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看著喬語,張了張又合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喬語繼續開始了的危險發言：“想問我怎麼知道他喜歡你？”

辛月∶“……”

并不想問。

然而喬語臉上幾乎都寫著：

“你一定想問。”

辛月眨了兩下眼睛，有些無奈地說∶“你可能誤會了。”

“他都……”

喬語想說他都承認了,但像是想到什麼，沒繼續說下去,打了個彎說：“你是知道的吧,他喜歡你。”

辛月干笑兩聲∶“你可能真的誤會了。”

“那你喜歡他嗎？”

這下直接把辛月給問懵了。

這姐……一定喝多了。

喬語知道自己問得唐突，補充道∶“不好意思,是我太冒昧了,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不說辛月也看出來了有多想知道，誰會剛認識不到半天就問別人這麼私的問題。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

辛月看像是不得到答案不會罷休的樣子，心里嘆息一聲,說∶“我沒時間門去想這些。”

喬語見辛月沒有否認也就知道了答案。

還想追問為什麼沒時間門,余在這時候剛好瞄到桌上的高考真題卷，頓時明白了。

“還是學習更重要。”低喃。

辛月不太明白為什麼看起來有些失落,敵見面不應該分外眼紅才對嗎？

這個敵怎麼回事,好像還很希和陳江野在一起的樣子。

“你想考什麼大學？”喬語又問。

“濱海醫科大學。”

喬語微微有些驚訝∶“你想當醫生？”

“嗯。”辛月點頭。

喬語若有所思,過了會兒又問：“沒有考慮過去國外嗎？國外也有很多醫科大學。”

“以后讀研或者讀博的時候,如果有機會會考慮去國外進修,本科去國外容易跟不上，所以現在還沒這個打算。”

“讀研……”

喬語不自覺低聲喃喃道，“到時候他都回國了。”

屋子空間門不大,所以哪怕喬語說得很小聲，辛月也聽到了。

眼皮跳了跳，睫垂下來，在眼瞼下方映出一片淡淡的影。

“你們這個圈子的人是都會出國嗎？”

這次到問喬語。

喬語知道是想問陳江野會出國嗎,但沒有破，只說：“我們這個圈子有兩種人，一種優秀且努力，自己考上國外知名大學，而像陳江野這種不學習的，就只能靠出國鍍金才能再回來繼承家產，我也不知道陳江野到底會不會繼承他家的產業，但大學也總是得讀的，在國他能考上個大專都不錯了，他爸是不可能讓他去讀大專的，怎麼也得把他送出國吧。”

辛月表淡淡的哦了一聲，雙眸始終輕垂著，一只手到后去解頭發，另一只理了理被子，像是有意無意地找事做。

喬語輕聲嘆了口氣，不打算再問別的了，準備去洗漱。

“衛生間門在……”

話沒能說完就戛然而止。

聽話只說了一半，辛月疑的抬起眼來看向。

發現直愣愣地看著自己，辛月更懵了，辛月看看自己，又看看，正要問是怎麼了，忽然聽開口說∶

“你好漂亮。”

“？”

辛月臉上完全就是個大寫的問號。

實在不懂，喬語又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一句這個來。

其實沒什麼原因，喬語單純就是在頭發散下來的那一瞬間門被到了失語。

可辛月不知道，見喬語眼神有些迷離，再結合剛剛喬語的反常舉，不得不懷疑∶

“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驀地，喬語笑了一聲。

是被辛月那帶著點試探又很認真的表給逗笑的。

覺自己可能真的是醉了，不過還是說∶“沒有，是真的覺得你很漂亮。”

“呃……”

辛月眉緩緩挑起，“那謝謝了。”

辛月被很多人夸過漂亮，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這次卻渾都不自在，大概是因為別人那麼真誠，卻說人家喝醉了的原因。

清咳兩聲∶“你要去洗漱是吧，我帶你過去。”

喬語點點頭。

等把睡和洗漱用品拿出來后，辛月帶去了浴室，然后獨自走回房間門。

還未走到門口，遠遠就看到了桌上堆著的紙飛機，于是腳步不自覺慢下來。

在門前停駐片刻，朝著書桌走去，

書桌旁有幾個儲的大箱子，彎從一旁的里面翻出一個鐵質的餅干盒。

盒子很漂亮，一直留著，想著可以用來裝些什麼，但放了好幾年也沒再翻出來過，現在終于找到了用。

把紙飛機一架一架輕輕放進去，再合上蓋子，就擱在桌上，沒有放回儲箱，想著也許還會收到他的紙飛機，到時候就不用再費力去把盒子翻出來。

把紙飛機收好后，盯著鐵盒子在桌前靜靜站了會兒，表微微放空，思緒像是飄出了很遠。

待眼底的焦點重新聚攏，拉開凳子在桌前坐下來，手在堆疊的一摞書冊里出一本紙張已泛黃的日記本。

還未翻開日記本，目及這泛黃的紙張，又怔住了，因為忽然想到——

紙飛機是紙折的，那便終究也會泛黃。

于是，原本打算在日記本里寫下的話，又多了兩句。

在記下今天和他一起在車上聽歌，他為撐傘，為唱歌，一起看電影……把能記起的歌詞都一一寫下后，在末尾這樣寫道∶

我會收好這些你折的紙飛機，往后山高水長，就當留個念想。

等到紙飛機泛黃的時候，你還會想起我嗎。

我們，還會再見嗎。

最后一個符號落下，提筆。

還會再見嗎？

在心底重復了一遍這個問題。

答案隨之浮現——

應該不會了。

他們就像兩架迎面飛來的紙飛機，軌跡只會在這里短暫錯，然后背道而馳，愈行愈遠……

窗暮涌，屋燈昏黃。書桌前的垂著眸發呆，任以往所珍視的時間門一分一秒消逝。

直到浴室傳來開門的聲音，才回神。

意識到自己發了很久的呆，低笑一聲。

這玩意兒果然很影響學習。

辛月深吸一口氣，把日記本放回去，再出來一本習題冊，打開臺燈準備刷題。

喬語回來見在刷題沒有多打擾，寒暄幾句后就在床上躺下來玩消消樂。

這地方網差得連玩消消樂都卡。

前面關卡都很簡單，玩兒得喬語直犯困，偏偏加載下一局還要轉老半天，就更困了。

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后，喬語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一個激靈再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

把手機過來看了眼時間門，12點半。

耳邊響著筆尖紙張的沙沙聲，辛月還在刷題。

從喬語的這個角度能看到神專注而認真，像是完全沉浸在題海里，都沒有發覺時間門的流逝。

是在這一刻喬語才意識到，辛月與他們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這些人不用那麼刻苦努力就能拿到還不錯的文憑，也完全不用為未來擔憂，可以肆意揮霍青春，隨心所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而辛月不行。

辛月如果要想為理想中的自己，那的青春就只能和書本作伴。

喬語在心里長嘆一聲，啟輕聲喊：“辛月。”

辛月轉過頭來：“怎麼了？”

喬語把手機舉起來敲敲屏幕上顯示時間門的地方∶“已經十二點半了，你還要刷題啊？”

“十二點半了？！”

辛月吃驚地睜大了眼。

平時十一點多就困了，但這會兒還全無睡意，所以沒有注意到都這麼晚了。

放在往常，如果實在沒睡意，會選擇繼續刷題，但今天屋里還有喬語，總不能讓人家也陪著熬夜。

“不好意思，沒注意時間門。”

辛月趕把書本收起來。

把又扎起的頭發解開，上床按住吊燈開關，“我關燈了哦。”

“嗯。”

“啪”的一聲輕響，燈熄滅，黑暗蠶食視野，窗外也沒有一點亮。

辛月躺下來，閉上眼睛，可全然無睡意。

人一旦睡不著就容易胡思想，腦子里出現了好多畫面，全部關于陳江野。

怎麼都揮之不去。

今天好像注定要失眠，原因很明晰。

有些難過。

白天他才與他有了那麼多心的瞬間門，晚上卻得知他會出國，他們此后的世界不會再有集。

這雖然是很早就了然于心的事，但被人親口告知，還是難免神傷。

今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天空是深黑的。

在同一片夜空下。

有人和有著一樣失了眠。

就在幾米之外的二樓，一扇窗開著。

穿著白背心的男生撐在窗臺上，手里夾著煙。

旁邊放著臺手機，微弱線里依稀能看到他的臉，深深匿在他眼窩中的一雙眸不進，瞳孔灰蒙蒙的，像常年雨霧不散的林。

猩紅焰火在夜里明滅，白煙霧彌漫繚繞。

玻璃煙灰缸里已經堆了不煙頭。

他煙癮重，時常這樣不顧地一次很多，但此前幾乎都是因為煩躁無意識一接一地，而今天他的頭腦始終清醒。

在他這渾渾噩噩的許多年里，他從未有像此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