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第24章 第 24 章

臥室很安靜,風聲大了,臥室外那棵老樹樹枝噼里啪啦地刮在窗戶玻璃上。

周挽坐起來,困倦的眼睛,無聲地打了個哈欠,順從地“嗯”了聲:“聊什麼。”

“藥了沒。”

了。”

陸西驍不擅長找話題,懶散地靠在床頭,曲著,漫不經心的,也不說話。

周挽抱著,枕在膝上等了會兒后說:“陸西驍。”

“嗯?”

“你還不睡覺嗎?”

“昂。”

周挽過慘白的月看向鐘:“好晚了,熬夜對不好。”

“自己困了就這麼說。”陸西驍笑起來,“你倒會哄人。”

“……”

“睡吧。”陸西驍完一支煙,說,“晚安。”

*

次日,周挽一醒來發現腳踝沒昨晚那麼腫了,只不過淤紫都發出來,看起來很是嚇人,踩在地上時疼得發燙。

打車到學校,一瘸一拐地走進教室。

昨天籃球賽上發生的事早就被人發到學校吧上,那會兒顧夢雖然已經走了,但在網上都能看到,一見到周挽就拉著問沒事吧。

“沒事。”周挽笑了笑,“就腳崴了下。”

“看著好嚴重啊,那群十八中的真不是東西,打球臟就算了,怎麼還牽扯上你。”

周挽搖了搖頭:“真的沒事。”

顧夢還想說什麼,副班長忽然敲了敲門板說:“周挽,老班找。”

顧夢堅持扶著到辦公室門口。

周挽推進進去,班主任朝招招手:“周挽你來。”

理全國競賽的時間已經定了,在明年三月,除去寒假剩下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學校很看重這次比賽,打算給你和姜彥另外請個外校的特教,明天開始每天自習課和放學后一小時都會給你們倆補課。”

周挽愣了下,剛要開口,被班主任打斷,明白周挽要說什麼。

“老師也知道你家庭況,知道你的辛苦和不容易,但是目要放長遠,你的未來遠不止現在這樣,一定要清楚什麼才是對你真正重要的。”

班主任說,“所以老師希你認真考慮一下,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去兼職了,有什麼困難的也可以來找我,把心思都放到競賽上,你是個聰明的小姑娘,肯花時間力下去,競賽獲獎肯定沒問題的。”

知道老師的好心,全國競賽卷的難度大大提升,周挽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其實之前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

再者,現在還有郭湘菱給的那筆錢,至不急用。

周挽點頭,跟班主任道謝。

正準備離開,又被班主任住:“周挽。”

他表有些猶豫,看了周挽一會兒,說:“有些事,你自己也要學會衡量。”

周挽一愣:“什麼?”

“最近學校里不同學談論的老師多也知道,你和七班那個陸西驍的事。”班主任說,“那小子天天不來學校,今天又沒來,老師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自己應該清楚。”

班主任大概也被周挽的表象迷,以為是陸西驍主糾纏。

卻不知這一切都是步步為營、有心靠近。

周挽垂了垂眼,不:“嗯,我知道。”

*

離開辦公室回教室,經過七班門口。

陸西驍果然沒有來學校,座位上空無人。

直到放學,陸西驍都沒有來學校,也沒有微信找

周挽和游戲廳老板打了個電話,說明了自己的況。老板從前和周軍是好友,自然立馬同意。

“沒關系,反正那邊另外招人很方便的。”老板說。

“那我這幾天學校那兒先請假,等您招到人了再離開。”

“沒事兒,本來就是小本經營,這幾天反正工作日,關幾天沒關系,你今天直接回家休息吧。”

周挽稍頓:“今天可以的,今天我們還沒開始補課。”

老板笑著:“真不用,也就一晚上,你今天就好好回去休息吧,叔叔可等著看你考上清大給游戲廳做活招牌呢。”

拗不過老板的堅持,周挽道了謝,又說了句抱歉,掛了電話。

走出校門,忽然聽到前面一群生的議論聲:

“我表姐是十八中的,聽說今天陸西驍去十八中又把駱河打了一頓,直接把人打進醫院去了。”

周挽心跳了一拍,隨即劇烈跳起來,帶不安

“我靠,真的假的,不會是因為吧里說的周挽那個事兒吧。”

“肯定是啊,不然呢,陸西驍以前都懶得主招惹駱河的,這次直接去十八中堵人。”

“他不會真的喜歡周挽吧?”

“不會吧,陸西驍誒,我本想象不出來他會真心喜歡哪個生。”

“哈哈哈也是,他那個前友我也以為他很喜歡,結果轉眼就甩了。”

后面的話周挽沒心聽下去。

腦海中只盤旋他們說的,陸西驍去打了駱河,堵在十八中門口。

周挽忍著腳疼往前跑了幾步,住其中那個生:“同學,你好。”

生回頭看到自己嚼舌的對象突然出現在眼前,頓時尷尬不已,但周挽看著并不生氣,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生紅著臉,問:“怎麼了嗎?”

“剛才你說的陸西驍……”周挽頓了頓,“你知道他有沒有傷嗎?”

“啊?”

生眨了下眼,“這個我也不清楚誒,應該沒有吧,沒聽別人說起這個。”

周挽暗暗松了口氣:“謝謝。”

不希陸西驍再因為的事傷了。

已經欠他夠多了。

周挽給陸西驍打過去電話。

音樂聲響了好一會兒,沒人接。

周挽垂了垂眼,正好一輛空出租過來,周挽手攔了。

司機問:“去哪?”

周挽停頓許久,說了陸西驍家的地址。

過了一刻鐘,出租車停在那荒蕪的小洋樓前。

周挽跟司機道謝,下車,庭院種了幾簇櫻,左一朵右一朵,各種都有,有些雜,但依舊能看出過去種下這些花的人大概是個有調、熱生活的人。

周挽按下門鈴,沒人應。

又給陸西驍打了通電話,依舊沒人接。

難道不在家嗎。

可除此之外,周挽就再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聯系到陸西驍。

印象中,陸西驍晚上多是和他朋友出去玩的,一時之間應該也不會回來,周挽嘆了口氣,走下一格臺階。

與此同時,“咔噠”一聲,后門打開。

陸西驍看著挑了下眉:“你怎麼來了?”

“我剛才聽人說,你和駱河打架了。”周挽去看他服外出的皮,“你有沒有傷?”

“沒。”

他說的極為自然又平靜。

就像和駱河打架都是平白無故的,并不是為了

周挽停頓了下,又仔仔細細看了遍他的臉,確實沒有傷口,這才松了口氣。

陸西驍穿了件黑外套,形利落鋒利,轉鎖門,走下臺階:“吃晚飯沒?”

“還沒。”

“那一起。”陸西驍淡聲,“跟我朋友。”

周挽一愣,但陸西驍已經繼續朝外走去,輕聲應了,抻著條跟上。

站在家門口,陸西驍又打了輛車。

他一路沒說話,似乎還困著,頭仰著閉目養神,周挽側頭去看他,隨著這個作,他下頜線條流暢且薄,棱角分明。

也是隨著這個作,周挽看到頸下一條痕,被領擋了大半,看不真切,卻又真實存在。

應該是剛才的傷。

周挽別開眼,這一刻緒難言。

已經記不清有人給自己撐腰是什麼樣的覺。

記憶中只有一次,還是小學時,那時臉上嬰兒未褪,皮白眼睛大,每個見了的人都夸像洋娃娃。

小學班上有個男生,總是以欺負來博關注,一次兩次周挽都好脾氣地沒計較,到后來變本加厲,有一回育課跳遠時故意腳絆,害摔了一跤,上直流

雖然能明白小朋友不知道這樣舉的安全患,并不是多惡劣的事,那回卻是周挽唯一一次見爸爸發火。

不肯同意男生家長輕易和解,堅持一定要讓男同學轉班,以后沒法再靠近,欺負

周挽就站在爸爸后,他肩膀寬厚,帶來充足的安全

好像只要爸爸在,就什麼都不用害怕。

可生活總是顛沛流離,好像這樣才足以證明世事無常、顛起伏。

周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習慣自己給自己安全,自己去面對狂風驟雨,本沒想過了傷、了委屈可以跟別人說。

直到陸西驍用那種不耐煩的、惱火的、冷戾的態度,說出自己的委屈,承認疼。

……

車停在一家大排檔前。

店面雖破舊擁,但人卻很多。

陸西驍一下車,就有人給他打招呼,話說一半看到他后的周挽,作一頓,頷了頷首,喚道:“嫂子。”

相較從前那些輕浮的調侃,這一句“嫂子”顯然認真許多。

周挽愣了下,也朝人低了低頸:“你我名字就好,周挽。”

“是是是,嫂子。”

“……”

陸西驍側頭淡淡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走進包廂,里頭十一二人,都是明中學里出了名的那些刺頭,估計個個都吃過分,常年活躍在通報批評中。

周挽本想就近坐在門口,里頭一個男生站起來:“嫂子坐里面唄。”

陸西驍垂眸,低聲:“坐哪。”

桌子太大,包廂可走的空間不大,走到里面還要許多人挪位置,周挽不愿麻煩別人:“這里就好。”

“這里要端菜。”陸西驍說,“里面吧。”

“……”

眾人紛紛起讓位,周挽一邊小聲說著“不好意思”一邊往里頭走,陸西驍就坐在旁邊。

他一坐下,旁邊男生就給他倒了杯酒。

陸西驍朝桌上看了眼,沒飲料,側頭:“喝什麼?”

“白開水就好。”

他很輕地蹙了下眉:“果喝不喝?”

“我都可以的。”

正好服務生進來,陸西驍說:“再來一杯西瓜。”

菜陸續都上了,一群人邊吃邊聊,舉著杯子個不停,陸西驍也喝了不,他喝酒口快,一次半杯。

周挽偏頭看他,他臉上依舊清清白白,沒一點醉了的跡象。

察覺到視線,陸西驍側頭,無聲地揚了下眉。

周挽搖了搖頭:“沒事。”

他俯靠近,湊到耳邊,微涼的酒氣打在耳畔:“我下去結賬。”

“嗯。”

陸西驍剛走,周挽手機便響了,陳醫生打來的。

眉心一跳,肯定是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周挽走到衛生間接起電話:“喂,陳醫生。”

“挽挽,你的檢查結果出了。”陳醫生說,“我看了下,有些指標因為年紀大了所以很不穩定,做手的話可能有點困難。”

周挽一愣,只覺得全都往下涌,雙手冰涼。

“為什麼?”周挽勉強穩定住呼吸和聲線,“您上次不是說,基礎好,年齡也不算特別大,做手問題不大。”

陳醫生停頓了下,開口似乎很是艱難:“這次的檢查有幾個新指標,數據都不太好。”

周挽沒說話,大腦一片空白。

陳醫生溫聲勸解道:“挽挽,的病一直穩定的,手也有風險,其實繼續這樣治療也是種穩妥的辦法。”

周挽渾都沒了力氣,后背著墻壁一點點落下來,蹲在地上。

哭腔再也忍不住,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抬手捂住眼睛:“可只是這樣子治療,還能陪我幾年。”

這回陳醫生沒說話。

尿毒癥到了晚期會出現很多綜合征,能活多久誰都沒個定數。

電話掛斷,手機摔在地上,周挽抱著膝將臉深深埋進臂彎,痛哭失聲。

因為之前陳醫生對說過,底子不錯,有很大可能通過做移植手能痊愈。

周挽過早地以為真的能做手

可到這一刻才明白,在困境中最怕的不是層出不窮的坎坷,而是一瞬即滅的希之火。

真的以為看到了希,真的以為能夠再健健康康地活很多年,甚至想好了以后讀了大學也可以帶一起去新的城市。

到這一刻,這些希被徹底打破。

甚至都已經向郭湘菱要了錢,拿到了15萬。

為了這個不存在的希已經墜落,已經為壞人。

為了自己最不想為的樣子,從前尚且還能勸服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

可現在,希破滅,結結實實地摔進那一片骯臟的淤泥,罪惡的印記深深烙在上,再也無法從頭來過。

這些日子,步步為營,虛偽算計,都了徒勞。

已經不再需要剩下那15萬,也不需要再想盡辦法得到陸西驍的關注和喜歡。

*

周挽回到包廂時已經又恢復了從前那樣,毫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只是周都沉了又沉。

陸西驍還沒回來。

周挽回到座位,坐下時不小心帶到杯子,剩下半杯西瓜都灑了,弄子。

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手忙腳地收拾。

“沒事沒事。”旁邊的男生幫扶起杯子,迅速了好幾張紙巾,“嫂子,再給你點杯西瓜?”

“不用了。”周挽忍著底的酸

正巧他們正在倒酒,到周挽旁邊,笑著問了句:“要麼換個喝喝?”

周挽抬頭看了他一眼。

男生沒別的意思,只是普通的詢問。

現在大家眼里和陸西驍是一對,自然沒人敢對怎麼樣。

周挽握住杯子,往酒瓶瓶口靠了靠。

“真喝啊?”男生愣了下。

周挽垂著眼:“嗯。”

從來沒喝過酒,但現在太難了。

以至于想寄托到“借酒消愁”這句話中。

一群男生沒察覺周挽低落的緒,大概平常就是這樣這副安靜樣子,齊齊起哄著說:“大嫂好魄力。”

倒了滿滿一杯,周挽喝了口。

沒想象中那麼難喝,帶著一點苦味,倒符合現在心境。

*

陸西驍過了一刻鐘才回來。

回來時上染上凜冽的煙草味,大概結賬后就出去煙了。

他坐回到座位,側頭看了周挽一眼,手撐著臉,擋去大半,但出來的一點臉頰卻紅撲撲的,泛著不正常的紅。

陸西驍看向的杯子。

他抓住周挽的手臂,移開:“你喝酒了?”

周挽緩緩眨眼,反應明顯變慢:“嗯。”

陸西驍皺眉:“誰給倒的酒。”

倒酒的男生實在沒什麼眼力見,還沖陸西驍曖昧地眨了眨眼:“看不出來嫂子還會喝的,喝了好幾杯,這不喝醉了帶回去好辦事兒。”

陸西驍抬眼,一言不發地看著那人。

他眼底藏著火氣,不耐煩極了,一時之間,沒人敢吭聲。

蔣帆出來打圓場:“阿驍,真是周挽自己要喝的。”

陸西驍又看向周挽,眉間皺,半晌,他著周挽的手臂將提起,聲音冷的可怕,已經于暴怒的邊緣。

“走了。”

走出包廂門時,陸西驍停了腳步,側頭,視線落在剛才那男生上:“下次再這樣,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接著,“砰”一聲,陸西驍摔門走了。

男生實在覺得有些委屈,跟蔣帆說:“不是,驍哥生我氣做什麼,又不是我嫂子喝的酒。”

蔣帆看他一眼:“他氣的這個麼。”

“不然呢?”

“你剛那話說的,什麼帶回去好辦事兒。”蔣帆說,“你忘了阿驍到十八中去堵駱河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因為那群人欠,對周挽說那些沒皮沒臉的話。

男生還是覺得冤:“可我那話也不是很過分吧,再說了,我們以前不都這樣麼,更過分的有的是,也沒見驍哥這樣啊。”

“他以前那些朋友聽得了這種話,周挽聽不了,你也不看看那些的什麼格,周挽又是什麼格。”

蔣帆頓了頓,又道,“再說了,阿驍對周挽和對那些的難道一樣麼?”

*

陸西驍拽著周挽的手臂疾步向前。

周挽腳踝的疼痛一開始尚且還能忍,到后來越來越被牽扯得越來越疼。

“疼。”小臉皺著,眼眶泛紅,“陸西驍,腳疼。”

陸西驍被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沖昏頭腦,這才想起來腳傷,停下腳步,看向

小姑娘兩頰浮起紅云,細眉皺著,眼淚忽然涌出眼眶,砸落在地面。

陸西驍一愣:“哭什麼。”

周挽知道他不喜歡生哭哭啼啼的,連忙抹了抹眼淚,但隨即想起剛才那通電話——已經不再需要利用陸西驍的喜歡了。

眼淚再次砸落下來,低著頭,不再,啪嗒啪嗒全掉在腳尖的地上。

陸西驍看了一會兒,微微俯,放緩了聲音:“腳很疼?”

周挽點頭。

他蹲下,輕輕起周挽

因為剛才快步走,腳踝紅得發燙。

他仰頭看著,低聲:“對不起。”

周挽搖了搖頭。

陸西驍轉,手往周挽彎一橫,輕而易舉地將背起。

這個點大街上很多人,多是年輕人。

陸西驍也實在吸睛,一路走過去引得不生回頭看議論。

周挽不太好額頭抵著陸西驍的肩膀,只覺得心肺都像被燒灼一般,酒帶著燃燒的灼熱嚨涌,弄得腦袋都昏沉沉的。

陸西驍背著走在吵鬧的街頭,側頭:“別哭了。”

周挽:“我沒哭。”

“真醉了?”

“有點頭暈。”

陸西驍嗤了聲:“沒事喝什麼酒。”

“因為我有點難過。”因為喝酒,聲線拉的很長,見的顯得黏糊。

“難過什麼?”陸西驍問。

“陸西驍。”周挽吸了吸鼻子,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喝多了,清醒的狀態下沒那麼多的傾訴,“我做了一件很壞的事,可到現在我才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周挽的聲音很輕,帶著克制的哭腔和意,很難察覺,更多的只是嘆息。

“就好像,我為了一件事放棄了所有,甚至不惜為壞人,可最終什麼都沒得到,什麼都沒法改變,只改變了一件事,就是我變壞了……可我不想變壞……”

陸西驍聽著背上的小姑娘斷斷續續地對他說這些話。

他不知道周挽說的這些指的是什麼,但他也沒問。

他沒什麼緒地扯了扯角,繼續往前走,淡聲:“變壞就變壞吧”

“你不討厭壞人嗎?”

陸西驍笑了:“難不你覺得我是好人?”

“嗯。”周挽沒猶豫,下意識地點頭,“你是好人。”

、純粹。

陸西驍揚眉:“那你看人眼不行。”

“……”

周挽枕在他肩膀,偏頭看著他闊分明的側臉。

喝多了,本沒意識到兩人現在的距離有多近。

“陸西驍。”低頭,眼睛用力抹在手背上,“我真的好難過。”

他環著周挽的又往上顛了下,半晌,開口低聲道:

“聽過這樣一句話麼——在我臟的時候我,不要在我干凈的時候我,干凈的時候人人我。”

他聲音很低,很沉。

像風的脊柱,穩穩的、牢牢的,吹進周挽心頭,駐扎其中。

“周挽。”

陸西驍看著前方亮起的綠燈,“變壞也沒關系,反正總會有人那樣的你。”

那或許是,后來周挽認識陸西驍那麼多年,回顧青蔥歲月,他第一次對那麼耐心、那麼溫

告訴,你不必難過,不必難堪。

總會有人你的一切。

不只你花團錦簇,也你滿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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