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瑤實在是熬不住了，又累又困又冷，死死趴著船不肯下去。黑暗中，蘇瑤瑤看著男人被暗籠罩住的臉，想起了撒人最好命。

“大人~人家不要了嘛，嗯~~~~”

梵音面無表地看一眼。

好吧，馬上恢復正常。

蘇瑤瑤端端正正坐好，拿起旁邊的釣魚竿利索地甩進海里。

海風呼嘯，把蘇瑤瑤的頭發吹得跟八爪魚似得。

蘇瑤瑤手撥弄頭發的時候看到小船周圍綽綽顯出來的一條壯的魚尾，看樣子這魚大概有個五十來公斤吧。

“去去去……”正釣魚呢，這麼大的魚，把的小魚兒嚇跑了怎麼辦？

“呵，”站在蘇瑤瑤邊的梵音突然發出一道嗤笑，他側彎腰手掐住的臉頰，“別裝傻。”

蘇瑤瑤：？

男人沉地盯著，然后抬手一揮，海里猛地一下就被他炸出來……一條人魚？

而且這條人魚還有點眼？

“徐怯月？”蘇瑤瑤試探的了一聲。

正在努力用手遮臉，像條死魚一樣趴在小船頭的徐怯月抖了抖。

這都能認出來的嗎？

其實蘇瑤瑤是認出來了手腕上的三串手鏈。

如果只有一串估計還不行，可三串都一模一樣且排序也一樣的概率那真的只有1％了吧？

“看看吧，你親的小師妹是殺人無數，修士個個得而誅之的妖。”梵音著的耳朵，修長白皙的手指冰冷如游蛇，順著蘇瑤瑤的面頰往下。

指尖落到下頜、脖頸、香肩，最后搭在臂膀上。

“現在，你會怎麼選擇呢，嗯？”

四周只余海水浪之聲，呼嘯的海風把蘇瑤瑤的臉吹得差點面癱。

搞事搞事搞事！大魔頭在搞事！

可他為什麼要搞？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看到跟徐怯月反目仇，互相殘殺？

大哥喂，就是一廢啊，即使知道了徐怯月是條人魚還能怎麼辦呀？

把紅燒清蒸了？那也得吃得下去啊！

不過顯然，邊這位大魔頭大半夜興致的帶出來釣魚，顯然就是為了等現在這個經典場面。

“你……”蘇瑤瑤指著徐怯月，臉上出不可置信的表，“居然是條魚！”

徐怯月：……

梵音：……

蘇瑤瑤：……表演的不好嗎？

作為一名穿書者，蘇瑤瑤當然知道徐怯月的藏份。按照劇，徐怯月和蘇清瀾結伴出來尋找被魔族帶走的原主蘇瑤瑤，路經細水鎮。

從細水鎮出來后，徐怯月便心神不寧，生出心魔。

后期，原主和周玉衡從魔族逃跑，魔族再度攻打昆侖山，徐怯月在與眾人抵抗魔族之時不甚暴了自己的份。

人妖勢不兩立，徐怯月不被昆侖山弟子們所理解，心魔發作，墮魔道，喪失理智廝殺嗜，被稱為“魔界修羅”。

而在這件事中，因為不能修煉，所以對妖和魔族極有偏見的原主作為催化劑，對徐怯月墮魔的影響不可謂不大，甚至可以說，徐怯月墮魔是原主一手促的。

是站在昆侖山巔，將徐怯月定為妖，逐出昆侖山。

“對，沒錯，我是鮫人！”徐怯月突然開始破罐子破摔。

蘇瑤瑤下意識低頭看向徐怯月的魚尾。

太黑了，看不清楚。

不知道能不能一？

“如果沒有你們這些修真者，我們鮫人一族何至于淪落至此！沒錯，我進昆侖山就是為了殺你們修真者！”

面對徐怯月的輸出，蘇瑤瑤還于懵狀態。

等一下，這個魚尾到底能不能一？算了，下次吧。

蘇瑤瑤回神，看著滿臉憤怒之的徐怯月，分明害怕的厲害，可因為心中那家園被毀，父母親朋被滅的憤怒，所以變得無所畏懼。

“你要殺就殺吧！”

徐怯月昂起脖子，閉上了眼。

修真者與妖勢不兩立。

鮫人一族更是被冠以海妖之惡名。

只要是修真者，無不想除之而后快。

四周萬籟俱寂，只剩下海水的涌聲。

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是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

徐怯月睜開眼，看到蘇瑤瑤正在……擰的魚尾。

徐怯月：……

“你在干什麼？”

“讓你哭啊。”蘇瑤瑤的神極其認真，“不是說鮫人淚能治我的嗎？”

這魚尾上去……好呀！

徐怯月：……

“不是所有鮫人淚都能治你的，你喝的哪個鮫人的，只有他的淚才能治好你。”

蘇瑤瑤立刻道：“那你快我幫我去問問啊，你們自己人好講話。”

徐怯月：……你他媽有病吧！

在蘇瑤瑤期待的眼神下，徐怯月似乎放棄了掙扎。

垂下眼簾，聲音變得艱，像是墜某種回憶之中，“五年前，一條鮫人突然引數條漁船葬海底，惹得云水宗對鮫人一族斬盡殺絕。”

“那條鮫人變了鮫人族的罪人，我的父親為了保全我，舍棄命，將我送出云水宗勢力范圍。我一路飄，見人就躲，最后實在支撐不住，倒在了昆侖山上的瀑布林里。”

“那個時候昆侖山正在選拔弟子，我厭惡修真者，可我知道，如果我不變強的話，我就永遠沒有辦法回到這個地方，找到五年前的真相，為我爹娘報仇！”

“按照你的意思，那些剩下的鮫人是容不下你的，那你過去豈不是找死？”

“我還沒去呢。”就被梵音從海里炸出來了。

蘇瑤瑤下意識扭頭看向梵音。

男人聽完如此悲傷的故事，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嘲諷之相。他打量著蘇瑤瑤的神，突然矮彎腰，著的耳朵說話，“怎麼，你相信說的話？”

蘇瑤瑤眨了一下眼，覺得梵音上面的面頰冷得出奇，像是剛剛從冷凍室里拿出來的冰塊。

“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有什麼真話符之類的？”

梵音：……

還真有。

“你不相信，所以要用真話符？”梵音皺眉。

“能證明一下不是更好？”蘇瑤瑤面疑。

梵音看向蘇瑤瑤的眼神又變得古怪起來，像是沒想到蘇瑤瑤會是這樣的理方式。

沒有一味的相信徐怯月，也沒有直接否認徐怯月，而是拿出了非常簡潔有力的方法來。

其實在蘇瑤瑤看來，就算關系再好的兩人，互相彼此信任，也無法徹底摒棄屬于人深的懷疑。

與其憋著，不如解決。

.

徐怯月被上了真話符，盯著蘇瑤瑤，略顯張。

蘇瑤瑤開始問第一個問題，“你覺得是紅的骨灰盒好看還是紅的好看？”

徐怯月：……

“都不好看。”

真話符還好端端地在徐怯月的腦門上。

如果說假話，真話符就會燃燒起來。

蘇瑤瑤出失之，嘟囔道：“我還想用紅水晶骨灰盒的呢。”

徐怯月沒忍住，“你還沒死呢！我這不是準備下去幫你問嗎？”

真話。

蘇瑤瑤盯著徐怯月沒，徐怯月臉上逐漸浮現出惱之。

不擅長表達，尤其是對修真者表達。

徐怯月討厭修真者。

可……不希蘇瑤瑤死。

“你救過我，我也要救你一命，這樣我們才能兩清。”

真話。

蘇瑤瑤想起上次的小飯店里，把自己的珍珠項鏈分給徐怯月一半的事。

“那你剛才說要殺昆侖山的修真者也是真話？”

徐怯月，“……假話。”

當然是假話了，后期徐怯月為昆侖山力殺魔，甚至不惜暴自己的份，可誰能想到呢？只因為是妖，所以就被昆侖山拋棄了。

“哦~”蘇瑤瑤發出一個欠揍的音。

徐怯月氣得面頰漲紅。

蘇瑤瑤趕轉移話題，“那你這次回來細水鎮，是為了查找五年前的真相？”

“嗯。”徐怯月點頭道：“我逃了五年，也該回來面對自己的命運了。”說完，徐怯月突然抬眸看向蘇瑤瑤，“蘇瑤瑤，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沒有勇氣回來。”

蘇瑤瑤：？

“你能為了昆侖山舍棄自己，即使那些弟子們一開始并不理解你，可你還是走了自己認為正確的那條路，我真的很希自己也能擁有像你一樣面對心的勇氣。”

“其實……”蘇瑤瑤手了臉，“我只是怕疼而已。”

那個時候剛剛穿越過去，對昆侖山本就沒有，按照劇，就算自己不躺進魔車里面，也會被折斷四肢扔進去，何必呢？

選擇自己躺進去。

原著里并沒有仔細描寫細水鎮和云水宗這段劇，這個世界補全了這部分。蘇瑤瑤猜測，此地，大概就是徐怯月誕生心魔之地。

蘇瑤瑤手，扯掉徐怯月額頭上的真話符。

“去吧。”人魚二號。

“什麼？”徐怯月還沒反應過來。

“去幫我要鮫人淚呀。”

徐怯月：……

“你就這麼讓我走了？你不怕我跑了？”

“你要跑了那我也沒辦法。”

蘇瑤瑤兩手一攤開，擺爛。

徐怯月抿了抿，抬頭看一眼梵音，然后縱躍海中。

小船上又只剩下蘇瑤瑤和梵音兩人。

梵音站在蘇瑤瑤邊，滿臉的不愉快，顯然是這次的事件發展沒有到達他期待的預期。

這就跟你期待了一晚上的瓜破開之后突然發現是生的那麼絕。

可男人顯然還不甘放棄。

“你在想什麼？”他問。

蘇瑤瑤指著海面道：“果然不愧是人魚，你看跳下去都沒有水花。”

擱現代參加奧運會不得封個跳水神的稱號？

梵音：……

“還有呢？”男人繼續不甘心。

蘇瑤瑤手抱住自己，“有點冷。”

講真，現在才五月，從海里出來渾漉漉的晾了那麼久，沒頭暈目眩渾發熱已經算很好了。

這次，男人盯了很久，然后不耐煩地抬手掐了一個決。

蘇瑤瑤上的服迅速烘干。

這不比烘干機便宜還省事？

不知道下次洗完頭能不能讓梵音這個大魔頭也給把頭發烘一下？

這的頭發又長又又細，最重要的是發量巨多！

作為一個發際線后移的禿頭社畜，蘇瑤瑤當然無比希自己能擁有如此好的發量。

可是每次洗完頭都不能直接睡覺還要慢吞吞地絞干然后晾干，實在是太麻煩了！

如果在昆侖山還有侍幫忙，可在這里，只能自己手。

雖然以前也沒有侍可以幫忙，但以前的發量怎麼能跟現在比呢？

真是甜的煩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