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在群里高價求票, 最后還是求了個寂寞，還聽說了這次畫展屬于部展覽, 不對外放票的。

心已死, 也只能再次投了工作。

只是恨死霍文肖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他更小氣的人。

三季度歸檔工作也開始了，游湉忽然靈一閃, 借著歸檔的由頭, 去檔案室查閱了信貸部往年的檔案。

說來也是巧了，平時負責借閱檔案的那個妹子今天沒來上班, 檔案室因為最近的歸檔工作忙一鍋粥，電子檔案查詢系統的界面就一直開著也沒人管。

游湉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在電腦前, 很順利的進了系統。

小妹妹可的，用戶碼以及查閱流程都用便簽紙寫好在了桌子上。

游湉通過電子目錄順利查到了實檔案的件號，借著去找會議紀要的由頭, 鉆進了檔案房里，找出了四年前的那個“先鋒青年”項目的有關檔案。

游湉站在兩排檔案柜中間的隙里，高大的鐵柜直通屋頂，抑的不過氣來。

房間里的溫度很低, 游湉握著電話的手指都在發抖。

“蔣湛, 蔣湛……我看到了……我姐姐的名字。”

的哭聲抑制不住的從捂著的指尖流泄出來。

蔣湛輕輕“嗯”了一聲。

“我姐姐就是那個項目的負責人, 的死一定和李瀟瀟有關……蔣湛, 你幫幫查查這件事好不好？我確定, 我真的確定, 一定和他有關的……”

蔣湛不知道這會兒在哪，也沒直接應允什麼, 大概察覺到緒確實不好, 想了想說：“有日子沒見了, 今晚來我這兒吧。”

……

游湉回到辦公室后，整個人像沒了靈魂，裹著披肩一言不語地呆坐著。

Katey問怎麼了，說自己是姨媽痛。

電腦頁面偏偏這時彈送出各種令人發指的社會新聞。

“花季孩因拒絕男同學表白遭''殺……”

“抑郁癥孩跳樓亡，生前疑似被''侵……”

游湉目狠狠地盯著屏幕上的白底黑字，垂在辦公桌下的拳頭死死攥在一起。

很痛，指尖幾乎鉆進了里。

蔣湛給發來一條信息，“你先放松，我會查的。”

著這條信息，好久好久，終于忍不住，起沖進了衛生間。

……

游湉的狀態不對，霍文肖自然也察覺到了。

吃過飯后，游湉拿起包包就要走，“我今晚有點事，不去你家了。”

霍文肖也是沒想到，屈屈一張畫展門票而已，竟然能讓記恨這麼多天，而且是一天比一天臉差。

自然從沒人敢這麼對他。

“什麼事？”

“我干什麼事還要每次都跟你匯報？”

游湉今天確實心不好，尤其想到霍文肖也有可能是“狼狽為”里的一員，的心就更好不了。

游湉很敢對他甩這麼大的臉子，平時偶爾耍點小脾氣，使點小子，霍文肖也權當添了點無關要的小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可今天，偏偏兩個人就都認真了。

游湉要走，他哪能就這麼放了？

霍文肖話都懶得再廢一句，家也沒回，直接把弄進了附近的酒店。

游湉被摔在床上，眼淚嘩就流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的緒抑的，怎麼控制也控制不住。

他還沒手呢，就大喊著要報警，罵他是流氓，是強''犯，要送他去做大牢。

霍文肖暴地扯下領帶，一圈一圈地纏住的眼睛，狠狠打了個死結。

他說好，那我們也去牢里算算你第一次強我的賬。

……

一個小時以后。

很哭的，以前再疼也會忍著，今天卻從頭哭到了尾，哭得聲音都啞了，領帶也了。

霍文肖好累，他也從沒像今天這麼失去理智過。

權當是個沒有的人偶娃娃，一個會哭的娃娃，哭得他心煩意。

不僅會哭，還會狠狠地撓人。

這會兒才覺得背上的刺痛，但更多的，是心里的痛。

他吻上的，咸咸的，像是大海的味道，甚至還有一腥味。

過的下，一口咬上嚨，著的傳來的抑制不住的抖，他們擁抱，在同一個頻率上激烈發。

書上說的某種良方，游湉算是徹徹底底會到了。

哭也哭了，鬧了鬧了，游湉的緒宣泄得很徹底。

扯下領帶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在俯凝著，是從未見過的那種目，別有深意。

“我恨你。”都沒有什麼力氣了，別過頭小聲說。

霍文肖用食指抹了抹凝掛在眼角的淚珠，隨后輕輕拍了拍的臉，“起來，給我藥。”

說著背過去，當游湉看到霍文肖那慘不忍睹的后背，才升起了一丟丟的小愧疚。

“疼麼。”游湉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著藥，看就覺得疼的不行。

“你說呢？”霍文肖埋在枕頭里的語氣，倒是沒聽出來有多疼，但也許是人家堅強也說不定，最起碼游湉看著這白花花呼呼的一片，就覺得肝兒。

過了一會兒，霍文肖突然對說：“明晚畫展跟我一起。”

“啊？”游湉聽愣了，手上的作也停了下來。

“不是想去？”霍文肖小心側過子，游湉趕看了看他背上的藥膏，好在沒有掉。

“別。”

“但是明天我有很重要的約會，你自己看展，我不會陪著你。”

“你放心你放心，你約你的，我肯定不會打擾你。”

游湉聽完這個消息，一張傷心絕的小臉終于有了點笑樣兒。

霍文肖就很嫌棄地看了一眼，游湉臉一紅，忍不用小蹭了蹭他的胳膊。

“別浪，小心一會兒接著弄你。”

游湉嚇得立刻就把了回去。

……

雖然生活一地，但依然要有詩和遠方。

游湉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為了這次看展，還特地穿上了夜大的周邊t恤，霍文肖開車來接的時候，連正眼都沒有給到。

很快，們就來到了市長廊。

……

只看停車場里的一排排豪車，游湉就知道這次的畫展必定簡單不了。

場時，邊也都是各種著正裝或禮服的客人。

游湉從頭看到尾，也沒瞧見一個像一樣穿著t恤衫和牛仔的。

很快，霍文肖就去忙自己的了，不過也好，游湉正好落得自在。

夜大在國的首場個展，幾乎把近幾年來的代表作品全都拿了出來。

有一些游湉特別喜歡的，以前也只是在夜大的ins上欣賞過，如今面對面地呈現在了眼前，游湉還是相當激的。

要不是場館不讓拍照，游湉真想扛著相機把每一幅畫都挨個拍一遍。

在這里，的存在是相當低的。

其他人大都有人相互客套，好像更多的是來聯誼，只有，全程目就沒有從墻上移下來過，一個人從A區默默走到B區，恬淡的面容也掩蓋不出那一的小激。

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都沒有在意。

“這位小姐，你很喜歡這幅作品嗎？”

游湉沒意識到這句話是對說的，所以并沒有回頭。

直到后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這一次，他竟然還喊了的名字。

“游湉小姐？”

游湉回過頭，在看清后這位穿著唐裝的高大男子的面容后，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的面有些慘白，“你……你是？”

“游湉小姐這麼健忘？之前可是還坐過我的大，這麼快就認不出了？”

男人一笑，提醒了兩個字，“周燁。”

天吶，不會這麼巧吧！

游湉以為那次酒會就是個句號，以后絕對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世界竟然這麼小。

想想也是，他們這種份的人，A市就這麼大，估計但凡上點檔次的場合都有機會到的。

游湉臉訕訕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禮貌客氣地哎了一聲，說了句，真巧。

周燁似笑非笑地掃了眼上的t恤衫，這件服是夜大后援會今年新出的一款定制t恤。

游湉就選了一副最喜歡的畫作為正面圖案印了上去，而此刻t恤上的畫，正是剛剛抬頭仰著看得神的這一副。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周燁收回目，再次問道。

游湉剛才并沒聽清，又問了句，“什麼？”

“你是也喜歡這幅作品嗎？”周燁同時看向了墻上的這幅畫，表有一些說不出的神和淡然。

游湉見他好像變了個人，之前還擔心這人會像第一次見面那樣跟扯東扯西的說些沒譜的事，沒想到這會兒卻當真和認真談起了畫。

說實話，還高興的。

說起夜大的作品，游湉自然有很多想說的。

看了看周燁，于是對他說：“夜大早期的作品幾乎每一幅我都很喜歡，就最近兩年的來說，這一幅，確實是我最喜歡的。”

“哦？”周燁回過頭來不解地問，“為什麼？”

游湉想說因為覺夜大最近兩年的狀態不如以前了，早期那些作品的靈，真是隨便拿出一個就能吊打當今整個圈。

但這麼大逆不道的畫自然是不敢在這種場合說的。

想了想，游湉還是決定說的委婉點，反正他看著也就是個嘉賓，不像是真懂畫的，說的太專業了估計他也聽不懂。

這幅畫，畫的是一片生長在海底深的向日葵。

那種絕和希同時糾纏在一起的割裂，很能擊中心中的某個地方。

“夜大早年的作品就像這一幅，雖然看起來很抑，但其實仔細理解，一點也不難發現他想表達的含義，他想要，也想要勇氣，所以他畫了向日葵，嗯——而不是仙人掌。”

甚至還開了一個小玩笑，周燁也被逗得樂了一下，聽繼續說。

“但是最近這兩年，也不知道夜大的現實生活里發生了什麼，我總覺他的畫風變了，變得沒有那麼了。你看過A區的展覽了嗎？那就是夜大去年的作品，你有沒有發現，那一排，和后面這一排，明顯有了一些不同？”

周燁的表變了變，看著的眼神也更滾燙了些。

他說：“嗯，是有一些，看著單薄了些。”

“但是這一幅又不一樣了。”游湉回過頭來繼續著墻上的畫，“這幅畫，讓我肯定了夜大還是原來的那個夜大，即使陷困境也依然懷有希，不瞞你說——”

游湉指了指自己上的這件服，“我覺得我現在就是這片向日葵，一樣一樣的。”

“游湉小姐，你好厲害啊。”

周燁不由自住的出手來對鼓了鼓掌，“看來還是我淺了，當初見你第一面，竟然單純的被你的外表迷了，認為你大概只有大和貌。”

“你沒誤解。”游湉有點臉紅，不過很快就從口袋里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周公子，我記得你說過你有錢的？以后有業務需求，記得照顧照顧我唄，其實我喜歡別人夸我材好的。”

……

游湉這邊和周燁聊得火熱，那邊霍文肖的臉黑的已經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