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住的大院離鞋廠不遠, 里面又是住了好些鞋廠的人，所以昨天的‘壯舉’自然也傳到了安鞋廠。

本來就對有些審視的人, 更不想和打道了。

就怕和這種太較真的人接。

蘇楠倒是樂得清凈, 經歷了上輩子，這輩子很看得開。瞧得起，就愿意朋友。瞧不上的, 也不稀罕，也不會拿著熱臉上去。

溫師傅難得的提了一句, “你這樣，以后可不好和別人打道。”

蘇楠道, “人家本來瞧不上我, 我總不能上趕著去求著人家和我打道。”然后笑著道, “們又不是師父您這樣的, 能教我真本事。”

溫師傅：“……”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楠的錯覺，覺得溫師傅好像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很快又看不出來了。

不過蘇楠發現，溫師傅教是真的盡責的。要求很嚴格，教的東西很多。

蘇楠一邊學，一邊干活，比正式工人還要辛苦一些。

溫師傅道, “你別覺得這辛苦, 你學出來了就知道了。有了吃飯的本事，一輩子不會肚子。”

“師父您說得對, 人有本事了，未來才不發愁。年輕的時候就是要好好的學。您對我嚴格點, 我我都能接的。”

溫師傅點點頭, 倒是沒說啥。

不過心里倒是對蘇楠印象不錯了。

覺得這個人心里很明白, 不是那種怕吃苦怕吃虧的年輕人。有上進心，也肯學。

誰不喜歡教這樣的學生？

原本負責管理蘇楠們的車間班長還打算著蘇楠不了溫師傅，到時候會提要求，然后就能把人弄走。沒想到蘇楠竟然看著和溫師傅著不錯的樣子。

心里頓時有些發愁。

中午下班，蘇楠飯都沒吃，急匆匆的又去了紡織廠門口的店看況。

今天適當的加了點量，擔心賣不完。結果發現店竟然是關著的。

門衛室里的門衛喊，“你們店子生意可真好啊。一大早的就賣完了。”

蘇楠笑道，“都是多虧了大家捧場。”

“下次再加點量，大伙兒都吃老朱做的飯，做膩了。”

“我可比不上朱師傅的手藝，他是做大鍋飯，我這是做小鍋，不能這麼比。”

離開的時候，看著關閉的店面，蘇楠琢磨著，中午這個店子這麼空著也不，看能不能做點中午的盒飯。

就是菜得找地方買。

不慌，一步步來。

也顧不上去哪里吃飯了，就在國營飯店買了兩個饅頭，邊啃著，邊去郵局給家里打電話。

如今工作也上手了，店也開起來了，得給家里報喜才行。

這會兒中午，大家都在吃午飯。知道蘇楠打電話回來，蘇老太健步如飛。李秀芳跟在后面追著。至于蘇家的男人們倒是沒來，畢竟接電話，去的人多了也不好。

“你的事兒你哥都說了，我孫可真有本事。”蘇老太喜笑開。李秀芳湊過去，一起著話筒，聽閨講話。

蘇楠道，“，你這下對我更有信心了吧，我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那是的，你打小兒，我就覺得你有本事。”蘇老太笑著道，“廠里待遇咋樣？”

“好著呢，比之前正式工要好多了，雖然現在是學徒工資，但是等做三個月轉正之后，我就能拿三十五。以后逢年過節的也有福利，比臨時工好多了。”

蘇老太心里這顆大石頭落地。李秀芳也是滿臉笑容。

蘇楠又說店面的事，“已經開起來了，生意好得不得了，我打算著賣半天的東西，一早上就賣完了。以后大家買悉了，生

意只會越來越好呢。我琢磨著等過陣子忙完了，再把中午的加點盒飯賣。”

李秀芳道，“那多辛苦啊，你中午還得兩邊跑啊。”

“早上多做點，放在鍋里溫著就行。”蘇楠道，“我打算等有錢了，再買一輛自行車。那就更方便了。”

“等我再有錢了，還能買房子。到時候接媽和進城來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蘇老太聽著直笑，“好，那我到時候也當當城里老太太。”

李秀芳心里也是欣喜。替閨開心。

三人說得開心，蘇老太和李秀芳都是紅滿面。掛電話之后，捧著碗筷在大隊部嘮嗑的村民問道，“這是又有好事了？”

蘇老太道，“也沒啥，楠楠轉正式工了。”

“哎喲，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立馬有人喊道。

正式工，那代表著鐵飯碗。一輩子能吃好喝好，是一份保障。

有人心里難免發酸。咋這蘇楠命就這樣好呢，嫁得好，還能有好的工作。真是啥好的都往那兒跑了。

隊長媳婦邊拉著飯，邊問道，“是不是婿那邊幫的忙啊？我聽說是當廠領導的吧。”

蘇老太道，“咋不說是我家楠楠自己本事呢，當初那工作也是咱自家找的，沒親家。我家楠楠也說了點，靠自己才有底氣。”

隊長媳婦立馬夸道，“楠楠可真是有骨氣。”是不是傻啊，嫁個好人家，還不拿好。這不就傻子嗎？

大伙兒心里咋想的不知道，反正里都在夸。

回到家里，蘇老太和家里人說了好消息。

蘇寶山里不說啥，心里是實在開心的。小閨好歹是后半輩子不愁了。

蘇柏道，“我也打算下午去大隊部找書記寫介紹信，明天一早出發。去晚了怕沒名額了。”

這事是定下來的，蘇家人都沒人反對。

反而是開始為他出遠門做準備。

蘇寶山讓李秀芳給他多拿點錢和票，家里人沒錢也不會挨，兒子這是出門就得用錢。

其實自從兒子結婚之后，兒子兒媳婦分的錢，都是他們自己收著的。

但是蘇寶山還是覺得自己有這個義務幫兒子一把。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呢。

許清默默無語，低著頭拉飯菜。

這邊剛吃完，二房那邊蘇青山和他媳婦陳月英過來了。

確切的說是陳月英把他拉過來的。

因為蘇楠的事兒又傳開了。

陳月英就過來打聽況，“咋突然轉正了，是不是那家人又幫忙了？”

說的不是周家，而是之前吃了蘇家一碗飯的那家人。

蘇老太道，“上次給楠楠安排了臨時工，就已經兩清了，人家咋會再幫忙呢。這次是楠楠自己憑本事拿到的工作。和其他人沒關系。咋了，你還有啥想法不？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是你去了，這工作你也拿不到。”

別的不說，就二房這子，就不是能助人為樂的樣子，人家能把工作賣給二房？

陳月英頓時不高興了，覺得老太太看低了。

是不如大嫂會討人喜歡，但是可是給老蘇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呢。

“不管咋樣，楠楠現在自己都混出頭了，咋樣也要幫一把家里人吧。”

蘇老太一聽，當即就蹬著自己兒子，“你一個當二叔的，就盯著你侄碗里的飯？ ”

蘇青山被說得沒臉，“娘，我沒這個想法。”

陳月英拉他一把，然后道，“娘，青山他也不是說有想法，只是咱家也有閨啊，我們家蘇柳蘇林，也是到了年紀呢。能有好事兒，也不能忘了咱們啊。咱也都姓蘇。”

蘇老太不想理。

一直偏心，也從來沒說自己一碗水端平。沒辦法，大媳婦從來不惹生氣，一直特別孝順。生病的時候也是盡心盡力伺候。孫子孫們也特別孝順。

二房呢因為被老二媳婦影響了一點，和就不如大房這邊的孩子親。

當然偏心。而且大房的孩子也個個都好。

柏哥兒聰明、梅子爽利、楠楠又漂亮。能不偏心？

至于二房這邊，也不是一直不管不顧的，蘇棟結婚，也是拿東西補的，蘇林念書，也是經常拿蛋去換錢補。

至于二房不滿足，還想要更多，那可沒那個本事了。

蘇青山立馬紅著一張臉，“娘，你可別生氣。我不會盯著的。我保證。孩子們也沒這個想法。孩子媽也只是說說而已。”

陳月英氣死了，覺家里就一個人在斗，其他人都和頭烏一樣的。

蘇柏看著這個狀況，心里琢磨了一下，就開口了，“楠楠那邊才轉正，也只是一個普通工人沒別的本事拉拔人。不過我這邊倒是有個機會。就是有些辛苦，要是蘇棟愿意，我還是可以帶他去試試。”

陳月英立馬道，“你能有啥好事兒啊……”差點就說你就是個差點運氣的人，跟著你沒好事。

但是怕老太太發火，趕住了。

蘇柏就把自己的打算說給兩人聽。

“活肯定比家里累，而且吃住都沒家里好。但是能拿錢。我聽說拿的和工人拿的也差不了多。”

蘇青山立馬心了，能拿錢就啊。

陳月英心疼兒子，“這麼辛苦的活啊……就沒好點的活？”

蘇老太看不慣挑揀，“咋了，別人能吃苦，棟哥兒就不行？你養的是兒子還是爺呢？”

蘇柏道，“二嬸，你回去問問蘇棟的想法，他要是樂意，今天和我一起去找書記拿介紹信。”

蘇青山立馬拉著媳婦回去，“走走走，趕去問問去。”

蘇棟還在家里捧著海碗吃飯呢，一下子就被自己爹媽帶回來的消息驚得嗆到了。

他老老實實在村里過著簡單而滿足的生活，他是發傻了才去城里討生活嗎？

蘇青山當即就拿著鞋底要他，“你個崽子沒出息的狗東西……”

一陣飛狗跳的打罵。

蘇棟媳婦劉月也自己男人，“你去不去啊，那可是能賺錢的事兒！你是存心要讓我比許清過的差是不是？”

陳月英就不樂意了，“你誰呢？”

劉月：“……媽，我這不是替你說他嗎？要不然他不樂意去。”

陳月英哼了一聲，然后和自己兒子道，“我雖然不想你去吃苦，但是想了想，還是得跟著去看看我，萬一大房那邊故意說得很辛苦，想嚇唬咱們呢？咱就不信了，去看看去。”

蘇棟只能委委屈屈，“那我去，還不嗎？”

于是下午，蘇柏就領著蘇棟去大隊部開介紹信。

介紹信歸田書記管。

田書記一看，得了，這一下子兩個壯勞力啊。

這要是往年，肯定不同意啊。但是現在田書記也知道形勢比人強。要分田地了，國家還搞改開了。年輕人要往外面奔，攔不住。

田書記一邊給他們寫介紹信，一邊道，“要是外面有啥好事，別忘了老家的人啊。”

蘇柏笑道，“書記你放心，咱先出去探探路，要是有好路子，咱就回來喊人。”

“這才行。”田書記笑了

笑，雖然也沒多大指，但是要的也是這態度。

拿著介紹信，蘇柏就讓蘇棟回去趕收拾東西，明天一早的車。

蘇棟道，“哥，真要去啊。”

蘇柏笑道，“你不想去也，只要二嬸沒意見。”

“你也知道我媽那個子，一輩子要強，啥都要爭。我要是不去，得我。我媳婦和一個子的，有這兩人，我在家里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蘇柏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以后總能有出路的。你這次和我出去，沒準還不想回來呢。外面的世界啊，特別大。”

蘇棟最遠也只去過縣城，他不像蘇柏會念書，混了個初中就沒念了。老老實實在家種地，結婚后更是不想出遠門。哪里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大？

晚上老蘇家人又開始給兩人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了。

床單被褥這些都得自己背過去。

蘇柏的東西是收拾好了的，倒是要給蘇楠帶一些東西過去。上次的糧食肯定不夠用，這次給多帶一些。

以后蘇柏不在家里了，這糧食就讓蘇寶山背著去縣城，然后從客車帶去省城，再由蘇楠自己去拿。

哥倆一早就出門，大包小包的去縣里坐車去。

村子不大，很多人都知道兩人要去城里了。這在這個時候還是個稀奇事兒，兩人算是第一個自己去城里打工的人了。

昨晚上得到這個消息的人還在家里念叨，有人看好，也有人不看好。

所以一路上兩人就遇著很多人打招呼，問啥況。

蘇柏也不多說，“也不知道啥況，等去了一趟看看況才知道。咱趕車，就不多說了。”

兩兄弟這才能及時走出村子，要不然被這些人圍著打聽事兒，還真的不知道啥時候能走出來。

剛走上大道，后面就有人追了上來。

蘇柏往后一看，是隊里前任老書記李前進。

李前進是幾年前退下來的，才五十多的年紀，已經很滄桑了。這幾年他都不怎麼和村里人打招呼，一是知青婿的事讓他丟盡了臉面。二是自己被人舉報退下來，也是沒了老臉。

這會兒喊住了蘇柏，蘇柏兄弟還真是有點兒驚訝。

蘇柏喊道，“李叔，啥事啊？”

李前進滄桑的臉上有點兒不好意思，“蘇柏，那個……我聽說你們要進城去工作了。”

蘇柏道，“就是去做個臨時工，干一陣子就回來。”

“我知道。”李前進有些糾結，“我就想拜托你一件事兒……你去城里，要是有功夫，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劉輝那個王八犢子。”

劉輝就是他那個跑了的知青婿。

當年被他弄了機會進城之后，一去不復返。

李家人去城里找過一次，沒有地址，找不到人。人生地不的，在大城市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灰溜溜的回來了。再也沒機會去找那個狗東西。

這些年來，劉輝就是李前進心口上的一個心病，得把人找到。把事弄個明白，給一個代。

而正好，劉輝和周彥是一個城市的。當初周彥回城，他就想拜托了，只是覺得知青沒一個好東西，和他也不，就沒說。結果事實證明，周彥是個好的，他自己看走眼了。

這次知道蘇柏要去城里工作，他才咬著牙，厚著臉皮找來了。

蘇柏也沒二話，“我對那邊也不悉，我要是到了，一定給村里打電話。不過幾率也不大。”人海茫茫，真不容易到。

李前進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你們去吧，別耽誤了。”

說著揮揮手，自己就走了。

蘇柏和蘇棟互相看了眼，也繼續趕路。

蘇棟道，“哥，你還真要幫忙啊，我看他們家就是活該。當初還口風，說看上你呢，結果轉眼就和人家搞一起去了。”

當初村里最有名的就是蘇家閨和李家閨了。

蘇家閨長得好看，天生麗質，水靈得很。李家姑娘確實養得厲害，雖然長相不如蘇楠，但是皮養得好，還送去念書。吃穿都好，養得有幾分城里姑娘的洋氣。

而蘇柏當時又是本地長相好看的后生，李家也是看中蘇柏的，村里人都這麼打趣。結果呢，人家轉眼和知青結婚了。

蘇柏道，“和我有啥關系，我和李蘭馨可沒啥關系。你可別說話。讓你嫂子聽到了，要不高興的。”許清那子，聽著這些事兒，那是要半夜里著哭的。

蘇棟不信，“哥，現在不在家，你就和我說實話吧，真沒過心？人家那可是十里八村也算漂亮的。”

“找媳婦看啥相貌？咱家人都好看，我看習慣了。”蘇柏真對相貌沒要求。他自家人都長得好，從小看到大，沒覺了。他就看重人品。

“再說，那姑娘和咱家楠楠從小就不對付，啥都要比著來，我更不可能有心思了。以后這種話別說了。”蘇柏嚴肅道。

“知道了知道了。”蘇棟討了個沒趣，還打算著談點兒有意思的事兒，打發打發時間，緩解一下出遠門的張心呢。

蘇柏才沒心思給他打發時間，他現在心里都在惦記著自家妹子。

今天說去轉戶口的，他擔心蘇楠被人刁難。

哎，早知道就和楠楠說一聲，等他到了城里再去辦的。

……

蘇楠把早點攤子支起來之后，就趕兒往周家那附近街道派出所去等著了。

畢竟只請了半天假來轉戶口，可不能耽誤時間。

以為自己來得早，沒想到周彥比還早。還特意看了眼周彥臉上的傷口，除了角那地方還有點紅，其他地方看不出來了，也當做沒知道。

蘇楠問道，“你東西都帶齊了沒有，沒落東西吧。”

這話周彥聽著有些悉，上次這話還是他對蘇楠說的，兩人在城里辦結婚證。蘇楠心，頭一次忘了東西，第二次才辦。他當時就是這麼著急的問蘇楠的。

周彥心中苦，臉上笑了一下，“帶了，我剛剛還去問了公安同志，東西都帶齊了。”

蘇楠道，“這樣就好，我只請了半天假，待會兒辦完這個之后還要去學校看績。走吧，先進去辦了。”

蘇楠從這邊是辦理遷出手續，有離婚證和單位證明，加上要遷出去的地方也是在城區，只是換了一個街道，所以這個手續就好辦理。

周彥看遷出地是安鞋廠，有些驚訝，“你換工作了？”

“是啊，正好遇到一個機會。”蘇楠道，也沒多說。

周彥見不愿意說，也沒多問。他就是想著，原來楠楠在沒有他的地方，能過得更好。沒有他以前想象的那樣需要他，依賴他。

如果家里人知道楠楠離開他家之后反而還更好了，是什麼心。

蘇楠以為就自己一個人遷戶口，結果周彥也拿出了東西，“我也遷戶口。一起辦了吧。”

看著桌面上的文件，蘇楠驚訝的看著他。但是也沒多問，都離婚了，對方的事就和沒關系了。說得再多，怕給周彥誤會。

兩人在公安辦事員的指引下，愣是兩個小時，就把東西辦好了。

不過周彥所在的鋼廠也是這個派出所轄區，所以不需要遷出，只需要變更住址，重新立戶就行了。他這手續倒是比蘇楠還簡單。

拿著遷出證明，蘇楠心里放松，和周彥打了招呼，就準

備趕去自己那邊辦遷手續。

“蘇楠，以后……還能有見面的機會嗎？”

周彥忍著心里的難，問道。

離婚那次，他藏著小小的希，覺得也許還有機會挽回。遷戶口這次，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奢。沒有機會了。

蘇楠道，“沒準以后街上能到，不過如果沒必要，咱們還是不要打招呼了。你會有你的人生，我也會有我的人生。咱們把過去忘掉，一切朝前看，好好斗。各自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周彥的抿著。然后勉強笑著點頭，“好，我聽你的。”

蘇楠轉就走，沒有一留。也沒有看到周彥抬著頭看向天空，努力將淚水留在眼眶里。

一路上，蘇楠都在看車上的時間，坐公車到了單位附近之后，趕往派出所沖。

差點和迎面而來的公安同志撞上了。

“同志，遇著什麼事這麼著急……怎麼又是蘇楠同志啊？”宋公安驚訝道。不會又遇著事了吧，楊家人可還沒放出來啊。

蘇楠著氣道，“我……辦戶口遷。”

知道這事兒有悉的人來辦，手續會更快，“宋公安，你能不能……幫我指引一下啊，我趕時間，我就半天假。耽誤了時間，我得挨批評。”

宋公安心想，我這也才挨了批評呢。

不過看蘇楠滿頭汗，就點點頭，“走吧。”

宋公安對著手續都很悉，知道先怎麼辦再怎麼辦比較快。

有他指引，蘇楠這遷手續果然在下班之前辦好了。

戶口本事沒有的，因為蘇楠這屬于集戶口，到時候只需要加到單位集戶口上就行了。

在知道自己落戶功那一刻，蘇楠這顆心就落定了，又有些飛揚的輕快悅。

給辦戶口的同志道謝，還塞了自己買的干果，給宋公安也抓了一捧。

宋公安道，“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不拿人民一針一線。”

“這是人民對公安同志的謝。”蘇楠客氣道。“我心特別好，多謝你們的幫忙，我先走了，還得去辦其他事兒。”

然后又急匆匆走了。

宋公安笑著搖頭道，“這同志怎麼這樣啊，風風火火的。跟踩著個風火似的。”

辦戶口的公安干事道，“小宋，你這個朋友的況不容易的。”

宋公安問道，“什麼況?”

“這戶口是離婚從原來地方遷出來的。”

宋公安愣住了。

他剛就把人引過來，倒是沒注意看別的。之前楊家人倒是罵過這話，但是他覺得那是人家臟。

公安干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

宋公安沒說話了，心說這和我也沒關系啊。我和也不是朋友，就是指引一下過來辦事的。

為人民服務而已。

蘇楠覺得自己太不容易了，連自行車都沒有。之前還能找單位借，現在新單位都不，也借不到。導致現在啥都要靠兩條。

幸好看績不需要上班時間看，人家直接門樓布告欄了。

新生錄取名單都在上面。

今年招生還不。看著麻麻都是名字。

旁邊也有很多人在看布告欄。

蘇楠著汗水往那邊著，然后在上面找服裝設計字樣，找到之后，又一個一個的找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