己的一張俊臉遞到了虞姝邊。

這意思昭然若揭。

虞姝暗暗嘆氣,只好親了一口。

是以,封衡才算滿意。

他道:“你兄長在江南道的一切都很是順利,朕果然沒有看錯人。下月,你父親就要歸來了,朕會送你一份大禮。”

虞姝猜出了幾分,但表現出懵懂無知,宛若本不關心前朝之事。

后宮不涉政,時刻謹記。

“好呀,那嬪妾就靜等那日了。”

兩人都是側躺著,面對著面,可以看見彼此眼中的燭火。

此景,封衡只覺得缺了些什麼,他著虞姝的手,放在自己下挲著已冒出來的暗青胡渣,“昭昭,你就沒話想對朕說?不想朕麼?朕聽說,外甥多像舅,以免朕的兒子會隨了你的兄長,你還是多看看朕為妙。”

虞姝啞口無言。

有時覺得皇上像是活了千年的老妖

可有時皇上又仿佛稚的年郎君。

于兩個極端。

虞姝反駁,“嬪妾的二哥難道不好麼?”

二哥可是一個男子呢。

封衡卻道:“那你長兄卻是個五大三的野蠻漢子。朕的兒子,萬不能像那般。”

虞姝,“……”

就沒見過比封氏皇族男子還要重視貌的人!

封衡的目落在了人朱上,突起的結滾了幾下,不知在想什麼,索就閉上了眼,闔眸道:“朕乏了,你若是睡不著,就多看看朕的臉,朕先睡了。”

虞姝,“……”

*

十月深秋,虞姝的小腹微微隆起了,也終于可以診出喜脈。

醫甚是詫異,“娘娘,您這脈象來看,已有三月的孕,可竟然才將將能診斷出來,該不會是雙生子吧?”

虞姝一愣,一手著小腹,錯愕的看向醫,“何出此言?為何會是雙生子?”

醫也不能篤定,遂只道:“娘娘有所不知,微臣的母親也是雙生胎,可當初也同樣診斷不出任何喜脈,直到三四個月之后,開始顯懷了才有喜脈。微臣也只是揣測,娘娘莫要當真,聽聽就罷了。”

虞姝怎可能不當真呢。

若是雙生就好了。

喜歡孩子。

不過,這事沒有定論之前,還是莫要讓旁人知道的好,“暫時不要將此事告知皇上。”

萬一讓皇上知道了,他又拿來畫像讓時時刻刻加倍觀,可如何是好?

虞姝對男子已經開始產生視覺上的疲倦了……

知書了簾子過來,秋之后,珠簾換了絨布簾子,桂花香氣愈發濃郁,整個重華宮到著幽香。

知書,“娘娘,虞將軍和大公子宮了呢。”

聞言,虞姝臉上沒多

父親和大兄對而言,是陌生的存在。

正好,眼下還在“足”之中,也免得去見上一面了。

知書又道:“皇上在花園設宴,將貴嬪娘娘也宣過去了。”

虞姝端起溫熱的羊,小嘬了一口。

如果沒猜錯,皇上這次一定會設計奪兵權,皇上讓虞若蘭席,是作甚呢?

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以虞姝對皇上的了解,皇上必然會干出一樁人瞠目結舌的事出來。

看來,一開始的路子就是對的,絕不拉幫結派,而是僅僅忠于皇上。

這宮里,手段最厲害之人,便是皇上了。

*

花園,秋風蕭瑟,日倒是和煦,滿園去,一大片如火的楓葉,燦燦灼灼,竟比春日百花盛放還要壯觀。

這是虞將軍第一次面見登基之后的封衡。

虞將軍年輕時候,容貌俊朗,有豪杰風度,是閨中兒家都會中意傾心的男子。不然,當年衛氏也不會迷了心竅,一顆真心枉付。

虞大公子,虞威卻沒有承好容,而是隨了崔家的娘舅,生得礦,國字臉,濃眉大眼襯得整個人更是一副兇悍模樣。

宴席,虞將軍自是要拜見新帝。

在邊陲久聞新帝傳言,今日一見,還真是氣度不凡,但這張臉未免太過好看,以至于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實力。

在虞將軍看來,封氏皇族的男子,除卻一張臉之外,好似也沒甚過人之

先帝昏庸,楚王風流,其他幾位親王不是玩喪志,就是一心撲在了修仙悟道之上。

故此,虞將軍起初并不畏懼封衡。

甚至于,很想給封衡一個下馬威。

他直來直去,不繞彎子,道:“皇上,老臣數年不在京都,不想,老臣的兩個兒都被拐后宮了。”

這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從虞將軍里說出來,卻仿佛是在質問。

虞威附和,“是啊,皇上,末將的兩位妹妹既然都宮了,那今后咱們都是自己人了。”

王權心里一番嘀咕:這虞家的男子都虎的很吶!

不愧是先帝的舊臣!

太不將皇上放在眼里了!

何為自己人?

難道虞家還想分江山不

王權以最快的速度瞄了一眼封衡,卻見年輕的帝王,角掛著淡淡笑意。

這……

王權明了了。

皇上每次出這種神,便是要下手的意思了。

這時,虞若蘭從宮道上一路逶迤而來。

之所以來遲了些,是因著聽聞消息,立刻梳妝打扮。

父兄歸來了,就有靠山了,一心以為,這是重新得寵的機會!

虞若蘭一臉笑意,走到酒饋,給封衡屈行禮,人濃妝艷抹,著一子風塵氣息,是尋常男子最的調兒。可封衡不好這一口,他獨那一抹清雅沁甜的小蘭花氣息。

“嬪妾給皇上請安。”

封衡揮手,示意虞若蘭平

虞若蘭又給父兄見禮,這才座。

此時,虞將軍發現,案桌上只擺了酒壇子和杯盞,并無下酒菜,已無任何糕點。他已經出不悅之,認為是新帝怠慢了他。

桀驁不馴的將軍,總是很難服從新主的。

任何烈十足的駿馬,在認新主之前,都會被狠狠打一頓。

封衡亦不惱,“啪嗒”一聲,甩出一個震耳的響指,姿態瀟灑風流,“來人,把那廝押上來。”

虞家三人不明所以。

直到翠碌軒的那名秀氣太監被人押過來時,虞若蘭先認出了此人,立刻面上煞白,差點癱在席位上。

但虞將軍父子依舊一臉茫然。

虞將軍,“皇上,這是何意?”

封衡低低一笑,“呵呵,朕想著,虞將軍在邊陲屢次傷,而今雖然還不算年衰,可朕念及虞將軍勞苦功高,想讓虞將軍早些歇息了,這京都城在朕的治理之下,如今很適合養老。”

虞將軍,“……”

他先愣了一下,下一刻,手中著的杯盞立刻碎裂,“皇上,這是何意?!”

封衡指向林深,“去,把那人,給虞將軍好好看看,虞家二小姐在朕的后宮都做了些什麼事。”

林深吞咽了幾下,他宮這樣久,還是第一次人家裳,多多有些不適應,“……是,皇上。”皇上為何不提前吱一聲呢?

作者有話說:

太傅:皇上,真壞啊!

虞將軍:新帝,太壞了!

虞姝:是呢~是呢~

——————

寶子們,今天的長章節奉上,咱們明天見啦~祝安~

    人正在閲讀<細腰美人寵冠六宮>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