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骨頭》第23章 十八歲年,重要的

苗靖高二開學, 十七歲沒有多愁善懷,進了理科班,忙著學習, 開始高考的一點角,陳異職高畢業, 起初當了夜總會保, 說白了就是午夜看場子, 擺平找茬的客人,兩人的生活軌跡這時候開始明朗分化,苗靖不住校, 白天在學校, 早晚騎自行車上學回家,陳異晚上六點上班到次日凌晨四點,其他時間跟人打球吹水吃喝玩樂, 十天半月,兩人在家都難得看見對方。

苗靖每天早上六點半出家門上學, 偶爾能遇見陳異回家睡覺, 有時候他穿襯衫西皮鞋,有時候換回T恤牛仔, 旁邊鄰居對他早已避之不及,他剛熬夜回來, 皺著眉,吊兒郎當叼著煙, 看見苗靖坐在桌邊喝牛蛋,扔幾百塊錢給搖頭說不要, 他進浴室洗澡, 說是打臺球贏的,讓留著充飯卡。

現在倒真是不缺錢,苗靖再也不用擔心生活費或者學校的各種補課費,陳異夜場工資夠他吃喝,他閑時跟人賭球,一盤斯諾克三五百,贏多輸,能拿回家的錢也綽綽有余,一個月零零碎碎給苗靖一兩千,完全夠吃穿,再也不需要去買地攤貨,可以穿漂亮的服和同學出去娛樂聚會。

苗靖拿著這些錢,給兩人買服買鞋子,淘汰破舊的生活用品,更換家里壞掉的踮腳踩在架子上給家里的舊燈管統一換節能燈,陳異站在下面手。

“給我。”

“你敢嗎?”低頭看著他,“我沒關電閘。”

“我現在還怕嗎?”他叉腰站著,仰頭看,笑意稍濃,“你換燈泡不關電閘,想死啊?”

“我理電學很好。”

“能有多好?能好過專業電工?說大話小心裝雷劈。”陳異扯,“下來,去把我房間的床單鋪下。”

“好。”拍拍手,瞳眸帶笑著從架子上爬下來,“餐桌有點晃了,也需要釘一下。”

“家里還有什麼要換要修?”

“電飯煲也壞了,能修嗎?”

“買個新的,也沒多錢。”

“我們現在都不太在家吃飯……”

“既然有錢了,當然要出去吃。”

“我做飯難吃嗎?”

“難不難吃你心底沒數?這兩年吃了多頓面條?嘖……怪不得你長得跟面條一樣。”

長得像面條嗎?清湯寡水很難看?

苗靖覺得又酸又好笑,現在中飯和晚飯都在學校解決,陳異的一日三餐更是外頭應付,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正好和陳異的休息時間錯開,一個像太,一個像月亮,兩人難得能湊到一起,給家里修修補補添點東西。

陳異十八歲生日,也是平安夜,日子照常過,他早上五點才下班,跟同伴吃完宵夜回來,開始習慣熬夜,早上這陣都是靠著煙打神,和苗靖在樓下匆匆打了個照面,那校服套在上就是空的,線圍巾裹住半張臉,出秀氣的眉和眼睛,推著自行車跟他說早上好。

聲音像瓦片上的青霜,不怎麼有緒,但好聽。

“冷不冷?”

“不冷。”反問他,“你冷不冷?”

他一煙味,黑連帽衫里是白襯衫,帽子拉在頭頂,廝混的模樣。

“不冷,快上課去。”

苗靖點頭,悶頭趕路。

中午沒留在學校,上完課匆匆買了個生日蛋糕,拎著蛋糕回家去,陳異剛剛起床,撐在房間地板地上做俯臥撐,薄薄的肩背斜方隨著作扯漂亮線條,在夜總會他不報真實年齡,總之為了不讓人看出他只有十八歲,需要更壯的魄和老的狀態,家里到擱著啞鈴和健腹各種健材。

門一開,兩人都愣了。

陳異只穿著條著膀子撐在地上,大汗淋漓抬頭,苗靖不確定他在不在家,拎著蛋糕盒扭頭過來,正好看見他后背繃到腳背的筆直線條和翹渾圓的,臉突然微紅,強裝鎮定把蛋糕盒放在桌子上。

他從地上彈跳起來,從容不迫的作微泄急促,退到視線之外,套上長:“你怎麼回來了?”

“我買了蛋糕,還有一點吃的。”苗靖拆開圍巾,“你吃午飯了嗎?”

“還沒。”嗓音悶悶的,“剛起床。”

“我做飯可以嗎?”

“隨便吃點吧,你怎麼回來了?下午不上課?”

“下午第一節育課,我請假不上,可以晚點去學校。“手上還拎著個袋子,”今天平安夜,大家都送蘋果。”

他知道,這兩天夜總會有Party和狂歡節,演出彩的,一紙醉金迷的味兒,也有的送他巧克力和蘋果,他沒帶回來,都分給了別人。

穿好服,陳異面不改出來,看見蛋糕盒,啟怔愣了下,但沒說話,轉進了洗手間洗漱。

苗靖順手買了兩樣食,半個小時煮飯,炒兩個菜很快就能端上桌吃午飯。

兩人坐在餐桌邊,苗靖端起碗筷,又拿不定主意問陳異:“那個……應該是先吃蛋糕嗎?還是吃完飯再吃蛋糕?”

“我哪知道。”他大大咧咧把蛋糕拆開,“反正都是放進肚子里的,跟菜一起吃吧。”

油蛋糕只有六寸,不大,剛好夠兩人吃,還送了數字蠟燭和生日帽,陳異看著苗靖把十八歲的蠟燭上,生日帽他覺得太蠢,扔進了垃圾桶,打火機呲一聲閃出火苗,兩簇火倒映在四只眼睛里,苗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活躍氣氛,陳異面淡定也毫沒有一點喜慶,呼一口吹滅了蠟燭,挖了兩塊蛋糕出來。

“吃吧。”

“謝謝。”

兩人都埋頭吃了蛋糕,苗靖突然含著勺子:“十八歲年,重要的。”

“嗯。”

“我沒給你買生日禮,因為花的都是你的錢。”小小聲,“買貴了買便宜了,都不太合適。”

“有空去幫我買雙鞋,要皮靴,好一點,踢人、耐一點。”

“……”苗靖瞪圓了眼,“不要打架,不要說臟話……”

“……”陳異角,埋頭吃蛋糕。

兩人又吃了菜,陳異問苗靖生日是什麼時候,說4月19號,家里似乎沒有過生日的氣氛,陳異從來沒有過生日,但苗靖的生日,魏明珍要是能記得,會給一點錢,給苗靖買幾塊糕點。

苗靖下午三點去學校,陳異也差不多那時要出門,吃完飯還有點時間,窩在沙發打開電視,把沒吃完的蛋糕拿過來,左右兩個勺子,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也就吃完了。

兩人一起搭公,兩只手扶著同一個站桿,并肩站著,陳異比苗靖高一個腦袋,低頭瞟了邊人兩眼,出手指頭在鬢角一,苗靖茫然抬頭。

他扯角,吮了下甜膩的指尖,笑謔:“吃個東西,也能把油吃到頭發上?的出門前不是都照鏡子?隨都還帶著鏡子梳子。”

每一個生天生都會抓重點。

“哪個生會這樣?”

“哪個都會這樣。”陳異閑閑道,“學校那群的,夜總會……”

后面的話他沒說,極快抿了下,夜場魚龍混雜,環境跟重點高中的學生不一樣。

苗靖神,眨了眨睫,也沒說話。

陳異上班的那家夜總會在當地有些名氣,是一個翟姓老板的產業,闊氣如城堡,格外氣派又輝煌金碧,演藝大廳、KTV、酒吧、雪茄紅酒屋應有盡有,招待人群三教九流,保一般都是退伍軍人,五大三有氣勢,陳異高187,寬肩修腰穿西裝格外撐場面,面相眼神都有桀驁不好惹的氣勢,謊報年齡二十一,口舌不多但機靈,跟人打球喝酒,先看人眼背景,憑著從小野慣了的那勁,也毫沒有一點怯意,還把波仔一幫不念書的人帶進去,泊車小弟,監控室,賭場茶水室,以賺小費為生。

苗靖知道他除去每天晚上看場子,白天學散打和拳擊,家里有一套從夜總會帶回來的鋼管這樣的械,他開始定制自己的臺球桿,應該是陪人練球,夜總會有臺球廳,往那扎堆的人很多,雖然說臺球是紳士運,但在城市中低檔娛樂場所,臺球廳聚集的大部分都是混混式人,陳異在球桌上認識不人,賭球下押也是常事,而且他煙酒都沾而且厲害,上也會有香水味。

會覺得心慌。

半夜四點他幫人擋酒醉醺醺回來,把苗靖吵醒,看見他發白的臉和布滿的眼睛,完全沒辦法把他拖到床上去睡,或者徹夜不歸,連著好幾天都不見他換下的服或者半點回家的痕跡,很難得打電話給他,他那邊要麼是吆喝玩笑聲,要麼是沸反盈天的音樂和尖聲,只有休息日遇見陳異在家,懶洋洋躺著,懶洋洋煙。

煙有害健康。”苗靖難得正對他說話,“吸煙導致的肺癌率在80%,而且會慢咳嗽,化,冠狀脈,肝臟、骨骼、生功能損,上會臭,容貌早衰。”

“早衰好啊,越老越有魅力,而且我一天兩三次澡,哪里臭?”他駕著胳膊擋著眼,“你給我弄塊干凈點香皂,每天洗完澡,溜溜還一子花香,臭死了。”

苗靖撓撓臉頰:“架子上不是有香皂?”

“那是香皂還是香水皂?人家都到我上聞,說我娘炮。”

“沒有味啊。”苗靖抬手聞聞自己,“誰能到你上聞?”

人唄,鼻子比狗還靈,自己上的香水味聞不著,聞我倒是靈的。”陳異皺著眉,慢悠悠吐口煙圈,“謝天謝地,你好歹沒給我弄塊牛皂。”

苗靖眉頭微皺,抿了下,眼波一邈,斜斜飛甩:“哦,每天早上給你打電話?上門來接你上班的人?”

他打了個彈舌,想了想:“找個朋友怎麼樣?”

苗靖手上作頓了頓,語氣不知怎的稍重:“可以啊,隨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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