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予回教室的時候，程岐正急得到問人，看見，終于松了口氣：“你去哪兒，我差點學校廣播尋人了！”

“我去了趟教務。”

程岐坐回自己的位置，轉過著椅背，剛想問去教務干嘛了，上課鈴聲正巧地打響了。

一直熬到最后一節自習課，程岐才憋不住問：“不會是去幫許京珩說話了吧？”

夏知予沒有否認：“我那天剛好路過，把周五的事如實說出來了而已。”

坐在旁邊的陳閔忽然看向，明明知道在說什麼，卻還要確認一遍：“你站出來了？”

“嗯。怎麼了？”

陳閔條件反地接話：“這件事本來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站出來，就相當于是目擊者暴在兇手面前，你不怕惹上麻煩嗎？”

沒有過多解釋自己的行為機，只是盡可能地安陳閔擔心的緒：“我沒說名字，也沒說班級，學校這麼多人，他母親應該記不住我。”

陳閔還想再說什麼，程岐立馬接過的話：“我們倆住得近，以后上學放學我跟你一起。”

于左行接上：“我跟程岐住得近，我們仨一起吧。”

“誰跟你住得近？”

于左行學乖了，揚了揚眉，語氣很欠地回：“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那你還有自知之明，我看你也不像個有辦法的人。”

“？你怎麼能接住這句話？”

“我有腦子，你沒有。”

二人又在課間吵了起來，拌的時候，于左行沒怎麼注意，手肘力撞上陳閔的桌子，陳閔的桌子一晃，撞翻了夏知予課桌上的水杯。

程岐眼疾手快地扶起杯子：“你行不行啊，說不過就手。”

于左行立馬出紙巾要幫：“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魚魚你沒事吧？”拎著一本草稿紙，抖了抖水，翻頁時，剛好看見草稿紙的角落寫著XJH這三個字母。念了一遍：“魚魚，這是什麼呀？”

夏知予臉一熱，腦中快速地組詞，小家伙、宣講會、小花、學籍號、蝦餃皇...

“哦。蝦餃皇的寫。我想吃蝦餃皇了。”

程岐天真地信了：“那我們下次去吃粵菜！給你點兩籠蝦餃皇！”

“好。”

還好打得是溫水，沒有燙著，只是了幾頁草稿紙。陳閔捧著的課本，等于左行干凈了，才把書本放回的位置。

幾人認真地理著桌面，毫沒發現教室外邊站著一個人。

所有人的目都聚在那人上，有人竊竊私語，甚至刻意出教室，假裝與他而過。

程岐被教室外面的靜吸引，抬頭時的那一瞬間，揪住于左行的袖子，拼命地向下抻了抻：“我靠，綠燈行，太打西邊出來了。這不是許京珩嗎？他怎麼上我們班來了？”

常年掛在榜一的學神，為他們一整天談資的風云人，就算隔著樓層有信息差，也不會有人沒聽過他的名字。

于左行看見程岐緒波，心有點煩躁，怎麼同樣是男生，他在程岐這里盡冷落，許京珩卻能輕易牽程岐的緒，他暗罵了聲‘招蜂引蝶’，然后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兒，抬了抬下：“學長你找誰啊？”

許京珩視線未，一手抄兜，一手舉了舉手里卷好的名單：“找你們數學課代表。”

班里三五人聚在一起，流言像夏日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們似乎忘了中午槍舌劍的議論，此刻眼里只剩許京珩那張出挑的臉，然后彼此互相掐著手背，按耐心臟的劇烈跳。

程岐立馬轉過頭，拉著椅背，眼里都是驚訝：“魚魚，他找你？”

早在聽到許京珩開口第一個字的時候，夏知予就停了下手里的作。

沒想到許京珩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班級門口，在看到那抹悉的影時，腦子里竟然全是熱氣騰騰的蝦餃皇。所以先是訥訥地‘啊’了一聲，然后像舉手回答問題一樣，抬手示意：“是我...”

許京珩挑眉，沒有說話，倚著門框，等過來。

陳閔見手里還拿著漉漉的紙巾團，覺得自己剛才說話語氣有些失態，便語調溫和地跟說：“給我吧，我拿去扔。”

夏知予說了聲“謝謝”，這才在大家的注視下走出教室。

一出教室，背后就傳來一陣起哄聲，還有人吹起了流氓哨，聽見陳閔在幫說話：“開這樣的玩笑就沒意思了。”

這句話也落在了許京珩的耳里，他懶散地笑了笑，顯然沒將方才的哄當一回事兒。

“你是數學課代表？”

夏知予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別的老師都挑各科績優異的同學當課代表，唯獨是個例外。

“我知道我數學績不是很好...”

沒等說完，許京珩打斷：“沒事。很適合。”

在聽到這三個字前，夏知予還是有些卑怯，知道這次能當上數學課代表，全靠自己靠窗的運氣，真要拿績說事，和許京珩簡直是云泥之別。

所以許京珩說“很適合”，突然就松了口氣。

“這樣一來，我比較方便知道你的學習狀態。”

“啊？”

為什麼要知道的學習狀態？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名單遞給夏知予：“我過來是想跟你說，夏叔叔說的事，我答應了。但是得等競賽之后。”

夏知予反應了一下。是半個家教的事。

“沒關系的，我可以自己多練題，不用麻煩你的。”

許京珩笑了笑，下往窗臺上一點：“兩本。一本錯題本，一本課堂筆記，每天都要做。旁邊的是我的筆記和錯題集，看一下錯題本的規劃分布，還有一些解題的思路，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高三（1）班，四樓，你去辦公室的時候，能路過的那個。”

兩本都是可拆的活頁筆記本，外面是褐的磨砂殼，本芯里夾著四分隔頁。夏知予盯著筆記本，有種不真實的覺。

許京珩偏頭看，看到馬尾上的紅頭繩：“還是說喜歡的？”

“不是。我就是覺得太麻煩你了。”

他哼笑了一聲，低頭看，語氣懶懶的：“不麻煩。你好歹也喊過我一聲‘哥哥’。放心，哥哥呢，一定對你負責。”

清晨亮的薄照在教室走廊的銀欄桿上，一部分波長的白在上面躍，不停地發，令人暈眩。

覺得許京珩的聲音糅雜在暈里，在耳邊一圈圈地擴散，別的話一概沒聽進去，只被“負責”二字鬧得臉紅。

許京珩見臉皮薄，不打算繼續逗。他有預，眼前的小姑娘似乎很怕麻煩人，如果他不找一個正當的由頭，也會渾別扭，不自在。

“那...就當是為了表達今天的謝。”

語氣難得正經。

夏知予抬起腦袋，好像抓住了什麼機會，制不住沖，下一秒就差松口接，但又怕許京珩覺得自己現在語氣太過急切，平復了好一會兒才跟沒事人一樣：“謝謝。”

許京珩直起，偏頭，朝的玻璃窗戶那兒去，下頜線棱角分明，不知道在看什麼：“還有，以后每次月考結束，我都要看你績，所以盡量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可以嗎？”

夏知予順著他的視線往教室里看，教室的每張課桌上都摞著一疊書，高高的，里面藏著埋頭學習的同學。

以為許京珩在暗示自己好好學習，不要浪費時間，這像他的作風。

畢竟市一中學霸的名號也不是平白得來的，再有天賦的人，沒有努力的發酵，最后也會淪為平庸。他這人也就表面上看起來沒個正經，可只要是他親口答應的，從來不會敷衍了事。

夏知予點點頭，不知道是在向許京珩保證，還是在暗下決心：“我會的。”

許京珩低頭笑了笑：“晚三結束的時候，我一樓宣傳欄那兒等你，跟你說一下每月補習的安排。”

“好。”

抬眼時看見他角的弧度，心跳了一拍，大腦空白，本來還想問打架的事，學校理得怎麼樣了，話到邊就只剩下怯懦的躲避。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卷了卷手里的名單，飛速地逃進班級。

回到位置后，程岐八卦地拉住夏知予的手：“怎麼樣，他來找你做什麼？是專程來表達謝的嗎？你有沒有就是...”

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吸一吸學神上的日月華。”

夏知予還沉浸在剛才的臉紅心跳中，囫圇地應了一聲，然后把手里卷好的名單給看：“是我們班的名單，登平時作業用的。”

至于筆記本，程岐沒問，也沒做過多解釋。

夏知予不斷地挲，然后地將指尖的溫度，覆蓋在薄薄的余溫上。

直到許京珩消失在班級門口，才小心翼翼地翻開筆記本。

筆記本第一頁著一張便利，邊角整齊，沒有翻卷。

便利上寫著幾個字，字跡有勁兒帶有筆鋒，夏知予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只覺得心如鼓點一樣集。

那年的秋天好像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