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河夜航》第51章 第 51 章
章閔為了留出更多的剪輯點,足足讓他們親了五分鐘。
“可以了!”
章閔終于停,忍不住快激鼓掌了,終于松口氣,心想這兩人總算把狀態找回來,那種一見面就不自往彼此深陷的覺一下子就演出來了。
然而自以為是給出的五分鐘本不足夠……
那兩人本沒聽見的聲音,兀自環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舍。
好幾個工作人員看呆,盯著監視恨不得燒出個,章閔咳嗽了一聲,說別看了別看了,演員戲呢,讓他們親吧。
等到兩人意識到時間太久該分開時,婁語的腳都快被親得站不住了。
聞雪時習慣地撐了一把,才完全松開手。
婁語尷尬地看了一圈周圍,攝像機背后的大家立刻眼觀鼻鼻觀心。聞雪時倒是坦然的,往面前站過來,把后那些似有若無的視線擋住。
章閔打圓場,若無其事道:“剛剛很好,我們再來一條近景的。上一條的覺很對,但拍特寫的話我需要你們再沖一點。
又要再吻一次。
兩人分開去補妝,剛才口紅都被親到。一邊補時邊招手讓栗子過來,讓再幫自己弄點酒。
栗子乖乖點頭,過了一會兒,面微妙地端了杯水過來。
婁語看了看水,看了看栗子,又看了看水。
“我剛才說錯了嗎?我要的是酒。”
“沒沒沒,姐沒說錯。”栗子連連擺手,語氣微妙,又把手機遞過來,“您看下手機吧。”
婁語不明所以地接過手機一看,微信里,聞雪時給發了兩條消息。
『是我讓你助理換水的。』
『考慮下你的胃,別再喝了。』
婁語抬眼往遠一瞄,聞雪時正閉著眼睛站在冰柜附近補妝,手中的手機已經丟給了他助理。
抿抿,也沒再回這兩條消息,趁某人還閉著眼睛,在栗子好奇的視線中將水快速喝下肚,把杯子和手機一齊丟給,小聲催促:“快拿走。”
補妝完畢,攝影機和燈也調試完,接著就要來一遍剛才的戲。
兩人走到剛才各自的位置上,時聞雪時丟下一句:“剛才水喝了嗎?”
“沒。”婁語說謊眼也不眨,“你別管太多。”
徑自走到舞池邊,他則停在卡座區,章閔的聲音傳來,開始。
一模一樣的音樂又響起,婁語自如地跳進舞池,這次比上次順暢些,但沒有了那個意外的倒,效果不如上一條。不過這次主要是拍后面特寫的關系,所以前面的肢作并無太大所謂。
在人群里晃著,很快,再次到背后傳來很輕的撞擊。
婁語回過,醉醺醺地說著抱歉,然后被認出來,然后再被撞,被聞雪時接住。
接著,又是一遍鼻息纏已經預定好的接吻。
做演員這些年,接吻,這個看似很浪漫的事,完全不能夠會到它所實際代表的意味。
且不說接吻這件事應該發生在人之間,而且它的發生通常是毫無征兆的,天時地利人和,在一個你無法提前預知的恰到好的時刻發生。
而片場,你知道每一步都是預設好的,每一個角度,每一個步驟,都是心策劃安排過的,浪漫的現場隔著幾米就是滿地凌的電線,龐大的機,面無表的工作人員,本不會有任何風花雪月的念頭。
至絕不會有。
更別說一條吻
反復來個幾遍,都吻麻,仿佛在海鮮排擋被塞下幾個活章魚,不吃完不準走。
但在和聞雪時上一條的接吻中,久違地到“接吻”本——
會讓人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以為這是張,畢竟和誰都不知的舊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再接吻,心跳加速也難免吧,習慣了就好。
然而第二次,在聞雪時把舌尖卷進來時,依然頭腦發昏。
他遵照章閔說的,比上條吻得更激烈,剛一張就咬了一下的下,傳來很輕微的痛。
這種咬并不帶有懲罰質,而是調似的咬,力度掌握得恰到好。輕嘶一聲,他便趁機探進舌,像巡視著什麼,吻的速度又適時放慢。在他的懷中不可避免地變一團海綿。
這條又吻了很久,章閔非常滿意,終于過了這場戲。
分開時,他極小聲地在耳邊含糊了一句,“不要撒謊”。
婁語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臉騰一下燃燒。
他吻得那樣慢……居然是在檢查里酒的味道。
和戲無關的私心被他夾雜在這個吻中,瞬間讓這個本該很專業的吻變了質。以致于再回想起剛才的細節時,無法再單純地說服自己只是作為秦曉霜在和翁煜接吻。
剛才站在那里被眾人圍觀,吻得難分難舍的人變了聞雪時和本人。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后者令人非常恥。可讓這一切變味的人拋下這這句話之后就輕飄飄地去改妝了。
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夜店正值喧嘩時分,這條街才剛剛蠢蠢,他們這里卻都已經困得哈欠連天。
的戲份已經結束,而聞雪時還得留下來,他和馮慈在夜店還有一場戲要拍。
這場戲的時間線已經到了翁煜和秦曉霜分手之后,翁煜從朋友那兒知道秦曉霜往了新男友的事,報復地回到當年和相遇的酒吧,邊朋友沒變,但邊人的位置已經空了。他也沒興趣下舞池,坐在卡座上灌酒。有一個人忽然坐到了他邊,翁煜側頭一看,是已經打他社圈的喬茉。
對他說嗨,他也回了句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
后半場大家蹦累了,陸續返回位置,一群人玩游戲,而喬茉被灌了很多酒已經暈乎乎,翁煜紳士地幫擋了酒。這個無意之舉卻讓喬茉對他更有好。
這場戲不需要婁語參加拍攝,但沒有走,從保姆車上換了服后就直接來到包房的監視。
章閔詫異的,忙招呼:“是要找我說什麼嗎?”
“不是不是。”婁語連忙搖頭,“我就是過來觀觀,親眼看見他們的互比較容易醞釀角。”
章閔理解地點點頭:“不用勉強,要是累了就趕回去休息。”
“不累,導演你都拍一天了呢。我剛下單了一些咖啡給組里,等咖啡送到我再走吧。”
章閔自然又是一番謝,婁語笑著擺手,心略心虛。
看上去有好多順理章留在這里的理由,但歸究底,知道自己是在意什麼。
上次不想看,但這次偏要看看。
婁語抿起,看向監視里令自己在意的畫面。
這場戲正在調試燈,聞雪時還在換服,馮慈自己當替坐在卡座上。婁語注視著屏幕上那張致的側臉,輕捻了捻指尖。
不一會兒聞雪時也改完造型進場了,這場戲正式開拍。
這種奇妙的,剛剛還在下方舞池里和自己纏纏綿綿的人,轉眼換了
行頭,在上方卡座和別的人并肩坐在一起喝酒。
這就是割裂的戲劇,而只能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當然,他們這次拍攝喝的并不是那樣的真酒,都是飲料,但大家的演技都不錯,足以將雪碧喝出龍舌蘭的氣勢。
群演給馮慈遞酒,被聞雪時攔下,到這里馮慈應該心有所,黏糊糊地往他上靠,抓他的手想把酒搶回來。
可不知是不是太張,子沒靠上去,搶酒了,搶得還兇,直接搶得撒出去,濺到了聞雪時上。
這條不得不ng,馮慈當即手忙腳地紙巾想給聞雪時,但又不敢直接上手,紙巾卡在半空不上不下。
“我自己來吧。”
聞雪時接過的紙巾往上拭,馮慈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聞雪誰將紙巾隨手一扔,試圖緩解局面,“就像扔這團紙一樣,放松些。你不用總是那麼張的。”
馮慈漲紅臉,雖然在藍下并看不出,小啄米似的點頭。
這一瞬間看著聞雪時的眼神非常好,和劇本里看到翁煜幫自己擋酒的喬茉一致,但比起喬茉輕佻的眼,這個眼神就顯得非常珍重,摻雜了對上位者的仰慕。
男人應該會對這種眼神很用吧,婁語心想,可惜,自己永遠無法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咖啡這個時候送到了片場,婁語親自拿了杯給章閔,拍拍說:“咖啡送到,我使命也完了,導演辛苦啊。”
章閔點頭轟:“趕回去休息吧。”
“嗯,回去了。”
年紀大了,不能放任自己熬夜。
婁語先行坐上保姆車,栗子還在幫忙分發咖啡,等待的過程中,婁語過暗的車窗看著路邊人聲鼎沸的街道。
現在凌晨三點,這里卻越來越熱鬧了。
打扮時髦的年輕男正在街頭游,有的剛從pub里喝完出來,扶著樹在路邊大吐特吐,吐完直接一抹,晃悠到旁邊的攤子上買烤紅薯,熱氣騰騰,模糊了一張醉醺醺的臉。有的剛從車上下來,打著電話點著煙,一副剛從上個局轉完場的忙碌樣,嚷著等我啊車子排隊呢不好。還有的聽說劇組在這里拍戲,蹲在他們包下的夜店門口探頭探腦。
年輕真好啊,花不的力,長夜也很遠很遠,好像不會天亮似的,于是可以隨意揮霍時間。
時間,曾經擁有的最多的也最不被珍視的東西。
婁語按開車里燈,傾探向副駕的車座后背,上面掛著一面鏡子,方便在車里睡一覺醒來看看狀況再下車。
鏡子里出一張帶著妝的臉,皮狀況算是保養得不錯,但到了后半夜妝容暗沉,出一不知是年紀還是熬夜帶來的疲倦。
婁語沒敢湊近細看,隨手撥了下頭發。
一撥,心一跳。
某種突出的在下一閃。婁語湊近鏡子,把頭發劇烈地撥開,果然,發這兒又新長出了幾白發,都很短,沖天地刺著。
野火燒不盡,白發吹又生。
婁語在心里擅自篡改著古詩詞,默念著,看著鏡子突然笑了出來。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直到車窗外傳來篤篤的敲擊聲。
殘存著笑意拉開車門,以為是栗子,卻在看到門外的人后笑意戛然。
站著車門外的是馮慈,舉著一杯剛收到的熱咖啡。
“謝謝婁語姐的咖啡!”
婁語盯著凌晨三點依然容煥發的臉,一時間沒出聲。
“……婁語姐?”
這才回過神。
“啊,怎麼了?
馮慈只好又重復了一遍:“我是來謝謝婁語姐還給我們買咖啡。”
婁語詫異:“你專門為了咖啡來和我道謝嗎?”
“也不算是……剛剛這場拍完一條路,我去上廁所。里面的廁所大家都在排隊。”馮慈不好意思,“看到婁語姐的車子,就來和你打個招呼。”
“這樣。”婁語點點頭,笑道,“不用那麼客氣,一杯咖啡而已。你一個人去嗎?這麼晚了很危險,這邊很多醉鬼,我讓我司機陪你過去吧。”
“謝謝婁語姐!不過不用啦,有人陪我的。”指了指不遠,“聞老師……”
當馮慈吐出這三個字時,婁語的心臟砰地炸了一下。
囫圇往馮慈指的方向一看,掃到那個人影發現不對勁,大腦這才滯后地接收到完整的句子——
“聞老師也讓助理陪我去了。”
等到栗子分完咖啡回來,車子才徹底駛離了片場。
婁語閉著眼躺在座位上了心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熬到這個點的關系,還是剛才心臟做了個激烈的起跳,現在有點不太舒服。
如果剛才真的是聞雪時站在那里,心臟會不會直接停滯。想到這個念頭,又荒謬地想笑。
這個念頭反反復復,以致于這一晚的夢也被侵,夢到那一年和聞雪時還是互相搭伴去便利店的關系,問他要不要去一起便利店的時候,他忽然說不了,自己要陪另一個人去。
然后轉臉看見了馮慈。
婁語登時冷汗涔涔地從夢中驚醒。
昨天劇組熬了大夜,直到快五點時才收工。因此這天大隊出工推遲到下午,也沒有排聞雪時和馮慈的戲,把婁語和夏樂游的戲份排上來。
夏樂游之前因為綜藝的關系,統籌把他的戲份都排到了后面,因此這也是劇組開機以來和夏樂游第一次對戲。
夏樂游已經在現場待機了,雖然上了妝,但皮看上去比前陣子剛開機那會兒黑了一些。
夏樂游注意到婁語打量的神,不自然地了額頭:“我最近去錄了一個野外綜藝,是不是曬黑了?”
婁語誠實點頭:“有一點。”
他垮下臉:“啊,真黑了啊!我都這麼注重防曬了……”
婁語笑道:“黑一點怎麼了?”
他語塞,嘟囔道:“是沒怎麼,我覺得白一點好看。像聞哥就白的。”
婁語聽完覺得詫異。
“你也當他做偶像?”
“也?”
“噢,那天吃飯你沒來。”婁語解釋,“馮慈很崇拜他。剛聽你這麼說,我想難道他又多了個迷弟。”
夏樂游趕搖頭澄清:“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到了對比一下。”
婁語隨口道:“那你找錯參照了,他是天生冷白皮。”
一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趕補了句:“我羨慕他的皮,之前有問過他怎麼保養,結果發現是這樣。”
夏樂游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樣啊,那確實比不來。”
兩人調整狀態準備拍攝,這場戲的劇是霍言對秦曉霜的生戲,前是和朋友一起去自駕游,中途汽車壞了,搭上了霍言和他朋友的車。中途另外二人去加油站買東西,剩秦曉霜和霍言待在車里。
坐在后座,駕駛座的正背后,也就是霍言后。他正準備下車煙,上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耽誤你一煙的時間。”
“怎麼了?”
霍言表張,因為秦曉霜的表很嚴肅。
秦曉霜噗一下笑出聲。
“逗你的。”彎起眼睛,用手點了點自己的口紅,“這支我剛才在商場買的,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的。”
“那這支呢?”
掏出紙巾三兩下把上的掉,然后從包里掏出另一只口紅,在他眼皮底下堂而皇之慢慢悠悠地重新上。
霍言等重新上口紅,但視線卻不由自主飄到了車的后視鏡上。
角度問題,后視鏡里恰好只出一小片人的,還有半只鼻尖。
此刻那雙在輕輕地抿,圓形長管口紅在那上面流連,好像那是一片的蹦床,圓管陷下去,一片紅便彈了起來。
確切地說,是一片漿紅,春天的櫻桃之后用手一掐會流出來的那種。
那雙手抹得很隨意,漿紅流出的廓,人便出指尖輕輕抹掉,再度抿了下。
然后,那雙上下開合,吐出漫不經心的聲音。
“涂完了,這個呢?這個好看嗎。”
他隨之轉過頭去,對上婁語的眼睛,念臺詞時卡了殼。
“好,好看的。”
說完夏樂游立刻撇了撇,懊惱地對著鏡頭道:“對不起導演,剛剛有點忘詞了。”
章閔對著對講:“沒事,再來一條,直接從抹口紅那兒開始。”
婁語比了個ok,一旁的化妝師們趕上前來幫卸妝,重新涂上最開始的口紅。
夏樂游在駕駛座位上扭直直看著,清了清嗓子說:“對不起,害你要反復口紅。”
婁語說不了話,只能出手拍了下他的肩表示不在意。
視線一偏,停在夏樂游肩上的手一滯。
定睛往棚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確認自己沒有眼花,聞雪時正從門口緩步踏,邊還跟著他的助理。
晚上才有和他的戲,而且不是在棚里,他現在來棚里干什麼?昨天還熬了大夜,他不困嗎?
婁語抿了抿新補上的口紅,余瞄著他徑直往監視的方向去了。
這一條重新開拍時,婁語想到監視對面聞雪時也在盯著,神有些微不自然,但這層不自然掩飾得很好,并不會被攝像機捕捉到。
然而這條依舊沒過,出問題的人還是夏樂游。
他這次倒不是臺詞的問題,而是表演的緒不太對。
婁語無奈地只能重新卸下口紅再上妝,章閔見狀趕來到現場給夏樂游講戲。
“霍言是怎麼樣的格你應該得很清楚才對,他這里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好像對這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了別樣的想法。他覺得很有趣,第一反應會想更關注這個人,而不是有些發怔。”章閔想說他完全被拿,但還是換了個更委婉的說辭,“就比較被。”
沒想到夏樂游直接道:“那確實,我定力不太夠。”
一旁聽的化妝師手一歪,差點將口紅畫出線。
婁語下意識地瞄了眼黑的鏡頭,此時看上去像一只誰的眼睛。
章閔只當他開玩笑,卷起劇本輕拍了下他腦袋:“油舌的,下一條爭取過,不然再來幾次婁語都得禿嚕皮。”
婁語怕他反而會更有力,開玩笑道:“那到時候給我買單補償就。”
口紅補完畢,章閔再度回到監視,夏樂游這次狀態好了不,順利過,但因為換機位的關
系,這條又拍了兩遍,婁語的就跟著又被折騰兩遍。卸了涂,涂了又卸。
這場完之后還有和夏樂游的兩場車上戲,拍完就得轉場,還是重場。
晚上就到了和聞雪時,要拍的是翁煜和秦曉霜的重逢戲。
劇本設定的是在別墅的結婚前夜派對,劇組找了離棚不遠的一家別墅作為拍攝地,b組從一大早就開始忙活布置場地。婁語拍完后就趕改妝,到達別墅時已近傍晚。
聞雪時比早一步到,正在劇組專門騰給他的休息室里休息。婁語從車上下來時,剛好抬頭看見他站在二樓的臺邊,夕染著他的半邊側臉,他垂眸,沖揮手。
便手回應他。
等夕完全落下時,終于到了可以開拍的時間。
別墅亮起彩燈,另一個世界啟了。
秦曉霜拎著一瓶陳年紅酒作為禮走進大廳,慶祝多年好友正式結束單生活,步新一段人生。
派對不人,大家都依著好友的意思戴著面,進去像走進盤。雖然自己也不例外,但挑選的面還算是正常的。
好友接過禮,笑著和擁抱了一下。
“對了,你應該知道吧……翁煜也會來。”
一愣:“你不是說他不來嗎?”
“本來是這麼跟我說的,剛臨時給我發的消息,說已經在路上了。”
秦曉霜抿了抿,笑了下:“沒事,他來就來吧。”
走到旁邊取了一杯酒,視線似有若無地總是掃過門口。
不一會兒,人影姍姍來遲,三年未見,又戴著面,但秦曉霜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
翁煜也在第一時間看了過來,兩人短短地隔著人群看了一眼,率先移開目,去啜杯中的酒,一口接一口時,忽然背線繃。
翁煜來到了背后。
“好久不見。”
毫無新意的開場白,也是最安全的開場白。
秦曉霜停頓片刻額,轉過,向翁煜頷首。
“好久不見。”
翁煜沒吭聲,視線從的臉龐,慢慢轉到托著杯子的指尖。
白皙的無名指上,一圈素凈的戒指套在那兒。
他定定地看了好半天,才回過神說:“我應該也給你帶個禮的。”他指著的戒指,“慶祝你的新婚。”
下意識地了一下手指。
“……那倒不用了。你呢,還不結婚嗎?”
他笑笑:“朋友年紀還太小,沒個定,再說吧。”
“年紀小無所謂,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和一直在一起。”聳肩道,“我老公就比我年紀小很多,還不是照樣結婚了?”
他喝酒的作微滯,嗯了一聲。
“有道理,看來我求婚得提上日程了。”
將手中的酒杯傾向他,輕輕了一下。
“那提前恭喜你,我們的禮就互相抵消了。”
自顧自地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轉離開。
走出兩步,翁煜在背后急促地喊了遍的名字。
“秦曉霜。”
背著他,未回頭地問:“還有事嗎?”
良久,他問道:“冰島好看嗎?”
笑著:“我沒去冰島月,去的是泰國。”
他嘆:……差得有點遠。”
“因為那個看極的人已經不在了。”終于向后看了他一眼
,“那才是我當年想去冰島的真正原因,我想讓他開心。”
他握著杯子的指節曲起到發白。
“咔——”
章閔在另一個別墅房間里看著監視,微微嘆了口氣,總覺得今天拍攝沒看黃歷,一個兩個都出岔子。
夏樂游資歷淺可以理解,聞雪時不應該啊。這場戲雖然對表達的層次要求比較高,但對聞雪時來說應該也算余裕。
“翁煜你的狀態有點太過了。”
想了想措辭,最后嘆了口氣,決定用更鮮明直觀的方法表達。
“你來監視這邊看看吧,看看你就知道了。”
聞雪時對著鏡頭說了句抱歉,說我這就過來。
婁語愣了愣,跟著一起過去。
兩人走到監視的房間,章閔招手讓他們坐,接著回放了剛才的那條畫面。
其中一個機位特寫的是聞雪時,他戴著黑面,只出眼睛和,更顯得眼神分明。
當他看向婁語手上的戒指時,眼神里有種特別粘稠的緒。
翁煜雖然不好,但他會掩飾,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別那麼在乎。
但聞雪時流出來的這個眼神,掩飾過后依然龐大,讓人不敢細看。
章閔只說了三個字:“太滿了。”
“不好意思。”聞雪時抱歉,“我沒揣好,再來一條。”
婁語看著監視,口不知為何,跳得飛快。
兩人重新回到拍攝大廳,群演都還在原地,戴著面,趁著短暫的停隙閑聊玩笑,鬧哄哄的一片,恍然去,儼然就是一場真的派對。而其中的他們,好像也已經各自有伴,是比當時在船上更殘酷的久別重逢。
聞雪時走在邊,突然道:“我剛才就有這種錯覺,一切真。你結了婚,對象很好很年輕。我只能笑著祝福你。”
“雖然我一轉眼看到鏡頭,又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他又去看的無名指,這會兒的眼神已經非常平靜,像死寂的暗湖。
“但就連想象都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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