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肖左手打著方向盤, 右手還在握著游湉的左手。

游湉倒也沒松開，只是覺得他的手涼的, 也有心想給他捂一捂。

路上的雪花飄大了, 車里的暖風倒很舒服。

兩個人都沉默著，還是游湉先開了口，“等我很久了？”

不然手怎麼會這麼涼。

霍文肖答不理地“嗯”了一聲。

雖然是答不理, 但是游湉聽著這語氣倒傲的, 這聲“嗯”好像還委屈。

游湉就故意了他手心的。

“老實點，開車呢。”霍文肖兇地說了一, 但臉上倒毫沒有不高興，游湉甚至還察覺到他的角幾不可察地向上挑了挑。

游湉就假裝老實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吃飯啊？”

“看到侯金珠發的朋友圈了。”霍文肖還給了一個“自己反省”的眼神。

游湉才想到, 支行行長有分行領導的微信，正常的，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霍文肖會看到那張合照呢, 這人平時也不刷朋友圈，太巧了吧。

想到霍文肖突然刷到時的表，就知道一定很難看。

“你現在是大忙人，我見你一面不容易。”

果然抱怨起來了。

游湉哼道：“你不是回英國了麼, 我還不能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安排了？”

“我要知道你沒回家, 我也不會回英國。”

霍文肖說完, 游湉就愣了愣。

就聽霍文肖又云淡風輕地補了一句, “為了你, 又連夜坐飛機趕了回來, 結果吃了三天閉門羹。”

“哪兒有三天？”游湉小聲嘟囔。

“今天也算。”

游湉就沒話了。這才仔細看了看他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沒見了, 竟然覺得他瘦了, 側臉的棱角也更顯分明了。

察覺到游湉在盯著他看, 霍文肖把的手放到他的大上了，“想我了麼？”

“你好像瘦了。”游湉實話說。

霍文肖沉默些許，才開口，“你倒是胖了。”

游湉確實沒怎麼瘦，畢竟最近天天吃垃圾食品，但是誰聽到這話也不高興啊！

霍文肖見把手氣鼓鼓的了回去，笑了一聲，又挖苦道：“瑜伽怎麼練的？”

游湉就白了他一眼，把剛才的舊賬翻了出來，“你這人就是這樣，從來只考慮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也不考慮我的境。”

“我怎麼不考慮你的境了？”

“你這一來，大家都會知道我們的關系，私底下指不定怎麼想我呢，人言可畏，你是不介意，但是我不行。”

“這樣不好麼？”游湉沒想到霍文肖想的居然是這個，“這樣以后就沒人再敢打你的注意了。”

“你就是不得全行都傳開了？”

霍文肖倒沒否認，“有什麼關系。”

游湉好氣，“我看你就是想故意敗壞我的名聲！”

霍文肖也樂了，“你還有名聲？除了你原來支行那三兩個人，誰還會討論你？要壞，也是壞我的名聲。”

他還沒介意呢，倒介意起來了。

游湉還是不服氣，“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有錢和沒錢，男人和人，生來的地位就是不對等的，你們有錢男人包''養人別人不會說什麼，但大家都會罵那個人是賤''貨，不知檢點，為錢上位，背后被人脊梁骨。”

霍文肖皺了皺眉，大概覺得游湉這話有些難聽了。

“我包''養你了嗎？”

認真算起來，他們之間，并不存在這種關系。

“我說過了，你我之間份地位的懸殊，在別人眼中，就是這個關系。”

游湉說完就把頭扭向了窗外，表示很氣。

霍文肖想說什麼，張了張口，還沒說出來，就聽那小人靠在車窗前，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小聲嘟囔道，“等你以后再把我甩了，我就更沒臉見人了。”

“你為什麼總想著我會甩了你？”霍文肖不太高興。

游湉冷笑道：“不然呢，你都三十五了，還不結婚？我看你相親對象換得勤呢。”

霍文肖臉頓時沉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對說：“沒有重大事故，我不會把你甩了。”

游湉也不知道什麼“重大事故”，不知道被他發現自己和蔣湛的關系算不算……想到這游湉心里一咯噔……

霍文肖了眉心，車子很快就開進了家小區。

游湉還意外的，本以為這人會把弄去他公寓的，沒想到卻真的把送回了家。

也沒說什麼，正要解安全帶，就聽霍文肖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

“不就是個名分麼，我給你。”

“什麼？”游湉側著子，一抬頭，就正對上了他的臉。

他低著頭，湊到的邊，輕輕吻了一下，順手替解開了安全帶。

“你早找我要，我也不會不給。”

“我沒要，”游湉臉紅的，還是忍不住，故意問他，“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霍文肖了的臉，“先回家休息，明天告訴你。”

這一晚，游湉自然是輾轉難眠。

……

轉天上班第一天。

游湉拉開窗簾，就見外面白茫茫一片，看來是下了一夜的雪。

老小區沒有地暖，用的還都是那種老式暖氣片，也不怎麼暖和，一大早，游湉就覺得家里冷的。

裹著毯子給自己煮了幾個水餃，吃完后耐心畫了個妝，隨后取下件大穿上就去上班了。

……

霍文肖今天應該忙的。銀行業傳統，春節開工后第一天，分行領導們都要下到各個支行去給員工們派發開門紅包。

游湉剛一進到辦公室，就見大家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走近了聽到katey說，馬上Boss團就會組隊下來給大家派利是啦。

游湉想到去年在支行的時候，當時沒趕上行長派紅包，但是同事也給留了一個，說是人人都有，游湉打開發現是五百塊錢，還開心的。

也不知道今年能收到多Money，游湉還是期待的。

后有人也在討論紅包的事，有人說道：“去年收到最大的紅包是戴總發的，1000，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

大家都在期待，游湉了桌子，心想果然支行員工的待遇和人家分行的就是不一樣，們收到的最大紅包才五百，就已經很知足了。

正討論著，門就被主任一把推開了，跟著Boss團就走了進來，游湉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來自總部的Grover大神，實在是太帥了，游湉著桌子的作愣在那，眼都看直了。

當然，霍文肖也在，就站在戴行的側，正用英文和Grover介紹著什麼。

很快，大家在主任的帶頭下鼓起了掌，游湉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鼓掌，總之放下抹布也和大家一起鼓了起來，霍文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游湉趕把頭移開了。

在這種重要的工作場合下地眉來眼去，也太恥了。

游湉臉都紅了。

接著就到了重磅環節，Boss們的紅包一一被派發到們手中，游湉剛一接過大神的紅包，就忍不住近距離看了大神一眼，小聲說了句謝謝。

大神估計是聽到了，朝微笑一笑，出邊的兩個小梨渦——天吶！就問一米九幾的超級混大帥哥忽然對你出一笑，誰能不心？誰能？

反正游湉不能。趁著大神不注意，游湉打開紅包看了看，也是吃了一驚，大神和戴行封的都是千元包，大方。

這時同事們齊齊發出一聲驚呼，但大部分是驚喜，尤以Katey嗓門最大，“謝謝霍總！”

霍文肖淡笑著點了點頭，徑自走到游湉前。

游湉才知道，原來霍文肖自掏腰包給大家的紅包翻了倍，他的那一份，每個人都是兩千塊錢。

全市上千員工，一人翻一倍，說幾百萬也進去了，游湉也是吃了一驚。

不過霍文肖有錢，游湉也不心疼，那資本家的錢說白了不還是從們上薅羊薅來的，羊出在羊上，游湉這個道理是懂的。

但是霍文肖在面前站半天了，居然還不把紅包派給，這就非常奇怪了，大家都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游湉被他盯的心里直發，總覺得一會兒會有什麼事發生，戴行也在一邊提醒，“霍總，還要下支行，時間迫。”

“稍等。”霍文肖淡淡回復。

游湉也很尷尬，忍不住主出手，“霍總，我的紅包呢？該不會沒有新員工的份吧？”

開了個小玩笑，同事們便配合地笑了幾聲：“怎麼會，等霍總給你拿。”但其實，大家也看出了幾分貓膩，全都張刺激地等待接下來的劇。

居然連大神也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八卦。

游湉就氣的小聲嘟囔，真的很小很小，幾乎只用了型：“你快點呀。”

真的太尷尬了，尷尬的恨不得立刻找個地鉆進去。

霍文肖這才從容自若地從西裝里出一只紅包來。

當大家看到這只紅包的厚度后，眼睛都瞪直了。

這個厚度，紅包起碼翻了十倍，說有一萬。

游湉哪還有驚喜，現在只剩驚嚇了，一臉“你要干什麼”的表，有苦說不出的那種。

就聽霍文肖很隨意地對大家道：“介意我給朋友多發一些嗎？”

“朋友”三個字一說出口，不僅是游湉，戴茂林，在變場所有人的表都瞬間凝固了。

只有大神笑的很歡暢，帶頭拍了拍手道：“Of course not.”

大家也才反應過來，紛紛笑著說“不介意不介意。”

既給霍文肖捧了場，也算給了臺階下。

霍文肖就把紅包輕輕塞進了游湉手里。

游湉窘迫無比，拿著巨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尷尬。

余中，就見霍文肖促狹一笑，隨后大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