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許熒回家以后,一直強忍著的秦助理，終于逮到機會說話了。

“杜總，我真不是要教你做事，可是你剛才真是……”秦助理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剛才那況,就應該別說話！直接抱許小姐！你在想什麼啊,居然給發我們公司的星火計劃？您當是去發小廣告啊？”

杜霄瞥了一眼,看不出什麼緒：“噢。”

“人最終還是嘛，荷爾蒙,明白啊？”

杜霄往后靠了靠：“來日方長。”

“網上說,有一種男人死了，全上下哪里都了,只有還是的。”秦助理搖頭：“怪不得追回前友都這麼費勁，每天都在錯億啊錯億,嘖嘖嘖……”

杜霄輕輕咳了一下，震懾了一下秦助理。

秦助理撇，聲音小了一些，但還是忍不住吐槽：“平時心眼多的,到了喜歡的人面前,直得像金箍棒。”

……

許熒躺在床上,一直看著杜霄給他的海報。

“星火計劃”是D.S針對玩設計師和IP畫師的新人計劃，要找能打開市場的IP形象，扶持新人。對來說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想到杜霄最后和說的話。

“當初你為什麼選擇學玩設計？先問問你自己。星火計劃不是一個賺大錢的機會,但是D.S會盡一切努力支持創作者的視線理想。”杜霄的眼神很平和也很堅定，那是一個走過迷茫期的創業者才有的眼神，他說：“你想好了,再做決定。”

許熒為什麼選擇學玩設計，因為喜歡。想和畫出趣girl的爸爸一樣,為一個純粹的玩藝家，但是眼下的環境，一個玩的誕生和推廣，不僅僅是想就可以實現的。

許熒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選擇才是對的。

正在許熒準備睡覺的時候，蕭闖了進來。

“許熒許熒！”

門被撞得哐哐得響，不給許熒拒絕的機會，直接沖到了許熒床前。

許熒無語了：“你就不能學會敲敲門嗎？”

“今天又沒有杜霄躲房里，怕什麼！”

“……”

“我跟你說，我必須換工作了。”蕭眉都快擰到一起了：“我那個辣公司，又找我談話了，KPI完了還要給我降薪，今年都第二次了，泥人也有脾氣了！”

許熒想想，理分析：“是不是故意穿小鞋，想趕你？”

“老娘管他是什麼，這次必須辭職，安城又不是他一家玩公司！仗著店大欺人！”

“那你準備去哪里？”

蕭：“我看到D.S在招設計部助理……”

許熒聽到蕭這麼說，瞬間涌起不祥的預：“你不會要我去幫你說吧？”

蕭眼神諂對許熒眨了眨眼：“可以嗎？”

許熒：“……我自都難保。”

蕭噘：“為了我的前途，和好吧。”

“是和好的問題嗎？”

“就是啊。”

“……要不你去找蘇一舟吧。他也有這個權限。”

蕭有點為難：“他現在看到我，應該會想砍我吧。”

“不至于。”

蕭想到親了蘇一舟之后，蘇一舟要嘔吐的表，面凝重：“應該很至于。”

許熒想了想說：“那還是好好干下去吧，我堅信星不負趕路人……”

蕭：“……”

**

許熒收到了款項以后，開始陸續還賬。

天熱，走一會兒就滿是汗，安城這些年變了很多，路也變得很難找，走到悉的老破小小區，許熒終于松了一口氣。找上門后，終于可以小憩。節省的中年夫妻不開空調，一個老舊的電扇嘎吱嘎吱搖著頭，送來的風讓許熒的暑熱稍微緩解。

“熒熒好些年沒有來我們家了。”

眼前的中年夫妻，是許熒爸爸廠里的老工人，周叔叔和的妻子于阿姨，后來廠里連代工的活都接不到，兩人只能另外謀生了。

遣散的時候還一直欠著三萬工資，這一年他們從來沒有來要過，這次許熒便是來送這筆錢的。

周叔叔看到許熒送來的大信封，有些慨。

“沒想到你會下決心賣掉趣玩。雖然知道可能會走這一步，心里還是不舍。”

經過了幾天，許熒已經接了這個現實。

“也許早就該結束了，是我一直在強求。”

“你先等等。”周叔叔起進了房間，沒一會兒，拿出一個有些變的搪膠娃娃，居然是很多年前廠里生產的趣girl。

周叔叔是當年安城最有名的搪膠工藝的老師傅。搪膠工藝，是將膠倒磨，高溫烤制，過水降溫，最后拉出來的一門技，搪膠生產出來的玩又輕盈的，直到現在，還是很歡迎的技。

“這是當年趣玩生產出來的第一個玩偶，你爸說是我的作品，讓我拿回去。”他眼神中出一落寞：“送給你做個紀念吧。”

“不要放棄啊，熒熒。”周叔叔將桌上放著的三萬塊錢推了回去：“好好做玩吧，這錢當你周叔的。”

許熒拿著那個很有年代的搪膠娃娃，心底最的部分好像到了。

也讓許熒堅定了自己。

——要繼續做玩。

……

杜霄和往常一樣來到公司，還沒到辦公室，就看到秦助理急匆匆向他奔來。杜霄不皺了眉。

一看到杜霄，秦助理激得不行，一直跟在他后。

“杜總，你猜誰來了？”

“說。”

“許小姐！”

杜霄腳步一轉：“哪里？”

“三樓，在給做資料登記呢。”

杜霄毫不猶豫，又走回電梯，去了三樓。

一走格子間，就看到許熒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填資料，寫著寫著，一綹頭發落下，隨手捋到耳后。

看著認真的側臉，杜霄角揚起一淡淡的笑意。

許熒做完登記，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杜霄站在走廊盡頭在等著。

落地玻璃進來燠熱的，杜霄出來的皮看上去很白，是那種干凈而健康的白，帶著一書卷氣，也襯得眼瞳更加深邃，烏黑。

高高的個子，肩寬腰窄，襯衫的袖子閑適地卷了一截，還能看到實的線條。

不知道為什麼，許熒竟然產生了一近鄉怯的覺。

兩個人都沒有往前，只是隔著這一段距離，四目對視。

想了許久，居然對杜霄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

這竟然是千言萬語里，能想到的，此刻最想對他說的一句話。

杜霄被一系列作逗笑了，幾步走到面前。兩人的高差十幾公分，許熒的頭頂過了杜霄的肩頭，這種差距看上去十分親養眼。

“你在做什麼，我又沒死，給我鞠躬做什麼？”

許熒抬起頭，看見驟然走進的杜霄，悉的眉眼帶著一淺笑，讓的心跳跟著跳了一拍。

“謝你給我參加星火計劃的機會，我會努力抓住這次機會。”

“星火計劃，蘇一舟說了算。”

“那就更好了，蘇老師是我的偶像，我會好好跟著他學習的。”

許熒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一張A4大小的紙，鄭重遞給杜霄。

杜霄不明所以，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張欠條。

許熒在上面寫了620萬的金額，蓋上了紅紅的手印。

杜霄看到欠條，不覺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許熒想了許久，還是用真誠的態度說：“我知道你不缺錢，這只是我的態度。”許熒頓了頓：“我會努力為D.S公司賺錢的，我會證明，我值得這筆錢的。”

“好。那我暫時保管，等你來拿回去。”

杜霄角泛起淺淺笑意，眼中是十足的耐心和溫：“從今天開始，什麼都不要想，好好干。”

****

星火計劃，實際上是因為D.S現在對打sunshine家和第一玩有些吃力，推出的合作計劃。現在流玩大概是兩種，一種是藝品玩，都是知名藝家的畫作轉化的藝品，一般都是限量發售，貴而；另一種就是IP聯名，比如蘇一舟以前設計的天使，以盲盒方式，出了十幾個系列了。天使的IP就是蘇一舟的畫作品。

現在sunshine家是比較岌岌可危的，因為蘇一舟已經離開了sunshine家，天使的合約據說只有五年左右了，他們急于開發新IP，來擺對天使的依賴。第一玩則是一直和各種熱播劇、畫片聯名，一直在出新，又有自己的地面玩店。D.S則是與國的玩工作室合作，推出了幾個系列的作品，目前也進了瓶頸期。

蘇一舟對于星火計劃十分看重，對每個設計師都是親自指導。別看他平時看著嘻嘻哈哈的，工作起來，卻是十足的認真，不得不說，居然是個魅力四的男人。

這天到許熒作品給蘇一舟，蘇一舟看完，直接將許熒給留下了。

“你這作為練習作品都不夠格，我要求是很高的，想忽悠我是不可能的。”

許熒一直以來在專業上都是有天賦的佼佼者，被這麼說，還是第一次，也沒有狡辯，既然認真做的作品被批，一定就是不夠好。

“不好意思，蘇老師。”

“坐下吧。”

蘇一舟穿了很正式的西裝，灰的套裝，看上去有幾分韓劇男主的覺。許熒則穿了一黑連，明麗的長相，白皙的皮，修長的材，兩人同框，那畫面倒是十分養眼。

蘇一舟用設計件打開了許熒的文件，認真地指出許熒的問題。許熒往前探頭，兩人距離更近了一些。

辦公室的冷氣開的太足了，許熒坐回原，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冷到僵了。

“阿嚏——”

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蘇一舟見許熒冷，馬上把上的灰外套了下來。

“穿我的吧，里面確實比較冷。”

“不用……我還好。”

“好什麼，汗都豎起來了，在我旁邊發抖，更影響我。”說著，蘇一舟直接把外套披在了許熒上，沒有一曖昧：“繼續看，這需要改的太多了。”

許熒也不再推辭，披著蘇一舟的外套，繼續工作。

杜霄本來要去開會，知道許熒在蘇一舟那邊，故意路過蘇一舟的辦公室，從鏤空的玻璃里看著辦公室里面。

秦助理對于杜霄這種窺行為很是不齒，催促杜霄：“杜總，我們要開會了。”

杜霄看著許熒上的灰外套，一看就知道是蘇一舟的，并不是很合，肩膀寬得有些稽，顯得許熒的臉小小的。工作得太專注了，劉海落了一綹下來，側臉溫。

蘇一舟時不時從旁提幾句，兩個人就討論一下，頭靠得那麼近。

杜霄眼眸瞇了瞇，對秦助理說：“蘇總的辦公室有些冷，去和管理部說一下，把他的分區空調關掉。”

“……”秦助理有點無語，但是老板吩咐還是不敢不做。

這種大熱天，分區空調關掉，不過十分鐘，里面的兩個人就覺到了不對勁。

許熒很快就熱到把蘇一舟的外套掉了。

杜霄好整以暇地瞇眼，心滿意足地離開。

秦助理跟在后，忍不住吐槽：“杜總，別人吃百家飯，你這是吃百家醋啊！”

杜霄的眼神有些危險：“話多者死，明白嗎？”

秦助理起手指，對著做了個拉拉鏈的作。

****

周五的晚上，蘇一舟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放松一下，這其中也包括了杜霄。

高檔的酒吧，私極佳的卡座，桌面開的酒喝得并不快。一群男人在一起也很無聊，聊得話題無非就是行業的東西，再加上一點軍事實事。

朋友不了了，說：“你們幾個就不能聊聊有趣一點的嗎？比如人什麼的，一個個過得跟和尚一樣。”

每每到這個話題，蘇一舟和杜霄都是那種抬不起頭的。

一個朋友說：“我們雖然人不多，好歹還是有過。一舟和杜霄都自化多年了，哎，還是別聊了，免得他們倆眼饞。”

蘇一舟無語：“老子不饞！你們這種人，老子嫌臟。”

杜霄對于朋友的揶揄，卻沒有任何不滿，反而是有點傲地說：“我現在和蘇一舟已經不一樣了。”

蘇一舟聽他這麼說，立刻鄙視起來：“你憑什麼跟老子不一樣？你又不是把人搞定了！”

眾人一聽到杜霄這麼說，立刻起哄起來。

“真的假的？杜霄有人了？”

“我的天吶，今天是過年嗎？”

“誰啊？”

“該不會是葉南希吧？”

聽到“葉南希”的名字，杜霄立刻鄙夷地皺眉，立刻否認：“當然不是。”

朋友們興起來：“出來啊，讓我們參觀一下啊。四年了，杜霄終于又談了，是何方神人啊，居然能搞定杜霄？”

對于大家的好奇心，杜霄都沒有滿足的意思。他端起面前的酒輕抿了一口：“又不是園，參觀什麼？”

蘇一舟白眼直翻，揶揄道：“主要是他不出來。”

杜霄挑眉：“激我？”他勾了勾：“你就是嫉妒。”

“我瘋了，我嫉妒你？”

杜霄對于一群臭男人的聚會并沒有什麼興趣，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淡淡說道：“我九點走，和你們一起喝酒，實在沒意思。”

“什麼意思啊你？杜霄！你有人囂張起來了啊？想走，沒那麼容易！”

蘇一舟哈哈大笑起來：“這樣吧，你給打電話，問問，要不要跟你出去？要是答應你，我們馬上放你走。”

杜霄冷嗤了一聲，十分自信地拿出了手機。

“說話算話。”

……

周五的晚上，蕭說今晚可能不回，說是老同事要給送行。想來也是去喝酒了，又是喝死的一個晚上。

酒鬼的世界，許熒是真的不懂。

許熒隨便給自己下了一碗面，吃完以后把碗洗了，就回房開始工作了。

吸頂燈的瓦數好像有些小了，總覺得不是太亮，晚上對的改變也比較嚴重。許熒打開桌面的臺燈，打在自己的手繪稿上，開始琢磨今天給蘇一舟的作品。

蘇一舟對許熒的作品提出了很多問題，這讓許熒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方向是不是正確。人、甚至是品擬人化，一個IP怎麼才能被人們關注并喜？

整理了自己的手稿，正準備先按照蘇一舟的意見改改試試，手機就響了。

聽筒里傳來杜霄的聲音，夾雜著低頻金屬音，清潤又有磁。他的語調很平緩，似乎心不錯。

“吃飯了嗎？”杜霄邊有起哄聲，杜霄似乎是捂住了聽筒，但是許熒還是聽到他警告那幾個人：“閉。”

過了一會兒，聽筒里又傳來清晰的聲音，杜霄的語氣帶著幾分霸道：“今天周五，要出來嗎？我帶你去看夜景。”

“你在外面？”許熒問。

“嗯，朋友出來喝酒。”杜霄說：“你出來我就有理由走了。”

低醇的聲音帶著幾分勾引的魅。

聽筒里又是一陣起哄聲。

許熒有點難以想象此刻他是在什麼樣的環境里。想了想，回答：“我準備今晚把畫稿完，蘇老師給我布置了作業。”

“……”杜霄沉默了兩秒：“你是在拒絕我嗎？”

電話那頭傳來各種憋笑的聲音。

許熒認真解釋：“蘇老師給我提的意見好的，我想盡快改出來再給他看看。”

杜霄的呼吸聲有些重，似乎不如剛來電話時那麼愉快了。

“許熒，你聽蘇一舟的，還是聽我的？”

許熒有些困：“我聽得你的啊。”

“你聽我的了？”

“不是你要我，什麼都不要想，好好干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