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還后半段就直接暈睡了過去。

沒有任何記憶,甚至怎麼回酒店的都不記得了。

第二天醒來在自己酒店房間的床上，著整齊，但臉上的妝被卸了,還卸得很干凈。

沈知還從床上坐起來，覺得頭很疼,用手掌了額頭，努力回想一些昨晚發生的細節。

但是努力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能回想起來的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就像是被虛化過的幻燈片。

好在今天早上沒有沈知還的戲。

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為晚上的戲做準備。

畢竟今天晚上要拍的，是床戲。

導演為了讓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給了一整天的時間休息和調整。

沈知還第一次拍床戲，雖然是通過某種鏡頭角度借位，但還是難免接。

而且拍這樣的戲,實在沒辦法不在意。

就算對對方再沒有覺，這樣的戲也會讓人臉紅心跳,何況自己對對方……

沈知還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夢,居然有一種夢想要照進現實的錯覺。

一整天都張焦慮、當然還有期待和興。

晚上的拍攝地點就在演員住的酒店頂樓的套房。

由于是接上昨天拍攝的劇，所以桑慕的狀態仍有醉意。

不過這里劇本描寫的是“酒醒了大半”,所以并沒有太多醉酒的表現,只是需要在妝面上多畫一點腮紅,在作上更大膽一點而已。

沈知還在出門之前洗了個澡，但沒有用任何香水或纖,不想表現得太過刻意。

化完妝后到拍攝房間的時候，顧星辭和導演已經就位了。

雖然沒有事先提過，不過導演還是主選擇了清場。

這種戲人越多越是容易影響緒。

真的要沉浸式的發揮，還是需要給演員一個良好的環境。

畢竟沒有人喜歡被別人在旁邊“觀賞”自己意迷的樣子。

導演先是解釋了一下一會兒的拍攝要求。

不是真的/上有什麼很骨的接，最主要的是氛圍。

吳導在營造氛圍這方面的水準很高,他喜歡通過眼神、息、局部特寫和忽明忽暗的線來達到效果。

雖然是一些畫面的拼湊，但絕對有讓人腎上腺激增的本事。

由于劇設定發生在下班以后，所以兩個人穿的都還是正裝。

比起顧星辭，沈知還顯得拘謹不，雙手扯著服下擺，看了看房間的布局。

包廂很大，床很干凈，旁邊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出去的景很漂亮。

導演調試好所有的設備之后，了手對兩人說：“那個，兩位都不要太張，我拍床戲很有經驗，不會有太多為難兩位的鏡頭，大部分都是通過眼神和作來達到氛圍，兩位只要據我的指示表演就可以。”

“嗯。”沈知還點頭看向顧星辭，發現他正好也在看著自己，馬上不好意思地把視線轉移到別。

“那，我們就準備起來，現在講一下一會兒的作吧，”導演說著走到床邊，對著床指手畫腳，“一會兒就是溫敘言把桑慕輕輕放到床上，因為桑慕這時候其實還有點半醉半醒，看到溫敘言又氣又，先是對他撒了一番，兩個人深告白一番之后，緒到了，然后就……”導演說著咳嗽了一聲頓了頓，“然后之后的鏡頭，我一會兒再說，臺詞都背好了吧？”

“嗯，背好了。”兩人異口同聲。

“好，我們先試試吧，找找覺，拍這種戲覺就要多試，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兩位都別急，這場戲一定要拍到我滿意為止，我不會得過且過，如果兩位狀態不好沒有覺就及時調整，實在不行擇日再拍，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導演說話逐漸認真，說完走到攝像機后面看著鏡頭，打了板后說：“兩位可以開始了。”

一開始鏡頭的對焦有點模糊，因為給觀眾帶桑慕現在喝醉了不太清醒的覺。

鏡頭對準床上枕頭的地方，溫敘言的手著托桑慕的背把慢慢放下。

桑慕迷離著眼看著溫敘言：“我以為你不會管我了。”

溫敘言心疼地看著桑慕：“我說過了，我永遠都只認定你一個人，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

“我相信，其實我的心深是相信的，”桑慕委屈地說，“其實我發脾氣也好，說那樣傷害你的話也好，我只是想你哄哄我，想聽你說點話，想聽你說你只我，離不開我的話讓我自己安心，否則我就是胡思想。”

“你要聽多我都能說，”溫敘言低哄道，“我的話，也是我的真心話。”

“可是……我還是覺得……沒有完全的……徹底的擁有你……”桑慕的語氣中帶著撒，聲氣有點猶豫地說。

“那我們明天就去領證？”溫敘言翹了下角。

桑慕突然臉一紅：“哪有你這麼不正經的求婚的，而且我不想和你在沒有得到你家里人祝福認可的況下領證，覺毫不明正大，像是把你來的一樣。”

“好，那過幾天就帶你去見我家人，”溫敘言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后，“然后也不要在辦公室搞地下了，我們可以宣了吧。”

桑慕點頭：“好。”

“那……還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做的嗎？”溫敘言著，眼里的意溢出。

“有……”桑慕了，似乎是借著酒膽，調戲道：“想要……你……”

顧星辭聽到這個字，覺一瞬間渾有種失重，心狠狠的一墜。

他的結由上至下滾了滾，這個細微的作讓人浮想聯翩。

導演很滿意兩個人的微表，從臺詞到眼神到作幾乎都水到渠，無可挑剔。

其實導演是一個很能看人心的份，在很多演員被夸獎演技好的時候，只有導演知道哪些是演技，哪些是發自肺腑的真實表達。

而此時面前兩個人，即使演技再湛，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人眼總比攝像機鏡頭更能看本質。

本來的設定是演到這里就該停了，導演沒想到兩個人會進行得這麼順利，便也沒有喊停。

想著任由兩人發展下去，看會出什麼樣的火花。

“你在玩火。”即使這麼瑪麗蘇的臺詞，從顧星辭的里說出來，都有一種致命的。

“是啊，”沈知還的手主攀上了顧星辭的后頸，“那……燒到你沒有啊。”

顧星辭的呼吸變得沉重，腔里似在漲，覺無論吸多空氣都不足以彌補某種空虛。

“那，你可不要后悔。”顧星辭似乎在給最后的警告。

“不后悔，”沈知還搖頭，“我就是想霸道的擁有你所有的第一次，一樣都不能給別人。”

顧星辭雙手撐在沈知還的手臂兩側，口有明顯的起伏，像是踏一個失重的宇宙，懸著的心無安放。

導演默不作聲的關掉了攝像機，走到兩人面前。

說話的聲音也變了。

他似乎意識到兩個人已經進了狀態，語氣中更多的是一種安和推進：“接下來主要就是一些特寫鏡頭的拍攝，會拍到手、脖子、后背還有一些遠景的虛化鏡頭，兩位只要照我的指示給出一些作就好了。”

導演為了讓兩個人盡量減張和害的緒，放了一些比較有氛圍的藍調爵士音樂。

攝像機的紅點也默默閃爍了起來。

顧星辭把沈知還的頭發都捋到一邊，出另一邊的脖子，輕輕吻了上去，手從沈知還的手臂慢慢往下移，找到了的手，與十指扣。

他小心地把沈知還抱起，把后背的拉鏈慢慢往下扯。

接下去的很多鏡頭都在遠，導演用虛化理。

這種朦朧的曖昧，給人一種蓋彌彰的沖擊。

劇里沒有真正地要求全/，但是會有出兩人鎖骨的鏡頭。

沈知還里面穿了一件吊帶衫，而顧星辭需要褪去上半所有束縛的。

最后一個鏡頭，是兩個人在床上對視，顧星辭傾準備吻住沈知還的時候，床罩從上空落下。

正好遮住兩個人吻上的畫面。

這個鏡頭有一定技層面的要求，就是每次床罩落下的時間和兩個人消失在鏡頭里的時間。

床罩是深藍的真質地，從上至下墜落，猶如銀河大海。

前面都很順利，一直卡在了這個鏡頭上。

每次這個落下的時機都沒有那麼完。

現在的姿勢，沈知還躺在床上，而顧星辭雙手撐在兩側，每次伴隨著床罩的落下，他也需要同時傾做出吻的姿勢。

覺顧星辭在上做了無數個俯臥撐。

沈知還不敢把視線移到太下方，最多只敢看顧星辭的肩膀。

不得不嘆，這個人真的是穿顯瘦的材，這就是這肩膀和手臂上的，就讓沈知還看著有點口干舌燥的了。

顧星辭肩膀上的線條非常漂亮實，皮也非常細膩。

有時候他往下傾，皮會不小心到彼此。

這種之親，會讓人到一陣陣電般的麻。

終于在拍攝了幾十次后，這個畫面終于功了。

接下去，所有“正餐”，都是以遮蓋在床罩中兩人的肢來表現。

床罩沒過了兩人的頭頂，將兩人包裹進了一個相對私的空間。

床罩不是明質地，所以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于一個相對閉的空間，氧氣稀缺，溫度明顯攀升，兩個人的息聲變得清晰。

好像一切的都在放大。

導演在外面給了個指示，說他準備好了。

意思是，顧星辭可以開始了。

這場戲的攝像鏡頭在床的上方，用床罩臨摹出的廓。

算是一種意識流的拍攝手法。

床罩的質地很薄很，勾勒出迷人顧星辭的倒角線條。

他的移的時候，肩胛骨那里時深時淺。

這個畫面在外面看別提有多妙，簡直讓人忍不住要流口水的。

而此時在床罩里的兩人，正無聲地凝視著對方。

沈知還的視線逃無可逃，對上了他的眼。

隨著頻率增快，顧星辭的息變得急促而艱辛。

是極為的抑。

沈知還的腦袋陷枕頭里，的手攀上了顧星辭的背。

能到他正在一陣陣細的滲汗

其實也是。

沈知還看著顧星辭，他正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

這個眼神里充滿了/與野。

平時溫和紳士都被這種眼神打敗，像是終于撕下了面，看到了他原始的念。

是從未見過的一面。

但是，是一直期待見到的一面。

還好這一面，此時被藏在了鏡頭之下，除了，沒有別人能見到。

沈知還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可能是到深，顧星辭儼然已經過于投。

他沒辦法直視沈知還的那雙眼，怕一看更加迷失自我。

顧星辭傾摟住的沈知還，下抵在的肩膀，鼻尖廝磨著的耳垂。

沈知還的耳朵本就敏，被他這麼挑逗，完全失去了招架之力

顧星辭一陣一陣的氣息環繞在沈知還的耳邊，帶著致命的蠱。

顧星辭的著沈知還的耳朵，時不時會到。

他能到沈知還很張也很克制，他用手輕的把的碎發都捋到耳后，著耳朵用著極低的氣聲說：“放松點，依依。”

因為背景正在放著聲音，所以這樣的音量只有沈知還能聽到。

沒人知道，在戲之外，是他在的名字。

這種事有沒有覺，本來就不是單方面的。

相對私的空間里，只有兩個人的呼吸和息融在一起。

沈知還咬著自己下，悶哼著不敢發出聲音。

此刻的不知道是極致的空虛還是極致的滿足，好像心里被一種無以名狀的快樂填滿，但又覺得遠遠不夠。

顧星辭能到的張，輕輕吻了吻的耳朵，聲音極低地說：“放松點，依依，是我……”

他的話就像是有魔力，起到安的作用。

沈知還放松了下來，息聲也變得不再那麼克制。

耳廓浮熱，顧星辭正順著的耳朵一路細地輕吻著的脖子。

沈知還的頭發被汗水浸。

融合著兩個人的汗水。

顧星辭的腰側到沈知還的溫度。

導演的鏡頭，即使沒有任何骨的鏡頭，但這樣的畫面和氛圍，比任何直白的鏡頭都要更曖昧。

讓人上頭。

導演輕喊了一聲卡。

顧星辭終于停下了作，長舒了口氣。

剛經歷完直上云霄的熱，一下子也冷卻不下來。

他沒有掀開床罩，而是對導演說：“導演，方便給我們兩人一點時間嗎？”

“好，”導演很識趣地說，“我先出門去吸煙室煙，一會兒你們好了來找我就行。”

幾秒后，聽到了一陣關門聲。

然后，世界一片寂靜。

微弱而溫暖的從床罩外面進來。

過深藍的床單，把這個封閉的小世界映了銀河。

沈知還覺得在這個仄的空間，是屬于這兩人的全宇宙。

讓有一種極致滿足的安全。

此時此刻，這個被藍覆蓋包裹的布中，就是兩個人的全世界。

而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

顧星辭翻了個，從沈知還上翻下來，閉起眼大口息著。

兩個人剛才的多有點，有沒有覺都心知肚明。

不過還好，這是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而這被顧星辭知道，似乎也不丟人。

因為，也知道關于他的。

沈知還偏過頭看著顧星辭。

他閉著眼，睫微。

頭發也幾乎，額頭順著滴落了幾顆汗下來。

高的鼻梁和下頜線線條利落，這樣的一面從未見過。

看著這樣的顧星辭，沈知還的心里只有一個覺。

就是幸福。

真的覺得很幸福，無以名狀的幸福。

背景音樂切換到了一首《 & &l & &e &ight》

今晚你能到嗎？

沈知還到了。

如果說一開始到的是溫敘言對桑慕的，那從顧星辭了“依依”之后，很確定，到的是真實的顧星辭的。

剛才的畫面雖然讓人想起忍不住，但，也太讓人沉淪。

想起之前每次陸晉跟提起要做/，沈知還都覺到一種發自心的逃避和排斥。

但是……

但是如果是跟喜歡的人，那做/真的是一件太好太好的事了。

愿意把自己的全部給對方，也想擁有對方的全部。

沈知還閉起眼，對著天花板。

可能是太，也可能是太絕，沈知還居然默默流下眼淚來。

聽到一些低聲卻頻率很高的換氣聲，邊的顧星辭偏過頭凝重地看著。

沈知還到了顧星辭的視線，對上他的眼。

四目相，無聲地久久地凝視著對方。

在這個眼神里，有些話無需多言。

沈知還知道，眼神是騙不了人。

騙不了顧星辭，顧星辭也騙不了。

只是因為兩個人關系和份的特殊，有些話，只能埋在心里。

一輩子。

他們兩個就像是深海的魚和翱翔的鳥。

本該永不相見，但卻不小心相遇了。

但是如果想靠近彼此，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鳥不能沒了空氣，魚不能沒了水。

只是此時此刻，在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里，沈知還想把所有的慕都傾訴給他。

不用語言，而用眼神。

沈知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毫不逃避地看著顧星辭。

而越是看著他，越是覺得難。

這張以后只能在夢里相遇的臉，無論如何都看不夠。

突然之間，回憶起了昨天晚上，好像和顧星辭擁抱了。

只是不確定，是現實還是夢境。

還想再擁抱一次，但沒有勇氣出自己的手。

怕弄臟他。

沈知還的眼前漸漸被霧氣覆蓋，逐漸蓄起了溫熱的。

直到眼眶再也裝不住，落了下來。

到這為止了。

能裝不在意他的努力，已經到了極限。

極力掩飾的深沉的意，如同一場盛大的告白，隨著這滴眼淚，將所有心意都告知與他。

沈知還提手舉到眼角，剛想抹掉眼淚，沒想到對面的人搶先一步。

顧星辭的溫熱的指腹輕輕順走了的淚。

然后微微往下，到了沈知還的手。

他的手指穿在沈知還的手指之中，十指扣，用力握。

他掌心的溫度全部渡給了。

兩個在只屬于他們的私空間里，雙手相握在一起。

沒有道德的枷鎖的捆綁，只有最原始的的表達。

在這個只屬于兩人的世界里，沒有忌與悲傷。

只有沉淪與好。

顧星辭手上的力逐漸握，像是怕會跑掉一樣。

他看著沈知還的眼，不舍離開：“你的眼睛好。”

只有沈知還聽得懂。

這是一句告白。

曾無數次告誡自己，他和自己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拼命堆砌起來的城墻，在此刻被瓦解。

第一次嘆命運對的不公，也第一次謝命運給了一個短暫的夢。

聽過一首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果不能和他一起老去，至希能有機會，和他相一場。

哪怕只有一天。

想和他明正大的牽著手在街上走，依偎在他邊他的溫度。

想聽他在耳邊說發膩的話。

最后，在遠方的海邊結束一天的眷。

那麼短短幾分鐘，沈知還幾乎已經在腦中和他過完了一生。

看著他的時候，覺得自己的生命到了盡頭。

就像是一種無法治愈的疾病，當你意識到它的存在的時候。

通常已經為時已晚。

沈知還意識到真實的自己，貪婪，自私，多。

在面對顧星辭的時候，原來永遠不會知足。

想要的，是能永遠留在他的記憶里，他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