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城回來之后,劇組的拍攝照常進行。

這幾天主要補拍一些桑慕事業線的鏡頭。

大部分都是沈知還單獨戲份為主，和顧星辭的對手戲不多。

直到周六的時候才有幾場對手戲。

拍戲的間隙，兩個人在那里站著等調整機位和照明的時候顧星辭似隨意地一問：“明天有什麼打算嗎？”

沈知還愣了一下,不過覺得他應該就是隨口一問,回答道：“沒什麼特別的安排啊。”

“居然沒有特別的安排？”顧星辭一臉不可置信,“這麼特別的日子。”

沈知還的心跳空了一拍。

不過馬上理了一下思路，對方應該不會知道是自己的生日。

可能是其他什麼比較特殊的日子。

“那……明天是什麼日子？”沈知還試探地問。

顧星辭的眼眸垂了垂,聲音輕：“雙十一。”

“嗯？”

“好像你們生都會特別期待這個日子，”顧星辭說，“蘇全可很早就跟我念念叨叨了呢。”

沈知還的表突然有一瞬很明顯的失落和放松，不過馬上恢復正常：“嗯,不過我一般不會惦記著，”沈知還說著把頭別向別，“對我來說是很普通的一天。”

顧星辭湊過去輕聲問：“不過，能不能找你幫個忙？”

沈知還眼神重新真摯地看回去：“什麼忙？”

“蘇全好像想搶一個什麼限量款的東西，說今天晚上十二點,也就是明天凌晨零點的時候開搶,說很難搶,讓我和蘇馳都幫忙一起，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話,要不就一起幫搶搶看。”

“好啊,沒問題,”沈知還隨口應了一聲,“搶什麼？鏈接有嗎？”

“有，我今晚發給你吧，”顧星辭說著又特地關照了一句，“今天晚上別睡太早了,記得等到零點。”

“好。”沈知還乖巧點頭。

收工后回酒店收拾完，沈知還就躺在床上一邊敷面一邊等著顧星辭的消息。

一直等到零點還差幾分鐘，對方都沒發消息來。

沈知還估著現在他們都在戰斗模式大概率是把自己忘了。

等到零點整的時候，剛打算放下手機。

哪知道手機突然震了震。

有一條新的未讀消息。

沈知還還納悶，這都整點了，現在搶還來得及嗎？

馬上點開消息。

一條來自顧星辭的微信消息。

【★】：生日快樂。

伴隨著這四個字，屏幕從上到下飄落了不生日蛋糕。

沈知還還是第一次知道手機有這個功能。

整個人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不過能覺到自己是在微微發抖。

不知道是因為激還是。

幾秒后，對方又發來一條消息。

【★】：禮在門口。

沈知還看到消息后都來不及把臉上的面撕掉，雙腳從床上跳下來，沾到拖鞋還沒穿好就一路拖著走到門口。

打開門，本以為禮會放在地上，先低頭看著地板。

沒想到看到一雙白球鞋。

然后慢慢視線往上移，直到對上了顧星辭的臉。

沈知還突然意識到自己穿著睡敷著面，毫無形象可言。

顧星辭手里拿著一個禮品袋，臉上有點點錯愕：“沒想到你這麼快出來，我還沒來得及逃走。”

沈知還突然被逗笑了。

開始捂著肚子笑。

真的笑得特別大聲和放肆。

突然意識到大半夜這樣的笑聲滲人的，馬上捂住自己的。

正這時候兩個人聽到走廊盡頭響起了電梯的聲音。

沈知還朝他招招手：“要不，先進來說吧？”

“可以嗎？”顧星辭不確定地問道，“方便嗎？”

沈知還往走廊的方向去，覺得比起讓他進屋，現在被人看到他大半夜在自己房間門口才更尷尬。

下意識抓了一下顧星辭的手腕把他往屋里一拽。

關上門口沈知還才意識到自己還敷著面，把面撕了下來隨手扔到垃圾桶里，有點抱歉地說：“對不起，剛出來太急，嚇到你了吧。”

“沒有。”顧星辭角往上一勾，提了提手里的禮品袋，“生日快樂。”

沈知還低頭接過，口一暖，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蘇全說的。”

沈知還回憶了一下，自己并沒有和提過自己今天生日的事，蘇全似乎也沒有問過啊。

顧星辭解釋道：“蘇全說，你那時候微博還沈媛的時候生日記錄是11月11日，之后改沈知還后生日也跟著改掉了，就認為藝人改了藝名以后是不是生日也會跟著改，還說去年的今天好像試探過你，所以猜你真正的生日是11月11日。”

沈知還突然想起來，很早以前在改完微博介紹后蘇全問過是什麼星座。

當時沈知還還以為是隨口問的，而沈知還也還沒太習慣自己被改生日的事，順口就說自己是手座。

原來蘇全都記在心里。

不過以前每年蘇全都是3月28日給慶生的，所以沈知還從來不知道蘇全居然記得的真實生日。

居然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得的真實生日。

沈知還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意義。

顧星辭指著禮品袋說：“里面有一個蛋糕，有蘇全給你準備的生日禮，還有，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希你會喜歡。”

沈知還迫不及待地把禮品袋小心地放到茶幾上打開。

最上面是兩個包裝得很致的禮盒，下面是個蛋糕。

蛋糕上面是深藍的翻糖，上面有一顆顆星星，非常璀璨。

看到這個蛋糕的第一眼，沈知還就想到了《星辰》那杯尾酒。

“好漂亮啊！”沈知還不嘆道。

“喜歡嗎？”顧星辭帶著期待地問，“我……和蘇全一起選的。”

“嗯嗯，喜歡！超喜歡！”沈知還很會出非常小生的激緒，但是此時此刻真的太開心了，角上掛著的笑本停不下來。

沈知還平時很拍照，不過這個蛋糕是真的特別喜歡，忍不住從各個角度拍了無數張照片。

顧星辭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完全素的樣子。

沈知還的臉其實不化妝會比化妝更驚艷。

倒不是說化了妝不，只是因為化了妝會給人一種這種是虛假的靠化妝品堆砌出來的錯覺。

而現在的，就是最真實自然的狀態。

沈知還天生的骨相和五都極佳，不化妝的時候也是那種人的淡。

沈知還的皮特別好，幾乎吹彈可破，加上剛敷過面，所以皮表面有一種晶瑩剔的水潤。

沈知還房間里不算太亮，比起大的照明燈，更喜歡把臺燈落地燈和廊燈都打開。

整個屋子里偏橙，有一種微弱的暖。

把臉上的絨都照得一清二楚，琉璃的瞳孔，像是淺褐的水晶，麗而珍貴。

沈知還眼尾微彎，睫又又長，滿眼都是喜。

顧星辭很看沈知還有這種熱忱明亮的笑容。

像迎接烈的橙向日葵。

仔細看，的角有一個很不起眼的酒窩。

好像酒窩這個詞很和沈知還掛鉤。

大概是因為實在太笑，笑起來又是那種輕扯角的程度，所以有酒窩這件事，估計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顧星辭從口袋中拿出打火機說：“先點蠟燭許愿吧？”

沈知還點頭，走過去把所有燈都關了。

只留了臥室床頭那盞小燈，能勉強看清路。

顧星辭點完蠟燭后，看著對面的沈知還：“許個愿吧。”

沈知還雙手合十，跪坐在茶幾旁邊，閉上眼心里開始默想。

其實不知道該許什麼愿，因為平時并沒有什麼可以許愿的機會。

愿，是靠努力，靠運氣，有一定希可以實現的自己期待的事。

沒有太多期待的勇氣，也沒有太多許愿的機會。

所以閉著眼，突然腦子一片空白。

但都說，生日的時候許下的愿，是會真的。

沈知還不想浪費這難得一遇的機會。

顧星辭坐在對面，雙手相握淡淡看著。

燭搖曳，微在沈知還的臉上晃，在的臉上照出了明滅不定的影。

沈知還睫很長，微微低頭的樣子得像是神話故事里的神。

沈知還在鄭重思考了一分鐘，還是把愿默念了出來。

希《辦公室》這部戲可以一切順利，希可以得到大家的喜歡。

似乎，這是現在最最期待的事了吧。

許完愿，沈知還徐徐睜開眼，把蠟燭吹滅。

一瞬間，世界來被黑暗侵襲。

臥室那里淺淺的被顧星辭的軀擋住大半。

暖黃的微微臨摹出他的廓。

逆著的他，看不清臉上的任何表。

雖然很昏暗，但沈知還居然覺得完全不害怕。

甚至此刻的黑暗，給一種安全。

突然不太敢看顧星辭。

怕自己的眼里的某種藏不住。

顧星辭站起把旁邊的落地臺燈打開。

世界瞬間變得明亮但不刺眼。

兩個人面面相覷，誰都忘記說話了。

每次兩個人對視的時候，都有一種奇怪的氛圍。

好像可以忘時間。

明明和別人對視超過三秒都會覺得尷尬，但和顧星辭對視的，就像時間停止了一樣。

好幾次都是意識到看得太久了，才收回神。

兩個人的眼神很有默契地同時離開，顧星辭首先打破尷尬說：“打開看看禮吧。”

“好。”沈知還期待地抱起一邊的禮。

先拆了一個比較大的盒子，盒子的包裝很致，是那種的，覺得這應該是蘇全送的禮。

小心拆開后，看到里面是一個手機殼。

的油膠上兩個小兔子并肩在一起，上面還有很多可云朵蝴蝶之類的元素，看上去像是自己手工做的。

“這是蘇全做的嗎？”沈知還馬上把手機殼換上，覺得手非常舒服。

“嗯，蘇全最近就搗鼓這些東西，據說這個是失敗了好幾個之后最滿意的品。”

“真可，我好喜歡啊。”沈知還看著自己的手機殼不釋手。

還手了凸起的小兔子，不敢太用力，怕會弄壞一樣。

想起蘇全的頭像就是兔子，應該很喜歡兔子吧。

顧星辭帶著點忐忑和期待指了指旁邊一個禮品盒：“順便看一下我送你的禮吧。”

沈知還這才意識到，居然還有一份禮。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顧星辭那個盒子比較輕，也比較小。

沈知還小心拆開后，看到是一個寶藍的絨首飾盒。

打開看，里面是一條手鏈。

銀的手鏈上是一顆顆星星的圖案，星星都是橙的磨砂質地，沈知還也說不出這是什麼材料，不過看上去非常致小巧。

“好漂亮。”沈知還的眼睛里的興閃耀。

“之前給你拿過一袋東西，隨意瞟了一眼，看到很多橙的，我猜你會比較喜歡橙。”顧星辭說。

沈知還驀地抬頭，毫不掩飾的欣喜和意外撞到了顧星辭的眼睛里。

沈知還也不打算掩飾了，因為真的很高興：“有心了，我真的很喜歡，特別特別特別喜歡，謝謝你。”

“你喜歡就好，這個手鏈是我找一個珠寶設計師定制的，手鏈的名字做金星，金星是天亮或黃昏時分，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星星。是整個天空中除了太和月亮之外最亮的自然天，金星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當看到地平線附近出現金星時，天就快亮了，所以……看到這條手鏈，就想到天快亮了，你就……不用怕黑了。”

本來以為顧星辭只是覺得喜歡星星而送的這條手鏈。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寓意。

沈知還的口突然涌巨大的暖流。

真的，這輩子沒有被人這麼用心對待過。

強烈克制住自己的緒，帶還是有點哽咽地說：“謝謝，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我幫你戴上試試吧，”顧星辭說，“如果尺寸不合適，還能去調整。”

顧星辭把手鏈拿出來，小心地給沈知還戴上。

戴的時候他很注意，盡量沒有和沈知還的到。

尺寸正好。

這條手鏈的和設計襯得的手更加纖細潔白，而的手也顯得這條手鏈更加致細巧，相得益彰。

沈知還簡直不釋手。

送了禮，也吹了蠟燭，顧星辭意識到再留下也不合適了，跟沈知還親自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后就走了。

送走顧星辭后，沈知還更加肆無忌憚地看著今天收到的兩樣生日禮。

這可能是這輩子過得最難忘的一個生日了。

從父母去世以后，沈知還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對任何人都毫無牽掛，也不被任何人牽掛的獨立的個。

但是今晚，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原來有人真的在意了解。

原來被人關心的覺，這麼這麼好。

其實很長一段時間里來，沈知還一直覺得自己像外界所說的。

沒有心，沒有喜怒哀樂的緒。

好像什麼事都無法讓有很大的緒波。

很高興很難過，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比正常人了某些方面的神經，是先天的生理缺陷。

不過現在發現，自己并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開懷大笑，也會被到落淚。

缺的不是，而是讓產生的事和人。

而現在，有了。

那天晚上沈知還睡得特別香甜。

本以為這種開心的緒可以持續很久，直到晚上收工后，看到那輛眼的幻影等在劇組門口。

張師傅下了車對沈知還說：“陸先生你回去一趟，順便跟劇組請個假，明天應該回不來了。”

果然，所有的好都是短暫的幻影

不會拋棄的，只有深淵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