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走到源野面前, 并排在他邊坐了下去。

順著他的方向看了看天，笑道：“今天的星星又大又亮。”

“是不是！”源野開心地看一眼, 好像剛剛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他彎著角道：“姐姐，你也喜歡看星星嗎？”

“喜歡，尤其下過雨的時候, 漫天的星星眨呀眨的, 特別浪漫。”

游湉編了兩句，其實本沒有這種稚的習慣。

“真的嗎？那姐姐, 我們找個雨過天晴的時候一起去山上營好不好，我們一起看星星。”

源野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說完，輕輕笑了笑，很認真地說了一句話。

“燦爛星空, 只為你一顆彎腰。”

游湉覺得這句話悉的，想了想，才發現是源野唱過的歌詞。

那首曾軼可的《星星月亮》。

源野終于低下頭，回過神來看著游湉。

他突然開口道：“對不起姐姐, 剛剛我不是故意的。”

游湉愣了愣, 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

“沒事, 人都有心不好的時候, 你不用說對不起。”

“姐姐, 你不生我氣嗎？我剛剛兇了你, 你以后是不是就覺得我是一個壞孩子了？”

源野眨著委屈的大眼睛看著。

游湉說：“不會，你在我心里, 一直都是好孩子。”

源野聽了, 開心地抱了抱, 還故意用下親昵地蹭了蹭的頭發。

游湉也沒有拒絕。

源野在的耳邊小聲抱怨：“如果我舅舅也像姐姐這樣想我就好了，可惜他一直都覺得我很壞。”

“誰說的？”游湉皺了皺眉，認真替霍文肖解釋：“你舅舅從來沒這麼認為過，你很好，你在他心里也非常重要。”

“是麼？”源野好像不太信，他喃喃道：“姐姐，你知道我都干過什麼事兒嗎？我打殘過別人的，還搶過人家朋友，砸人家場子，對了，初中時還有生為我跳過樓……我還差點吸''毒，搞大過人的肚子，嗯……還睡了我舅舅的朋友。”

“對了，還有一個特別好笑的事，我告訴你呀姐姐，之前我喜歡過一個生，可是那個生居然不喜歡我，竟然喜歡別的男孩，還說什麼跟那個男孩青梅竹馬十多年了，我好氣哦，這世上哪有什麼青梅竹馬？騙鬼呢，我就當著那個生的面，把喜歡的男生給強睡了。”

源野說完竟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姐姐，你覺得這樣，我還算是一個好孩子嗎？”

游湉簡直聽傻了，一時間話都接不上了。

源野失地垂了眸子：“其實我知道，我舅舅不喜歡我。”

游湉才回過神來，想了想源野做的那些事，其實也沒有剛剛聽到的那一刻的震撼了。

畢竟他做的所有的事，其實目的只有一個。

“他喜歡你的，還有我，我也喜歡你啊，源野，其實你不是真心想做那些事的對不對？你……你恨你舅舅嗎？”

其實依來看，源野是有恨的，所以才會不斷制造麻煩給他。

源野卻立刻搖頭否認：“當然不，我多我舅舅？我怎麼可能恨他……我不恨，我他。”

游湉就見源野在面前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眼睛明亮得像是一汪清泉。

源野忽視手了游湉散落在前的發稍，低著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多他啊，知道他不想違背外公，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和晚晚姐提分手，所以特地飛去英國把晚晚姐睡了……我還怕舅舅因為我睡了他的朋友而不開心，打算讓他睡一下我的朋友補償回來，然后我就按著舅舅的審找到了姐姐你……”

游湉愣了愣，到一陣頭皮發麻。

源野就笑瞇瞇地談起頭看看著，抬起手放在的下上輕輕挲著：“你看，我舅舅睡你睡得多開心啊……”

游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年，那樣天真無邪的一張面容，居然說出的是這麼邪惡的話。

“蹭”站了起來，努力抑制著自己劇烈起伏的心跳，源野也跟著站了起來。

“姐姐，你怎麼了？”

游湉皺了皺眉：“我覺得你可能也有病。”

“是麼？”源野笑了，牽起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那你幫我瞧瞧。”

“我治不了，你得去找醫生。”游湉回手，心這會兒也平復了不，開始理智分析起眼前這個年來。

當初那場車禍一定給他留下了很大的影，連霍文肖這樣的人都患上了創傷后應急障礙，可以想象這個當時才七歲的小孩得心里傷害只會更大。

“大夫也治不了。”源野微笑著說——“小時候舅舅帶我去看心理醫生，他們都說我很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

游湉沒說話。

“他們問了我很多有關車禍的細節——車禍你知道吧？我舅舅應該早告訴你了——然后我告訴他們我當時昏迷了，本不記得了。”

“直到現在，我舅舅都以為我什麼都不記得。”

但是他怎麼可能不記得？他永永遠遠忘不了那個畫面……他栗的小手一點點地從他媽媽的角落……

源野了眼睛，孤孤單單的樣子，然后重新微笑起來，他抬頭看了看天，然后手拍了拍游湉的肩膀：“星星躲起來了，姐姐，你也走吧，舅舅已經等久了。”

頭頂不知何時飄來了烏云，漫天星被遮住，游湉言又止，這一刻，著源野，想到了很多。

突然覺得，其實源野對霍文肖，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一種什麼。

有恨，所以才會做出那些傷害自己同時也傷害別人的事。但應該也有吧。

他應該很孤獨，或者是孤獨久了，很怕這種覺，所以不想他舅舅離開他。

源野應該很清楚，霍文肖早晚會家立業，有屬于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那時候他就會徹底變一個外人，他害怕這一天的到來，所以總是惹出各種各樣的麻煩。

游湉覺得，他不僅是想引起霍文肖的關注，更是想以此拖住他的生活。

他對他舅舅，很可能于一種恨加的狀態，他思想上以為自己是他舅舅的，但是卻很誠實，做出來的都是一些傷害他的事。

唉，這個孩子啊。

游湉低下頭，從包里掏出那袋喜之郎果凍，放在了源野的手心中。

源野的掌心不由自主地了，他抬起頭來看著游湉。

游湉踮起腳尖，忍不住了這個傻孩子的頭發，微笑著說：“源野呀，其實不管我跟你舅舅怎麼樣，我都是真心把你當弟弟的。”

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源野時的場景，那時真的驚嘆很久，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帥氣的年。

“每一次聽你喊我姐姐，故意對我撒，看你笑起來的樣子，我都會覺得非常治愈。你在舞臺上表演的時候可真耀眼，每次看你演出，哪怕只是在微博里點開你分的小視頻，看著評論里面的回復，想到這個小孩就是我認識的人，是我的弟弟，我都會特別驕傲。”

源野輕輕勾起角，路燈下，年眼波清澈，有什麼似乎就要涌了出來。

游湉收回手時還拍了拍他的頭，故意逗他開心一樣。

“以后想吃果凍了，隨時來找姐姐，咱們買上好多好多喜之郎去營，看星星。”

鄭重說道：“源野，如果可以，你愿意永遠把我當姐姐嗎？”

年聽了，輕輕笑了笑，一側角漫不經心地上挑，下一秒，俯摟住了他。

“那我好好考慮一下。”

霍文肖看著游湉回到車上，什麼也沒說，只是兀自出紙巾了眼淚。

“開車吧。”

游湉把頭側向了窗外，路燈下的源野，正背對著他們，獨自走出大門。

很快，車子就從他邊緩緩駛過，沖上了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