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這不是狐貍是什麼？

歡回了宿舍去陳敏芬。

趙錫那邊離開之前卻是去了一趟鐘書記那邊。

鐘書記平日并不在農場, 一個月一般也就過來幾天。

決定跟歡訂婚的時候，鐘書記還在西州城，趙錫打過電話給他, 跟他說, 周六過來的話，想請他做個見證。

鐘書記跟趙錫父親是戰友, 趙錫家里什麼況他再清楚不過。

趙錫父母那邊有個看中的姑娘，從趙錫在部隊開始，就沒通過鐘書記想讓他趙錫就范, 這麼些年，他都沒打哈哈。

也有其他領導想給趙錫介紹對象, 趙錫都直接拒了。

這些鐘書記都很清楚。

沒想到到個農場半年，前面也沒聽到任何風聲, 突然就打電話跟他說要訂婚了。

當時鐘書記就有些驚。

這冰天雪地的, 跟外界幾乎都不通的農場里，他哪里弄來個對象？

跟農場的姑娘？

可前面也沒聽說啊。

問他，就說是個知青。

再多, 他也不肯說了, 就說：“你過來就看到了。”

鐘書記昨晚到, 這位知青的人是還沒見著, 趙錫來見他了。

他把歡的況簡單跟鐘書記說了。

然后道：“青州城那個姓郭的, 他讓人查你和我父母的電話, 之前也曾打過電話給熊場長那邊，雖然農場那邊已經抓了那個跟他串通的知青, 但很難說他不會從別拿到你的電話。”

鐘書記：......

“你這？”

鐘書記實在驚訝于聽到的事, 道, “你這是救了個姑娘, 以相許？”

這不就跟以前說書的橋段一樣？

貴公子看見個被惡霸紈绔強搶的姑娘，張正義，之后就了良緣？

他驚訝，主要是趙錫也不是那種脾氣啊。

趙錫的臉一黑。

鐘書記忙咳了兩聲，道：“這姑娘倒是個烈子的姑娘，所以錫，這婚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是不信他是看上了這姑娘。

但他也不是同個姑娘就能跟人家結婚的人。

“是因為你家里的事，覺得這姑娘正好合適？”

鐘書記想了想，道，“這姑娘的事你要幫忙可以，但這麼快就決定結婚，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不是為了幫忙，”

趙錫看了他一眼，道，“是我決定結婚的，回頭我會申請已婚家屬院，同意的話，年底就領證。”

鐘書記這回驚得手上的筆都掉下來了。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說啥好。

好一會兒才道：“那你家那邊呢？這事，你沒跟他們說吧？打算先斬后奏？”

想想肯定是沒說，要是說了，以他家里的況，估計已經殺過來了。

趙錫沉著臉沒出聲。

隔了片刻才道：“我不會讓委屈的。”

說完這句又皺了皺眉。

原本說好的，過年前帶回家，可這會兒他卻又有些猶豫了。

他現在不想讓面對那些人了。

鐘書記又是一驚。

這是，護上了？

他盯著他打量了好一會兒，對那姑娘倒是真好奇了。

......因為他太了解他，看他這個樣子，明顯是真的對那姑娘上心了。

“吧，”

鐘書記道，“不過錫，這是婚姻大事，不管你家里態度如何，帶見見父母都是對的基本尊重，而且這種事，也瞞不了多久。你看我跟你父親幾十年的了，他們要是打電話過來，我可也不會刻意替你瞞著，而且，就算我替你瞞著也沒用，他們總也會從其他渠道知道。”

“不用瞞，”

趙錫默了片刻，道，“這事我心里有數，我會理的，我上一份申請，幫我出一封組織同意書就了。”

他已經問過，他的戶口在西州城，他跟歡領證是要拿了雙方的組織同意書，去他的戶口所在地領證的。

鐘書記搖頭，道：“明晚我見見再說......我跟你說你這小子，給我來這一出，回頭我要被你媽怨死。”

當然他也懶得理就是。

他對趙錫那媽也是煩都煩死了。

他就不明白，兒子寧愿跟家里斷絕關系都不愿意的婚事，非要著他干嘛？別人家的兒比自己兒子還重要嗎？

然后趙錫那邊剛離開，他想了想就撥了一個電話給熊場長。

......雖然他信任自己的屬下，但只聽一面之辭是不行的，既然他說那姓郭的或者那姑娘的父母可能會打電話過來反對這門婚事，他還是多了解一點比較好。

也是好在他打了一個電話給熊場長，因為當天下午他就收到了一個陌生的異地電話。

那邊自稱是歡媽，問他是不是紅星農場工程隊趙隊長的領導。

他說是，那邊就開始哭訴，說兒小，不懂事，從小就長得特別漂亮，特別招人，來農場前已經有了一個結婚對象，好在這個結婚對象年紀大些，穩重，家里看找了這麼個對象，還特別高興，覺得總算是收了心，以后也能踏踏實實好好過日子，可不知道咋回事，訂婚前突然又跑下了鄉，這才下鄉一個月，聽說又找了個男人，還要訂婚，請鐘書記一定要幫忙攔著等等。

鐘書記聽得差點沒把電話給摔了。

這是個親媽能說出去的話嗎？

如果他不是對趙錫十分了解和信任，如果他不是剛剛才聽了趙錫說的事，聽了這親媽這一番話，他會對這姑娘這婚事產生什麼樣的看法？

他任憑對方說，一直等到對方聽不到這邊靜有些慌，道：“鐘書記，您在聽嗎？抱歉，我就是作為一個當媽的心里太著急了，怕離了家來，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這位同志，”

鐘書記終于開口，他嚴肅道，“歡同志在農場是經過勞鍛煉，得到組織肯定的一位好同志，跟你口中所說的完全不是一個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又有什麼證據，你這樣冒然打電話給我污蔑我屬下的未婚妻，農場的一位好同志，是要負責任的。如果你覺得你的言行完全沒問題，可以出一封正式的投訴或者舉報信給我們工程隊，我們一定認真嚴肅理這件事！”

說完就有力的掛斷了電話。

電話對面的桂芬：......

鐘書記在部隊做了幾十年領導，是經過戰爭洗禮的，雖然隔著電話線，桂芬還是被鐘書記的氣勢給震住了，手握著話筒，聽著話筒里的“嘟嘟”聲，面變幻，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伯母？”

還是郭大為喚，才一下子驚醒過來，手有些抖地掛了電話，神驚疑不定。

郭大為皺了皺眉，道：“伯母，那邊怎麼說？”

桂芬抬頭看了一眼郭大為。

從歡突然下鄉，所有的事都好像失去了控制，現在心里七八糟的，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然想捉歡回來，任何方法都，然后他們的日子還像以前一樣過，可現在，只覺得一樣都抓不住。

“桂芬，那邊到底怎麼說？”

沈榮祖見自己老婆一直不出聲，忍不住也皺眉問道。

桂芬手有些痙攣地抓住了桌上的杯子，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郭大為，道：“郭主任，歡歡他們領導說，在農場已經得到了組織的肯定，的婚事我們，我們怕是做不了主了......”

郭大為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那邊沈榮祖就立即打斷桂芬的話，生氣道：“是你肚子里爬出來的，我們生的養的，養了幾十年，連婚事都不能做主了？就算是婚事不同意，想要下鄉，有什麼事不能跟家里商量？珠還沒個正式工作呢，寧愿把自己的工作白白送給外人，也不肯給珠，就這麼跑了，就這麼跑了！”

這也是讓沈榮祖最生氣的地方。

他完全不能理解歡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桂芬看一眼沈榮祖，只覺得這心里真是被火烤式的煎熬。

“我們明天去一趟農場再說吧，”

郭大為道，“正好我們機械廠和食品廠可以有一些項目可以跟那個農場合作，就當是辦公，你們也能順便看一看小歡。”

*****

就在沈家人和郭大為各有各的心思和怒火，準備著第二天來農場的時候，歡已經跟著趙錫和陳敏芬李緒一起去了紅星農場所屬的原安縣城。

趙錫開車，李緒坐在了副駕駛位，歡和陳敏芬就坐在了后座說話。

陳敏芬和李緒婚期就定在了臘月二十六，春節前的一個星期，離現在也就三個星期了。

歡問陳敏芬，道：“敏芬姐，你們過去要買些什麼？”

陳敏芬笑道：“服被子日用品，都要準備。”

農場的生活部基本用品雖然都有，但卻多是些印著農場名字清一的東西，拿來結婚用就不合適了。

農場里大家結婚多還是要去公社或者縣城去買東西的。

哪怕陳敏芬和李緒結婚準備一切從簡，也還是要分幾次去公社或者縣城采購的。

陳敏芬瞅一眼前面的趙錫，笑道：“這次還要多謝你跟趙隊長，不然我們跟農場的貨車，半夜起來辛苦不說，時間有限制，也不方便買太多東西，可能要多跑好幾次。”

歡握了握的手，低聲道：“那你下次想去就說，我就有機會求求他了，你知道我跟他相的時間，我也想多點時間跟他相呢，不然你看他的樣子，兇得很，我不多跟他相相習慣習慣，還有點不敢嫁給他......他也跟我說想要年底領證呢，還說申請了家屬院領完證就搬過去跟他一起住，你看，年底才幾個星期了，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歡在宿舍一向是落落大方看著氣卻什麼都自有主意的，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態。

想到的世和到農場這一個多月的遭遇，陳敏芬頓時大為憐惜，反手握住的手，問：“年底就要領證嗎？”

“嗯。”

歡點了點頭，道，“他也是擔心我，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況，領了證了，大家都消停了。”

說著就往陳敏芬上靠了靠，笑道，“而且領證也沒什麼不好吧？他人還不錯，我喜歡的，我跟你說我直覺很準的，不會出錯，我以前可沒喜歡過別的男人。”

自以為很小聲的兩人自顧說著話。

前面開車耳力很好一句也沒落下的趙錫：......

也幸虧他定力比較好，不然在這雪地上開車，撞上什麼都怕還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