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這胎, 生的還是不大順利。從半夜到第二天中午，折騰了又快一天，產房里才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那產婆到最后也累得不行了, 不過這嬰兒的啼哭聲聽起來還是洪亮有力的。產婆抱著孩子出來的時候還是努力的揚起個笑：“恭喜啊老嫂嫂，又得了個大孫子。”

魯大郎早就張的等在門口了, 聽見這個話, 興的差點兒從原地蹦跶了起來。

魯老太太也笑了，抓起一把喜錢就往產婆手里塞：“謝啊謝。”

那產婆擺了擺手，“客氣啥！”然后接了喜錢, 笑著走了。

魯大郎興的抱過自己的兒子，開心的都快找不到北了，魯老太太得了孫子, 笑意自然也是明晃晃的。芮娘和魯越得了信兒，也都過來道了喜。

“好, 好！我魯大郎終于也有兒子了！”魯大郎笑的都停不下來, 當即就抱著兒子在院子里轉了好幾圈，魯老太太見著搖了搖頭：“趕放下你這個沒長心的！剛出生的娃能這麼見風嘛！進屋去！”

“對對對，娘說的對！”魯大郎爽朗笑著，抱著兒子就進屋去了。大郎這才看到床上的媳婦兒，忙走了過去, 開心的道：“媳婦兒，咱們也有兒子了！你快看啊！”

韋氏早就累得虛了, 當然知道是個兒子, 產婆抱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拉住產婆的手問了, 聽到是兒子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現在臉蒼白, 努力朝大郎笑了笑：“對……我終于給你生了個兒子了。”

“媳婦兒辛苦你了！你放心吧, 再過幾天你的金鐲子就回來了！到時候給咱兒子也打一個金鎖！”

韋氏揚了揚, 見大郎這麼開心，終于放心了……好累，那產婆說這胎懷的時候又了，孩子有點兒大，真真是遭罪死了……不過幸好是個兒子吧，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魯老太太也仔細瞅了瞅，道：“這娃胖啊，就是黑了點兒。”

魯大郎嘿嘿笑：“華華這胎養得好，胖點好啊，有福氣，黑點兒結實！隨我！”

魯老太太忍不住笑了：“是，你出生的時候也就像個煤球似的。”

大兒子生了孫子，老太太說到底心里還是高興的，一時間對大郎也多了些笑意，還讓蓮兒趕忙去買魚燉湯，給大媳婦補補。

魯順，大郎起的名字終于派上了用場，小名就順哥兒，跟著瞻哥兒一起。家里再添一丁，魯老太太轉頭就讓二郎給三郎去捎個信，順便問問，考試之前能不能回家一趟。

魯越應了，準備過兩天就進城。芮娘給順哥兒送了好幾套裳過來，都是男可穿的藍，樣式和薄厚，也都是最近剛好能穿得上的。

“二媳婦手巧啊，這裳剛出生的娃穿剛好！”魯老太太笑著接過，魯大郎也笑著對芮娘道謝：“多謝弟妹啊。”

芮娘：“大哥不必客氣，這還有一套，是大丫的。”

芮娘記著順哥兒，自然也不會忘了大丫，大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眼角掛著淚，無知的看著大人們。

韋氏又睡了大半天，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大郎爽朗的笑，渾綿綿的沒什麼力氣，臥房的簾子被掀開，是蓮兒走了進來。

“娘子，魚湯燉好了，現在要不要喝一碗？”

韋氏虛弱的點了點頭，聽見醒了，魯老太太和大郎也走了進來。

“娘……”韋氏看向魯老太太，希能從自己婆婆臉上找到自己想看見的表，魯老太太的確是笑著，道：“大媳婦，你這個月子就好好坐，大丫那邊還有我和芮娘幫你搭把手。”

韋氏點頭：“謝謝娘……”然后又看向魯大郎懷里的順哥兒，大郎這半天就沒撒過手，這會兒才把順哥兒給送到韋氏跟前：“媳婦兒你看看，咱兒子長得真像我！”

韋氏努力揚頭看了看，剛出生沒多久的娃都是皺的，不過順哥兒的確格外的黑，不像大丫，是隨了大郎的模樣。不過韋氏不在意，男娃家，黑點兒就黑點兒了。

“剛才還是讓村上的娘喂了一頓，你下之后再親自喂吧。”魯老太太又叮囑了幾句，還囑咐了蓮兒一些坐月子里要注意的事，然后就轉走了。

韋氏看著自己婆婆的背影，心中有些怪異，可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婆婆似乎是高興的，但是又沒有當初得瞻哥兒時那種興。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西院里歡笑聲陣陣，別提多熱鬧了。

不過好在，丈夫的開心和興是韋氏瞧在眼里的，閉上了目歇歇，想著可能到底不是家里的大孫子。但現在分了家，也有兒有了，心中也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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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韋氏下了。魯大郎也從徐金匠那拿回來了心心念念的金鐲子。圓圓的一個，韋氏別提多開心了，當即就讓魯大郎親手給帶了上去，金燦燦的鐲子一上手，韋氏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大郎你真好！！！”

魯大郎得意的又掏出兩個盒子，里面是一對兒長命金鎖，韋氏問：“是給順哥兒的？”

“順哥兒和大丫，一人一個，只給順哥兒不好。”

韋氏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想，開心的收了起來。

魯大郎想了想，道：“你先收著，順哥兒滿月的時候再戴，戴一會兒就摘了，小孩子招人眼，瞻哥兒還沒有呢。”

韋氏不大樂意，覺得這金子買來就是要帶的，尤其是聽到瞻哥兒還沒有那句話，更是不得天天給順哥兒帶著。不過丈夫的話不敢違背，而且細想也是，萬一弄丟了，那的心都要疼死。

反正都是自家的，韋氏喜滋滋的把東西收好了。

等順哥兒出生后的第五天，韋氏娘家人難得登門了。

現在魯家分了家，兒又生了外孫，韋父再怎麼樣也得來一趟，錢氏這一年被教訓的老實了不，于是也跟著來了。一起來的還有韋氏的二哥二嫂，劉桂香聽說韋氏終于生了個兒子時撇了撇，但是禮不得不備，于是挑了五十個蛋和一只，也登門了。

韋氏這回沒有半點兒不高興，還大大方方的把人迎了進來。不僅如此，還在前一天就給了蓮兒多余的買菜錢，囑咐這一天多做幾道拿手菜，什麼鴨魚樣樣都要有，要是錢不夠了，就再問要。

蓮兒懵懵懂懂的點頭照辦。

錢氏登門的這一天，韋氏笑的就仿佛和娘家人沒有隔閡似的。

“爹、娘，二哥二嫂，來了，進來坐吧。”

劉桂香一進門，就東看看西的。

知道自己小姑子去年分了家，也知道魯家大郎重新修房子了。于是這一進門，自然想看看這房子修的咋樣，韋氏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大方的看。不說別的，就自家現在住的這院子，怎麼著也比娘家好個三四倍。

劉桂香心里的確不大舒服，不過面上沒顯，笑著給韋氏送了禮。

“哎呀二嫂你可真客氣，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韋氏笑著去接，那手腕上明晃晃的鐲子簡直要閃瞎劉桂香的眼，一口氣差點兒就沒提上來。

韋氏打金鐲子了？！

錢氏自然也看見了，訕笑道：“看來婿今年不錯啊，把我們華華照顧的很好。”

魯大郎雖然對這個丈母娘還是有意見，但是手不打笑臉人，況且，去年的那十幾貫錢早就折地給魯大郎了，明年帶給他的價值可遠比十貫來的多，所以魯大郎也笑了笑：“還行。”

韋氏把順哥兒抱了出來，又讓大郎把大丫從二房那邊領過來，聽說錢氏來了，芮娘和魯老太太臉上都淡淡的沒什麼表，但是魯老太太也并不打算過去招呼這位親家母。

大丫正和瞻哥兒玩在興頭上，不大愿意回去，魯大郎只好連哄帶騙：“大丫跟我去見姥姥姥爺，回頭啊，爹給你好東西。”

“啥？”大丫聽了這話，翻個白眼問。

魯大郎被自家閨一噎：“反正是好東西。”

大丫不不愿，還是芮娘笑道：“大丫回去吧，我一會兒把米糕給你留著，肯定不讓瞻哥兒吃。”

大丫這才點頭，原來嬸娘這里蒸了又白又香甜的米糕，正等著吃呢，聽見嬸娘這麼說，才跟著自己爹回去了。

去年一年韋氏的娘家人就沒怎麼登門，大丫自然也不認人，怯生生的隨便喊了兩句后就蹲在角落里玩自己的，錢氏原本還想抱抱這個外孫，結果并不怎麼待見。

“這丫頭……”錢氏心中略不爽快，不過畢竟是個丫頭片子，錢氏也沒管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大外孫上。

“這順哥兒看著胖，就是有點兒黑。”劉桂香也看了幾眼，笑道：“怪了哦，我剛看見二房那邊的小娃，是瞻哥兒吧，白白的，二郎也沒見的比大郎白多啊。”

劉桂香是開玩笑般說這話的，誰知剛說完韋氏就甩給一個眼刀。

“黑點兒就黑點兒，比瘦了吧唧的好。”

劉桂香被一噎，這瘦了吧唧的，不就是說自家豆子嘛。

豆子平時吃的也不，可就是胖不起來。

兩姑嫂不說話了，就全是韋父和大郎在打哈哈。

男人家說的無非都是賺錢上的事，韋父聽大郎豪壯志的說了一番明年的打算，心中竟然也有了想把自家的茶田改桑田的想法了，于是就多恭維著問了幾句，魯大郎拍著脯給岳父保證：“現在朝廷對綢緞的需求非常大！養蠶吐絕對是能賺的！岳父啊，茶葉一年不如一年了，你也的確要好好考慮一下。”

韋父心下猶豫，沒當場應了魯大郎，不過心中也到底了心。

聊著聊著，就吃午飯了。蓮兒的確張羅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據韋氏的要求，不僅有鴨魚，還有各樣難得的珍貴食材，大郎還買了一壇子好酒。

只不過當蓮兒端著飯進來的時候，滿屋子的人都忽然安靜了一瞬，除了韋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蓮兒的上。

“、是誰啊……”錢氏問。

韋氏淡淡笑了笑：“蓮兒，大郎請的丫鬟，專門照顧我的。”

有那麼一瞬間，錢氏和劉桂香的臉忽然變得古怪極了。

韋父也愣了愣，想說什麼，但看自家婿和兒都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到底沒說，反倒是剛才就蔫不拉幾的劉桂香，忽然又來了神，想笑又不敢笑，只是拼了命的給自家男人使眼，希自己男人能看懂眼神里的意思。

韋城當然看懂了，但是他什麼也沒說。

直到娘家人走的時候，韋氏還不明白劉桂香在開心什麼，甚至在走之前還意味深長的拉住了韋氏的手，假惺惺的道：“小姑子，千萬要養好子，保重啊。”

這關心讓韋氏渾上下起了一層的皮疙瘩，皮笑不笑的應下了。

等走遠后，劉桂香才忍不住道：“娘，您不管？”

錢氏看了一眼自己兒媳婦，當然知道說的是什麼，冷笑一聲：“我管得了麼，去人家家里都是不被人待見的，我就說了，我這兒有時候也蠢得要死，隨去吧。”

劉桂香忍不住發笑，是，等著瞧吧，哪個人還能瞅著一個丫鬟在自家男人面前晃來晃去，真不知道韋華華到底是怎麼想的。

娘家人回去之后，韋氏還覺得莫名其妙的，總覺得劉桂香那話里有話，想說什麼又沒說，抱著兒子哄著哄著，蓮兒進來了。

蓮兒開始收拾碗筷，看著這麼一個小丫頭在自己面前晃，那細的一把都能握住的腰肢，白纖細的小手，韋氏終于明白了剛才娘和二嫂那個怪異的眼神，忽然看向蓮兒的臉，這才發現這丫頭原本那略黃的臉也在這幾個月被不知不覺的養白了，韋氏心中警鈴大作：“蓮兒！”

蓮兒正在桌子，被忽然嚇了一跳。

“娘子？”

韋氏皺著眉：“你過來。”

蓮兒放下抹布，這才走了過來。

韋氏就這麼打量著，五平平，看上去的確沒什麼出彩，可能是這段日子在家里干活，臉上沒了之前曬黑曬黃的痕跡，顯出本來的白底子。

再看蓮兒上的裳，還是那麼老幾樣，布衫，耳朵和頭發上也沒什麼格外的首飾。

韋氏心里舒服了一些，揮了揮手：“沒事了，去忙吧。”

蓮兒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出去了。

韋氏抱著順哥兒，安自己是想多了，劉桂香那個人就是嫉妒自己現在比過得好罷了，現在兒雙全，大郎的生意蒸蒸日上，以后家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丫鬟和婆子，得調整好心態才行。

……

大丫現在一歲半了，走路比瞻哥兒穩當，兩姐弟在一塊兒的時候元寶就是他們最好的玩伴，現在還多了個墩墩，只是墩墩還小，芮娘護著，大部分時間不讓兩人，害怕沒輕沒重的，把小狗給傷著了。

元寶對此很不滿，經常趁著芮娘不注意就跑到小籃子邊上，還預備出罪惡的小爪，在墩墩屁上招呼一下子，好幾次都被魯越抓了現行。

全家人里，元寶對魯越最兇，見計謀敗，那一爪子就直接招呼在了魯越上。它對墩墩可能還收著力氣，對魯越卻是沒有，已經圓滾滾嘟嘟的一只大橘，一爪子下去，那力道讓魯越都有些懷疑人生。

全家人逗貓弄狗的，很快，二月中旬，芮娘的飯館再次竣工了。

人多力量大，這回連芮娘都沒想到這麼快，用陳三的話說就是，弟兄們都害怕耽誤團圓飯館賺錢，卯足了力氣來干活，畢竟每天都有食客上門來問啥時候開業，啥時候修完的問題。

芮娘笑著道謝，魯越也給每個人結了厚的工錢。這段時間，芮娘把雜役和跑堂都找好了，院子里洗碗的招了兩個婆子，都是同村的，手腳麻利話也不多。至于前頭雜役，則是吳叔的兒子，大柱，小伙子人老實勤勉，只是為人有些向，到芮娘飯館里，正好也鍛煉鍛煉。

難就難在這廚子，到現在還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芮娘不愿將就，只好是先和秀秀頂上，再一邊尋尋。

本打算是三月初三老時間開業，但二月二十多似乎一切就準備妥了。魯老太太看了個日子，二月二十適合開業，芮娘咬咬牙，提前開就提前開！

于是，二月二十日清晨，虹橋跟前的團圓飯館，重新回到了大眾的視線當中。

“朝食啊！新鮮的煎餅暖和的粥！排隊排隊！”秀秀悉的一嗓子，瞬間喚醒了不虹橋跟前人的記憶，這都不用咋費力，好些眼的面孔就一窩蜂的涌上來了。

“我要一份！”

“我要兩份！”

“再給我三個包子！！”

秀秀和柳芽又開心又興的在門口賣起朝食，虹橋街道跟前原先的一些老伙伴也登門賀喜了。

聞娘子進門就一個兒勁的夸贊，“哎呀你這次擴張真是不錯啊！瞧這氣派的！不過我看啊，還有一不妥。”

芮娘：“阿婉快說，我馬上就改。”

聞娘子笑道：“那肯定就是你家招牌唄！你看啊，你現在都有四層了，怎麼還能飯館呢？！那必然是要酒樓才行！”

芮娘也忍不住笑了：“阿婉就別打趣我了，雖說是四層，上面兩層在我們招到合適的廚子時，哪敢接客，我就是有四只手八只手的，也算是忙不過來。”

“還沒招到？”

芮娘搖頭：“沒呢，我想起這事兒就犯愁。”

聞娘子拍了拍的肩膀：“找個好廚子的確不容易，慢慢來。”

芮娘笑著道是，不過也有正事要和阿婉商量，結果又是不等開口，聞娘子便笑著揮了揮團扇：“我看你這擴張了，我給你的酒也得供應上了吧？我男人這陣子正好新開發了幾個新品種，送來給你嘗嘗？”

芮娘樂了，要不說和有默契的人做生意輕松省事呢，一口應下，聞娘子喜上眉梢：“你等著便是！”

團圓飯館今日第一天開業，自然還是有最招牌的羊湯，濃郁的湯一燉好，便吸引了無數的食客。

快到中午時，忽然從門外來了一老一兩個男人。老人也不算老，只是看上去有五十來歲，那年瞧著有些憨憨傻傻的，兩人落座后秀秀便上前招待了：“二位用點兒啥？”

那老者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看鄰桌：“羊？那便來兩碗羊湯吧。”

“好嘞，您稍等。”

羊湯很快就端了上來，誰料那老頭一喝，眉頭便皺了起來，哐的一下把碗和筷子放下，毫不客氣的道：“一膻腥味！”

正在一邊桌子的秀秀一愣，看向那老頭。

秀秀潑辣，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我說，您不是故意來找事兒的吧？我們家的羊湯是出了名的鮮，一膻腥味也沒有，您這是從哪喝出來的？”

那老頭冷笑：“旁人喝不出是他們舌頭遲鈍，老夫我可不遲鈍。”

“你——”

原本在柜臺和柳芽對賬單的芮娘聽到了靜，也走了過來，拉了拉秀秀的裳搖搖頭，上前道：“這位客人，我們家的羊湯用料考究，足足提前一日去腥，嘗過的客人都道是鮮，應當真沒有您說的膻腥味。不過要是這羊實在不合您的胃口，這兩碗就當我免費送您的，可好？”

開門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芮娘并不愿意和人起沖突，誰知那老者看了一眼，問：“這羊湯你做的？”

芮娘一愣，點了點頭。

“八角太重，桂皮太重，遮蓋了羊本的鮮，燉羊不是一味的靠香料就能遮掩過去。”

“可是……”

“沒有可是，雖然你的羊理的很干凈，但是油和瘦的比例也有所講究。”

芮娘沉默了，一邊的秀秀聽不下去了：“照您這麼說，您是行家？要不你給我們指點一下，這羊到底要怎麼燉，才能讓您滿意。”

那老頭笑了，笑而不語。

“說那麼多不就是不想給錢嗎，裝什麼呢……”秀秀真的生氣了，誰知這話也同樣是激怒了老者，他忽然拍了拍桌子：“誰說我不給錢，給！這是二十文！兩碗羊湯，讓我告訴你吧，燉羊，只需要加一味杏仁，便可大大的減膻腥味，更不需要那麼多的香料！！”

說完，那老頭便準備起離開，芮娘一聽這話，連忙喊住了他：“等等！”

“您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