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壹酒局過半,過去衛生間。

出來盥洗區洗手的時候剛巧到從男衛生間出來的宋銘呈，他也過去洗手。

洗完手紙巾手的時候，順帶多了一張遞給杜壹，此刻他目方才斜斜的看過,嗓音清冽：“喝酒了？”

“沒有。”杜壹覺得那麼一小口,本算不上喝,在這種場合從來都很克制和注意。他這麼問,杜壹想到了原因,肯定是看到了發的那條微信，不住解釋：“我只是想跟你說——”

話說到半截,旁邊洗手池哼著歌又過去一個男人,杜壹立馬了聲。

宋銘呈干了手,將紙巾丟進旁邊垃圾桶,整理袖口的時候低著聲音說了句：“回家說。”接著便轉先走了。

他白天這種淡淡漫不經心的態度,跟晚上區別可太大了。杜壹嚴重懷疑他們不是一個人。雖然他們也不過才、那麼一晚，但已經很深。

從衛生間走廊里出來,卻發現早一步出來的宋銘呈還沒進去他應該在的包廂,而是被坐在吧臺喝酒的董佳倩給攔住了，音樂聲音太大,定然是聽不到他們那邊說的什麼。廖晴不遠還狠狠的給使眼招手讓趕過去，只能邁著腳走過去問了句：“怎麼了廖晴姐？”

廖晴捂著偏過臉悄悄的說：“你沒看微信吧，我是想你在那位置角度好,不如給佳倩跟宋科長他們拍個照,倆人聊投機的覺。”

杜壹：“”

杜壹往那邊看,心道，怎麼就看出投機了？

宋銘呈回去包廂的時候，不經意似的往杜壹這邊的卡位看過去一眼,杜壹剛巧跟他來了個對視，心虛似的連忙撇開了。

給他發信息的意思是，讓他注意影響。

雖然沒有公開，但畢竟是已婚。

“杜小姐，都來這里了，不喝點嗎？”趙科研推給一杯看上去清清爽爽淡藍的蘇格蘭蘇打。

“謝謝。”道了聲謝，但是沒去酒。

董佳倩從遠端著酒杯走過來，特意看了杜壹一眼，杜壹覺得那個神有點微妙。

“咦，倩倩，你怎麼回來了？有進展沒？”廖晴打趣兒。

“哎呀，你們別無聊慫恿著我了，咱不能忘了初心不是，杜壹姐不是原定的人計人選的麼？”

方大鐘一拍大：“對啊，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廖晴懟：“那還不是你明顯對人有那個心思，一一這丫頭見人跟啞似的，臺詞都沒有，一本正經的，一點勾搭人的招數都沒。”廖晴開玩笑似的，說完抖著肩膀笑。

杜壹抿了抿：“”有麼？這麼無趣的嗎？“廖晴姐~”頗顯不滿的扯了扯音。

廖晴連忙點頭如搗蒜似的哄人：“好好好，姐姐說錯話了，你有招數，你有十六計傍，乖。”

杜壹：“”

董佳倩推了廖晴一把，“瞧你說的吧姐，那也得分人的，也得人宋科吃我這一套才行。”

“怎麼了，剛釘子上了？剛你們不聊好的麼？”

“”董佳倩撇了撇，沒往下接。

杜壹也覺得剛剛他們聊得開心的，宋銘呈還揚著角笑來著，可董佳倩話語間怎麼盡是著郁悶。

接著旁邊人吵著鬧著做游戲，大家原本放在這上面不多的那點注意力分的更開了。

“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方大鐘提議。

廖晴笑他：“你可真土，能玩點有創意的嗎？”

“土才是主流好吧，你不懂。”方大鐘說著拿了個空啤酒瓶，沿著桌面試著轉了一圈，又摁住：“瓶對著誰誰輸，行吧？輸了可以被大家提任何要求。但是先說好，不要過于過分啊。”

“好，算我一個。”旁邊趙科研剛從外邊接電話回來，一聽要做游戲，趕舉手加隊伍。

另外的那個趙總則是揮了揮手，不要玩，然后又接著同旁邊一創投的職員噴空聊天去了。

“那就是我們幾個了啊，倩倩，科研，一一，廖晴姐，還有我。”方大鐘點人頭。

“我也玩吧。”旁邊一朱開林的，跟著他們一塊過來的也舉手。

“好，剛好六個人，吉利！那我們開始吧，來把這個小桌子往我們這邊拉一下，他們說話用不到。”方大鐘氣氛領跑者，組織者，說著將桌子往他們這一波做游戲的跟前拉了拉。

一眾人歸攏歸攏了下位置，圍著桌子坐到了一起。

方大鐘摁著啤酒瓶子開始轉，一圈人盯著那轉著的啤酒瓶都認真的不行，轉轉轉轉到最后，瓶口對準停在了廖晴的面前。

廖晴大眼一瞪，指著自己有點意外，“我嗎？”

“對，你。”方大鐘下決斷，“所以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真心話！”廖晴笑笑，“我一把年紀了，沒什麼好怕的。”

“請問，你初吻給的是你現在老公嗎？”方大鐘表著刁鉆，問完還沖人挑了挑眉。廖晴打了人一拳，罵了人一聲賤人，然后悻悻地說：“這有什麼，我敢說的好吧，而且我老公也知道的，初吻不是他——”

說完周邊人跟著笑。

“那你初吻給的誰？”方大鐘順勢又問。

“你在這里套我，就一個問題啊，這個我沒義務回答。”

于是接下來又開始第一。

趙科研從方大鐘手里搶過瓶子，拉到了自己跟前，然后開始轉，最后瓶口對準了方大鐘。

方大鐘笑著拍了下桌子，指了指趙科研：“小趙總，你故意的吧？”

“什麼人家故意的，會不會說句話啊，趕選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廖晴懟他。

“真心話真心話。”方大鐘撓了下頭。

“這個我來問。”杜壹舉手了，心突然很好的樣子。

“一一？”方大鐘給了一個挑釁的眼神，“別我等下對你出手啊！”

“”杜壹稍顯心虛的抿了抿，干笑了一下，“主要是我一直對你有個疑問，這機會不用白不用。”

“你對我有疑問？”方大鐘瞪大了眼。

“嗯，”杜壹連連點頭，“就是，你最奇葩的一個外號什麼？”

方大鐘咬咬牙笑的無語：“一一，看不出來啊，我想到會是倩倩會是廖晴姐，就是沒想到會是你來問我，你是不是聽見誰喊我什麼了？”

杜壹挑了挑眉，別說，一次跟方大鐘出去跟客戶講方案，中途遇見個他的朋友，喊他來著，真聽到了。不過目前只是猜測，因為當時沒怎麼聽清，所以趁這個機會就想知道。

“行了，趕說吧，別墨跡，你這樣，搞得我們更想知道了。”

方大鐘深呼一口氣，有點后悔選真心話了，指了指杜壹，“你等著啊，看我等會兒怎麼難為你，我可是也知道一些你的不為人知的。”他沖人挑釁。

“方大鐘！”廖晴拍板！他廢話可真多！

“我選擇喝酒！”于是他自我倒了一杯酒，咕咚就下了肚，然后兩手一攤，“誒，氣死你們，就不說。”

杜壹暗笑，廖晴了下杜壹的肩，小聲問：“哎，你不是知道嗎？來告訴我，悄悄的，沒事。”

“我聽到的不確切，不知道對不對，不然也不會想找他確認。”

“哎呀，就一點。”

“就是杜壹姐，說吧，他打你了，有我們呢。”董佳倩莫名的也想知道，方大鐘都喝酒了，想必他這個外號一定很特別。

趙科研了手，“我也想知道的。”

“哥們兒！”趙科研沖人了眼，“給點面子，小媳婦小姑娘們起哄歸起哄，咱不跟著摻和，啊。”

趙科研笑著抿了口酒。

“方哥，我能把我聽到的不太清晰的那個，說出來麼？”杜壹笑著問。

“你說！”方大鐘豪氣，他還真不太信知道，也說了沒聽清，所以想知道。

“方、阿、姨——”

方大鐘：“”

在座眾人：“”

方大鐘的表出賣了他，證明杜壹猜對了！

接著是哄的一陣狂笑，廖晴跟董佳倩笑的抱了一團。

“你讓我說的。”杜壹有點委屈，因為方大鐘眼睛像是要殺了。

“對對對，我讓你說的，我大人有大量。”接著苦笑不得的抹了一把臉。

“所以為什麼是阿姨？”杜壹也有點想笑，但可能是早就知道，所以就沒另外幾個反應那麼強烈。

“你們笑什麼呢，讓我也笑笑唄？”另一邊趙總也被這邊氛圍渲染了，甚至周邊的幾桌也有不人往這邊看，靜鬧得著實有點大。

“趙總~”方大鐘撒了個，“您老就好好談軍事談政治談歷史不好嗎？”

“嘿嘿嘿，他們笑你呢吧？”趙總當下就樂呵了。

他這一聲，更像方阿姨了，廖晴跟董佳倩兩人抱著快笑暈了過去。

“開始下一啊——”方大鐘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問：“誰想轉？”

“方阿姨讓我來讓我來！”廖晴拿過瓶子。

“”方大鐘用腳不輕不重的在桌下面踹了過去。

廖晴躲開了，笑著：“好了好了，不說了。”

接著隨手轉起——

接著，瓶口就對準了杜壹。

方大鐘呵呵笑了兩聲，“一一，天道好回，蒼天饒過誰。報應來得快啊，誰都別搶！我來問！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我剛可是說了，我知道你的哦~”說著他沖杜壹挑了挑眉。

這一挑，多讓杜壹信了，畢竟，也是真的有，比如，已婚。雖然可能是他在炸，但還是難免顧忌，那就臉皮厚點，“我選大冒險！”

“好，你說的。”方大鐘拍了拍桌子，“不準變！聽好題目了，”方大鐘說著做足了架勢：“給你的前任打電話，說我想你了。”

“沒前任！”杜壹話說的很認真，真沒前任。

“一十五哎妹妹，誰信？相親的，約會過的，上學期間搞過曖昧的，都算！”

“別撒謊了，眼前不就有一個？”廖晴說著沖趙科研方向挑了挑眉，“實在不行，就他也行，可以面對面。”

廖晴這麼一說，一眾人目都放在了杜壹跟趙科研上。

然后杜壹默默的掏出了手機——

興許是剛喝了點酒，壯了膽。

方大鐘挑眉，“小姑娘可是不誠實啊~剛說沒有，這是一下子就有了麼？”

杜壹干咽了下嚨，沒有喝太多酒的經歷，自己獨來獨往自我保護慣了，如果放棄大冒險，就要喝酒。那麼滿滿的一大杯，可不想再喝了。于是翻起了電話簿。

“把手機放桌上，快快快。”廖晴有作勢要去搶手機的樣子，杜壹隨即翻到一個然后放到了桌上。

上面備注顯示：某某。

另外幾個人眼神接，看到這個備注，對這個所謂前任似乎沒了懷疑。畢竟[某某]，誰的心里，沒有個曾經的[某某]呢？廖晴一個手快點了過去，順手點了外擴——

嘟的一聲響了。

杜壹心頭莫名一跳，屏了屏呼吸。

對方很快接通，傳來一聲沉沉的男音：“怎麼了？”

“”杜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頓時哽在那兒一時說不上話，耳一熱，還是廖晴了一下，方才連忙開口：“我想你了。”

此刻在同一家酒吧，不遠包廂里坐著的宋銘呈，在聽到十年之后的杜一一，從里說出來的“我想你了”四個字之后，眸微沉，握著手機的修長手指下意識的往里蜷了蜷，頓在了那里。

杜壹接著如同神速，在下一秒掛斷！

他的手機中，也傳來了一連串的嘟嘟聲。

“杜壹姐，你還喜歡他。”董佳倩一副很懂的表。

杜壹：“”

“我覺得也是，你那個神態靈魂出竅了似的，嘖嘖嘖。”

“余未了吧你們！”方大鐘說著笑了笑：“怪不得你這介紹男朋友都不愿意讓介紹的。”

杜壹：“”

杜壹掛完電話隨即點開微信準備給宋銘呈發信息解釋，還沒編輯好就看到他發來了一個問號。

趕編輯了一條信息過去：【沒打擾到你吧？我們剛剛在玩游戲，還有，我今天沒開車。】

嫌棄人的宋某某：【等下一起回去。】

杜壹：【好。】

“行了行了，下一下一！”

忘川的傍晚十點多還是一片的霓虹璀璨，臨近四月份的天氣微微涼爽，還帶了點，是要下雨的征兆。

杜壹借口提前離場出來等他，宋銘呈過來的時候不住問：“你提前走不好吧？”

“沒事。”他拉開車門，然后示意杜壹上車。

在兩廂都沒散場的況下，兩人提前回了家。

其實杜壹早就想提前回來了，累不行，關鍵是昨晚沒睡好，哪哪兒都困，酸無力。

回來將包掛好，就癱進了沙發里。

宋銘呈先是掉外套丟到沙發凳上，接著一路邊扯襯扣子邊去廚房冰箱里找水喝，等出來了，襯扣子散了大半。大片結實的在外，杜壹看過一眼便又偏過了臉，他可真是，越來越不見外了。

他過去茶臺將水加熱，立在那里等了大概將近一分鐘的時間，然后端著水過來同杜壹一起坐在了沙發里，拿過兩個杯子，然后添滿了水。

他看杜壹昏昏睡，直接安排：“去洗澡，累了回床上睡，這樣容易冒。”

杜壹深深緩出一口氣，“好。”想，可真聽他的話。

其實還想再休息會兒，有點不想，想了想，不住說：“要不、你先洗好不好？我——其實不怎麼累，還不想睡。”

抖擻著神，宋銘呈信以為真。

他抿了口手中的水，接著起一邊褪服一邊往臥室邊走邊說：“那一起洗。”

“”杜壹瞬間更神了，瞌睡都沒了。周升起一燥熱，了下脖子，接著就看到宋銘呈換好服走了出來，看過的眼神像是在催著說：快點。

“”抿了抿，起也去換服去了。說不累，怎麼還要一起洗了？

別別扭扭終于換好服走到淋浴間門口，聽著里邊嘩嘩嘩流水聲的時候，踟躇起來，轉過背對過門想，其實也可以不用那麼聽話的進去。一起洗澡，也太——那個——

正想著背后淋雨間的門咔噠一聲便開了，接著一只胳膊出拉著的胳膊便扯了進去。啊的一聲，只冒出一聲驚呼。

恍惚間只知道手下的膛是溫熱的，的。

他舌尖攪在口中的涼本緩解不了渾的暑熱。吻至深，頭發一縷一縷的被打，他有將吞腹中的趨勢。

他手指穿的發間，齒廝磨呼吸逐漸炙熱。

呼吸不上來，推了推人，大滴的眼淚再次一滴一滴落下，然后力竭般的去呼吸著說：“銘呈哥，別——”

宋銘呈頓時有點慌，這個景似曾相識，松開人他低頭撥開擋在眼前的頭發，“杜一一”

“我們別在這里好不好？”說著抱著人，著他，眼淚像決堤了一樣，但是如同上次一樣，雖然掉著眼淚，但沒哭出聲，如果不去看的眼睛，宋銘呈甚至都不知道是在哭。“我不要在這里，我們出去。”重復了遍，口氣極度抗拒。

“好。”宋銘呈扯過旁邊的浴巾將人干，頭發也了，然后在周裹了一圈，抱著回了臥室。

兩人躺在床上，剛剛的心頓時全沒了。

宋銘呈抱著人在懷里，輕扯了下被子將彼此蓋了蓋。他鼻息微微呼氣，接著垂眸看過懷里安靜的人，問：“好點了嗎？”

杜壹眼神失焦似的眨了眨眼，嗯的應了一聲。

宋銘呈轉而松開人長臂一，拉開了床頭的屜，出一支煙，咬在了邊，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問：“不喜歡在浴室？”

“不喜歡。”悶著腦袋在被子，往里邊去了。

“好，我知道了。”

“今天你們玩的什麼游戲？”宋銘呈隴上火，深吸了口煙，直接轉移了話題，試圖調節的緒。

“真心話大冒險。”杜壹背過，悶悶回他。

煙火在宋銘呈指尖跳躍，“你選的真心話？”

“大冒險。”

他頓了頓，片刻，又深吸了口煙，貌似問的漫不經心：“怎麼個冒險法？”

“給前任打電話，說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