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嫁妝穿六零》第25章 第 25 章

著良心說,穆家村因為距離縣城近,村民平時又能去山上采藥多能補點家用,雖然是鄉下地方,日子其實過的不錯。

就看穆家村的房子,去年最后一家茅草房都換了泥瓦房。

住泥瓦房的人家還是因為家里孩子多,力大,用錢的地方多,沒法子。家里稍微好過一些的,就算全家勒腰帶,也愿意換磚瓦房這樣牢固的房子,都是幾年前那場恐怖的山洪把人膽子嚇破了。

搬進磚瓦房,泥瓦房空出來堆放木柴和雜,如今分給知青們住的就是一閑置的泥瓦房。

第一天來,六個知青適應的都還不錯,住的地方雖然差了點,但是寬敞。

這個時候每家每戶人口都多,絕大部分人家里住房都很張,現在他們六個人還能每人分到單獨的小房間,已經非常不錯了。

他們跟大隊上借了糧食,劉紅英他們四個姑娘在廚房做飯。

楊雪濃不會燒柴火灶,搞得廚房里都是白煙,嗆得大家伙兒跑出去氣。許真真很有做飯的熱,拿著菜刀切紅薯,磨磨蹭蹭半天沒切好一

“楊雪濃,許真真,你們去鋪床,做飯我和潘薇來。”劉紅英接手做飯,潘薇打下手。

“好。”

潘薇跟劉紅英一邊做飯一邊聊天,“他們倆一看就是在家沒干過活的,他們來下鄉,是給人幫忙來的,還是添來的?”

劉紅英笑道,“許真真可真舍得,今兒一見面就給村里小孩兒大白兔。”

們倆跟我們可不一樣,們還有人關心死活,就算下鄉手里肯定也不缺錢和票,不干活買著吃也能過好日子。”

劉紅英不這樣看,“這才來,往后慢慢看吧,要是十年八年家里還給錢養著們,我就服氣。”

劉紅英和潘薇兩人氣場相合,主要原因是兩人在家里都不好過。努力讀到高中畢業找不到工作,哥哥們要結婚沒房間,天天在家氣。比起隨便找個人嫁了,還不如自己自覺點走。

“咱們下鄉不是給了補嘛,我爸媽想我把錢留在家里給我哥哥娶媳婦兒,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錢還是留在自己手里穩當。”

劉紅英笑著跟潘薇說,“巧了,我也這樣想。”

家里是回不去了,兩人相視一笑,互相給對方打氣,一定要在這里好好過日子。

和潘薇、劉紅英兩個人相反,楊雪濃和許真真兩個好家庭出的姑娘,笨手笨腳地鋪好床,又拍了拍床鋪,下面墊的稻草沙沙作響。

“這個床暖和嗎?”

“肯定沒有咱們北方的炕暖和,不過這里也沒有北方冷,應該能過。”

許真真惜地的手風琴,“雪濃,我以后教村里孩子唱歌好不好?”

“你教他們唱歌,我就教他們跳舞。我媽是文工團的,我從小學跳舞。”

說到兩人興趣的事,打開了話匣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直到劉紅英們倆出來吃飯。

兩個男知青趙旭和范震業回來了,六個人坐下,一邊吃飯一邊做計劃。

“這個時候已經臘月了,正是農閑的時候,沒什麼活兒。我剛才去找村長打聽,村長說明天人帶我們上山打柴火,以后做飯燒水什麼的柴火要我們自己解決。”

“村里借給我們的糧食以后會從我們口糧里扣出來。”

范震有些慶幸,“許真真,多虧你爸媽知道的多,咱們跟著你選了這個地方,這個村富裕的。”

趙旭補充,“關鍵是離縣城近,想買個什麼也方便。”

許真真得意地笑,“我爸爸有個戰友在芒山縣的療養院當醫生,聽說村里有個婦特別會熬湯,現在就在療養院上班。”

劉紅英眼睛亮了,“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

“那說不準,還是要看個人能力。”

上喊著支援農村建設,能有更好的選擇,沒人愿意過苦日子。要是在城里能過得下去,除了楊雪濃和許真真這樣不知人間疾苦的人,沒人想來驗農村生活。

不過,楊雪濃和許真真很快會到人間疾苦了,晚上房梁上打架吱吱的老鼠,讓兩個人一夜沒睡著。

第二天早上楊雪濃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出來,一副整夜沒睡的模樣。

“我真怕老鼠從哪個地方掉到我床上。”

許真真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我也是!”

“不行,我要找村長問問有沒有磚瓦房給我們住,不行的話,我們給錢租房也行。”

劉紅英幾人雖然很同們,但還是覺得他們的想法不靠譜,“我們后頭那一家住的就是磚瓦房,五間屋子里住著一家三代十幾口人,怕是沒有房子租給你們。”

潘薇提出建議,“我和李紅英一會兒去縣城買蚊帳,搭個蚊帳把床包起來會好些,你們跟我們一起去吧。”

楊雪濃和許真真不聽他們的,一門心思想換房子。

最后結果嘛,穆解放看們的眼神就像看二傻子,能有免費的房子住就很不錯了,還想住磚瓦房,怎麼不上天呢?

兩人又跑去打聽誰家有空房子出租,只要是磚瓦房,價錢可以商量。

不行,沒得商量,自己家都不夠住。

許真真靠著昨天大白兔和村里小孩兒們建立起的關系,有個小孩兒跟們說,村里只有一家人房子有富余。

“誰家?”許真真連忙問,“你告訴我,我就再給你兩塊糖。”

“山上穆清家,家房子修的可大了,五間大房子,還有兩層樓。”

家多人住?”

爸媽,三個人呀。”

“不對,還有容爺爺,四個人。”

許真真和楊雪濃眼睛亮了,兩人趕一路打聽著去穆清家。穆清家很好找,山坡上就們一家人。

許真真和楊雪濃爬上去,還沒走到院門口,聽到院子里傳來古琴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許真真走上前敲門。

今天家里只有一老一小兩個人,穆清在畫畫,容文博放下琴,親自去開門。

“你們找誰?”

“我們找……我們是昨天村里來的知青,想找你們租房子。”

“抱歉,我們家的房子不出租。”說完容文博就要關門。

“等等。”楊雪濃著急道,“我們聽說你們家房子寬敞人口又,就想租一間房。你們放心,我們絕不會打擾你們。”

穆清坐在窗邊,他們的對話穆清聽的一清二楚。看來才過了一晚上,這兩個姑娘對鄉下生活就有了深切的

對外人而言,容文博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三言兩語把人堵回去,就是兩個字,不租!

楊雪濃和許真真兩個人還在車轱轆話來回說,什麼小姑娘不容易,以后會報答他們。

“聽不懂我說的話是嗎?”

容文博不怒而威,楊雪濃和許真真嚇得不敢說話。

“你們走吧,別影響我家孩子學習。”

大門砰的一聲在們面前關上,楊雪濃和許真真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過了會兒,古琴獨的音重新響起,兩人默默回去知青點。

見他們回來,劉紅英連忙問,“怎麼樣?”

楊雪濃搖了搖頭,“沒人愿意出租。”

“那你們跟我們去縣城嗎?”

“去。”有個蚊帳總會好點。

楊雪濃和許真真出去這段時間,幾人已經商量好了,油鹽醬醋他們一起湊錢買,楊雪濃和許真真也點頭加

趙旭和范震他們也要去,“那咱們抓時間去,趕在中午的時候回來,下午上山砍柴。”

穆清家。

穆清今天畫的是荷花,汪汪一池水,兩三片蓮葉,一高一矮,一盛放一含苞待放的荷花,佇立在盈盈一水間。

容文博拿著這張畫點評一番,最后總結,“我很滿意,蓋章吧!”

“對了,記得題上日期!”

穆清一邊拿自己的私印蓋章一邊說,“容爺爺,我現在畫的也不怎麼樣,你收集我的畫干什麼?”

“哈哈哈,當然是記錄你的長!”

穆清默默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符合天才這個名頭,一定要一次比一次畫的好,等自己以后名了,黑歷史才能一些。

容文博隨意地撥弄琴弦,“我看你也不用等明年學下棋和彈琴,現在就可以學起來了。”

“為什麼?離明年也沒多久了,半個月都等不得?”

“不要如此拘泥嘛,來,我先教你什麼宮商角徵羽。”

穆清沒有心學,現在腦子里一堆事

容文博看出這個小丫頭想懶,“你現在跟我好好學,明天讓你休息一天。”

“你爸不是說明天村里殺豬嗎?明天休息你正好去山下看他們分豬。”

“還要分錢呢。”

穆清捧著小臉蛋趴在桌子上,小人兒嘆氣,“來吧,學吧!”

容文博出得意的笑,他就知道小家伙想出門玩兒了。

于是,容文博又被穆清震住了,記好就這麼強嗎?說一次就記住了?不但腦子記住了,手指頭也記住了?

這次到穆清出得意的笑容,“《秋風詞》是不是,簡單呀!”

容文博暗自回憶,自己當年第一次學古琴,《秋風詞》這首曲譜自己背了多久,越想心頭越發難

生氣,不教了!

于是穆清解放了,下午睡醒午覺起來,跑去山下轉悠了一圈,那幾個知青上山砍柴去了。穆清去丫丫家,丫丫兄妹在家里敲板栗。

“你家有沒有?明天村里分,我媽說明天做板栗紅燒。”

“我家也有板栗,還沒來得及剝。”

“我跟你說個小哦。”

“什麼?”

丫丫小聲說,“明天村里分,昨天來了幾個知青,大人們在吵架,有些人說要給他們分,有些人說他們今年又沒給咱們干活兒,一個公分都沒有,不分。”

“最后結果呢?”

“嘿嘿,我爸爸說,解放爺爺他們商量,給那幾個知青分一條棒子骨。”

“什麼都沒做,一來就能分到骨頭,還能燉湯喝。”

丫丫連忙點頭,“本來金桃嬸嬸想要大骨頭的,這下沒有了。”

“沒事兒,又不止一頭豬,能分到的。”

穆清對分興趣,他們家就爹一個人干活最多,公分肯定沒有那些家里勞力多的人分的多,估計也就是一兩斤。

明天娘親要去上班,分到不知道做什麼好吃的,穆清慢悠悠地回家。

穆清回到家,他爹回來了,挖回來一背篼藥材,今天收獲不錯。

“趕在年前曬干賣了,過年給你買糖吃。”

穆清小跑過去,“爸爸,今天有人來咱們家租房子。”

“誰?”穆繼東一下反應過來,還能有誰,村里就那幾個外人。

“咱們家不租房子。”

“嗯,容爺爺給拒絕了。”

“別管他們,那些城里來的知青手里有錢有票,日子比咱們好過多了。”

據穆清觀察,倒也未必。不過,本來也不關的事

第二天村里分,全村老小都去湊熱鬧,他們家今年還是要了一大塊兒里脊和一小塊兒五花

的大伯笑話穆繼東,“你閨都這麼大了,吃還只吃里脊啊?”

眾人放聲大笑起來,紛紛說穆繼東疼閨

穆清臉皮厚,站在那兒任憑人打量。今天娘親給穿了一嶄新的紅棉,里頭的棉花都是新的,做出來的棉顯得很蓬松,襯的那張白里紅的小臉兒特別好看。

知青們對裳打扮這些很在意,前天見這個小丫頭穿著一裳,昨天去家,們看到坐在窗邊上穿的另一,今天又換了一新的,這家日子過的真好。

這樣的人家不缺錢,不愿意租房子給他們是正常的,換們肯定也不愿意租。

許真真小聲說,“娘應該就是在療養院上班的那個婦。”

“怪不得!”

得虧這是在鄉下,沒什麼人管,要是在城里,筒子樓里,大院里,日子過的這般排場,不知道要惹來多閑話。

穆清沒把這幾個知青的打量放在心上,分到就跟爹回家了。

中午娘親回來高興道,“昨天晚上蔣涵生了,生了個閨,刑定南要樂瘋了,今天一早去市里給他閨買花布,順便去給他哥嫂報喜。”

“對了,他們家要辦洗三,到時候咱們家一起去。”

穆清特別積極,“去去去,爸爸去山上抓野,給蔣涵阿姨送禮。”

“不用你一個小丫頭心,我和你媽自有安排。”

送給人家的賀禮,不好送死的,穆繼東花了好些工夫,抓了兩只活的野,綁住翅膀和腳。

林玉和他商量,“只送兩只野薄了些,咱們再挑一只小的人參?”

“聽你的,他們大方,咱們也不能小氣。”

林玉又去問容叔,“您送什麼,要不咱們一起送?”

“不用管我,你們管好自己的事。”

穆清已經知道容爺爺送什麼了,這些大家族出的人,送禮送來送去也就是那些東西,不外乎金銀玉

刑家的洗三辦的很熱鬧。

刑家里第三代的孩子,最小的刑昭今年十二三歲了,家里十多年沒有辦過喜事,這次有機會,親朋好友都要來湊個熱鬧。

據穆清觀察,來的人里頭一大半是云臺市來的,沖的是定北叔叔的臉面。還有一半是定南叔叔和蔣涵阿姨在醫院的同事,還有邢爺爺和刑在療養院關系親近的人。

“清清,站在這兒干什麼?”

“莉姐姐。”

刑莉拉著的手進去,“走,咱們進去,今天我爸專門托關系弄來了蛋糕,一會兒我給你切塊大的。”

“蛋糕是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了。”

蛋糕的出現,一下俘獲了穆清的心,又又香又白,嗯,好吃。

吃完自己的份,穆清克制著不多要,只是的小眼神兒藏不住,惹的刑莉笑。

刑莉又給分了一塊兒,“快吃。”

穆清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謝謝莉姐姐。”

“乖!”刑莉的小腦袋,扭頭對爸媽說,“要不你們再生一個妹妹吧,像清清這樣乖的。”

刑定北干咳,找借口喝水走了。云苓瞪了兒一眼,“想要閨,等過幾年你自己生去。”

刑莉說話大大咧咧的,“你看你們,都老夫老妻了還害。我這不是年紀還小嘛,過完年我才十七歲,還要等好幾年。”

穆清好奇地問,“莉姐姐畢業做什麼?下鄉嗎?”

“下鄉?沒考慮過,我打算畢業了去參軍,去我外公外婆手下。”刑莉好奇,“你們村來知青了?”

穆清點點頭,“來了六個,不知道以后還來不來?”

聽到這話,云苓皺眉,把刑定北來,“是不是有什麼政策?”

“知青下鄉這個政策一直有,今年政策有些變化,專門立了一個管理知青下鄉的部門,主要工作就是員城里沒有工作的知識青年下鄉支援建設。”

刑定北小聲說,“我覺知青下鄉不再是象征的政策,后頭下鄉的知青會越來越多。”

云苓爹娘都是在部隊工作,自己在文化館上班,男人還是副市長,對這些東西很敏銳。

說,“員的太激進,只怕要鬧出事來。”

兩個大人小聲談話,沒把穆清這個小不點放在心里,穆清此刻愣住了。

吃了中午飯,穆清鬧著要回家,容文博和刑定北還有事要談,就說讓他們一家三口先走,他下午自己回去。

穆繼東抱起閨出門,輕輕拍了掌,“今天怎麼了,以前也沒見你這樣過。”

穆清沉默不語,走到城外,四周都沒人了,穆清爹停下來。“怎麼了?”

“我有事跟你們說。”

穆清組織了一下語言,先說老道士告訴的預言,又說剛才定北叔叔和云苓阿姨說的話,“我猜測,人禍說的是這個。”

林玉問,“后頭你一直鬧著要去白云觀是因為這個?”

“嗯,上次我想問清楚,老道士不見我。”

林玉黑臉,“你個死丫頭,這麼大的事你不跟我和你爸說?你這麼小的一個人發愁有什麼用?”

一想到閨這幾個月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氣的林玉狠狠給掌,“小孩兒到事要告訴大人,知不知道?”

穆清小手捂住屁,眼眶包著淚花兒,乖乖地點頭。

經常忘了這輩子自己還是小孩兒,到事第一反應不是告訴爹娘,而是自己想解決辦法。

穆繼東和林玉也慌,這個時候兩人第一反應,現在就去白云觀。

“來得及,咱們走快一點,天黑之前肯定能回來。就算趕不及,清清那里有手電筒。”

“那咱們趕走。”

穆繼東背上閨,一家三口一個勁兒地往白云觀趕,三點半左右到了白云觀,林玉趕去敲門。

開門的還是那個年輕的男人,上次見他穿著普通的麻布襯,這次他穿著道袍。

“我們找李道長。”

“你們來遲了,我師父上個月仙逝了。”

穆清不信,“葬在哪兒?”

他看了穆清一眼,“也罷,我師父因為你了了心愿,無疾而終。你既然來了,去給我師父上炷香吧。”

一家三口跟著他去白云觀后山,那一片山坡上麻麻地立著墓碑,最前面幾排的墓碑上,寫的全部都是第三十六代弟子。

最邊上有一個新鮮的墳頭,上面也寫的是第三十六代弟子,李清風!

穆清默默地給他上了一炷香,拜了拜!

走的時候,穆繼東跟他打聽,“道長怎麼稱呼?”

“我姓李,名思勉。”

“李道長啊,您知不知道老道長給我閨說的那個預言是什麼意思?”

“師父修為深厚,我遠不及他,他老人家都沒說清楚的事,我就更不知道了。天不早了,你們請回吧。”

白云觀的大門在他們面前關上,這一次,徹底沒機會知道那個預言究竟什麼時候應驗。

在白云觀耽誤了一會兒,他們下山的時候,走到半路天就黑了。

穆清害怕,總覺得山林里面有東西盯著,趴在爸爸背上,抱得的。

“別怕別怕,你和你爸走前頭,我走后面給你們打電筒。”

媽媽走在后面,穆清回頭,林玉沖笑,“有爸媽在呢。”

“嗯。”

一家三口黑回家,容文博早就回來了。

“你們上哪兒去了?”

“哈哈,下午不是沒事兒嘛,我們帶著清清去市里玩兒了。”

“玩一趟帶一把電筒回來?”

“幸虧買了電筒,要不然我們回來都看不著路。”

容文博輕哼一聲,“你們兩個也是當爹媽的人了,能不能靠譜點。”

容文博沒有追問,扭頭回屋睡覺。

穆清晚上不敢一個人睡,林玉把抱到床上,“今晚上跟我和你爸一起睡。”

“嗯嗯。”

躺在爸媽的被窩里,被爸媽保護著,穆清晚上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到天亮。

晚上睡得好,爹娘卻睡不著,一直小聲商量著家里的事到下半夜。

最后夫妻倆得出個結論,閨猜想的不一定對,畢竟知青下鄉和他們這些農村小老百姓沒關系,有什麼糟心事兒也不可能牽扯到他們。

唯一可能有影響的就是林玉的工作,如果到時候真發生什麼事,工作不要也沒關系。

這些年他們家沒賺錢,都存在閨那兒。在穆家村過日子,就算不省吃儉用,這筆錢也夠他們家過好多年好日子。

穆繼東說,“只要不是天災,地里糧食有收,咱們就不死。”

林玉也這樣覺得,“既然心頭擔心,咱們還是該準備一些糧食以防萬一。”

“別怕,等過完年,我們帶閨去市里照相,多買些囤著。”

夫妻倆能想到的,可能發生的最恐怖的事,就是沒有飯吃。只要能吃飽飯,其他的都好說。

然而,壞事并不會按照大家預計的那樣發生,從來都是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現。

對于穆繼東來說,意料之外的事不在他考慮之中。

都快過年了,他一點都閑不下來,不是去山上打獵挖藥材,就是去縣里買東西,也不是買什麼特別貴的東西,大概就是一塊錢能買幾個的那種土砂鍋。

穆國柱到過幾次,“你小子干嘛呢,買那麼多砂鍋干什麼?”

“嗨,便宜唄,反正以后也用得著。”

“你家寬敞也不用拿來放砂鍋呀。”

穆繼東白了他一眼,“你們家上次在我家做紅燒端走的砂鍋,現在還沒還給我,你說我為什麼要買砂鍋?”

穆國柱一拍腦袋,“你不說我都忘了,馬上給你。”

穆國柱跑回家拿了個新砂鍋給他,“拿你一個舊的,還你一個新的。”

穆繼東不客氣地拿著砂鍋走了。

林玉這些天做飯,每天都下意識多做一些,多做的飯盛出來放在一邊,躲著容叔藏起來。

穆清如果不認真想,都搞不清楚這些日子玉佩空間里存了多飯菜。

容文博還是發現了不對勁,“前兩天才打了米,今天又去?咱們四個人一周能吃多米?”

穆繼東一邊扛稻谷一邊說,“叔,開春后就要忙了,我這是早做準備。”

容文博小聲說了一句,“你們兩口子這幾天奇奇怪怪的。”

穆清坐在窗邊畫畫,當作沒聽到。

分家后,這幾年大年三十,穆家晚上都是在自己家過,但是中午要在一起吃午飯。

容文博也被請下去了,他送了兩張他親手寫的福字,穆貴看了很高興,“這個字寫得好。”

容文博哈哈大笑,“等明年穆清給你寫,穆清的字寫的不差。”

穆貴笑著看了眼孫,“那是你教的好。”

王春玲看了眼大兒子,廚房里沒有外人,說了句,“你讀了這麼多年書,怎麼從來不見你給家里寫個福字。”

穆紅衛無奈,“媽,我又沒學過筆字。”

“哼,我能指你什麼?”

穆紅旗拍拍哥哥的肩膀,表示同。自從他哥說考不上高中,他媽對他哥就沒有好臉

容文博哪里知道穆家大孫子考不上高中,這會兒他正和穆家老兩口拉家常,說來說去肯定要說到穆清。

穆清記好,學什麼都快,教讀什麼書,一遍就能記住,這不聰明什麼。

這句話一下中了穆貴和王彩霞的痛,都是穆家的種,怎麼穆清這麼聰明,大孫子卻連高中也考不上?

容文博越是炫耀穆清,王彩霞嘆氣聲就越大。

“親家母,您有什麼話要說?”

容文博遞出一個話頭,王彩霞來勁兒了,“不怕親家叔笑話,我家大孫子以前看著聰明,開年夏天要考高中,他給我來了句考不上,你說說,這事兒鬧不鬧心?是你聽到了氣不氣?”

穆紅衛腳步都走到堂屋門口了,扭頭趕去廚房蹲著。

容文博想說,我沒兒子兒,也沒有孫子孫,我不氣!

容文博擺出一副的模樣,“當長輩的不容易啊,為孩子前程碎了心!”

王彩霞瞬間覺得自己被理解了,厚實的掌重重地拍桌上,“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

“唉,我們老一輩吃苦窮,就是為了供孩子念書有出息,現在您看看……”

見老太太氣得大過年要揍孩子的模樣,容文博連忙說,“能讀書當然好,不過考不上高中,初中畢業也不差了,找關系去個單位好好干著,以后養家糊口也容易。”

王彩霞多明啊,聽到這話眼睛一下瞪大,“親家叔,你有什麼好辦法?”

容文博想了想,還真有點辦法。

“我隨便說說,你們隨便聽聽,做不得準。”

“沒事兒,你說,不我們也謝謝你。”

“是這樣,前些天刑家老二生了個閨洗三,在刑家到一個老爺子和刑家老二關系不錯,我和他聊了幾句,聽說他在藥材公司工作,是藥材公司特聘的老大夫,專門負責給藥材公司的藥材分級,做質檢。”

“然后呢?”

“這種看藥材好壞的本事也是門手藝,藥材公司也盼著他收徒弟,最好多培養幾個人才出來。他年紀也大了,過幾年就要退休了,現在也有心思帶徒弟,如果你家大孫子有意,可以去看看,說不定就選上了呢?”

穆家人一聽,嘿,真是個辦法。

穆清眼睜睜地,看著容爺爺了今天的座上賓,好吃的東西都放他面前,爺爺還堂哥穆紅衛過來給容爺爺倒酒。

嘖嘖,這待遇!

穆家人都心了,要不是今天大年三十,他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上門拜師去。拜師不,當學徒也可以,以后混藥材公司的臨時工也啊!

吃了午飯,穆清要回家午休,容爺爺是被留下來了,好話不要錢似的說給他聽。

穆繼東抱起閨,路上跟媳婦兒說,“大年初一估計照相館不會開門,咱們等幾天,等到初六去市里。”

林玉點點頭,“我回去理一理手上的糧票。”

穆清提醒,“媽媽你每周去上班,多去邢爺爺家走一走,說不定能聽到什麼最新的消息。”

“還是閨聰明。”

穆清出個笑,有爹娘在邊,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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