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清樾那些混的思緒里,唯一能讓他認得清的，是自己“想答應”這個念頭。

在他還不能理智分析其他事的時候，他選擇先遵循自己心最真實的想法,其他不管，先答應下來再說,至于之前說的什麼再也不去,況不一樣當然不能一并而論。

古書也從善如流地把平板收了起來，反正老板做什麼自己的考量是最重要的。

但是···

古書不解地問：“裴總,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的話，您不是更應該主一點嗎？”

怎麼這還要讓人家來邀請你呢？活該你最近天天emo。

裴清樾現在心已經好很多了,也有了聊一聊的耐心，聞言抬眸：“更進一步？”

“您不是想跟云棉更進一步？”

“···”裴清樾，“我沒說是邀請我。”

有差嗎？你的那個表！

古書面無表：“那我能問問,是誰邀請的您嗎？”

裴清樾指尖在桌面點了點，薄輕啟，眉梢都控制不住地揚了一些：“嗯,是。”

古書：“····”

裴清樾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一句特別不過腦子的話,又道：“我沒有要跟更進一步。”

“裴總。”古書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嘆了口氣,“難道您現在還要告訴我您把云棉當做晚輩嗎？”

提到這個，裴清樾目微微暗了下去：“不是。”

“對啊，既然不是您的后輩，那您告訴我現在邀請您去看話劇，你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我高興嗎？”

古書微微一笑,你說呢？

裴清樾沉默下來，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確實是高興的。

這個認知讓他有點陌生,就像是之前在云棉家樓下，看著云棉離開時，腔里突然空下來，忽的下墜一樣。

更進一步？進到哪一步？

還能進嗎？

裴清樾虛心求教：“如果不是晚輩，怎麼更進一步？”

不會吧，不會有人真把小自己幾歲的人一直都當做晚輩吧？您到底是哪個世紀走出來的老古板！

古書：“裴總，您就沒有把您和云棉的關系換個角度嗎？不如我之前說的，？”

“男，談的那種。”

裴清樾：“？！”

他詫異又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書：“你胡說什麼，荒唐。”

古書：“···”

&，fine，咱不說了。

你了不起，你清高，蔫頭腦的看到人家消息那麼激，現在說我荒唐？

裴清樾是真的覺得書說的這種事荒唐，原本他還認為自己跟云棉一樣是都是神，那至是比其他人類合理的，但現在連這點關聯都沒了，還說什麼合不合理的話。

不對，重點不是合理啊。

重點應該是，自己跟原本就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人類的神世界，真的好復雜。

他重新低下頭去看自己回的消息，自己說都有時間，但云棉還是選擇了一場在周末的。今天離周末還有好幾天呢。

而另一頭，云棉完全不知道裴清樾都在想些什麼，收到裴清樾的回復后，想到之前他已經看過了其中的一場，所以特意約了另一場，看完話劇正好可以出去吃飯。

約定當天，云棉很早就到了劇院，這是休息的時候的一貫作息，來早了還能看看大家怎麼準備，有什麼不懂的還可以問問。

在短短的時間里，劇團的所有人對的好度已經達到了最高峰。

試問一個長得好看，又敬業，脾氣還特別好，勤學好問的漂亮妹妹誰不喜歡呢，加上年紀小，每個人都會對特別優待一些，就連一向嚴格的岑希在看到云棉時臉都要好幾分。

得知云棉今天買了兩個前排的位置，大家都很好奇要跟誰看。

還沒到時間就把云棉團團圍住。

其實原本在吃瓜的時候，都知道云棉跟首富有點關系，大家也磕得很開心，但是悉了以后卻又覺得，現在還小，不要被男人騙了去，先獨自麗一段時間再說。

加上團里的人也悉后也八卦過云棉的關系，被否認了，所以這會兒好奇呢。

面對大家的好奇和疑，云棉也無奈，但還是道：“是他。”

大家眼睛一亮。

云棉又斟酌了一下用詞：“但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是鄰居。”

要素有點多，跟首富是鄰居，說明云棉家世真的不容小覷，雖然知道家境好，但以前只是想想，現在卻有了一個實際的參照，至也是要跟他家相匹敵的地位吧。

而且關系這麼好，鄰居哥哥什麼的，不就是青梅竹馬嗎？

岑希看大家圍在一起，出聲道：“好了，整天怎麼那麼多閑心去關心人家的事呢。”

其中一個生說：“我們是關心小云棉，漂亮妹妹應該是大家的。”

岑希也不是真的怪，劇團好他才滿意，只是讓大家去忙自己的事。

等大家散開以后，他又看向云棉：“最近沈輕在錄節目，來劇院的時間比較，你平時也可以跟陶則討論一下，他也是學生，或許有些問題你們都會遇上相同的。”

這些天下來，云棉也知道陶則是個對演戲十分認真的人，對于自己可以學習的對象，一向都會虛心求教的，所以點了點頭。

岑希看這麼乖，又把最近遇到的問題給說了一遍：“云棉，有沒有人說過你會讓人很有距離？”

這話像是敲在云棉的心間上，微微一怔。

有很多人會這麼說，都說給人有種不真實的完，就是落不到地上。

輕輕點頭：“岑希老師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這是個問題。”岑希說，“我看了孔導演發過來你在他拍了那個配角的完整視頻，雖然你緒到了，演技也有所提升，技巧也學到了些，但有點飄。”

“我覺得你把那個角演好，有種可能是你找到了某種共鳴。”

句句說到了實，云棉沒有反駁，而是認真地點頭：“是的。”

岑希問陶則：“你怎麼看？”

“說實話，原本我對你有些偏見，因為覺得你脾氣不好，就是那種資源咖。”陶則誠懇地說，“但換種說法，那種偏見里至足夠真實，因為一個人七六就是如此，有私心，有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

“但現在認識你以后，你每一件事都做得特別好，為人世也好，找不到差錯，不是說這樣不好的意思，我是覺你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特別····”他皺眉，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換了個說法，“玻璃罩里，看到了你，但又是隔著玻璃看你，像是清楚，又像是不清楚那種。”

“本以為離你很近了，但又夠不到。”

云棉抿了抿，自己會給別人這種覺可能是跟過去的十六年經歷有關，習慣了如此。

岑希點點頭，說：“也是希你能把自己更好的融真實里。”

陶則也突然想通了：“對對，你給我的覺就像是，你是這個世界的例外似的，很游離。”

“之前網上那張圖，說是你的出圈神圖，但另一種覺也是，你是下落凡塵的人，本就不屬于這里。”

云棉被他們的形容嚇到了，也有些茫然，怎麼會呢？

知道自己有些問題，但卻也在試著去接和做一個真實的自己了。

問：“岑希老師，您這麼說的話，是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到我嗎？”

“有。”岑希說，“你這次的角，前期要在塵泥中掙扎，中期又要干凈不染塵埃，最后要是世俗里最倔強的人。”

“角復雜度高，但其實我覺得中后期都可以慢慢練，你卻的是最初的東西。”

“也就是地氣。”

云棉大概聽懂了：“接地氣，要怎麼接呢？”

“你出良好，看得出來從小接的教育也非常好，但最平凡的東西未必接過。”

好像是的，沒機會，沒時間，也不被允許，云棉默認了。

岑希：“我建議，你吸收那些專業知識的同時，也去吸收吸收，平時我們城市各個角落的熱鬧，去看看人生百態。”

岑希沒有遇到過云棉的這種況，所以他這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一個比較合適的方法，畢竟看視頻沒有親經歷的真實強。

聽到這里，云棉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唱將》比賽完后，跟大家一起在海邊吃麻小的時候。

那時所有人都在笑吃東西的樣子。

那就是百態中的一態吧，確實沒有怎麼經歷過。

想到了方法，云棉眼睛亮起來：“好。”

岑希這才道：“好，演出要開始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等岑希走后，陶則往外一邊走一邊問：“今天看的這場，你是第遍了吧？”

“嗯嗯。”云棉收回思緒，掏出自己的小本本，把剛才老師說的東西記下來，又翻開自己記的其他事項，“第二遍的時候理解了一點，但又整理了一點問題，想要再看一遍···”

兩人討論著走出了后臺，這是已經輕車路地裴清樾也進了禮堂，一眼就看到兩人頭抵著頭在看同一個本子的樣子。

裴清樾：“·····”

古書是不陪著老板看話劇的，原本要在車里等著，但考慮到他可能會無聊，云棉也讓他一起來了，可以跟自己的助理玎玎說說話，所以這一幕也被古書看到了。他輕輕地哦豁了一聲。

裴清樾心里是知道這兩人或許是有正事在說，云棉做什麼事都是坦坦的，反倒是自己看著不是很舒服。

他邁步走了下去，氣質值過于優越，才走了幾步就被恰好抬頭的云棉看到了，出笑給裴清樾招了招手：“清樾哥。”

裴清樾腳步頓住，站在原地。

這時候他站在高，本應該是垂眸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云棉對自己笑的時候，他有種錯覺，是垂著眸在對自己笑，是站得高。

片刻后，裴清樾才走到了面前，問：“在做什麼？”

“有些問題跟陶學長討論討論。”

因為陶則比自己大，進劇團也久，也是岑希老師的學生，加上現在劇團里只有云棉一個人在上學，大家便都讓大一點的哥哥姐姐學長學姐。

畢竟團里還有些老前輩，這樣才分得開。

陶學長？

上一個還是嚴致學長。

裴清樾也看得出現，現在云棉跟大家都打了一片，來來去去的人都會跟打招呼，看起來人緣很好。

就連這個陶則，之前一直打量，現在看著卻都是欣賞了。

以前他自我解釋說云棉這樣是因為本就是瑞，但現在他必須承認，拋去任何前提，都招人喜歡。

不然自己也不會想見。

默了下，裴清樾問：“他也要看？”

“不。”云棉還沒說話，陶則就搖頭，“我只是給小云棉講講需要注意的一些細節，這個劇我不用看，不過如果需要的話，也可以。”

裴清樾目落在了云棉上，不知怎麼，他很希云棉說不要。

“不用麻煩陶學長了。”云棉合上本子，“差不多的點都記下來了，謝謝，改天請你吃飯。”

裴清樾剛松下的表又變得有點繃。

等陶則走后，他才問：“你似乎很喜歡請人吃飯。”

什麼喜歡請人吃飯？

云棉否認：“沒有呀，但應該要謝謝別人幫了我。”

裴清樾把道理梳理清楚：“所以，你每次說請我吃飯，也是為了謝謝我。”

“也不是。”

裴清樾眉梢微抬，下一句卻聽道：“第一次，是想給清樾哥賠禮道歉來著。”

“·····”

行吧，還不如不聽。

裴清樾表有些淡，整個人都在高興和不高興之間瘋狂橫跳。

直到云棉遞過來一個新的口罩，他微微抬眼。

云棉自己也戴上了一個，彎著眼睛笑道：“清樾哥你在網上還是火的，遮一遮。”

接過口罩戴上后，在云棉的帶領下，裴清樾坐在了前排邊的位置，心想，終于到我坐在邊了，不是一直在后面坐著看。

兩人坐定后，觀眾開始陸陸續續進場，離開場還有一會兒，察覺裴清樾一直沒怎麼說話，云棉知道他最近心不好，所以主偏過頭問：“清樾哥，我有個問題。”

裴清樾微微側過頭，撞上的目：“嗯？”

怕被人聽到，云棉湊近了些：“清樾哥，關于之前我們說的那件事，我是不是，唯一一個知道你的的人？”

裴清樾沒開口，他整個人都定住了。

以前倒不覺得什麼，但現在他卻不由自主地要去看云棉的臉，尤其是下半張臉被口罩遮住以后，他只能看到的眼睛，他一直盯著，盯得心一次一次重重地往下跌。

“清樾哥？”

裴清樾幾不可察地眨了下眼，回神：“嗯。”

云棉心想，果然是這樣。

更加覺得裴清樾跟自己一樣可憐了。

“其實你之前說如果我們是同類，那就是有共同的，雖然現在不是，但我們也有了共同的了。”聲音很輕，非常和，甚至還帶著笑意，“所以清樾哥，如果你不介意，也是可以繼續跟我說關于你的那些的，我也很想聽。”

畢竟是神，超酷的誒，也很好奇。

裴清樾微愣：“想聽？”

云棉點頭：“嗯嗯，想聽。”

，就算不是瑞，也愿意聽自己的事嗎？

裴清樾幾乎都被說服了，雖然誤會了，但是確實是知道自己的唯一一個人，跟以前也沒什麼區別啊。

他覺得自己嚨好像有點干，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云棉輕笑：“那就說好了，你可以把我當做朋友看的。”

“朋友？”

云棉歪著頭，頗為放松，玩笑著的語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那十六年，我們早就會為很好的朋友吧，我小時候覺得你特別酷。”

裴清樾心想：你不是覺得我酷，你是覺得我好看，整天想要給我做媳婦兒。

想到這里，裴清樾忽的一怔住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時間走，自己跟云棉一起長大，那婚約會走到哪一步？

裴清樾幾乎是膽戰心驚地發現，如果當初的人沒變，而是自己陪著旁的人一起長大，自己現在如果要用種原因去退婚，他一時竟然開不了口。

這個念頭讓裴清樾開始錯愕。

但云棉卻沒發現，膝蓋上還擺放著自己的小本本，心里記掛和老師說的事。

閑聊似的問：“清樾哥，我聽我哥說你很會參加他們的活，每天作息也都很規律，這麼多年，你是融了我們的生活了嗎？”

裴清樾思緒混，但上卻還是在回答：“沒有。”

其實云棉能夠猜到，裴清樾給自己的覺就是如此，不然他也不會對于有一個同類這麼高興了。

想到這里，突然笑起來，眼里微微閃著：“清樾哥，那你想不想試一試？”

裴清樾覺得自己的和自己的大腦都是分離的，問：“試什麼？”

“試試融，看完話劇我們去試試吧。”云棉手，纖細的指尖指著外面，“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帶你一起找樂子嗎？一起去嗎？”

裴清樾想也不想：“好。”

說完這句話后，他總算在那些七八糟的心驚和錯愕中得到了結論。

如果婚約繼續，他現在是真的，不會主提出來解除婚約的。

這個結論比任何一個答案都讓裴清樾覺得難，卻又讓他覺得···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