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金安》第17章 第十七章

傅灼答應秋穗會尋個合適的機會先要了契到自己手上來攥著,得了承諾的秋穗,無疑是看到了希。所以接下來幾個時辰,更是用盡全力去侍奉郎主。

所謂面由心生,一個人心如何是會反應在臉上的。哪怕秋穗這會兒再極力忍著心中的喜悅,那眉梢眼角的笑意也不曾下去過。

這是一種發自心的高興,裝是裝不出來的。

也是直到這一刻,傅灼才算是真正相信了那日的話。的確沒有別的心思,那日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并沒有騙他。而這幾日來忙忙碌碌的又做這麼多,的確也就是想在他這兒好好當差、好好表現,然后好尋機會求個恩典,求他放回家。

倒是真聰明的,知道在老太太那里行不通了,便將計就計,轉道到自己這里來尋出路。

清了的底,傅灼自然也松了些防備之心。在不是忙機要務時,傅灼也趁奉茶進來的機會留下了候在一旁研墨。

秋穗研墨就是研墨,目就垂落在眼下的方寸之地,并不會目看,更不會尋主家說話攀談。傅灼起初沒說話,也是想看看研墨的同時還會做什麼,見仍是那副老實又守本分的模樣,傅灼便暫且撂下了手中公務,端起了一旁涼了些的茶水來喝。

淺啜一口,茶盞捧在掌心,他則閑聊似的問秋穗:“家是哪兒的?”

秋穗反應過來他是在同自己說話后,忙回道:“奴婢家離京都城不算太遠,隸屬葉臺縣。”至于是葉臺下面哪里的,秋穗并沒詳細說,也覺得沒必要說得這麼細。

“葉臺?那倒的確是不遠。”傅灼兩三歲時就啟蒙,到如今讀書也有二十一二年了,自然對全國地貌都深在心。何況這葉臺隸屬京畿路,他自接任京畿路提點刑獄公事一職后,更是對自己轄各地都了解了一遍,如此,對葉臺就更不陌生了。

葉臺是個小縣,不說比著這盛京城了,就是同他轄別的州縣比,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幾日相下來,傅灼也能看出邊之人的本事來。那個小地方,怕是容不下,又或者說,在繁華的盛京城生活過,再回去那里,先不說屈不屈才,怕是自己都不一定能適應得了。

不過人各有志,傅灼并不好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但傅灼有惜才之心,此刻又還算有點閑心,故而又多說了幾,傅灼問:“回了家后,有沒有什麼打算?”這會兒他已經撂下了手中茶盞,擱在了一旁,側首認真看向了一旁研墨的人。

秋穗心里其實是有些打算的,但不好、也不想把藏自己心底的事兒都說出來,何況還是對著自己的主家說。所以略有一番猶豫后,秋穗只能說一半留一半道:“的暫且還沒想好,但奴婢也算是有點手藝傍的,回去后隨便尋個差事做還是能的。”

“秋娘子何止是有點手藝,只怕到時候等你回了鄉后會發現,葉臺那座小城,是容不下你的。”傅灼倒也沒多言,只是點到了即止。他想聰明,應該能明白。

秋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左不過就是希還是能再考慮一下是否要出府。但贖做個良民回到父母邊,同父母兄弟一起天倫之樂,這是多年來的心愿。

如今也了一種執著。

秋穗怕他今日這樣一番話是生了想留的心思,悄瞄他一眼后,秋穗心琢磨了下,然后說:“其實也不只是這樣的,奴婢之所以如此堅持要回去,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會兒要說謊,秋穗不免又張起來。

而傅灼見賣了個關子,似有重要的話要說,則又朝了過去,耐心靜等著的后文。

秋穗呢,在心做了好一番建設后,才鼓足勇氣道:“奴、奴婢……奴婢自有個青梅竹馬,奴婢八歲那年賣府的前一晚,他找到了奴婢的家,說過要等奴婢回去的話。這些年來,奴婢也一直記得這些話,從不敢忘。如今奴婢也有二十歲了,若有機會的話,奴婢想出府去兌現那個諾言。”

秋穗覺得多半是瘋了,為了能贖回賣契,如今說謊越發的面不紅心不跳。之前說一個謊得翻來覆去思量好久,而如今,還能臨場發揮,真是越發“出息”。

其實倒也不盡然是完全在撒謊,畢竟還是有那樣的一個人存在的。只不過那時候大家都還小,又懂什麼的?當年臨離家之前那個人的確是去找過,不過這都十多年過去了,他也有二十多,早也不再是當年的他。

果然,傅灼就問了:“他如今多大了?”

秋穗努力保持微笑,竭力掩飾著心的心虛,盡量不眼前之人看出破綻來,認真答說:“二十二了。”

傅灼聽后點頭:“不小了,還能等著你,算是有良心。”

之后傅灼也沒再多問,只又埋首到了公務中去。而秋穗見狀,也不再說話,就默默做好手中的活,繼續給他研著墨。

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秋穗也會悄悄抬眼去打量他,想看看他此刻臉上的表,看他到底有沒有信了自己方才的話。但才抬眸過去,那邊的人就像是提前猜到看一樣,慢悠悠便扭了腦袋來也看向。他此刻目沉靜,帶著點探尋的意味。

被撞個正著,秋穗不好再匆匆收回,只能著頭皮說:“郎主是還要繼續留奴婢在這兒研墨嗎?”好在這會兒硯臺里的墨也夠多了。

傅灼意味深長的一眼,然后才將視線從臉上挪開,落在了手下方的硯臺上。想著時辰的確不早了,傅灼便說:“這里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先去歇著。”

秋穗自然不敢歇著,只是退一步朝傅灼行一安道:“那奴婢先退下,就候在門外,郎主有什麼吩咐,盡管傳喚奴婢。”說完后,就轉退去了外間候著。

這一夜,傅灼沒再傳喚。但秋穗也沒敢先睡,打盹都沒敢,仍是等間熄了燈火,間的人歇下了后,才敢合歪在炕上瞇一會兒。

次日上朝的路上,傅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對常舒道:“你差個人去一趟葉臺縣,查一查一戶余姓的人家。這家有父子兩個秀才,在當地應該算出名。”

常舒比弟弟常拓穩重,對郎主代的事素來只做不問。這會兒即便知道郎主要查的人家是秋穗姑娘的娘家,他也并沒多問一句,只說是,會即刻去辦。

秋穗一早伺候完郎主上朝后,沒回自己屋,直接去了閑安堂小廚房找春禾。

一過去,就悄悄尋了個機會問春禾:“怎麼樣?姐姐昨兒同莊嬤嬤說了嗎?”

春禾道:“我說了,果然我娘也說這幾天看香珺不對勁,會尋人盯著香珺的,不會做出什麼錯事來連累老太太。我娘還說,果然妹妹你是個聰敏且心思剔的,說我同你比顯得傻了些,我日日同香珺一共事,竟沒瞧出端倪來,你不過偶回來一會兒,竟就一眼看出來了。”

秋穗笑著自謙:“姐姐要帶著這麼多婢一起侍奉好老太太,每日忙都忙得要死,哪會有閑功夫去想這些?何況有時候日日見著一個人,就不會輕易看出有什麼問題,而我這種幾日不見然后某一天突然又再見的,會更容易察覺到蹊蹺。”

春禾說:“這閑安堂沒你還真不行,自你走了后,我都覺得自己了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孩子生傻了,如今胖了些,作不比從前靈活了外,連腦子都不如從前了。”說起這些來,春禾不免也嘆息,雖然婆家和夫君都待很不錯,兒子也十分可,但仍是懷念從前還未嫁人時的歲月。

那時候多好,們姐妹們一伺候老太太,總有說不完的話。而如今呢,得兩頭跑,在老太太邊當完差,還得匆匆再趕回家去。家里雖說也雇了個小丫頭幫著照顧,但兒子畢竟還小,還得一日幾頓的吃著

虧得老太太仁厚,顧念著如今這種況不容易,也常常不等請示就主打發回。

丈夫麼,雖然老實忠厚,待也一心一意。可孩子帶孩子這種事兒,男人家懂多?還是得靠更多一些。

秋穗知道的一些不如意,但總是要撿些高興的事來說的,秋穗道:“其實每個人都會有些煩惱的,但只要能攻克得過去,就不算大事兒。如今哥兒還小,總得多費心些,待過一年,他斷了,也能自己走路了,那時候姐姐日子就輕松多了。想想未來的好日子,就會覺得眼下這點難其實不算什麼。何況,姐夫那人我是見過的,老實本分,又一心一意待你好,是個極靠得住的。”

又說:“莊家雖說一家都是奴仆,但因是老太太的陪房,在侯府極面。面的陪房家中也是能置辦些田莊宅鋪的,姐姐的日子,日后必比外頭那些小戶人家的太太過得還要好。又說不定日后哥兒極有出息,讀書再中個榜,姐姐臨老了再封個誥命夫人,那這輩子真是值了。”

秋穗總有這樣的本事,三言兩語就能將人哄得極高興。春禾不再嘮叨自己那些瑣碎的破事兒了,只笑問秋穗:“你呢?贖回家后,可也是要嫁人的,你想嫁個什麼樣的?”

忽又說:“對了,記得你小的時候提過一個同鄉的兄長,你們可還有書信往來?”

春禾口中的那個同鄉兄長,便就是昨夜秋穗對傅灼提的那個人。那個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親了。而自他親后,他們再無書信往來。

但秋穗沒說,只是模棱兩可地道:“這世上又有誰會原地不的等著另外一個人呢?若是有,那一定是一個一輩子都值得珍的人。”不想再提自己,秋穗適時岔開了話,二人便又專注起手中的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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