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站在酒店二層房門前片刻，確認自己心無雜念，才刷卡推門進去，剛好見男朋友從洗漱間出來。

季朝舟剛剛漱過口，上還帶著潤水珠，他自己沒有察覺，手推開玻璃門，側走出來。聽見玄關的腳步聲下意識轉臉看過來，那雙極漂亮的琥珀眼瞳靜靜向，著淡漠。

那漫不經心的一眼看過來，程琉覺嚨有點干。

不過對視一瞬，男朋友便收回了目。

季朝舟走到客廳桌前，拿起手機轉。

這時候程琉已經回神，沒有繼續往里走，而是推開房門，等著男朋友出來。

季朝舟慢慢走出去，他經過程琉邊，并沒有停頓，但程琉能聞到他上那淡淡的香。

不止是酒店沐浴品的香氣，還帶著他上獨特的那極淡極淺的潤曖昧香。

……忽然覺得李總的酒店玄關通道還是建得窄了。

否則自己怎麼有點呼吸不過來。

程琉回神，將房門關上，快步跟了上去。

這是程琉第一次見到他下樓。

速度比上樓還要慢，且靠著墻面那邊，顯然在盡可能遠離扶手。

這種程度不像是尋常簡單的恐高，也不像是昨天因為火災留下的后癥。

昨天凌晨，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聽到男朋友的聲音，從起火開始，他應該狀態已經不對了。

程琉往下多了幾步，走到男朋友邊，正好擋住了扶手那邊的空檔。

“上午先去商場，下午我們去補辦份證和銀行卡？”程琉突然出聲問道。

說話的時候看著前面的樓梯，沒有去看旁邊男朋友的臉。

余被擋住，又被一道聲音拉回現實，季朝舟回神，側握的手漸漸松開：“……嗯。”

“鈴蘭花盆邊被燒壞了一點，待會去商場得重新買個花盆。”程琉繼續道。

季朝舟的注意力有些被分散。

從二樓到停車場的樓梯不長，程琉幾句話的時間，兩人便走下了最后一個臺階。

稍落后幾步，目停留在男朋友清瘦拔的脊背上，片刻后垂眸，再抬眼又是清明一片。

程琉若無其事追上去，為男朋友開車門。

一個小時后，兩人到了S市最高檔的那家商場，這里匯集全球大牌。

程琉很來這家商場，一直認為這里的消費遠大于實用。

不過今年來得頻繁。

第一次是半年前，來這買了一條領帶。第二次是昨天，買了幾套服鞋子，今天是第三次。

這家商場的人沒有其他商場那麼多，并不擁，來往的人多數穿戴致，極數穿的比程琉還隨便，估計直接套著睡出來的，腳上踢踏著雙拖鞋。

季朝舟和程琉去了二樓的男裝店，走的應急樓梯道。

“士，又見面了。”銷售顯然認出了程琉。

畢竟昨天上午口干舌燥講了那麼久時尚搭配，銷售想不記得都難，而且這位士長相也很難讓人忘記。

“昨天買的服尺寸不太合適，他重新來選。”程琉偏頭看著對面已經挑出服的男朋友。

銷售看去，紅著臉小聲對程琉道：“您男朋友和您很配。”

小程總就喜歡這樣會說話的人，從口袋出一張卡，對銷售挑眉：“他看中的，你全部包起來。”

“好的，士！”銷售立刻點頭，這個月銷售額看起來有著落了。

季朝舟在試服，程琉坐在沙發上等，低頭看著手機新聞。

“我想買塊表，最近手腕空的。”汪洪洋站在扶梯上，出自己的手腕對旁邊年輕生道。

短發生有些癡迷看著他的臉，一手挽著他手臂，仰頭道：“我幫你買！”

“不用，我自己買。”汪洪洋皺眉，“用生的錢算什麼。”

“當我送你的禮好不好？”生將臉在他手臂上，佯裝生氣道，“你不要就是把我當陌生人。”

汪洪洋面上猶豫，最后似乎有些拿無奈：“那只買這一回。”

“嗯嗯！”短發生連連點頭。

腕表店在四樓，汪洪洋帶著短發生轉彎，上了第三層的扶梯，他視線一掃，落在二樓一家男裝店，不由皺眉：最近魔怔了，總覺得哪里都能看到程琉的背影。

不過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肯定不是程琉。

怎麼可能會陪人來這種地方浪費時間。

晦氣！

汪洪洋一想到程琉就生氣，自從那天之后，他發消息過去，又開始當沒看見，打語音電話也打不通。

“待會我們去哪玩？”旁邊短發生仰著頭高興問汪洪洋。

“你想去哪都可以。”汪洪洋一笑，生立馬出寵若驚的神。

看看，這才是正常人。

汪洪洋在程琉那里自信挫，現在終于從其他生上找了回來。

二樓男裝店。

“好了？”程琉看著出來的男朋友問道，“只要這幾件？”

“嗯。”季朝舟將服遞給旁邊的銷售。

程琉跟著銷售去結賬，出來的時候，季朝舟站在門外。

“要去那家店嗎？”程琉指著二樓對面一家店道，“我不知道你尺寸，所以昨天都買了一盒。”

季朝舟沉默：“……”

對面是家男士店。

十幾分鐘后，季朝舟和程琉拎著袋子從對面那家店出來。

“還有什麼需要買的？”程琉問他。

季朝舟看向，提醒：“花盆。”

程琉轉頭朝旁邊的指示牌看去，這家商場的百貨在五樓。

“那你在這等等，我上去買完就下來。”程琉將手里的袋子放在室外的休息長椅上，對男朋友道。

季朝舟去不了五樓，他安靜坐在椅子上，等六號回來。

他仰頭著上了扶梯，視線稍移，便見到扶梯的高度，他心口驚刺，眼前眩暈，呼吸開始變。

季朝舟蹙眉偏過頭，不再看向那邊，抿一條線，慢慢平復自己的緒，試圖讓眼前出現的紅消失。

他修長的手扣在椅面上，指骨用力的泛白。

季朝舟緩了許久，眼前的紅才漸漸消失，后頸虛汗布。

這時候手機震了幾下，他拿出來打開，是六號發了消息，拍了幾張花盆的照片過來，問他想要哪一個。

季朝舟回復：【白。】

六號：【好。】

“啊——”

季朝舟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興抑的尖聲。

一開始他沒有在意，直到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

“是你嗎？！汪洪洋！！！我好喜歡你！！！”

季朝舟轉臉看去，是個陌生生，一頭綠發，滿臉興地看著他。

“你認錯了。”他收回目，不再看對方。

那個陌生年輕生在季朝舟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已經閉上了。

最開始是被他正臉驚艷的說不出話，之后則是反應過來自己認錯了人。

“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生連連彎腰道歉，然后有些道，“我不是故意的，你長得好像……不對，我有個喜歡的模特，他側臉好像你，所以剛才不小心看錯。”

見他不理自己，生拿出手機，找到汪洪洋的照片：“你看，他側臉有些像你。”

手快，把汪洪洋正臉照翻了出來。

生愣住，再抬頭看看對面的青年，對偶像的喜歡忽然產生了裂紋。

和對面長椅上的青年相比，怎麼覺除了側臉，偶像汪洪洋在登月瓷？

“你們在干什麼？”程琉從五樓下來，就見到一個生站在男朋友對面說著什麼。

季朝舟聽見六號的聲音，側臉看去，目正好掠過生手里汪洪洋的正臉照片。

“抱歉，抱歉！”生回頭見到程琉，以為是長椅上坐著的青年的友，尷尬道，“對不起，我剛剛認錯了喜歡的人。”

在程琉靠近之前，生把手機收了起來，飛快溜了。

程琉抱著花盆過來，一手自然提過長椅上的袋子，一邊搖頭。

居然能認錯喜歡的人，現在的人真不靠譜。

小程總心想，不像，滿心滿眼都只有男朋友一個人

“我們走吧。”程琉眉眼帶笑道。

很快，男朋友將見到心準備的禮！有這麼大一個驚喜，他心應該能好點。

程琉的車停在外面，還特意算了，待會出去的時候，正好照在車上。

……

“謝謝。”汪洪洋帶上那塊十幾萬的手表，心中妥帖不。

他的臉果然還是一如既往有殺傷力。

“你喜歡就好。”生自己手腕上也戴上了同款表，挽著汪洪洋，“我想喝茶了。”

“我們去一樓。”汪洪洋道。

“我不想喝一樓的，商場對面有一家新開的甜品店，我要去那。”短發生撒，“你陪我去好不好？”

汪洪洋剛得了十幾萬的手表，心還不錯，他答應下來：“好。”

下扶梯的時候，有個一頭綠發的年輕生站在旁邊的上扶梯上。

盯著汪洪洋，眼神變了又變，極度復雜。

大概察覺到的目，汪洪洋抬手撥了撥自己額前碎發，對綠發生出最拿手的笑，禮貌又迷人。

他從出道就開始練了，除了在程琉手里折過戟，其他時候百試百靈！

然而綠發生見到他這一笑，眼神頓時像見到了鬼，甚至約還帶上了幾分嫌棄。

這就是喜歡好幾年的模特偶像？好油膩！還比不上剛才二樓的青年。

汪洪洋：“？？？”什麼況？

他好不容易重新恢復的自信，又開始搖了。

“你在看什麼？”旁邊短發生有些抱怨，扯了扯汪洪洋的手臂。

“沒看什麼，我只是覺得頭發綠的。”汪洪洋隨口扯了一句。

短發生撇，牽著他的手：“綠不吉利。”

……

程琉走到車旁，左手拎著一堆袋子，右手抱著花盆，回頭對男朋友道：“你能不能幫我開一下后備箱？”

季朝舟跟著走到后備箱前，手按開后備箱，便見到里面一大塊紅布不知道擋著什麼東西，把后備箱占據了大半。

就是這個時候！剛好直后備箱！

“你拉開那塊紅布。”程琉期待道。

程琉第二次送禮有點張，眼神飄忽，這一飄就飄到不遠一對親親熱熱的男上。

還沒有反應過來，對面的汪洪洋慌了。

程琉怎麼會出現在這？！

汪洪洋目忽然落在程琉邊的青年上，他腦子飛快轉著，衡量片刻，立馬松開旁邊生的手，大步朝程琉走過來。

后備箱前的季朝舟幫六號扯開紅布，頓時一陣金閃起，耀眼無比，他下意識抬起手擋住眼睛。

這時，汪洪洋已經沖了過來，倒打一耙質問：“程琉！原來你大半年不出現，是劈了！找了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