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和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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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城市私立一中的路上,云棉著車椅一直探頭往前看，里一直念叨著：“還有十分鐘，會不會來不及呀？”

孫茹坐在旁邊,看那麼著急地模樣,安道：“肯定來得及,反正路線你都很。”

開車的云秉進打趣：“你也知道來不及呀，怎麼還在房間門里磨蹭了那麼久呢？”

云棉有點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的小子：“哥哥說今天很重要，讓我穿好看一點，我跟茹茹找了好久的子。”

副駕駛的林喜笑著道：“我們棉棉穿什麼都好看，你哥哥看到你一定很高興的，”

今天是云憬初中畢業的日子,下午要舉行畢業典禮，所以大家都過來了，而且今天是周末，云棉也不用上課,也跟著一起來了。

學校外停著的車子格外的多，一停下車，云棉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后備箱,里面準備著送給哥哥們的花。

不僅有爸爸媽媽買的，還有小云棉自己特別用心準備的三小束花。

但因為人多,又有點矮,怕抱著花走不遠，所以林喜道：“你跟茹茹一起拉著手走在前面，媽媽和爸爸幫你們抱著花好嗎？”

云棉有點猶豫，林喜便說：“到了人的地方，我就把你的花給你，現在你抱著也走不快,等會兒趕不上哥哥的畢業典禮了。”

云棉這才高興地答應了，拉著孫茹一起著急又輕車路地往學校里走。

這里每周五都來，因為要來接哥哥們放學，但哥哥們上中學后就放學晚了，所以很多時候都坐在門口的樹下等，久而久之，學校的保安叔叔也都認識了。

私立一中是初高中合辦的私立中學，云氏更是校董之一，而且見云棉長得好看又懂禮貌，說話那麼好聽，知道每次來都是等哥哥的，保安都會讓進去等。

有時候放學了，哥哥們想打會兒球，云棉就坐在一邊乖乖等著。

喜歡運的是云憬和鄭宇洲，裴清樾每次都是被拉過來看服的，因為他有點逆天，力氣大，準頭也可怕，跟他打球一點比賽的刺激都沒有，所以大部分時間門都是在這兒湊數。

云棉也喜歡跟裴清樾一起看哥哥打球，哥哥們在球場打球，就抱著哥哥的服，聽清樾哥哥講故事。

清樾哥哥現在故事講得越來越好了，還會據每年升一級，學習到的知識來講。

有時候裴清樾自己在看書，就蹲在一邊，也學著一起寫作業。

不過寫作業的時間門，因為每次都會被裴清樾拉起來，一本正經地教育：“這樣對眼睛不好，對你腰背也不好，你還在長。”

很多時候，都是裴清樾帶去學校的超市，說著要給哥哥們買水喝功能飲料，但每次云棉出了超市，懷里總是抱著一堆零食和酸。

在球場上，其他人都是揮汗如水，而像是來度假的，面前擺著一堆吃的喝的，一邊看比賽給哥哥加油，一邊還可以聽清樾哥哥講故事。

這樣久而久之，周圍的同學都知道這里會有個小可每周都來等哥哥，大家閑著的時候也會來跟打招呼。

“棉棉今天也來等哥哥呀？”“今天又是棉棉的小賣部，可以分一點給我們這些哥哥嗎？哥哥可以教你打球。”

“棉棉，姐姐給你好吃的，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帶給你哥哥呀？”

“棉棉，你好可，姐姐可以跟你一起在這兒玩嗎？姐姐可以給你扎漂亮的小辮子。”

對于這些搭話的，開始云棉都還有些聽不懂，還是旁的裴清樾將那些零食給放在小書包里，然后拒絕那些圍上來的人。

他每次都很認真地教育：“你要什麼，我會給你買，不要隨便接別人的東西知道嗎？”

“好的。”云棉點頭，又似懂非懂地問，“為什麼們要讓我轉禮呀？”

“因為們自己送，哥哥們不收。”

云棉眨眨眼：“唔？”

裴清樾不知道要怎麼跟解釋，便問：“你們學校那些小男孩送你的禮，你也不喜歡收對不對？”

云棉點頭，不喜歡要自己不喜歡的人的禮，也不喜歡跟自己不喜歡的人一起玩，有哥哥們和茹茹就夠了。

裴清樾：“那如果他們讓我替他們轉給你，你收不收？”

云棉想也不想：“不收。”

又趕補充：“但清樾哥哥送的，我收的。”

裴清樾：“…”

他無奈道：“所以如果別人讓你轉禮，你也不要替們轉，因為哥哥們不喜歡，知道嗎？”

云棉好像懂了，又問：“清樾哥哥，那我送你的，你喜歡嗎？”

那時候的裴清樾只會沉默幾秒，然后乎乎的小臉，半是無奈又半是覺得好笑一般，說：“喜歡。”

現在的云棉很快就把孫茹拉著跑到了中學禮堂門口，今天的畢業典禮在大禮堂里舉行，因為禮堂年紀很大，家屬們是可以進的，但一個學生邊只能有一個家屬，其他都要等待在家屬區。

云棉和孫茹是小孩子，一個位置可以兩個人，云秉進和林喜都沒有去前面，而是讓兩個孩子去了。

于是云棉和孫茹就順利地到了云憬面前。

云憬看到妹妹，一點都不意外：“你讓茹茹坐椅子，我抱著你。”

云棉嗯嗯直點頭，一下子就竄到了哥哥懷里：“哥哥，我今天穿的子好看嗎？”

云憬打量著，很認真地回答的話：“好看。”

云棉高興地說：“哥哥你說今天很重要，這是我的新子，沒有穿過的，我特意留到了今天，還挑了好久。”

云憬笑著給整理跑的頭發，說：“好，以后你畢業典禮的時候，哥哥也要穿好看的服去！”

云棉眼睛噌地亮了，出手：“哥哥，我們拉勾勾！”

“好，拉勾勾。”

說完后，云棉又扭頭去看，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旁邊的裴清樾和鄭宇洲，高興地打招呼：“清樾哥哥，宇洲哥哥！”

鄭宇洲故作生氣：“現在才看到宇洲哥哥嗎？”

“早就看到啦！”云棉說，“但我要先跟我哥哥說話。”

云憬得意地仰起頭，不得給所有人看看，這是自己的妹妹，為了自己來的，他指著云棉上的子：“看到沒，新子，特意為我穿的。”

鄭宇洲：“yue。”

而裴清樾只是將視線掃過來，微微抬眸，看著云憬懷里的云棉。

現在的已經三年級了，其實長高了些，但比起同齡人，還是有些瘦弱，被抱著跟個小孩似的。

只有看著自己時眼神一直都沒變過，很亮。

沒一會兒，云憬要作為優秀畢業生上臺致辭，其實開始定的是裴清樾，但裴清樾雖然學業優秀，格卻不如云憬那麼開朗，而且學校在經過商量后，還是他主讓云憬去的。

云憬不得在妹妹面前表現一番，就準備上去了，臨站起來前突然想起自己懷里還抱著妹妹。

“裴…”

話還沒說出口，裴清樾已經出了手：“來我這兒。”

云棉自然是高興地從哥哥懷里跳下來，一下子就撲到了裴清樾的懷里。

小孩兒抱起來輕，裴清樾將人輕松抱在懷里，抬眼：“還不去？”

云憬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時間門不等人，于是趕上臺了。

這時候一旁的孫茹提醒道：“其實，棉棉現在應該可以坐云憬哥哥的位置。”

裴清樾了一下眉，他好像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不過他還沒說話，懷里的人卻是已經扭頭地抓住了他的袖子：“我不我不，我坐這兒。”

裴清樾：“……”

云棉：“清樾哥哥，你抱不我嗎？不然我踮著腳一點點。”

聽到這話的鄭宇洲：“噗。”

“你瞧不起你清樾哥哥啊？”

裴清樾還是沒將人放下去，而是道：“坐好，你哥要開始了。”

哥哥要發言，云棉自然是要聽的，立刻端正地坐著，兩只手老老實實放在自己的上，恨不得把哥哥說的每一句話都背下來：“我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樣。”

裴清樾嗯了聲：“你會的。”

等云憬致辭結束，畢業典禮就差不多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大家可以一起出去，同學和家長們都可以合照。

其實這只是一種儀式，畢竟對于很多人來說，頓時直接升上高中的，從初中部到高中部，也不需要什麼念舊結，也不知道學校為什麼非要弄這一出。

這時候倒是家屬們比學生們都要激，比如云棉。

一出去，就跑到了媽媽面前，抱著自己準備的三小束花，又跑到了三個哥哥面前。

把花捧上去：“哥哥們畢業快樂！”

三人紛紛把花接過去：“謝謝棉棉～”

鄭宇洲端詳著手里的話，覺得好玩：“這花還是迷你版的。”

云憬白他一眼：“這是我妹自己在家里花園里摘的，你珍惜一點，回去供起來。”

鄭宇洲立馬正起來，一臉嚴肅道：“好家伙，還是親自摘的呢？放心，哥哥一定給你伺候好了！”

說完后，又轉頭盯著裴清樾：“裴清樾，你表示一下，人家棉棉的心意呢！喜不喜歡也得說句話！”

手里的花，一只手就能拿完，但裴清樾還是兩只手拿著，他微微俯，目看著面前的小不點，微微勾了下：“你知道的，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

這小不點出現在自己邊，也算是九年了。這九年里，一點一點地自己的生活，把這枯燥乏味稚的生活，多了些不一樣的吵鬧和生氣。

他覺得，自己好像也習慣了。

甚至覺得，也好的。

下午天氣熱，拍完照一會兒云棉就累的不行，和孫茹一起坐在草坪上吃哥哥們買來的冰淇淋，也給他們留時間門去跟同學們合影。

不過云棉注意到，好像很多孩子都很喜歡去三個哥哥那里，但被拒絕的很多，而且們送的禮，哥哥們也不收。

這個云棉是懂的，因為清樾哥哥說過，他們不喜歡。

但有些卻是送上去一個信封，被拒絕后眼睛還很紅，像是要哭了。

目看著那些傷心離開的生，有些不解。

一旁的孫茹道：“這是第幾個了？你看這麼多人想做裴清樾的媳婦兒呢。”

一聽這話，云棉就支愣起來了，警惕地左右看著：“誰？”

孫茹這才反應過來，旁的云棉還是個比自己小的三年級小孩兒。

但云棉不依，因為知道，媳婦兒是只能有一個的，哪里有人跟自己爭呢？自己都爭了這麼多年了！

孫茹只好說：“但是你看，清樾哥哥都沒有收呀。”

云棉疑：“是那些信封嗎？”

“那不是信封，是書。”孫茹說，“喜歡他，然后就寫書給他。”

原來這就是，要做媳婦兒的意思？

這是要走一個流程嗎？

云棉覺得自己好像學到了什麼厲害的東西。

當天回家后，拿起筆，一臉嚴肅地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書。

然后找來一個好看的信封，小心翼翼地裝好，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裴清樾家里。

學著前一天那些生的樣子，把自己手里的信封了出去。

裴清樾一頭霧水，但卻皺著眉：“誰讓你拿來的？”

云棉解釋道：“不是，這是我的。”

裴清樾臉這才好看了點，但又不理解為什麼要給自己一封信，把信拿過來后，當面就打開了。

很漂亮的信紙，還有香味兒，但容只有兩個字。

“書”。

甚至落款都沒有。

裴清樾：“？”

他著信紙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重新看向云棉，但云棉顯然比他淡定很多。

一臉期待地看著裴清樾，然后特別認真地說：“茹茹說，喜歡你，要做你媳婦兒的話，要給你書，是這樣嗎？”

裴清樾深吸一口氣，把手里的紙折好又給塞了回去，放到手上：“什麼你都跟著學。”

云棉不解：“不是這樣嗎？”

“可我真的想做你媳婦兒呀。”

裴清樾板著臉：“你不想。”

“我想的！”云棉著急地說，“清樾哥哥，你說你喜歡我送的東西，這個你怎麼不收？”

“這個不能收。”裴清樾跟講道理，“這個不能隨便給別人。”

云棉有點委屈：“不是隨便，我準備了好久，都是最好看的，你看我寫字還描了花邊呢。”

“棉棉。”裴清樾帶著坐在小客廳里，拿出了平時喜歡吃的零食，“以后不能再說這種話了知道嗎？”

“為什麼？”

“因為你要長大了。”裴清樾說，“長大了就不能說這種話，也不能隨便送這些東西，現在哥哥還不能給你解釋，但以后你會懂的。”

云棉聽不懂，只知道自己的書裴清樾不收了，騙子，還說自己送的東西他都喜歡的。

把頭扭到了一邊，也不吃裴清樾拿過來的零食。

裴清樾又打開了喜歡看的畫，接著說：“你乖一點。”

云棉把信封遞過去：“那你把這個收下。”

裴清樾一噎：“這個不可以。”

云棉癟著，甕聲甕氣：“騙子，還說都喜歡。”

裴清樾無奈道：“這樣，等你十八歲以后，再看這種東西能不能送給我，可以嗎？”

十八歲，可還有九年誒。

云棉蹙著眉算時間門：“這麼久啊？”

“不久。”裴清樾說，“你看，我不是已經陪在你邊九年了嗎？”

好像也是哦，那自己也能陪他九年。

云棉想通了，于是點頭：“那我十八歲再給你寫書！”

裴清樾有些無奈。

不過那時候，應該就不會再這麼想了。

云棉出手：“我們拉勾勾哦！”

裴清樾笑了一下，哄著似的，指尖輕輕勾勾的小手：“嗯，拉勾勾。”

等把云棉送離開后，裴清樾回去收拾小客廳，卻發現小孩兒說好的拿走的請求，這會兒正悄悄地塞在他的坐墊下面。

生怕他不收似的，這次里面又鼓鼓囊囊地塞滿了剛剛哄時給吃的那些糖果。

裴清樾拿起來看了看，忽的想起了之前送自己的花，里面也藏著給自己獨獨藏起來的糖果。

總是有這種小心思。

小孩子，總是想把好的那些留給自己。

他拿起那封信，跟之前的花放在了同一個地方，又把那些糖果拿出來，放在了給專門準備的小盒子里，里面全是給自己的糖果，雖然基本上都會被他給喂回去。

放進去后，他頓了頓，盒子快滿了，看來又要換一個大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