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嬸這麼想是有依據的。

不知道每天多人來了,但是之前很多在食堂吃飯的工人這些日子都沒見著人影了。

蘇楠那店子小，對食堂生意沒有大影響。但是確實讓食堂里面賣的東西每天都有剩下的了。要知道，以前可是每天都吃干凈啦。

高嬸不在乎食堂生意好不好,就覺得蘇楠掙錢這事兒讓心里有些不舒服。一個農村來的小姑娘嫁得好，還搶了閨的臨時工崗位,人家現在不干臨時工，轉出去又正式工，還開小店賺錢了。怎麼命就這麼好呢？

回頭就和陳嬸劉嬸議論這事兒。

陳嬸道,“那也是人家自己有本事,一個人做那些事也辛苦的。白天還要去上班呢。”

劉嬸好奇道，“真賺了啊。多啊？”

“我可不知道,人家也不樂意告訴我。”高嬸兒道,“反正我覺得肯定不。哎,你說也不在咱們單位干活了,那亭子憑啥要租給啊？”

陳嬸道，“你管那麼多呢,那旁邊不還有一個？你要是想租，就趕去租了。”

高嬸倒是有些心,只是到底還是拉不下這面子,覺得自己在這單位干了幾十年了,和單位人太悉了。去做生意會很丟人。

高嬸打聽店里生意的事,江玉蘭也是和蘇楠說了一的。

“不管，反正不理就是了。咱這生意好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以后眼紅的人肯定也是有的。”

江玉蘭擔心,“那咋辦,到時候不會不讓咱們干吧。”

“那不會,我簽了協議的。而且咱這店才開起來，最起碼暫時是不會有問題的。不用擔心。”

周末，蘇楠按照自己的承諾，加了半天班，愣是把上次請假去辦執照的半天時間補回來了。中午就約了林秋燕和的朋友一起逛街吃飯。這是原本就約好的事，總是拖著也不合適。

林秋燕的朋友朱麗云是鞋廠廠委干事，也是一個副廠長的小助理。

蘇楠想著，讀書還真是好多多。看看人家這人脈多廣。哪個廠里都有人，而且位置還都不錯。

也許是來之前，林秋燕就和朱麗云說了什麼，所以朱麗云看到蘇楠之后也沒表現的很驚訝。

不過倒是知道蘇楠這個人。不是因為接了江玉蘭的班。而是因為把江玉蘭老家那邊的人送到公安局的事兒太驚人了。

原本大家以為只是一個漂亮的離婚人，背地里還有人議論的作風問題。誰知道人家轉手就有這樣的手段。

所以敢說閑話的了，但是引起更多人對的反，覺得把人家江玉蘭的婆家人送到了公安局，太狠心了。那老太太年紀也不小了。這其中也包括朱麗云。

朱麗云好奇的問是怎麼把楊家人弄公安局去的。

蘇楠知道，不止是想知道，鞋廠很多人也想知道。蘇楠雖然不在乎別人閑言碎語，但是也不想為了楊家人背黑鍋。

“大伙兒都覺得那是江玉蘭同志的婆家人，這樣不管不顧的把人家老人家送公安局去了……反正不理解的。”

自己就很不理解。

蘇楠道，“不是我送他們進公安局，是他們把自己送進公安局的。你們知道江玉蘭同志為什麼差嗎？”

朱麗云搖搖頭。

蘇楠道，“一個正式工養一個孩子，真能把自己累這樣嗎？是因為養了婆家一群人。每年的工資大部分要寄回去，自己節食。十年如一日，能好嗎？”

蘇楠說起楊家人對江玉蘭的迫，在江玉蘭無力對他們進行供應之后，他們就能公然的上門來搶劫。

這些事讓朱麗云瞪大眼睛。很多人確實不知道。

“很多人會覺得，那是婆家人，是自己人，得忍著。但是你們自己代江玉蘭，遇著這樣的迫害，不絕嗎？所以我只是教會江玉蘭，學會拿起法律的武保護自己。不止江玉蘭，我覺得任何人都是這樣的，要學會保護自己。法律在進步，我們人的思想不能停留在過去。也不能讓邊的閑言碎語阻攔我們進步。”

蘇楠嘆氣，“其實我知道很多人說我閑話，可我不在乎這些。只是我最難以接的是說閑話的人中有很多同志。我以為人最能理解人的無奈。”

朱麗云頓時有些心虛了，之前也是覺得蘇楠確實有些手段太狠了，但是現在聽到蘇楠這番話，覺得這人不狠，反而和很多人不一樣，思想似乎有些……先進。

對，就是走在了別的人前面了。

能夠說出這番話的人，不應該是作風有問題的人。

如果說之前愿意和蘇楠結，是因為林秋燕，這會兒朱麗云心里是沒有一點抵了。

而且蘇楠雖然知道是廠委的人，但是并沒有對很熱，反而很隨意。這樣更讓人高看一眼。

自然不知道，蘇楠是真懶得搭理一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呢，看得起自己的，就努力好，看不起的，也不湊上去。

后面看著朱麗云對確實沒有什麼負面緒了，蘇楠才帶著幾分真心結。

蘇楠眼好，給兩人一人搭配了一服，這會兒天冷，蘇楠還教們怎麼扎巾。

用巾扎頭發，或者圍在脖子上面搭配服，甚至還能扎在扣子上面點綴服。

這個手法可算是徹底征服了兩個年輕小姑娘。

“你可太有品味了。”林秋燕驚嘆，“你上次說要教我這個，我還不當回事。”

蘇楠道，“閑著沒事兒瞎捉，而且我現在也是學這個的。”

“我覺得你天生就適合干這個。”林秋燕道。

朱麗云猶猶豫豫，然后讓蘇楠幫選一條，送給中年的同志。“我想給我們領導媳婦送一條。”回頭再教扎這個，還不讓領導媳婦高看一眼？

當小助理的，就是得考慮這些。

蘇楠自然不小氣，“行啊。不過要想出好效果，還是要搭配合適的服。可不能穿著工裝扎這個。你得看穿風格。還有平時喜歡的，才能選一條合適的巾。”

朱麗云趕回憶了一下領導媳婦的喜好，和平時的穿風格，然后告訴了蘇楠。

蘇楠記了下來，又給選了一條比較百搭的。

林秋燕笑道，“你什麼時候開服裝店，我第一個去買。”

“還早著呢，”蘇楠笑道，“等我有錢了，我就開起來。我那小吃店現在賺的錢都沒回本。”

說起早餐店，林秋燕就和道，“我聽說郝主任心不好，就因為你那早餐店。”

蘇楠聞言，有些擔心道，“為啥啊，我也沒惹。”

“不是你的事兒，好像是廠領導們吃了你那邊的早餐，覺得工人們完全可以自己解決早餐問題，不用和以前那樣足量供應，所以準備把后勤的開支再一。”

蘇楠一聽就知道，這是蝴蝶效應了。

林秋燕小聲道，“我聽說廠領導早就想減掉后勤預算了。每年都在虧。”然后對眨眼睛。

蘇楠看懂的暗示了。

單位再窮，后勤都是的流油的。飯菜按道理是能賺的，但是現在開始虧損了。

每天都賣的干干凈凈的咋會虧損呢，自然是因為一層又一層的油水被人給人拿走了。這也是后來紡織廠徹底的不搞大食堂的緣故了。

顯然因為自己的蝴蝶效應，有一些原本會晚兩年發生的事，現在就開始出苗頭來了。

認識朱麗云的好就是，蘇楠在單位的風評漸漸好起來了。至一些年輕的同志是很理解的做法的。加上朱麗云在食堂遇著蘇楠了，也會喊蘇楠一起。很快蘇楠就在單位里面有了自己的小團了。

中午和晚上吃飯的時候，在一個桌子，聽著這些小姑娘談著廠里的事兒，蘇楠也大概知道廠里更多的況了。

鞋廠的效益也不算好。但是因為鞋廠是品，能接到很多單位定的膠鞋皮鞋，所以能維持下去。

但是也僅此而已。

鞋廠自己的工人都覺得他們做的鞋子樣式不夠流。

蘇楠雖然是重回八十年代，但是很多關于這個時代的記憶也其實有些模糊，只知道大致的況。

所以這個時代流行什麼，還得自己索一番，才能從記憶中找到屬于這個時代的流元素。

中午找時間去附近的商場鞋柜到看，特別是看一些所謂的外貿鞋，進口鞋款式。可算是從自己腦子里找到了關于符合這個時代流的記憶。知道還不行，得設計出來，得學會自己畫圖紙。

這也是蘇楠想學的東西，腦子里的東西要拿出來，那也是要真本事的。可不是像兒園畫畫那樣。

晚上上課，就去找楊老師請教。

設計鞋子這種事雖然不是楊老師的專項，但是這技能還是備的。畢竟干了這麼多年，肯定是接過這些的。

聽到蘇楠說要學設計鞋子，楊老師道，“你怎麼突然學這個？”

蘇楠認真道，“我前陣子逛街，發現穿了一好服之后，得配一雙好鞋才行，所以就想多學點，以后為自己設計的服再設計相配的鞋子。反正技多不。”

楊老師道，“能教你，但是主課也不要忘了。期末可是要考核的。”

蘇楠立馬道，“保證學好主課。”

楊老師倒是沒懷疑蘇楠的話。發現這個孩子對服裝是真的熱，且也很有天分。書上的容一點就通。

所以楊老師是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學生了，有一種過去帶徒弟的覺。

而且這個學生也很孝順，還親手做過點心給吃。有心的。

這樣一來蘇楠難免就要比平時晚點回去。但是老師愿意加班給開小灶，還不收學費。這是以后的學生們沒法想象到的好，蘇楠還有啥好挑的？

晚上回去的時候，蘇楠就有些擔心。一手辣椒水，一手武，握在手里跑的飛快。也不知道公安同志這會兒還會不會再那一塊兒轉悠。

蘇楠正擔心著，還沒到那一塊兒，就到宋公安打著手電筒過來了。“跑這麼快，又有人跟著你？”

這一下子蘇楠真是安心了。

都想喊一聲多謝警察叔叔了。

宋公安道，“你今天怎麼回去的晚了？”

蘇楠著氣，“我剛補課了，比平時晚走二十分鐘。”

宋公安總算明白了，原來是補課了。他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畢竟上次這個同志還被人跟蹤過，所以就順著這邊過來看看。

為此，宋公安心里有些生氣，“一個同志，補什麼課？晚上早點回家！”

蘇楠覺得自己冤枉了，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實際上也就八點多。外面還有很多人逛公園。只是住那一片兒路燈不多，又多有小道，所以就讓人總是有些害怕。

這些話，蘇楠也只心里想想。知道這位公安同志是好心。“這只是暫時的，我就補一陣子。”

沒辦法，也寧愿不吃晚飯，就直接去補課。可是楊老師得吃飯啊，所以沒辦法在上課前開小灶。一個占便宜的人，怎麼也不能去挑剔老師的時間。

宋公安也知道自己語氣嚴肅了，作為一個好脾氣的人，他自己也覺得別扭，“算了，以后注意點。其實上個學就行了，怎麼還要補課呢？”

蘇楠道，“我只是想多學點東西，以后用得著。”

“你這同志太拼了。”宋公安無法理解。

他認識那些同志，很多人都是按時上下班，回家還能照顧一下家庭。

第一次見到蘇楠這樣拼的。白天上班，晚上還上課。上課了還不滿足，還要補課。

“走吧，我正好從那邊回去，順路。”

蘇楠見這公安同志不準備教育，還準備送回去，心里十分激。

“宋公安，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哦，我今天路過那一片的時候沒看到你，所以順道過來看看。”似乎怕蘇楠多想，他加了一句，“這是我作為公安的警覺和責任。”

蘇楠還真沒多想。雖然重回年輕時代，但是有些心態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比如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人特年輕，就是個年輕小伙兒。

能多想什麼？

就是心里激的，覺得這些公安同志真的特別好，讓人覺到了安全。

想想上輩子一個人出去逛街，回來得晚了，別說出來找了，就是一個電話都沒有。

因為周彥比還晚歸。

蘇楠心里激，尋思著回頭給宋公安送一面錦旗。再做點吃的送過去。不能單單給宋公安送，這樣影響不好。容易讓人懷疑作風問題。得給大家一起送。

這想法不止是想謝宋公安，還想著以后他們能多往這邊走。

作為一個單，能依靠的還真只有公安同志了。

一路上，宋公安都不想說話，蘇楠自然也沒說。但是心里已經計劃好如何謝他了。臨走時候又謝了一通。

宋公安其實很想建議這個同志趕找個人結婚算了。要不然這日子太辛苦了。

但是覺得這說法顯得自己多管閑事，所以也就沒開口。

蘇楠回來得晚了點，江玉蘭也擔心的，一直沒睡。

還尋思著是不是要出去找。

見蘇楠回來了，可算一顆心落了地。

和蘇楠相時間不算長，但是因為蘇楠對造的影響，早已讓對蘇楠特別親近了。覺比朋友更親一點，有些像家人。

自己也沒別的親人，所以有些把蘇楠當親妹子看待了。

江鈴還是乖巧的給蘇楠拎熱水過來。

蘇楠笑著道，“早說不用給我提水了，覺在榨工。”

江鈴道，“工是啥？”

蘇楠道，“就是年齡小的孩子去上班啊。”

江鈴道，“那還有什麼，以前鞋廠好多人都好小就去上工了。”

如果不是年齡實在太小，再過兩三年，就可以去接鞋廠的班了。

“我天天吃你的飯，不干活，我心里不舒坦。”江鈴堅持道。

蘇楠也就沒再多阻攔。有些事不計較，但是如果別人愿意念著的好，當然更高興。

江玉蘭趁著這個功夫，又和蘇楠說了當天的況。

生意還是好，就是有些人開始說品種太了，有些人想吃面條，們沒準備。其實這些東西食堂也是沒準備的，但是外面的國營店是有的，還有一些專門的面館也有。只是離紡織廠的工人有些遠，所以大家才退而求其次的來蘇楠這邊買東西吃。

但是也還是提出了要求。

蘇楠道，“是該繼續擴大了生產了。”

這店子已經開起來快一個月了。生意差不多穩定了，也能了解這些客戶的需求了。所以擴大經營是必須的。

江玉蘭道，“可我不會啊。”

“沒關系，我提前把湯底熬好，你到時候直接把面條煮加湯就行了。只是碗筷咱們就不準備了，一是咱沒有，二來你也到時候還得收碗筷，洗碗，忙不過來。先試試看。”

“那中午呢，咱中午是不是也要弄點東西，總是這麼半天，我總覺得可惜。 ”是個閑不住的。又覺得實在可惜這樣的生意。”

這問題，蘇楠自己也是考慮過的，“咱們現在原材料還沒找到合適的來源，所以先暫時不做炒菜之類的，就先還是賣面條吧。看看中午的客流量再做計劃。”

江玉蘭見蘇楠都有想法，立馬心安了，“那行，你說咋做就咋做。”

商量完了工作，蘇楠順口問了江玉蘭，哪里有做錦旗的，想給公安同志送一面錦旗。

江玉蘭道，“是該送的，你這麼一說，我也想送了。他們幫了我大忙。”

楊家人已經放出來了，但是已經離開了。都不敢再出現在江玉蘭面前，直接灰溜溜的走的。

這事兒讓江玉蘭真的徹底從楊家人的迫中走了出來。‘

頭一次發現，自己反抗真的能功。所以打心里是謝公安同志的。

蘇楠笑道，“那咱都做一面，反正這個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