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予方才玩游戲的時候都沒覺得熱, 此時全上下被火點著了似的，哪哪都燙。捂著，不讓許京珩親。

許京珩也沒其他作, 就這麼看著：“那你打算怎麼跟叔叔阿姨說？”

“要不，我就說是文學院的項目。”

“他們會信嗎？”

夏知予跟他聊著, 慢慢地松手：“為什麼不信？我平時也不說謊, 他們還是很相信我的。”

“所以胡編造只逮著我一個人騙是嗎？”他在質問, 但聽這語氣還驕傲, 兀自笑了一聲：“行。那以后騙我一人就行了。叔叔阿姨那兒還是得好好聊聊。”

夏知予沒正視過這個問題，從高二開始住校, 兩周回一次家, 陳淑敏雖然會問學校里的況, 但畢竟相時間了, 通的次數也慢慢降了下來。距離產生，這話還對的，不通, 兩人沒什麼矛盾, 除了高考志愿填報這樣的大事會聽陳淑敏的話, 其他事，基本都是單方面拿主意。

有預, 這事兒跟陳淑敏說是行不通的。陳淑敏從來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跑新聞這種事, 大概率不會答應。到時候兩人爭得面紅耳赤, 指不定就得從初一開始說起。沒經歷過初一那件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覺得追求真相是有價值的。然而初一那檔子事, 跟程岐說過一次后, 再也沒同別人開過口。仿佛說過就說過了，再跟陳淑敏去爭執，多有點翻舊賬的意思。沒意義。

“我還沒想好怎麼說。”夏知予挪開眼，往沙發里滾，總覺得心結沒有徹底解開。

“不急。還有段時間呢。”許京珩低頭去親的臉，夏知予覺得，扭頭，兩人上，他輕啄了一下：“實在不行，你男朋友幫你說。”

夏知予騰地一下坐了起來：“那怎麼行！”

媽媽甚至都不知道在學校談了男朋友。談就算了，對象還是許京珩。高中打架之后，陳淑敏就對許京珩抱有偏見，知道和許京珩在一起，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反應。

許京珩從的語氣里猜到些什麼，說實話，他還后悔的。要是早知道自己會跟夏知予在一起，他就該聽許正皓的話，在第一次飯局上收斂一點。說什麼‘叔叔阿姨介意我才讀高三嗎，不介意的話請我去當家教多好’，現在想起自己當時說話時的語氣，又嗆又混，人家長也就是仗著他績好沒跟他計較，但他日后想打夏知予的主意，對方家長肯定跟他計較個沒完。

這事難翻篇了。

“作繭自縛原來是這個意思。”從小到大，他就沒有把什麼事弄巧拙過。滋味不好。

兩人想得不是同一件事，夏知予問他：“你在想什麼？”

許京珩說：“我當時就該沿著圓桌，叔叔阿姨地喊一圈，然后自告勇地上你家當家教去。這樣一來，你媽媽對我的印象會不會好一些？”

夏知予笑得前仰后合：“那得懷疑你對我別有用心。”

“怎麼說呢...”他覺得夏知予的話不無道理。畢竟從云葭巷開始，他就注意到夏知予，家教的事，確實是他別有用心了。但他沒挑明，只是將人攬過來，在額頭上親了一下：“別有用心就別有用心吧。”

夏知予也有樣學樣地親回去，接吻這個東西上癮，親一下就難舍難分了。

況且男朋友真的很會親，就算兩人極為克制沒有深，就算許京珩的手從來不做多余的事，夏知予也總是很有覺。

膩歪著親了許久，許京珩才不依不饒地放開，他仰著腦袋靠在沙發上，結凸出，十分顯眼，懷里摟著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替理頭發：“確定去了，就把航班號發給我。到時候我送你去機場。”

“我自己能行，不用你送。”

許京珩作一頓，手去掐的臉：“行什麼行！行什麼行！你不知道你男朋友沒你不行嗎？”

他都想跟一起去港城算了，但是年底，手里的項目正趕上發行，他作為項目負責人，是真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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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填滿了食材，晚飯是許京珩親手做的，夏知予只管等著吃。兩個南方人湊在北方最大的好就是，許京珩永遠都懂夏知予的口味。

吃過飯，他把夏知予送回學校，再回公寓時，打開電腦搜了些東西，邊看邊給黎川打電話。

黎川沒他折磨，接起電話，就怪氣地玩起了自回復那一套：“嗯嗯，好幸福好甜好登對；我不懂不明白不知道沒會過；能干嘛死讀書沒人陪；嗯嗯嗯祝福祝福祝福，當然是真心祝福，真心到我隔壁村王大爺家養的豬都服。”

不帶換氣地說完，他才語氣寡淡地問了一句：“行了嗎？每天不帶重樣的，有完沒完？今天還有什麼新鮮的話？”

許京珩悶悶地笑：“兄弟，你真不懂。”

“不說掛了。”他作勢要按掛斷。

“等等，今天真有事。”

黎川不作聲，等他開口。

憋了很久，他才悠悠地問了句：“你打九價沒？”

“我打那玩意兒干嘛啊？”黎川喊了一聲：“你是不是有病？這不都是生打的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剛在查資料，怎麼給朋友健康干凈的兩生活，看到一條九價疫苗的推文，上面寫著，染HPV的危害比男大，而兩生活是導致HPV染的主要途徑，最保險的況，就是兩人都打。我覺得這話有道理。打過了。在資源寬松的況下，我接種疫苗，干干凈凈的，不是對夏知予負責嗎？你能不能做做功課？”

“你也說了是兩，你看我這樣子，怎麼都不像是擁有兩生活的人吧。我只能說我現在沒掛你電話，已經將人發揮到極致了...等等。”黎川突然停頓了一下：“你剛說你查什麼？”

“選擇耳聾是吧？”

“不是...你都往那方面想了？許京珩！你還是個人嗎？你禽！”

許京珩很想立馬掐斷電話，但黎川這人在國外，多有點利用價值：“別廢話。你那兒能打嗎？能打幫我約一下。”

“我這兒指定能打啊。但你為了打個九價來回國三趟，有必要嗎？你怎麼不讓霄子幫你約，他在港城，港城也能...”

“哦，掛了。”

話沒說完，許京珩就掛了電話，轉頭給葉霄打電話去了。

黎川在大洋彼岸罵了句臟話：“沒利用價值了就掛我電話。罵你禽都算是輕的了。”

簡直禽不如。

-

港城實訓項目定在期末周結束的第二天，一個月前，夏知予就被拉第三期項目的微.信群。參與項目的同學不單是本校學生，各個院校、各個年級段的都有。群里改了真實的備注，改完就有不人加。想著實訓課基本是以小組合作的形式進行，為了不讓場面難堪，全部點了通過。通過后，很快就有男生問要不要當天一起去機場，記起許京珩的話，禮貌地拒絕。

出發那天，許京珩來學校接。夏知予從來不知道許京珩的話這樣多，簡直比陳淑敏還要嘮叨。悄悄手，想把車載音箱的聲音調大以此蓋過許京珩的念叨聲，才手，就被許京珩輕拍了一下。

“嫌我吵是不是？”他一直看著前面的路況，沒有多余的眼神，夏知予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自己要調音量的。

“我剛說哪兒了？”

夏知予嘆氣重復了一遍：“早飯一定要吃。實在起不來，就頭一天晚上買個面包備著。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重復強調一遍的。”

“知道？那你記不記得上周六，我臨時有事出門，早飯都給你做好了就放在保溫柜里溫著，出門前提醒了你三回，醒來先把早飯吃了。結果呢，一直等聽到指紋鎖的聲音，才想起要吃早飯。快十一點了，騙我說剛醒。也就是我沒揭穿你，真以為自己演技過關？”

高中作息正常，有吃早飯的習慣。上了大學，只有趕早八課的時候，會順帶買個早飯，其余時間，一般只吃兩頓。

兩人在一起后，許京珩對跑800米低糖暈倒的事心有余悸，一直在矯正懶得吃早飯的習慣。

夏知予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

“玩了一上午游戲，設備能不燙嗎？”

心虛遞挪開眼，把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前面路口需要拐彎，他單手打著方向盤，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夏知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手控，不然為什麼每次看到許京珩的手，眼神就不由自主地黏上去。

“你手真好看。”

“別扯話題。沒用。”

“是真的很好看。”

“開車呢。”許京珩笑了一聲，有些無奈：“一會兒給你牽。”

“我又沒說要牽。你怎麼總是扭曲我的意思？”的語氣帶著嗔怪，這話說完，就連自己都愣了一下。

記得有很長一段時間，很想改變沉默寡言的現狀讓自己變得活潑起來。為了合群，打開自己，努力地跟別人通，時不時地說些幽默風趣的段子。然而這些，不是自發形，而是為了達到某種通流的目的，迫使自己刻意去做的。這在初期極其容易弄巧拙，尤其是格和言語之間的差別，時常會讓人覺得跳。

但是今天，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段，讓便得明開朗，不易于偽裝。

意識到，一段好的關系，一個好的人，會幫助你把敏轉化任，讓偏執包裹上溫，就算是的火柴也能被點燃，會發現一個本真的自我，純粹又可。

夏知予正驚訝于發生在自己上的某些變化，車子已經緩緩駛機場的地下停車場。

許京珩停好車，熄火，幫摁下安全帶的鎖扣，想起說的話，順從地把手過去：“牽吧。”

“算了。”妥協，正要牽上，湊近了才發現他右手的拇指那兒多了紋，不是青也不是黑，而是那種淡淡的淺紅。跟指甲弧的接近。

小小一個，但很顯眼。

夏知予想起兩人第一次接吻的畫面，惱怒：“許京珩！誰讓你紋的！”

許京珩不以為意地瞥了一眼，語氣淡淡：“紋都紋了。”

“你去洗掉！去洗掉！不然我一看到就想到...”

“嗯...就想到什麼？”他看向夏知予，等后話。

夏知予覺得他就是故意的，此時同他分辨，不正好落他的圈套了嗎？相了這麼一段時間，別的沒學會，心眼長了不。

“沒什麼。下車吧。”說著手去開車門，車門還沒推開，就被人一把拽了回來。

許京珩一手扣著的腦袋，將下來。力道有點大，分開始還輕輕咬了一口：“就想到這個？”

“...”夏知予哭無淚地在補口紅。

那人坐在車里等，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好。那想著吧。”

-

夏知予到港城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左右。

機構這邊統一訂了酒店，標間，夏知予和同校的一個學姐住在一塊兒。

住酒店后，他們一行人在頂樓會議室開了一個項目說明會，把未來幾天的日程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介紹完日程，吃過晚飯，領隊老師帶著他們來一次破冰游戲，讓他們進行簡單的自我介紹，以便后期的分組合作。

很多人的開場白都以我是哪里人，就讀哪個學校哪個專業開場，全部介紹完，就是自由組隊的時間，四人組隊，明早上報小組的新聞調查主題。

有個男生主找上夏知予，男生五明朗，屬于耐看的類型。他穿著一牌，散發著濃郁的香水味：“聽你自我介紹，你也是南樟人？”

夏知予點頭。

“巧的。我柯澤，初高中都在南樟讀，覺咱倆能聊到一塊兒去，要不要一起？”

夏知予有些猶豫，視線還在會場上挪，原計劃是跟厲修文一起，他那里兩個人，自己這里兩個人，剛好四人組，但是厲修文被他的室友拖著，跟他室友的朋友組上了隊。

柯澤又說：“我室友也沒組呢。我們加起來剛好四個人。”

眼瞧著大家都快組隊完，夏知予只能說‘好’，四人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上去，柯澤拉了群，提議今晚大家一起出去吃飯，吃飯的時候，再想選題的事。

大家都同意，夏知予也不好推。

幾人找了家緬甸菜，老板是緬甸人。酒吧式布局，餐館前臺背靠一墻面的酒，燈微弱，卻不妨礙視線，很適合聊天說話。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夏知予開始回許京珩的消息。

柯澤看到后，順帶問了一：“今天送你來機場的是你男朋友嗎？”

夏知予沒有否認。柯澤慢慢地陷了沉思：“他也是南樟人？”

“嗯。怎麼了？”夏知予覺得他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里怪。

“沒事。”柯澤笑著打馬虎，抿了口荔枝尾酒，眼神落在夏知予的手機屏幕那兒：“就是看著眼。”

作者有話說：

許哥：異地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