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驕傲

「喵喵喵喵喵～」

倘若不是親耳所聞。

蓬鬆的尾輕輕搖擺。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

僵的手中，的貓耳。

倘若不是親手所。

謝薄聲的手終於從溫熱的貓耳朵上移開，不是什麼cosplay，也不是什麼神病犯人勇闖教授房間。對方沒有病，有病的大約是他。

謝薄聲想，現在大約是在做夢吧。

或者，他最近太累了，需要和心理醫生好好談一談，喝杯茶。

儘管父母有著一定的宗教信仰，但謝薄聲接的卻是唯主義教育。

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著許多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只是謝薄聲仍舊認為，那些無法解釋的東西不過是現代人所理解的科學、尚未達到的高度。

人類在這個地球上所生存的時間，不過短短600萬年，而地球誕生至今已有46億年。於地球而言，人類同蚍蜉又有何異。人類又怎能以螢蟲之軀，妄圖早早參皓月之長？

亙古萬年，這世界上，多得是人力所不能及之事。

人生有涯，科學無涯。

譬如，現在拚命來蹭謝薄聲、不停喵嗚的，就屬於那無涯中的一點未知。

謝薄聲嘗試了一下自己手，痛。

他又了貓的臉頰。

睜大眼睛。

「喵嗚！」

謝薄聲猶豫片刻，最終沒有給心理醫生打電話。

他需要緩緩，再緩一緩。

可惜如今出現在他眼前的人形桑葚並沒有給他「緩緩」的空間，親地著謝薄聲的臉頰——喔，用剛剛過小貓咪的和舌頭。

意識到這點之後，謝薄聲頓時眼前一黑，以至於想要短暫去世一秒。

不能如此。

謝薄聲極力控制著這個好像並不備人類意識的「大貓貓」，實在太困難了，這大概是謝薄聲這一生中遇到的、第二困難痛苦之事——第一是第一次給小桑葚用溫熱棉簽pp教排便便。

「停下，」謝薄聲說，「Stop，やめろ——」

他換了好幾種語言，不出意料地功確認，貓貓完全聽不懂任何一種。

換句話說，桑葚完全不理解人類語言的意思，甚至還開開心心、變本加厲地嘗試要他的眼睛。

謝薄聲捂住的。

喵嗚。

來不及發出的一聲喵喵變疑的鈍，謝薄聲看著對方的眼睛，一隻天藍，一隻黃棕，此刻線並不明亮，的瞳孔豎起，疑地歪著貓貓腦袋，了貓耳。

沒有穿謝薄聲給的服，只有一看起來完全是長在上、而謝薄聲不能去確認的位置，謝薄聲腦子空白，他所接過的教育、經歷過的事，絕對沒有教導他該如何理一隻貓。

報警？

不。

這是他親手養大的小桑葚，倘若真的上去……會變什麼樣？失去自由？被控制，不要說作為一個人，甚至不能作為一個貓好好生活。

在貓咪不安地嘗試舐他掌心的時候，謝薄聲已經果斷地下了決定。

他沒有貓，非禮勿視，非禮勿，將掛在上的貓放下，他俯，耐心同通：「要穿服，知道嗎？服。」

喵？

喵喵喵？

小桑葚獃獃地看著謝薄聲，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不過可以從對方的語氣、氣味和肢作中理解，他似乎想要做些什麼，那應該是不得不做的事。

是什麼呢？

小桑葚蹲下，試探著仰臉，想要去一下他的——但謝薄聲迅速後退幾步，嘆口氣，又說了貓貓不能理解的東西。

小桑葚喵嗚喵嗚。

有點開心。

信徒沒有拋棄！雖然沒了麗的皮，變一個醜陋的、溜溜的人類，可他還是沒有放棄貓貓！！！

儘管不知為何自己忽然變這副模樣，也不知信徒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小桑葚還是選擇乖乖等待，輕輕地搖晃著尾，像之前每次都做的一樣，蹲在地上，用尾尖尖將兩隻前爪爪圍起，乖巧蹲等。

不過，低頭看到又瘦又沒有、沒有利爪的「前爪」，小桑葚還是難過地垂下耳朵。

信徒很快回來。

他手上還拿著人類常披在上的那種東西，小桑葚歪歪腦袋，聽見他剋制又冷靜的聲音。

好吧，還是聽不懂。

幸好貓貓和人類通也並非通過語言，小桑葚還是乖乖地讓信徒為也套上人類的東西。貓咪都不喜歡約束，不要說什麼項圈，服，就連伊麗莎白圈，也會讓貓貓煩躁到拚命想要扯下……更何況是這種服，小桑葚完全不想加在上，可是這東西對於人類的來說，就相當於保護貓貓的皮片？小桑葚不安又煩躁地喵了一聲，想到當初白貓先生也是套著類似的東西，才勉強忍著扯下來、撕碎片的衝，開前爪和後肢，順從地讓信徒為套上「人工皮」。

對於謝薄聲來說，這絕對是一件艱難至極的任務。

貓貓天生自由，決不允許人類在貓貓上附加任何東西。和狗狗不同，對於貓貓來說，無論是項圈還是服，都會讓們倍痛苦。

也正因此，小桑葚，如今是。

純粹而完全的空白出場設置。

謝薄聲養了貓這麼久，心中早就視作自己的孩子。他意志力堅定，本又不好與谷欠，即使是生理所必須的自我安，大約也不過一月或兩月一次。絕非心理或者生理上存在什麼問題，謝薄聲只是覺這種事並無太多意義，似乎只能帶來一些放縱的、廉價的快樂，他能從書籍中獲取到比這更愉悅的驗，已經不再迷純粹的。

他目不斜視，機械地讓貓貓抬爪，套袖子，很好，再抬另一隻爪，再套另一個，只有在將T恤往下扯的時候，聽到貓貓小聲喵喵。

很好，接下來是。

謝薄聲沒有伴，這裡更不可能會有的東西，但又不可能放這樣跑，幸好他有囤備用品的習慣，找到沒有穿過的服，包括，這才能讓貓貓不再不蔽。

只是。

為貓貓穿後肢上的，同樣艱辛。

貓貓的頭髮很長，是那種亮亮的金，長而捲曲，長長落下，能夠蓋住，現在已經完全是「我的心已經死了你手吧」的貓貓姿態，仰面，四肢蜷向天，大尾在地上甩啊甩，謝薄聲完全找不到能兜住、或者放尾出去的空間，只能咬牙，連貓帶尾一塊兒套進去。

貓貓很安靜，不反抗，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束起來的尾，嘗試晃晃，帶著並不小的小也左右擺了擺。勇敢的貓貓不會為此屈服，用力讓小包裹範圍外的地方功晃了晃，並功用尾尖尖飛快地掠過信徒的腳，驕傲地一聲喵。

謝薄聲已經開始嘗試給套子了。

有了T恤和小的遮擋，再穿子時，謝薄聲大大鬆口氣。終於不用再瞧見不該瞧見的金，他耐心地為貓貓提上，功扣上紐扣，並繫上腰帶，唯獨在拉拉鏈時犯了難。

這個角度，拉拉鏈的話，很容易就到不禮貌的地方。

但不拉拉鏈的話，但凡有所作，謝薄聲都不可避免地從開口看到貓貓的小。

謝薄聲猶豫半天，他看著仰面的貓貓，嘗試著做作：「將它拉上，會嗎？」

金頭髮的小桑葚側臉，貓耳朵了：「咪嗚？」

謝薄聲出手，而還沒提子的小桑葚已經快樂地過來，將下放在他手上：「喵喵喵？」

還以為謝薄聲在和玩遊戲。

謝薄聲：「……不是。」

他說了聲抱歉，手捉住小桑葚的手掌，沒有回去，只是難過地低頭，看著自己消失的、沒有的墊。

謝薄聲握著的手，耐心教抓握——用了一盆貓草做示範——他帶著小桑葚的手，去握住貓草，然後模仿著拉拉鏈的作，住貓草，往上帶。

「這樣，」謝薄聲仔細教，「學會了嗎？」

小桑葚卻吃驚地看著自己的前爪。

對於貓貓來說，並不存在「」這個作。貓咪的構造讓他們註定沒辦法做出和人類一樣的細緻作，包括不僅限於「」，以及摳，或者其他，他們沒有人類那樣靈活的手指，取而代之的，是更適合捕獵的利爪。

這樣的震驚讓小桑葚目不轉睛地盯著如今失去了墊的前爪，在謝薄聲的帶下，安靜而順從地驗、學習著爪子的新功能。

貓貓震驚。

謝薄聲備著無窮的耐心，他畢竟是一名教師。師者，傳道授業解。當初都能教貓貓用貓砂，現在教用手拉拉鏈，似乎也不是一件不能接的事。

即使人貓語言不通，謝薄聲還是堅持、耐心地教完了拉拉鏈的完整流程，在確定貓貓能夠獨立完住貓草往上扯這件事後，謝薄聲長吁一口氣，握著貓貓的手，讓住拉鏈頂端，然後，鬆開手。

謝薄聲鼓勵：「可以了，將它拉起。」

「咪嗚？」

貓貓迷茫看他半晌，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整隻手從子上的開口進去，和貓貓一樣，練地通過小上的空隙將自己絨絨的貓貓大尾利索地掏出。

謝薄聲：「……」

穿著他的T恤、子的金髮貓耳，間卻有這一條茸茸、蓬鬆、到子開口影響而向上的大尾，豎起，甚至還快樂地搖了搖，尾尖尖神氣地掃著謝薄聲的手。

自以為順利完信徒委託的貓貓，驕傲極了：「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