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人生中第一次到如此大的心理落差。

他那麼期待沈知還對自己服,那麼期待沈知還對自己妥協。

沒想到他盛滿期待，卻是聽到這樣的答案。

如果說他的眼神前一秒還溫似水，后一秒就瞬間轉變得鷙決絕。

“你說什麼？”陸晉眉頭鎖,帶著戾氣看著沈知還。

“我求求你，讓我和顧星辭在一起,可以嗎？”沈知還很用這種這麼卑微的語氣,瞪著無辜的眼睛，可憐地看著陸晉。

但凡是求別的事，陸晉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但是是求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陸晉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他徐徐半蹲下來,低頭看著沈知還：“你求我，就是為了這事？”

“陸先生，我不想嫁給別人。”沈知還梨花帶雨哭了起來,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來。

此時此刻,沈知還心里只想著,有一希也好。

有一陸晉會良心發現的希也好。

只要盡可能地裝得委屈無辜，再鐵石的心腸也會被融化的吧。

“我答應你,”陸晉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我不會再把你嫁給別人。”

“陸先生,我知道我欠你的東西還不清，我只是想問，我現在還有機會嗎？”沈知還著拳頭，咬著,“讓我呆一個月小黑屋,然后放我走，可以嗎？”

沈知還是想到一個月在小黑屋里，就覺得頭皮發麻雙手發抖,但是和未來一輩子的自由相比，關一個月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只是想要個希。

陸晉眼神凌冽：“你為什麼認為我會喜歡你待小黑屋。”

沈知還出恐懼：“那你以前為什麼要讓我待小黑屋？你不就是要折磨我嗎？以折磨我為樂嗎？”

陸晉不可置信地倒口氣，然后再徐徐吐出：“你覺得我是在以折磨你為樂？”

“否則呢？”沈知還的眼神里是絕的無力，“否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從生理上到心理上，讓我到百般痛苦……”

陸晉說不上話。

他一直不知道，原來自己對沈知還的傷害這麼大。

陸晉自認為對沈知還不錯，給的質條件和資源可以說是相當大方，讓過上了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羨慕的生活。

他一直不知道原來在沈知還心里，他一直在折磨。

沈知還見陸晉不說話，追問道：“一個月不夠就兩個月，兩個月不夠就個月，總給我個盼頭吧，你總會折磨夠我的吧？”

陸晉剛才眼里所有的溫順和憐憫都被熄滅，冷然地看著沈知還：“我不會再關你，但我也不會放你走。”

沈知還不解地搖了搖頭：“我實在不明白，我和顧星辭在一起，白鷗就不會再對他念念不忘，這樣你們就能在一起，這不是皆大歡喜嗎？你為什麼不能全我。”

“全你？”陸晉猛地抓住了的手腕，“全你什麼？和別人在一起？”

沈知還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咬了咬下：“陸先生，看在我跟你這麼久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凡你對我有一點點，能不能可憐可憐我，給我一次選擇的權利。”

“如果我對你的不止一點點呢？”陸晉凝視著，“沈知還，如果我告訴你，我對你的，比你想象中的多呢？”

“不可能……”沈知還幾乎是立刻搖頭，表現出一臉不相信，“你的心里只有白小姐，我不過是的替代品而已，你不需要我，我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了。”

“別給我洗腦，沈知還，”陸晉制止了繼續說下去的意圖，“我想要什麼，我心里很清楚。”

沈知還緩緩抬頭，看著他。

如琉璃般的眼睛散發著炫彩的芒。

得不可方。

陸晉托起的下，咬了咬后槽牙對說：“沈知還，除了我的邊，你哪里都不許去。”

沈知還的眼里帶著迷茫和不解：“為什麼，我不理解，到底為什麼？！”

“你不用理解，”陸晉朝出手，做出邀請的姿勢，“你只需要陪在我邊。”

沈知還看著陸晉的時候，回想起很久以前，那時候在深淵，陸晉朝出手。

那時候，沈知還以為他是來拯救的。

可沒想到，那只手卻把推向了另一個地獄。

沈知還沒有理會陸晉，自己扶著墻站起來。

一副明顯不想被陸晉的樣子。

陸晉的手停滯在原地，不過他并不生氣，出有的耐心：“沒事，我等你想明白了。”

“我已經想得很明白了。”沈知還沉著聲說，“是你沒想明白。”

“你真的想明白了？蘇全和顧星辭，包括你自己的未來，都想明白了？”陸晉提高音調問。

“關于那些，你答應過我的，不能反悔，”沈知還給他戴上高帽子，“陸先生，你向來說話算話。”

“是，可是現在條件變了，”陸晉一臉凝重地看著，“我可以做到答應你的事，但前提是，你留在我邊，不許離開。”

沈知還覺得自己聽到的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無語過。

如果說眼前這個人以前最多算是格晴不變，那現在看起來真的是有點變態。

沈知還甚至懷疑是不是在一個模擬的人生游戲里。

而陸晉是系統設置給的一個程序。

讓的人生無限進地獄模式的一個程序。

沈知還蒼涼地冷笑一聲。

陸晉收起了剛才見的溫，又表現出了一如既往的冷：“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想不清楚，就一直想下去。”

兩個人在原地僵持了一段時間后，沈知還實在有點力不支覺得整個人都打飄發虛。

陸晉聲線了下來：“今天先休息吧，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清楚，給我一個答復。”

陸晉走了以后，沈知還一個人在空曠的客廳里站著。

站著站著就虛地蹲了下去。

為什麼總是這樣，一次次給了絕，又給希，給了希，又讓絕。

為什麼一次次在已經做好對這個世界妥協的覺悟的時候，又將好不容易決定接的世界徹底瓦解。

沈知還覺得自己很無力，很卑微。

突然覺得這一生真的很累。

希下輩子，生而如蟬翼，恨也自由。

-

沈知還被陸晉封鎖在家里，派徐姨24小時盯著。

如果沈知還出門就會響起警報。

一開始沈知還還過拿著錢逃走的念頭，幾次之后，索也放棄了。

每天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徐姨送飯也不吃，才沒幾天，人就虛弱得不行。

陸晉除了無法推掉的會，基本都在家里辦公。

他不會主去沈知還的房間，但大部分時間都會在樓下，這樣沈知還很偶爾下樓喝個水，還能打個照面。

這種日子也算不清楚到底過了多久。

某天陸晉去公司簽合同，出門前關照徐姨多做點沈知還吃的菜。

陸晉到公司以最快的速度把工作理完，剛打算走，哪知道白鷗突然找上門來。

直接沖到了陸晉的辦公室，雙手用力拍在的桌子上：“阿晉，為什麼吳總和沈知還的聯姻沒有功？”

白鷗很這樣毫不顧忌形象，大部分時候都很淑很淡然。

但這件事真的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緒。

“因為我們都知道，沈知還不是白家的私生，沒必要犧牲。”陸晉毫無溫度地說。

“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白鷗的語氣中帶著責備，“你答應我給一個新份，代替我去聯姻，我們家的急危機就會解除。”

陸晉把文件整理在一起，沒有看白鷗一眼。

白鷗有些著急了：“那現在怎麼辦？你幫我想想辦法！”

陸晉冷哼一聲，抬眸看：“既然是你們家的私事，你就自己去解決。”

“阿晉！”白鷗說話用力，咬著牙似乎帶著不滿，“這樣的話我就要嫁給他了！你知道我不想嫁！”

“可是……沈知還也不想嫁啊。”陸晉毫無地看著白鷗。

“可是…………怎麼樣……你又不關心……”白鷗說完后發現陸晉的神不對，又改了改口，“你應該不關心吧……畢竟一開始你找，不是為了……”

白鷗沒有把話說，雖然沈知還的存在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知道，沈知還的存在是什麼。

不過是這些年自己沒有辦法陪在陸晉邊，他找的一個替代品，一個備胎，一個可以隨時為做出犧牲的無關要的人。

的存在，能有現在擁有的一切，本就是白鷗的施舍和恩賜。

在白鷗的心，其實一直覺得沈知還得對自己恩戴德。

而替嫁給姓吳的，不就是報恩。

沒有任何負罪。

看到白鷗這麼看不起沈知還的樣子，陸晉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惱火。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白鷗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含脈脈。

好像在他眼里，就是一個普通人。

激不起他心里的一點漣漪。

甚至，剛才一番不把沈知還放在眼里的話，還讓陸晉到不爽。

產生了護短的心態。

陸晉回懟道：“請你不要這樣說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白鷗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的，沈小姐是我的未婚妻，”陸晉整理完東西，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毫不留道，“之前說的替嫁，不過是我想考驗一下，也順便看看我對的真心，事實證明，我對的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陸晉拿完鑰匙走到門口，手放在把手上，頭也不回，堅定地說：“我陸晉這輩子，非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