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正捂著口砰砰跳, 霍文肖就面容鷙地開了口。

“回來了？”

這表游湉很久都沒從霍文肖的臉上見過了，一時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等緩過神來的時候, 只覺得這人一臉質問的語氣真是好笑, 別的不說，就跟他自己獨守空房等了大半天似的。

游湉也沒理他，就跟沒看見他似的, 故意把他晾在一邊, 自顧忙起了自己的事。

霍文肖就看著換好睡后，盤往地板上一坐, 開始認認真真地拆著袋子里的東西，不一會兒, 四周就擺滿了滿滿當當的一大堆化妝品。

他吸了一口煙，隨后站起來，把煙往煙灰缸里狠狠一攆, 來到游湉后，目掃了一眼面前的大包小包。

“買東西了？”

游湉答不理地“嗯”了一聲：“你不看見了？”

說完，專心地給面前的瓶瓶罐罐拍了幾張照片，又把那三個包擺出來, 霍文肖就看打開常用的一塊社件, 上傳起來照片來。

霍文肖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那些奢侈品的logo, 涼涼地嘲諷道：“不便宜。”

游湉跟著就回了一：“沒花你錢。”

“是, 我也沒收到扣款信息。”

霍文肖一說完, 游湉就沒音兒了。

過了沒幾秒, 霍文肖的聲音在背后繼續響起：“誰給你買的？”

“一個朋友。”

霍文肖輕蔑地笑了一聲：“哦？什麼朋友這麼大方？”

游湉聽著就覺得堵心，本來想發個小紅書, 結果照片傳著一半就不想傳了, 隨便寫了倆字“拔草”點擊發送就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又故意把那幾個包包拿到面前, 假裝不釋手地看著它們。

又一想到上次陪陶然然逛街的時候，霍文肖對的那副態度，心里的火是再也憋不住了。

游湉擺弄著手里的包，怪氣地說道：“反正比你大方。”

其實霍文肖對是大方的，但現在就是想氣他。

果然，霍文肖腦門上的青筋都快暴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冷笑著問：“一個男人隨隨便便對一個人這麼大方，你就不怕他有什麼企圖嗎？”

游湉把包放在一邊，哦了一聲，慢悠悠地回復道：“不會啊，人家當我是朋友，朋友之間能有什麼企圖，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干什麼事都得事先計較好利益得失，唯利是圖，一銅臭味兒的。”

霍文肖張了張口，好像不太相信會這麼評價自己似的，緩了半天才輕輕問了一句：“你心里就是這麼想我的？”

游湉在氣頭上，當然話怎麼狠怎麼來了，這會聽著霍文肖一副很傷的語氣，還覺得自己占了上風。

嘆道：“霍總，你也別覺得我說話很過分，說你唯利是圖呢，也不是貶義詞，你本來就是一個商人，習慣了用商人的思維去看待任何事任何關系，大概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純潔的做友誼，再者，我說你唯利是圖，其實是個蠻中肯的評價。”

其實游湉本不覺得男之間會存在什麼純友誼，又不傻，周燁對什麼想法，會看不出來嗎？所以才說什麼都要把周燁的錢還上。

這會兒不僅裝傻充愣，還拐彎抹角地諷刺霍文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游湉估計他已經知道了和自己出去的是周燁了，于是又補了一句：“‘我們藝家’的關系都是清清白白純潔無暇的，別用你那種骯臟的思維去玷污別人好的友誼。”

霍文肖大概覺得這話從游湉里說出來太不可思議了，不聰明歸不聰明，但到底還沒單純稚到這種程度，這番話真是讓他大跌眼鏡。

霍文肖又給了一次機會，問道：“我骯臟？我唯利是圖？是嗎？”

游湉又是那副答不理的樣子，懶懶“嗯”了一聲，拿過手機低頭玩了起來。

霍文肖現在真是想把這人按在床上狠狠干上一頓。

他一個晚上心急如焚，即使和孫桐見了一面，也很快開門見山地攤了牌，他不會和相親，現在以后都不會，他目前不是單。

又想著在來的路上一直嚷嚷著要買一個牌子的某一款包，知道樓下商場有這個牌子的專柜，怕自己不舍得花錢，所以馬不停蹄就去了樓下。

雖然孫桐未經允許就私自跟他在邊，但他全程也沒有跟說上一句話。

包沒買到，但好在還給準備了別的禮。

清明回總部的時候，正好去了趟佳士得倫敦春季拍賣會，他手上的這塊百達菲麗的星月駝飛，當時正有一塊款待拍中。

拍到手后就送去了保養，這次來香港，也是順道過來取表。出來的時候還在想，這會兒和周燁不知道在哪里逛呢？

出去就出去吧，但也沒有打個電話和他說一聲，甚至一整個晚上，一條微信都沒有給他發過。

霍文肖有些心煩地回到艙房，結果一等就等到九點。

好不容易等到了，還對自己這副態度？

他失笑地搖了搖頭，問：“湉湉，你覺得我對你也唯利是圖，是嗎？”

游湉聽完就樂了，轉過來，昂著頭看著他，哈了一聲道：“你可真逗，你對我不唯利是圖？那你給我花錢干什麼？說白了還不是想睡我？”

游湉說著把那張黑卡從包里了出來，甩在他腳邊。

“還你！”

霍文肖冷冷看著腳下，這張黑卡，本來就是事先為準備的……

游湉的話，真的太傷他的心了。

他好想發火，卻又舍不得對發火，著著，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旁人看他們在一起，都以為他是在拿著，可實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為了這個人，他無底線地退讓了多，直到如今，在的面前，他已然落了下風。

霍文肖終歸是了下來，他低聲道：“我只是在關心你……”

見依然坐在地上盤玩著手機，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他無奈嘆了口氣，出雙手提起了的肩：“起來，地板涼。”

豈料游湉很激地擋了他一下，掙扎著從他懷里出來，轉跳上了沙發，像個驚的小一樣，窩在沙發一角，怒氣沖沖地瞪了他：“你別我……”

“湉湉。”

“行了你別再說了。”游湉心煩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再聽你說話了，真的，從一進門你就開始問東問西像審犯人一樣，難道我什麼事都要告訴你嗎？那既然我們是男朋友，就應該平等對待不是嗎，你晚上干什麼去了？你也跟我說說？”

霍文肖皺著眉頭看著，才說了一個“我”字，就頓住了。

這一頓，徹底碎了游湉對他抱有的最后一期待。

失地搖了搖頭：“你也說不出來，是吧？算了，你別說了，反正我也不想聽……”

游湉把頭一扭，故意不讓霍文肖看到此刻的表，但是上手的作還是出賣了，霍文肖就見抹了抹眼角，然后拿出手機，清了清嗓音，和誰發了個語音。

“今天謝謝你了夜大，等回去了，哪天有時間我請你吃個飯吧。”

游湉說完，就聽一側的玻璃門被狠狠摜上，霍文肖大步走向了臺。

兩個人，一個在沙發上低頭玩著手機，一個在臺上一接一地著煙。

霍文肖只穿了一件綢質地的浴袍，此刻站在臺上，被迎面來的海風吹在上，顯得特別的孤寂和悲涼。

其實游湉本沒有心思看什麼手機，剛剛為了氣霍文肖給夜大發了條信息，很快，周燁就回了很多條過來，游湉看著這一頁面的未讀信息，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過玻璃的倒影，游湉看到了臺上的霍文肖。他穿的那麼，單薄的睡被后的海浪纖起的大風吹得角飛，可是整個人卻一不，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一樣，只有手里的煙一接著一，從來沒斷過。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煙這麼猛了？游湉從來沒有意識到。

還是別過了頭，狠心不再看他。

過了一會兒，玻璃門被輕輕拉開了，隨后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霍文肖徑直走到游湉邊，半跪在面前，出手輕輕捉住了的小。

聞到了霍文肖上的那揮之不散的尼古丁的味道，以及一咸咸的海風味兒。

冰涼的讓一個激靈……游湉終于看向他，卻吃驚的發現，他此刻的眼圈紅得駭人，像是剛剛哭過一場似的……

即使小被他得冰涼，也再狠不下心去推開他了。

霍文肖低垂著眸，一邊輕輕著的小，一邊說：“湉湉，你別對我這樣行嗎，我難。”

他的嗓子也不知道是因為煙的，還是怎麼回事，忽然變得特別嘶啞。

游湉了眼，直直看著他道：“你知道嗎，我以為以前的事都不會再發生了，沒想到還是我天真。真的，霍文肖，你從來就沒有把我平等的當作朋友看待，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你可能都沒把我當做一個人，更多的，像是你的一件私有品，說白了就是玩。你做的任何事都不需要事先對一個玩報備，做完以后也無需對玩解釋，而玩要做的，就是乖乖地等著你，等你有需要的時候，隨時隨地的陪你玩罷了。”

“不是的。”霍文肖搖了搖頭，把臉在了雪白的腳腕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后就不再舍得把頭抬起來。

游湉也沒管他，只是喃喃地繼續道：“我從來沒有不讓你去相親，真的，霍文肖，我知道我也沒有阻攔你的資格。我只是覺得你不該欺騙我，明明是去約會，卻和我說是去參加什麼私人聚會。把我當傻子騙很好玩嗎？你知道……當我看到你和別的人逛街的時候什麼嗎，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

“我沒有欺騙你，真的沒有。我不知道今天會被安排相親，我也很意外……”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難道你每次都很意外？早知道你今天相親，其實你大可不必帶我來香港，你帶我來，無非就是覺得我輕如鴻，不把我的放在眼里，覺得我看見了就看見了，知道就知道，你認為我的心一分錢都不值對吧？”

霍文肖抬起頭，看著游湉的眼睛，認真說道：“以前我確實不怎麼尊重你的，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你現在對我很重要，我不會不考慮你的的。我說過，我對這一切都不知，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提前理好。不過現在也不晚，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理完了，我不會再和見面……”

游湉紅著眼睛質問：“那你們之前認識嗎？加過微信嗎？私下聊過天嗎？”

“沒有，”霍文肖握著的小手，放在邊親了一口：“都沒有，我每天這麼忙，連你的信息都回復不過來，怎麼可能有時間去陪別人聊天？”

游湉就故意道：“那不一定，忙得沒時間聊天和不想聊天是兩個概念，你這次必須給我說清楚，別總以為我好糊弄。”

霍文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從來沒覺得你好糊弄，也從來沒有想要糊弄過你，本來今晚就想把事跟你坦白的，誰想到你一進門就帶了一肚子氣，你啊你，現在的脾氣怎麼這麼大？”

“你還說我脾氣大？”游湉拍了拍他的臉，不過也沒敢下狠手，大概就跟撓似的，邊撓邊說：“是誰一見面就跟要吃人似的？我話還沒說呢，你就跟包拯似的拷問我，我還沒拷完你呢。”

霍文肖抓住的手，眼神了。

游湉道：“干什麼？”

“你現在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了，怎麼會和周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