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升”開打，杜霄和許熒一隊，張和蕭一隊，蘇一舟在旁邊圍觀。

許熒和杜霄配合默契，牌也好過蕭和張。蕭輸了幾回，就開始耍賴搞小作，都被許熒和蘇一舟無地揭穿。

蕭撇撇，去拿啤酒，桌上地上都只有空罐了。

“張，啤酒喝完了。”

張去冰箱里一看，才發現確實都喝完了。

“我去買。”張說。

“個外賣吧。”

張笑笑：“我去買比外賣快。”

許熒本就不玩牌，住張，“我和你一起去吧。”

張與許熒四目相對，表十分溫和：“好。”

許熒正要站起來，杜霄已經先一步站了起來。

“姑娘家能拿得什麼？我跟你去。”

許熒的手還撐著地毯，作尬在那里，仰角看向杜霄，又看向張，不知再說什麼。

張意味深長地瞥了杜霄一眼，卻沒有拒絕。

“嗯。”

……

暖屋玩到晚上快十二點才結束。幾個人都喝了酒，也開不了車，倒也免去了送來送去的麻煩。

許熒和蕭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車載廣播里播報著城市的路況和裝修公司的廣告。

許熒的視線落在車窗外，車輛在高架上行駛緩慢。車水馬龍，燈河紅海，怪陸離的畫面讓的思緒也有些飄忽。

蕭還沉浸在有酒有吃有玩的氛圍里，“下次還約他們一起玩，真有意思。”說著，故意拱了拱許熒的肩膀：“今晚什麼覺？”

“什麼什麼覺？”

“他們倆搞得那麼明顯，我不相信你看不懂。”

許熒的右手一一著左手的手指頭，目低垂：“張可能只是怕我尷尬吧，和他一隊自在一點。”

“杜霄呢？他對你那態度還要多直球？”蕭顯然對許熒的說法不服，白眼翻上天，“不是因為對你還有那意思，難不是你們家救過他的命啊？”

聽到蕭最后一句，許熒手上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向蕭，角泛起一笑意，“格局打開一點，說不定是真的呢？”

“拉倒吧你。”

許熒角始終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蕭沒有注意到許熒的表，自顧自地往下說：“張和杜霄后來一起去買啤酒，看他們回來臉上都干凈，應該是沒打架，你說，他們都聊了些什麼？”

“人家不能不聊天嗎？本來也不是話多的人。”

“嘁，你自己信嗎？”蕭見許熒不想聊，也不追問了，只是認真地說：“不過如果要我選一個幫，我肯定幫張，他上供上這麼久了，我不能辜負他。”

“……別胡說八道了好吧？”

……

另一邊，蘇一舟在散場以后，也難以抑心中的八卦，一直跟在杜霄邊。

“你和張一起去買啤酒，沒有打架吧？”

杜霄懶得理他，自顧自打開冰箱，取出冰好的冰塊粒，丟玻璃杯中，哐啷的聲音十分清脆。

“那你們都說什麼了？”

杜霄喝了一口冰水，冰涼的溫度從口腔食道，最后走胃中，好像整個上半的溫度都瞬間降了幾度。

杜霄面無表，只是看著杯中的冰塊粒，在小小的杯子里摞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擁。

那些畫面重回腦海。

離開張家，兩人并排站在電梯里，隨著數字的變，那短短的幾十秒卻好像隔了四乘以三百六十五天。

張先發制人說道：“聽說你簽了許熒，讓繼續做玩了。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聲謝謝。”

杜霄的聲音沒什麼波瀾，冷淡地說：“我和許熒的關系，不需要你來替說謝謝。”

兩人恩怨由來已久，沒有許熒在場，誰也不需要裝客氣了。

“你和許熒已經是過去式了，你好像忘了這一點。”張也斂起了笑意：“許熒是個好姑娘，希你不要再招惹了。”

“你以什麼立場說這些？”

張終于看向杜霄，沒有一退讓之意，“現在在邊的，是我。”

杜霄直面他的挑釁，冷冷說道：“據我所知，是單。”

……

杜霄手上握著冒著涼氣的玻璃杯，許久，沉沉回答：“沒說什麼。”

蘇一舟“嘁”了一聲：“你就裝吧，怎麼可能沒說什麼？”

杜霄抿，面無表，良久，才從里吐出一個字。

“嗯。”

***

黎明集團“黎明兔”的方案，許熒進行了幾改稿，卻覺得好像還是差點意思。一個禮拜都沒有很好的進展，周五例會以后，許熒只能將目前所有的方案都發給了杜霄，看有沒有他看得上的。

杜霄這一周似乎比較忙碌，在公司的時間不多，開完會就外出了，發給他的文件也還沒有打開。

就這樣磕磕絆絆，到了周五的晚上。下了班，許熒本想回家睡覺，好好思考一下“黎明兔”的方案，卻被蕭去live酒吧喝酒。

這是一家清吧，這個時間，正是周五夜生活要開始的時候。

客人三三兩兩分布坐著，燈昏暗，抒的音樂從音響里傳來，加深了酒吧里曖昧的氛圍。

許熒急匆匆穿過一個個卡座，總算找到了位置，一抬頭，卻看到等著的只有張。

張訂的卡座是離舞臺最近的位置，白的沙發搭配胡桃木的靠背，看上去清新又復古。

張外穿一件休閑款卡其棉質襯衫，里面搭配剪裁簡單的基礎款T恤，頭發全數放下，的劉海耷在額頭上，看上去毫無攻擊。他見許熒來了，馬上站了起來，眼眸一瞇，溫淺笑，好似春風之于楊柳，和煦又帶著一復生的暖意。

許熒見他這打扮有些意外：“怎麼穿這件服了，這麼久了，還沒爛呢？”

張上穿的襯衫，還是當年畢業的時候，許熒送給他的畢業禮。

“一直珍藏著，不會爛。”張說。

許熒笑笑，也沒有太過留意張，直接走進去坐了下來。

“蕭呢？不是跟我打電話說，沒靈應該要喝酒，不來就絕？”

張給許熒遞上一杯水，表溫和：“突然接到一點任務。”

許熒皺眉：“你們的關系這麼好了？跟你說，不跟我說？”

“吃醋了？”

“當然！我才是蕭最好的朋友！”

張眼中流一失落：“噢，原來是吃蕭的醋。”

“我打電話給蕭，看多久來。”

許熒正要解鎖手機，張就按住了的手。

“不用打了，一會兒就會來的。”

許熒見自己的手上覆著張的大手，皮的接讓有些不自在，趕把手和手機都了回來。

“噢。”

許熒再次看向張，才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太正常。

酒吧的燈映照在他清秀的面龐上，須臾之間，許熒好像看到了18歲的張，青而端凈。

“我說你這打扮，怎麼看上去這麼年輕，這不是你畢業聚會那天穿得麼？真厲害啊，這麼久了，居然還穿得下。”

“特意穿的，還以為你忘了。”

“干嘛穿這樣，太裝了。“許熒笑笑，掃視四周，突然激說道：“說起來，這個酒吧還是當年我們畢業聚會包場的地方呢。裝修以后有點變了，剛才還沒想起來。真沒想到這家店居然還在，太厲害了。”

張單手撐著下，溫地看著，角含笑，眸中好似有繁星一樣芒熠熠，“還在的，一直都在。”

回憶起高中畢業那天的事，許熒臉上的笑容不多了起來：“我還記得那天班長喝多了，最后大家手忙腳給他120，鬧騰了一宿，第二天回去所有人都被家里人罵了。”

張微微垂眸：“是啊，因為班長，也打了很多事。”

“說起來，我記得那時候這里也有駐唱歌手，那天我們班的男生生流上去唱歌表白。”想起這段，許熒撇起了：“不過那麼多同學上去，居然沒有人為我唱，真是一幫沒眼的家伙。哈哈。”

許熒眉飛舞講了半天，喝了不水，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膀胱發脹：“不提那些沒眼的家伙了。我去上個廁所。”

……

著許熒離開的背影，張心里中帶著一酸。

如果那天班長沒有喝多了鬧到120，中斷了畢業聚會，如果按照當時的流程繼續下去……

也許他們之間的故事，會完全改寫吧？

聽到許熒“抱怨“當時沒有人為唱歌，張很想告訴，不是沒有人為唱，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唱。

張攥著拳頭，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當年沒有機會唱的歌唱完。

****

周五的晚上，杜霄被朋友約出來聚會，到了現場才發現是個LIVE小酒吧，走進小酒吧，一眼看去，全是開放的卡座，環境也很嘈雜，杜霄很不喜歡。

朋友一眼就看出杜霄不喜歡，趕說：“我去看看有沒有包間。”

“不必。”

杜霄正往外走，就看到在走廊盡頭有一個悉的影，不是別人，正是許熒的閨——蕭。杜霄下意識走近了幾步，就聽到蕭正在激地打電話。

“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多久了，早就問你了，你還不說。敗就今天，不功就仁了。”

“你放心，一會兒你只管上臺，我確保許熒在臺下。”

蕭掛斷電話，回過頭來，正好與杜霄的目四目相投。

“臥槽！你走路怎麼沒聲啊！”蕭看到杜霄，眼睛心虛地左右飄：“真巧啊杜總……我，我先走了。”

杜霄眸漸沉，拽住蕭，頭發。

“張今晚要做什麼？”

……

***

許熒洗完手，手上還噠噠的，就將手機放在了水池臺面上比較干燥的位置。

手還沒吹干，手機就開始瘋狂震起來。

許熒慌中看了一眼屏幕，是杜霄的號碼。

雖然重新存了杜霄的電話，但是兩人私下從來沒有聯系過。

他怎麼會突然給電話呢？

許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趕在上了兩下，然后屏幕，接起了電話。

“喂，杜總。”

“你在哪里？”杜霄的呼吸不似平時的沉定，語速略快，聲音好像從牙里發出的一樣。

“怎麼了，杜總？”許熒被他的語氣嚇到了，腦中開始飛快思考著，自己在工作中是不是出現了嚴重的錯誤。

“你在哪里？”

“ME live。”

“我問你在ME live的哪里？”

“啊？”許熒越聽越不對：“杜總也在這里嗎？”

杜霄沒有回答，“你在哪里，我馬上來找你。”

許熒有些為難地看了一下眼前的環境：“我在廁所，杜總不太方便來吧？”

電話還未掛斷，沒一會兒，就聽見杜霄的低音從聽筒里傳來。

“出來。”

“啊？”

許熒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這就是舉著手機走出廁所，剛一出去，就看到了杜霄。

他已經收起了手機，定定站在那里。

飄搖而黯淡的燈迷離晃，將酒吧那種曖昧的氛圍渲染到了極致，空氣中有淡淡的煙味，夾雜著酒的味道，許熒覺得自己有點懵。

“杜霄？”

人還沒反應過來，杜霄已經一把扣住了的手腕，拽著離開。

他走得又快又急，離開廁所，穿過長長的走廊，最后通過消防門，離開了酒吧，走進了后巷。

許熒被他連拖帶拽，差點摔倒，只能用力掙開了他的鉗制。

“你要帶我去哪里啊？”

杜霄臉冷峻，眉頭蹙，命令的語氣說：“馬上回家。”

許熒一頭霧水。

“為什麼？”

杜霄眼眸接連閃爍了兩下：“你給我的文件全是碼。回去重新發給我。”

許熒被杜霄匪夷所思的行為整懵了，還以為是什麼事？結果只是說文件。

“你等一下，我有備份，U盤在我包里，我去拿給你。”

許熒剛轉，手臂就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手心發燙，抓得皮都到一起。

下一刻，他的手就從腰后探了過去，霸道地一扯，就撞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里。

能覺到他帶著微的呼吸就落在額前。

后巷的路燈昏黃，飛蟲圍著亮扇著翅膀。

夏天的最后，空氣仍舊熱膩得令人腔發悶。

他的聲音好像有環繞的音效，一字一句，搔得人口干舌燥。

“你要是不回家，我就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