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熱第20章 好友

這話聽起來怪無理取鬧的。

指使誰呢?

什麼‘別談了’, 他要想談,別人管得著嗎?

但夏知予似乎就有一種‘管得著’的本事,在‘別談’前面加句‘京珩哥哥’, 這況就完全不一樣。

都喊他一聲哥了,那他不得把‘哥哥’的架子端起來嗎?

夏知予才高一啊, 高中三年,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是破腦袋往前沖的階段, 他讓夏知予好好讀書,別想‘談’的事, 自己不得以作則, 給夏知予做個表率嗎?

嘖。

許京珩側, 看著一蹦一蹦下樓梯的背影, 突然覺得這姑娘能拿人的。這才幾秒鐘阿,他怎麼就被夏知予的話說服了?

那以后誰跟,不得被的死死的?

-

校外, 黎川倚在山地車上, 不耐煩地著手機屏, 看見許京珩和夏知予出來,瘋狂地摁著車鈴。

車鈴聲蓋過門衛大爺的收音機, 大爺俯在窗口,罵他:“你小子哪個學校的啊?跑到一中鬧事!”

黎川直起解釋道:“大爺, 我就是本校的。你怎麼開除我學籍啊?”

“你這麼能吹, 婚慶吹氣球的吧?我們學校哪有你這樣的學生啊?”他偏過腦袋,抬手指向迎面走來的許京珩和夏知予:“你看他們倆, 郎才貌的, 這才是我們市一中學生應該有的樣子, 就你?”

他鄙夷地哼了一聲。

黎川順著門衛大爺的手往前看:“大爺,郎才貌不是這麼用的...”

“怎麼不是了。有才,長得也好看,多好,這倆人。”

“大爺,你知不知道郎才貌是姻緣結合十分滿的意思啊?”

大爺掏了掏耳朵,不知道有沒有聽清黎川的解釋,他沖著許京珩喊了一聲:“排完了?”

“是啊。辛苦您。”他推著車,下頜微抬,那不銹鋼的自門開始運作,給他拉出一條

夏知予跟在他旁邊,看到門開了后,也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門衛大爺看了眼黎川又看了看夏知予和許京珩:“我就說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黎川:“...”

-

臨近中午,三人找了家江浙炒菜館,里面開著冷氣,油煙味兒有點重,但是不算嗆人。

菜館的老板娘似乎跟他倆很,看見兩人,抬手往空桌上一點:“自己找位置坐,要吃什麼直接說,你們比我,我就不招呼你們了。”

三人拉開椅子坐下,黎川輕車路地拿起菜單,沒有翻開,直接遞給了夏知予:“學妹來點。”

夏知予很在外面吃飯,就算出門,也是跟家里人一起。陳淑敏一直覺得外面的食不太健康,沒有營養,高中之前,一直都是親自準備便當,讓夏知予帶到學校去吃。同學們端著不銹鋼的餐盤,只有抱著一個可的塑料便當盒,總有些格格不

所以在市一中分數線出來后,提的第一個要求,就是想吃食堂的飯菜,不想再帶便當了。有市一中的錄取加持,陳淑敏開心過頭,沒再計較什麼。

不太會點菜,捧著菜單,拘謹地翻了幾頁,最后慢吞吞地報了幾個菜名。

黎川掰著手指向老板娘轉述,報完后,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他拿手肘抵了抵一旁的許京珩,嘟囔了一聲:“口味怎麼跟你差不多,好像都是你吃的菜?”

夏知予正端著水杯喝大麥茶,聽到黎川的話,被水嗆到,一張臉咳得通紅。不是刻意這麼做的,黎川不說,甚至沒發覺。

記住許京珩的喜好已經了下意識的行為。

老板娘很快把打好的單子夾在點餐板上,走過來遞給許京珩,他輕瞥了一眼,抬眉:“不好意思啊老板娘,再幫我加一個糖醋魚和糖醋...糖醋排骨吧。”

老板娘從圍兜里掏出紙筆,一面記,一面提醒他:“量很大的,這麼多,你們三人吃得完嗎?”

許京珩看了眼夏知予,正低頭玩手機,不知道是真有事回消息,還是在蓋彌彰地掩飾自己,總之有些無措。

他笑了笑:“總不能讓人小姑娘一個吃的菜都沒有吧。”

夏知予猛地抬頭,給自己找借口:“我都吃的。剛剛點的那些,很多都是我吃的。”

“啊...這樣啊。”他放下墊板夾,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打量夏知予:“是誰飯桌上只吃偏甜的菜式啊?”

夏知予打字的手一僵,和許京珩總共吃過兩次飯,算上今天,也才第三回。

食堂的小炒里,并沒有酸甜口味的菜式,只有第一次在紫藤廳吃飯的時候,許父才點了那些糖醋魚、糖醋排骨。

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第一次吃飯的時候,他也注意到自己了嗎?

夏知予打字打到一半,心思有些分散。Q.Q上是和程岐的對話框,程岐這會子功夫,已經連續發了好幾條消息給

“?”

“你剛剛說什麼?你們排練完一起去吃飯了?”

“我草私下人怎麼樣?”

“他有沒有欺負你啊?”

“魚魚,怎麼不回我了QAQ”

“不會見忘友了吧?”

黎川看看許京珩,看看夏知予,瞬間炸了,他一把勾住許京珩的脖子,將人往自己上帶:“什麼意思啊?你們什麼時候背著我一起吃飯了?”

許京珩拿手肘撞他的小腹,然后單手扣住黎川的手,往后一掰,抵在他背上:“你很有興趣?”

“沒沒沒...沒興趣了,沒興趣了。錯了哥,真錯了。”

聽兩人打鬧,夏知予手一抖,指腹過屏幕,不留神發了一個“嗯”過去,屏幕那端的程岐也炸了。

“你喜歡許京珩?你喜歡許京珩?你喜歡許京珩?”

看著接二連三彈出來的消息,倉皇地熄了屏幕。

許京珩這才緩緩松手,視線剛落回夏知予上,就見拿著手機,熱火朝天地回消息。

他一手搭在黎川的椅背上,拿著水杯喝了口茶,一副散漫不拘的樣子。

“你這聊得是什麼天,能把臉聊紅?”

夏知予已經熄了屏幕,還生怕被人看到聊天記錄一樣,把手機反扣過來,放在上。不知道怎麼回答許京珩的話,只能去接黎川的話。

“我爸爸和學長的爸爸好像有些工作上的往來,所以那天一起吃飯了。”

黎川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一層關系,之前疑的點立馬疏通了:“那就是兩家認識?我就說他怎麼對你這麼有耐心,看來是把你當做小妹妹照顧了。也是,像他這樣的人,讓他談個比拿第一還難,我竟然還以為他對你有賊心,打算還俗呢。”

“說什麼呢你?不帶把門。”

椅背驀地被人抓住,兩條椅巍巍地后仰,黎川失重,狼狽地抱住坐在旁邊的許京珩。

他心有余悸地捂著口,仰頭瞪他:“我就那麼一說,你那麼認真干嘛,又沒說你倆真有點什麼!”

“人才高一,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

“平時別人開你玩笑也不見得你出來管事啊。”

許京珩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夏知予,沉默了幾秒,才吐出三個字。

不行。”

夏知予的手搭在膝蓋上,不自在地抓了抓手機。

耳邊久久回著那句‘不行’。

雖然可能是許京珩出于禮貌和好意,不想讓黎川開玩笑,但他說這話時,語氣有些嚴肅,在這種語境下,有點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指所在。

僅僅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嗎?還是說他在委婉地表達拒絕的言辭?

炒菜館的煙氣太濃,鉆鼻腔很不舒服,鼻子,另一手頻繁地摁著鎖屏鍵,開開合合,一下又一下。

氛圍有些冷滯。

黎川坐直子,一開始沒懂他的意思,還問了一:“為什麼不行?”

黎川跟他從小玩到大,彼此悉兩人的家庭的況。他知道許京珩這人張揚恣意,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但黎川知道,他其實一直都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只是這份細膩,并不是對誰都有,追他的生那麼多,也不見得他把誰放在心上,對那些風言風語,他從來都是一笑置之。用他的話來講,長在別人上,別人怎麼傳,他不管,也管不著。

所以他今天破天荒地站出來替夏知予說話,不讓開夏知予的玩笑,黎川這才覺得意外。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許京珩對夏知予上心了。

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他至認真思考過兩人的關系。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臉皮薄,以后還得見面,你這樣說話,不得見了我就跑?”

裝不的樣子,他又不是沒見過。

“哦,懂了懂了。以后不說了。”

可能是兩家之間有往來,指不定日后還要面,孩子臉皮薄,萬一又沒那意思,無端傳人八卦,其實尷尬的,有時候甚至還會為一種困擾。

被許京珩這麼一說,黎川慢悠悠地看向夏知予,看見夏知予垂眼走神,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說錯話了,撓了撓腦袋,開始緩和氛圍:“對了。平時上課沒帶手機,今天帶了,干脆加個Q.Q嘛,許京珩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被人欺負跟哥哥說,在市一中,哥幾個還是能罩住你的。”

夏知予思緒回籠,勉強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啊’了一聲,重復黎川的話:“罩我嗎?這麼...社會氣?”

黎川掏出手機,一邊調出自己的Q.Q界面,一邊逗:“這就社會氣了?你是不是沒見過許京珩跟人打架的樣子?唔...其實也不算打架,頂多是威脅吧,扯著那人的領,太強了,要不是我跟他,知道他不喜歡打架,不輕易跟人手,還真以為他是混那條道上的呢。”

夏知予跟許京珩差了兩屆。

初一的時候,他初三。

高一的時候,他高三。

二人總能遇見,卻又好像隔著很遠的距離。

畢業于而言,相當于丟失了所有的聯系,從此校園里看不到他的影。

就算自己有意關注,也不可能什麼都一清二楚。許京珩跟人起爭執的事,從來沒聽人提起過,慢慢地被黎川勾起了好奇心,心里的那點酸逐漸制下去。

“是什麼時候的事呀?”

“高一的時候吧,那個時候你估計才初二呢。”他把界面打開,讓夏知予輸Q.Q號:“有一天放學時候,看見校外的人擾本校學生,他恰巧路過,看到了,直接抓著那人,往人多的地方走...”

“然后呢?”

“然后他就抓著那人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他擾自己。對方當場就紅臉,跟他起爭執,說自己不可能對一個男的腳。起爭執是最容易擊破對方的防線的時候,對方沒吵幾句,就說了,承認自己確實對學生進行了擾行為。承認后,許京珩他道歉,他不肯,兩人差點手。”

“那他都承認自己干的混事了,不得道歉嗎?”

“話是那麼說的。我這麼幾年也沒問你,你說說,你當時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不是對那生有意思?”

這時候,老板娘端著炒好的菜走過來。

許京珩看了黎川一眼,收回視線,一邊幫忙騰位置,一邊回他:“沒意思。”

“呵,死鴨子,雖然說跟外校男跑了,你面上掛不住,但兄弟又不是外人,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能想啊,不讓你編排夏知予,你開始編排別人。以后片尾編劇不是你的劇我都不看。”

“怎麼就我能想了,是大家都這麼傳好吧。而且你高中兩年都沒談...”黎川本來也就是聽別人這麼一傳,現在被自己繞進去,越分析,越覺得煞有其事:“你不會真喜歡舒茗吧?不然高中兩年,怎麼連個都不談。”

“我談不談礙著你什麼事了?那天,不論是哪個生被擾,我都會站出來制止,沒有你說的那個原因。”

“哦。我懂了。”黎川似是想起什麼,努力憋著笑:“你是不是覺得‘麗’不該為別人誹謗指摘的對象。”

“有完沒完?”

夏知予正在輸最后一位Q.Q號,聞言,抬眼看向黎川,像是在確認什麼:“麗不該為別人誹謗指摘的對象?”

“這是你學長初中時的國旗下講話。那天他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改了演講稿,在主席臺上說了一大通有的沒的東西,學校生也跟瘋了一樣,表白墻上鋪天蓋地都是跟他相關的容。”

大概是覺得這麼詆毀兄弟不太好,黎川又加了一句:“那些話聽著中二的啊,但還真他媽的帥。我要是生,我也心甘愿被這狗東西釣。”

思緒涌,手指一偏,摁了別的鍵,搜索的時候,跳出來一個并不相關的用戶,愣了一下,快速地把號碼刪掉,重新輸

輸好后,遞還給黎川。

許京珩自然而言地看了一眼,掏出手機,在搜索框輸夏知予的Q.Q,加載的圓圈轉了兩圈,最后跳出“魚魚吃糖醋魚”的□□好友資料,他看了一眼,正想發送好友請求,卻沒發現‘加為好友’的按鈕。

夏知予看著他的作,眼睛瞠圓,手忙腳地去撈自己的手機。還未等刪好友,許京珩就已經將手機扔至桌面上,下一點,眼里帶著十足的笑意:“說說,怎麼回事?”

夏知予很不愿地看了一眼。

對話框上顯示時間:2011-3-29 凌晨1:21

“我們已經是好友啦,一起來聊天吧!”

然后是一句單薄的“魚魚吃糖醋魚:生日快樂!”

但是他沒回。

磁沉輕佻的聲音在耳邊盤桓,像追問底的審訊者。

“所以那天在云葭巷說認識我,不是從高中開始認識的。”

夏知予知道自己來不及刪了重加,這會兒只能著頭皮回他:“我也沒說高中才認識你啊。”

許京珩被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氣笑了。

“嗯。讓我想想,2011年啊。”

初一下學期。

子前傾,語調一貫懶散:“如果我算得沒錯,那個時候你才初一。那麼就是說...你從初一開始,就認識我了。”

作者有話說:

許哥:每天都在努力靠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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