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早上, 上班時間計迦楠都在魂游天外，滿腦子都是寧碩那句“迦楠小寶貝”。

好想見他。

非常想，二十天沒見他了, 自從他去出差。

但是不知道以什麼名目約人。

平時兩人吃飯都是工作的時候, 私底下還沒約過。

下午在公司開完一個會議，計迦楠想著早上的事, 就借著這個由頭給寧碩發消息：

“寧碩哥, 你早上找我沒什麼事嗎？”

還沒走回到辦公室，他就回過來了：“有, 明天有沒有時間？一起上我家吃個飯？”

上他家吃也是吃, 可以吧, 將就了, 計迦楠馬上愉快地應了。

有了這一個約定，今晚就忍著沒有去見他。

第二天是周末, 計迦楠去寧洲灣看房子。

屋原有的輕奢設計都被砸掉了，整個六百平的大平層重新畫了設計圖，留了三個臥室，一個書房一個娛樂房, 其他的客廳餐廳會客區吧臺也是一應俱全, 就是沒像寧碩的設計那麼單調，他好像除了休閑區就沒其他的了一樣，還真的和他的子極為搭。

這房子從五月份就開始裝修，現在已經快十月, 趕慢趕的也算是快好了。

計迦楠打算國慶趁著公司休假搬個家。

十來點的時候, 看完房子恰到好地給寧碩發消息：“寧總, 周末, 起來了嗎？”

彼時的寧碩確實還沒起, 昨晚出去喝酒了，半夜才回來。

聽到床頭那邊飄來了點聲音，但是想著是周末也沒什麼大事，就沒有馬上起。

大約十分鐘后，手機再次振了下，這會兒是語音電話，微信那千篇一律的聲音太明顯也太吵，想要忽視都不能。

寧碩閉著眼長臂往床頭柜那聲音來源去，到手機拿起來，到眼前時才微微睜眼瞧了下。

“迦楠”二字彈在上面，還有孩子一張遠景背影照，寧碩意識逐漸清醒，下意識挪拇指點了那抹綠接聽鍵，接著手機放到耳邊去。

“喂……”

計迦楠一聽這又啞又蘇的聲音，就咬了咬，心：“早上好，你的迦楠呼你起床啦~都啦。”

“……”

男人低低地笑。

孩子一慣細的嗓音伴著些許風聲飄來，似遠又近，很有那些電臺主持的樣子，很抓人心。

計迦楠聽到電話里傳來男人舒愜的笑聲，漸漸的是慵懶地翻起床的聲音：“好……哥哥起床，投喂迦楠去。”

計迦楠心跳飛飚，不知為何他這樣說話，話里的每一個字都仿佛他心向著，著，只要是他怎麼都可以一樣。

計迦楠小聲喃喃：“我在寧洲灣。”

“是嘛，給你開門，上來。”寧碩出了臥室去門外按電梯，末了回房去洗漱。

沒多久，外面會客區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

計迦楠知道往前就是臥室了，他就一個臥室，很好認，而且他門并沒有關，從里面約能聽到一水聲流的覺。

和海浪不一樣，洗漱的水聲總是細，聽，抓人耳朵。

他可能在刷牙洗臉。

計迦楠知道不能往前了，但是腳站在靜區分界線，就是回不去，就是很，想往前。

想窺探他的生活……

閉了閉眼，計迦楠邁開。

剛站到那個開著九十度左右隙的門口時，恰好撞見臥室里面寧碩從某個門里走了出來，應該是浴室？也到了那邊的門口。

好像是專門出來招呼的，他也朝這看來。

然而兩人都剎停了腳步，見到彼此的那一刻都沒再。

計迦楠是到了門口了，不好意思就這麼徑自推開門進別人的房間。

寧碩則是，目落在來人的服上而生理條件反地剎停了步伐。

那一襲煙藍旗袍把孩子本就纖細又滿的材勾勒得好像設計師的畫板，開叉的口到了大中段，白膩如脂的細在擺里若若現，不盈一握的腰一抹搭配，把原本就勾人的小蠻腰襯得直接讓人移不開眼，好像一只手上去就能夠遮住，就能到一把細膩的，再把人按懷里來。

上面的寧碩看不了，被旗袍襯出來的尺寸實在是，多看一眼都不是好人了。

從搬過來起，幾年里都沒有踏足過的房子，忽然臥室區來了這麼一個風姿綽約的人，寧碩有生以來第一次說不出話，也不了。

計迦楠是大概能預料到寧碩哥見到的裝扮又得停一停，看一看了，但是沒想過這會兒他半天不是因為這個，這旗袍的威力這麼大。

清晨方醒的男人目清潤深，一灰浴袍把人襯得氣息十足慵懶。

計迦楠扛不住他這麼看，見他還沒，茫然又不自在地笑了笑。

屋里的男人大概也是忽然明白什麼一笑生花，屋漾的綿海風里，似乎一下子伴隨了細碎的，晃眼又不奪目。

“寧……碩哥。”計迦楠試探地喊，干嘛這麼看著呀，二十天沒見是在外面有小迦楠了？這麼陌生的樣子。

寧碩終于了，清了清嗓子，低咳了下，邁開走過去：“這麼早啊，我們小迦楠，大周末反倒不休息？”

“我就喜歡顛倒的生活。”

他失笑，眼底飄著無奈，到面前拉開門。

計迦楠從他側過的時候，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擺，屋他開著窗，風掀起的旗袍擺過他的浴袍。

去看的時候，那擺才徐徐落下。

寧碩也在看，計迦楠一瞬想原地出去，臉紅。

寧碩抬眸，眼神拂過孩子大變的臉，笑了笑，倒是一副很平常的模樣，順著出聲說：“計總，今兒又換風格了？好看。”

“……”

計迦楠糾結著幾秒，才故作鎮定地說：“你不是說我上次穿的太顯小嗎？今天夠優雅了吧？”

寧碩眼睛一秒間從肩頭的斜頸紐扣往下挪，一顆顆地看，順著s型的姿曲線看到開叉的大，轉開眼進去。

計迦楠以為這事就算完了，結果男人轉的那一秒，張口說話，字如盛夏臺風天的雨珠，熱烈地砸落在心口：

“嗯，材很好，曲線曼妙。”

計迦楠：“……”

站停不了，直到寧碩拿著遙控開了窗簾，不止風，大片流瀉滿屋，蔓延到了玄關計迦楠的腳下，還沒。

寧碩笑著走過去，微微彎，單手撐在門框上，眼含著看眼前致到沒話說的一張臉：“不進來？”

計迦楠心撲通撲通地跳，對著這張近在咫尺地臉都有些暈眩了，然后忽然之間就想起前一段時間無意聊起的離譜的事。

這一陣沒見到他，都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寧碩哥。”

“嗯？”

“你……你最近，沒回家嗎？今天才準備回去？”

寧碩對上孩子探究的小眼神，立刻知道在說什麼：“回去了，昨兒就回了。”

計迦楠眼皮跳了跳：“那你，記得那事嗎？”

“記得。”

計迦楠呼吸都屏住了：“你問了？那你爸爸怎麼說的？他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嗎？”

寧碩手指抬起來，刮了下的鼻子：“福利院里來的。”

頓了頓，計迦楠馬上笑逐開……“果然是~我就是我爸媽福利院抱來的~我親生父母應該是沒錢給我治病了，也許以后還會來找我呢。”

“那不會。”他斬釘截鐵。

計迦楠沒注意到他一剎黑了不的眼底，兀自說：“我也不管，倒是你，以后攀親戚。”

“……”

寧碩失笑，“你這小玩意……剛剛還夸你了，這麼沒良心。”

算了，寧碩不想提這事，讓它過去吧。

計迦楠依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一臉無辜，一臉無害地順著他的話題問：“你好像每次都很注意我穿什麼？”每次都達到了要的效果，還有點超常發揮。

“太顯眼了，我能不注意到嗎？”他理所當然地道。

計迦楠大概是腦子發熱，還風問了句：“什麼顯眼啊？”

“……”

寧碩定定著，沒說話。

計迦楠：“我……材嗎？”

“……”

寧碩滾了下結，無聲點頭。

計迦楠：“……”

一火從腳底下生起，騰的一下子飄到整個肺腑，燒得臉紅。

寧碩低笑，直起子，里悠悠念了句“是真好看，我們迦楠長大了”。

計迦楠轉默默出了臥室。

寧碩低笑，收回目進帽間換服去。

計迦楠在他客廳，人倒在沙發上慵懶地斜倚著扶手，懷里抱著個抱枕，一頭灰長發披在扶手上，歪著子拿手掌撐著腦袋。

慵懶得好像都比不過。

寧碩薄不自知地一勾，去了廚房，熱了杯牛，另一只手端著杯白開水邊喝邊走出來。

計迦楠覷了眼晃到面前的一雙長，他以往在面前都是西裝居多，難得見穿了休閑裝，黑把筆直的長裹挾在，休閑T恤被咸海風一吹，約上腹部，出八塊的廓。

“你昨晚很晚休息嗎？寧碩哥。”計迦楠問。

寧碩在邊坐下：“嗯，去喝酒了。你三哥最近事多的，去聊一聊，說說事。”

計迦楠略有耳聞：“我以為他和我三嫂青梅竹馬的修正果了呢，怎麼前一陣要會離婚呢，還和薄氏那邊的人有什麼牽扯。”

“應該是不會離。”

“為什麼？”

“很多事，一兩句說不清，他們倆復雜。你們談家的人就是有些不由己，幸好就你一個小孩，不然也是聯姻的命。”他笑了聲。

計迦楠瞄了眼他：“那你呢……你的婚姻你能做主嗎？”

寧碩云淡風輕地點頭：“當然。我跟他們不一樣。”

“嗯……那就好。”

計迦楠把臉埋枕頭里。

寧碩看了眼腕表，才十點出頭，也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你那房子怎麼樣了？要不哥哥看看你那房子去？現在還早。”

計迦楠“唔”了一聲，沒。

寧碩瞥了眼：“迦楠。”

往后靠上沙發，從抱枕里抬起頭，小臉被悶得發紅，臉頰旁的發繚。

寧碩挑著眉看著，下一秒孩子睜開眼，又皺了皺眉。

寧碩：“怎麼了這是？”

計迦楠抿抿，沒說話，也沒，一臉糾結著什麼一樣。

寧碩不由湊近：“這怎麼了？臉這是？不舒服？”

“唔。”

他瞇了瞇眸子，臉上已經一秒出擔憂：“哪里不舒服？”

“肚子。”

“吃壞東西了？大早上就吃壞啊？”

“沒，早上沒吃。”

“那怎麼了？你怎麼一早起來還不吃了？”

“你也沒吃。”

“這話說的，我才起來不到十分鐘。”

計迦楠沒說話，咬了咬下，眼神有點閃爍，又在寧碩的視線里，拿出手機打開，點進備忘錄。

邊的男人看到進一個標題為“生理期”的備忘錄里，上面有一排日期，差別都不大，都在月底。

到底下，看到最后面一個時間是八月二十六號。

今天是九月二十四。

寧碩頓了頓，收回了目。

計迦楠放下手機：“我……我先回家一下，房子基本上好了……改天，再去看吧。”扶著扶手要站起來，“寧碩哥……一會我直接去你家吧。”

寧碩仰頭：“坐著，需要什麼？哥哥給你去買。”

“……”

計迦楠一時間覺得火都把燒沒了。

轉開臉，假裝了頭發：“不，不用了，我回去就行。”

寧碩看手捂著腹部的樣子很難，手握住孩子的手腕把帶下來。

計迦楠子一晃，人倒在了他臂彎里。

男人低頭，抬眼，兩道目猝不及防地深深融在一起，解不開的那種距離。

計迦楠整個人在他直勾勾赤.的眼神里都要化了，崩潰地往后栽沙發里。

寧碩徹底失笑，把扶起來，雙手捧著孩子掛著發的致臉孔：“你什麼我沒看過啊？一個生理期這麼別別扭扭的。”

“……”

計迦楠徹底被子里的火燒起來了，但是卻確實放松了很多，直接往后躺倒在沙發里，慵懶躺著：“那，那你去吧……快點。”

寧碩起：“去臥室躺躺好不好？”

“不用，你就一個臥室。”輕聲呢喃，轉過臉不看他，還是不太好意思面對。

寧碩莞爾：“一個怎麼了？不能用？哥哥也不知道有天需要給你備一個啊。”

“……”小小聲辯解，“哪里要給我備，我房子就在下面。”

寧碩沒再說，徑直扶：“去里面躺躺，外面涼。”

“別……一會兒弄臟了。”非常，躲開他的手把臉埋抱枕里，聲喊著，“你快去嘛寧碩哥，趁著我還沒把子弄臟，我不想換了我的旗袍。”

頓了頓，他點頭：“行行行，去了。”寧碩了把的腦袋，“忍一忍，我馬上就回來了。”

計迦楠正角微勾起來，一陣放松想等著他出門回來，結果某一秒，也不知道是哪一秒，忽然一雙長臂穿過的膝下和后頸，一瞬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計迦楠一臉慌地回頭看抱的人，手下意識去摟他的脖子。

男人鼻梁上的小痣還約掛著，眼神看著你的時候依然深，像深夜的海，無法不迷。

計迦楠一邊著男人膛呼吸時的起伏，又著彼此纏的呼吸。

“寧……碩哥。”囁嚅瓣，細弱蚊蟻地喃喃。

“嗯，上臥室躺著，跟我講究那麼多，”他一邊把抱向臥室，一邊說，“海邊風大，都快冬了。哥哥馬上就回來了，回來伺候我們迦楠小寶貝。”

“……”

計迦楠徐徐把下靠在他肩頭，手也攬著他的肩膀，小聲喊：“寧碩哥……”

“嗯？”

“你，”聲音格外格外地低，“怎麼門路的樣子啊？伺候過？”

距離太近，寧碩還是一字一句都接收到了，不由闔下眸瞧：“這想法，有點危險了。”

“……”

“哥哥風評被害。”

“……”一笑，“我不是那意思，可是，你，誰讓你……”

“我只能說，關于我們迦楠，哥哥必須無師自通。”

“……”

計迦楠一頭埋他肩窩，害得炸了。

他在頭頂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