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晚等了很久, 才看到霍文肖走回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的傷。

極度震驚中, 才發現這些淤青應該都是舊傷。

霍文肖并沒看, 從車里取出行李箱，拉著就往電梯間走。

周曉晚跟在他后進了電梯，很快梯門關閉, 周曉晚轉過問他：“你怎麼傷了？”

霍文肖冷冷道：“不關你的事。”

“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這樣的, 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不然你不可能把我留下來。”

“你誤會了, 我沒有留下你。”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霍文肖走了出去。

“我只是避免以后再浪費時間, 而且現在也只能給你半個小時。”

一進門，霍文肖就把掉的外套扔在一邊，點了煙坐在沙發上。

周曉晚站在門口, 環顧下四周的擺設，最后視線落在客廳里最明顯的那排畫上。

輕微勾起角：“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簡單低調的風格。”

霍文肖沒有說話，他靠在沙發上, 松了松領帶, 煙卻得格外猛。

周曉晚放下行李走到他面前, 突然半跪在他腳邊, 一只手過去就要去解他的皮帶。

霍文肖冷眼擋了一下, “起來。”

“你不想我嗎？”

“不想。”霍文肖吐著煙圈冷漠道：“你得清楚, 現在你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也是，你邊已經有新人了。”

周曉晚苦笑一聲, 了淚, 起坐在了后的沙發上。

環抱著發抖的子, 小心翼翼地祈求他：“我能借用你的洗手間洗個澡嗎？我上好冷……”

霍文肖看了一會兒，才淡淡吐出幾個字：“不太方便。”

很快意識到什麼，眼神著一不可思議。

“你和那個人……做過嗎？”

霍文肖眉心微簇：“和你有關？”

周曉晚頃刻間淚涌，傷心絕地別過了頭。

霍文肖聽打了幾個噴嚏，下意識地斂了斂眉，到底起去帽間摘了件全新的外套扔給了。

他瞥了眼的行李箱：“給你十分鐘。”

周曉晚抱著他的服，終于有了一點安心的覺，點了點頭，剛一起，霍文肖又著眉心喊了聲，“等等。”

回過頭疑地看他。

霍文肖聲音冰冷，似乎帶著一種警告：“的東西，不要。”

周曉晚的臉變了變。

“好的，我知道了。”

轉過，拉著行李箱進了衛生間。

只是剛剛踏進來的第一眼，整個人就被徹底震驚住了。

衛生間里，幾乎各個角落都散布著的用品……洗手臺上各種瓶瓶罐罐的護品，浴池邊上擺放著的各種發面、和磨砂膏……

紅的棉巾，卡通圖案的浴巾……甚至還在置架里發現了幾片衛生巾和半盒拆開的避孕''套。

著那盒避孕''套，渾像過電一樣，剛剛止住的眼淚一下子又涌了出來。

原來他們真的做過啊。

和霍文肖在一起這麼多年，他都沒有真正地過。

有的幾次邊緣''行為，也察覺不到他的毫興致和熱。

他對說過，他可能天生就對這方面很冷淡。那時是不信的，一個男人如果真一個人，又怎會不想和做''呢？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魅力不夠大。

可是后來，也漸漸發現，這麼多年，他的邊除了自己確實不曾有過其他人。

別人都說他很，于是連自己也以為，他是的，只不過是沒有那方面的沖而已……

捂著崩潰在地，可是哭聲還是漸漸從衛生間里傳來出來。

霍文肖聽著衛生間里傳來的聲音，有些心煩地看了眼手機。

一刻鐘前給游湉發的信息，還是沒有得到回復。

他頹坐在沙發里，著一又一的煙，昏暗的客廳，甚至連大燈都沒有開。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立刻拿了起來，才發現是外賣員打來的電話。

從樓下取了外賣回來，周曉晚已經換好服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沙發上。

只不過服穿的不太規矩，敞著領，著大，看起來像是在故意勾引他。

霍文肖云淡風輕地掃了的手一眼：“扣子系好。”

周曉晚懶懶擰上了一顆，猶抱琵琶半遮面。

看見霍文肖手里的外賣，語氣中充滿著不可思議：“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會點外賣的，每次我想吃，你都堅決說不行，你說外賣細菌很多很不健康。”

“我現在也覺得很不健康。”

霍文肖把外賣放在餐桌上，轉回到了客廳。

周曉晚失笑道：“可你還是買了。”

“說重點。”

他也是真的累了，坐下后，又出一煙來，表相當疲憊。

“當初分手的時候，我提了兩個條件，你當時也答應了，而且也承諾我，只要我什麼時候想做，來找你，你就會盡全力幫我實現。你應該不會食言吧？”

“答應你的事，我自然不會變卦。”

也許是因為煙多了的原因，霍文肖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沙啞：“況且帶你看病，本來也算不上什麼條件。”

他以前，從不煙的，如今卻幾乎煙不離手，周曉晚看著心疼，忍不住提醒他。

“你點。”

霍文肖卻只說：“繼續講。”

滿屋子的煙霧繚繞，周曉晚忍不住咳了兩下。

霍文肖起打開了客廳里的煙霧凈化。

周曉晚繼續道：“以前我抗拒看病，是因為害怕，我怕自己無論怎麼努力得到的終究是最壞的結果，我無法想象我的這只手將來再也拿不起畫筆的樣子，所以我一直逃避，不敢面對……那時我甚至天真的以為，你會永遠在我邊，哪怕真的一輩子治不了了，你也會心甘愿地做我的這只手。”

“你不會永遠治不好。”霍文肖俯撣了撣煙灰，“我說過，只要你想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幫你治好。”

“其實治不好我也不會怪你。”周曉晚笑了笑：“你不要有太大心理力。”

霍文肖著煙沒說話。

但是周曉晚發現他的目一直在盯著自己的右手。

“那我們來說第二個吧，你說我想回國開畫展的話，你會全力支持我，我現在確實有這個想法。”

輕輕嘆氣：“雖然我現在不能畫畫了，但是我很想為我以前的一些作品做一場特別的展覽，名字都想好了，就做‘紀念’，只不過我沒有經紀人，自己對辦展這方面也沒什麼經驗，以前畢竟都你在幫我打點，而且我從小就和你一起去了國外……國更是沒什麼認識的人脈了。”

“這個我來安排。”霍文肖很快就應下來。

“但是展出地點我想自己選址，其實我想找個街邊畫廊那樣的地方，就像我家從前的那個玻璃屋一樣……不想去冷冰冰的藝館。”

“你找好告訴我就行。”

“好，那我先在網上找，找好了你陪我去考察。”

“我恐怕沒這個時間。”

周曉晚咬了咬：“你現在連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了嗎？”

霍文肖抬手看了看表：“說完了嗎？說完送你回去。”

“我沒定酒店。”周曉晚像是有些賭氣。

“我幫你定。”霍文肖很快站起來，給Davies打了個電話，周曉晚聽到他給對方念了長長一串號碼后，突然笑了。

“你連我份證號碼都記得這麼清楚。”

“走不走？”霍文肖的手已經扶上了的行李箱，語氣已經很不耐煩了。

“走呀。”周曉晚起一顆一顆地系好扣子，眼如地盯著他，走過去，隨手挽起了他的手臂。

霍文肖下意識一甩，周曉晚卻突然說了句“疼。”

這才注意到，摟著他的這只手，正是傷的那一只。

霍文肖到底沒有手，只是沉聲喝了句，“拿開。”

慢悠悠地回手，同時笑道，“你果然還是放不下我。”

霍文肖拉著的行李箱直接走了出去。

周曉晚笑著跟上，此刻的心里非常確定一件事。

在心里自言自語地說道：“做過又怎麼樣呢？也只能證明你是男人的一個泄''工，而我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人生能有幾個十年？我們所有的生活習慣幾乎已經融為了一，想分開……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