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三急

已經被驚到麻木的謝薄聲，冷靜地將貓的尾全都塞回去。

不，或許，給穿牛仔和腰帶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翻遍櫃，謝薄聲盡量找出只穿一次的運，他總覺，讓小桑葚穿他的服很奇怪，尤其，如今還是這種形態。眼下並無更好的選擇，謝薄聲麻木不仁地重複著之前的流程，幸好運不需要拉鏈，束腰只需要簡單系一下，運要寬鬆許多，尾只能全塞在左中，鼓鼓囊囊地將左邊筒撐開，小花貓還是很好奇，還是並不習慣站立，仍舊蹲著，自己低頭，用爪子去拚命掏筒，自娛自樂地逗自己的尾尖尖玩。

現在不過凌晨五點鐘。

謝薄聲赤足坐在沙發上，沉默著，一杯接一杯地喝水。

不知是玩累了，還是怎麼回事，金髮貓耳的以並不雅觀的姿態……嗯？趴？還是俯臥？還是蹲？在地板上。

謝薄聲無法找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對方此刻的姿態。

看起來還是一隻貓，但已經不是貓了。

兩條八字形分開，整個人趴在地板上，兩隻手臂卻乖巧地疊、放在前，整個軀都俯臥，偏偏仰著脖子和有著貓耳朵的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謝薄聲，偶爾喵喵。而那分八字的之間，蓬鬆的大尾被裝在運中，努力想要反抗地出來，卻又被布料束縛，只能強行忍著，將灰白的圓筒布料撐起一波又一波的小小山丘。

謝薄聲想，或許是自己醒來的姿態不對。

或許他需要重新睡一覺。

「喵。」

謝薄聲低頭。

金頭髮如花朵般散開，小小打了哈欠，抬起右爪，仔仔細細地了一遍，整個人順勢往側邊攤開，不過現在不出貓咪的肚皮來讓人類rua了，謝薄聲形高大，T恤穿在上也大，嚴地全部遮擋，保證不會出任何不適的容，嚴防死守，堅決不會暴毫不該出的東西。

「喵喵，」完手手的小桑葚開始自然地用口水和手背洗臉——先手，再用乾淨的手背來臉，在第二下時，謝薄聲終於忍不住，起，手，嘗試將拉起，「不是這樣，我幫你洗臉。」

喵嗚？

小桑葚完全不習慣直立行走。因為貓咪構造的原因，它們雖然能夠短暫地用後肢行走，但這樣會給它們的脊椎帶來強大的力。也正因此，現在的小桑葚，還是喜歡四肢並用的方式，如今強行被謝薄聲拉起來，驚訝地發現這時候的走路似乎比四肢都用要輕鬆一些（這種形態下），難怪，難怪人類都喜歡用後肢走路……

貓貓懵懵懂懂地思考著，任由謝薄聲將牽到洗手間中，謝薄聲打開水龍頭，小桑葚出爪子就要玩，但在水到手掌時，看到下面漸漸積一小汪的水，仍舊怯怯地了——貓咪大多害怕水，更不要說這種況。謝薄聲看著害怕的手掌，轉去取了新的巾，用水打，仔細擰到半干，才去給小桑葚臉。

小桑葚躲也不躲，睜大眼睛。

貓咪和人類所看到的東西完全不同，很好奇，對眼前一切悉又陌生的東西都有著探究心。

謝薄聲：「閉眼。」

這兩字出口，謝薄聲又意識到自己失言。不過是個小貓，能聽懂什麼？於是他另一隻手去捂眼睛，將小桑葚眼皮按下，才仔細給臉。

在這個過程中，小桑葚乖乖巧巧，一不，任憑他作。

貓能夠知到人類的善意。

尤其，和對方相這麼久。

謝薄聲很仔細，沒有放過臉頰上任何一死角。他是乾淨的人，養貓也是，家中始終一塵不染，頻繁洗澡對貓不太好，他勉強固定了給小桑葚三月洗一次，每天都會耐心梳理髮，有髒的地方，也會立刻用不含酒的嬰兒巾給乾淨……

照顧人，和照顧貓，終究還是不同的。

謝薄聲終於將小桑葚的臉得乾乾淨淨，一眼沒看到，小桑葚又要趴地上，看起來很困了，像是要休息。

正常況下，貓咪一天至要睡十六個小時。

謝薄聲猛然意識到重要問題——

確認要接了，那麼，睡在哪裏？

和謝薄聲睡一塊？

堅決不行。

且不說男有別……還有現在兩人的關係，無論如何，謝薄聲都難以接以這種姿態睡在自己側。

謝薄聲只希再睡一覺，還能變回貓。

那，給重新收拾一個房間？

謝薄聲的房子算不上特別大，不過三室兩廳一衛，臥室是他在休息，一個房間改書房，而另一個次臥算作半個儲間，雖然有張床，但床上連被褥都沒有。不過倒也算不上多麼困難，謝薄聲挽起袖，打開儲放被褥的柜子，將整整齊齊如豆腐塊的被褥從紙箱中取出，開始鋪床。

和往常謝薄聲整理床褥一模一樣，當謝薄聲彎腰將褥子鋪在床墊上時，小桑葚喵嗚一聲，快樂地跳到床上，興地喵嗚喵嗚。

謝薄聲：「……」

他用力拽床褥。

之前還行，一個貓再怎麼重，也不過十幾斤。

一個人就不同了。

勸誡無果，確認無法和貓貓通的謝薄聲放棄言語流，將小桑葚從床上抱下，重新鋪，剛展開一個角，小桑葚嗷嗚一聲，又衝上去，這次力氣大，直接將尾從運中頂出，著一截皎白圓月，謝薄聲痛苦閉眼，冷靜地將的尾全部塞進去，並深刻思考，要不要給貓貓的子在後面專門開一個尾。

不能拘束貓的天。

更不能拘束貓的尾。

反覆經歷五次——桑葚跳床撒歡——謝薄聲抱人下床——謝薄聲努力鋪床——桑葚跳床撒歡之後，謝薄聲終於在貓咪的干擾下順利將床鋪好，他輕輕舒一口氣，尚未來得及欣賞自己的得意之作，一轉，看到小桑葚整個人以極其圓潤的姿態努力把自己掰一個小圓圓，放被褥的紙箱中，大尾再度從運中出，蓬鬆而愜意地蓋在自己上，呼呼大睡。

辛苦鋪床的謝薄聲：「……」

……

鑽紙箱永遠是貓的天，它們喜歡將自己裝進各種各樣的小小空間中。

謝薄聲最終選擇將人和紙箱一同抱起，放在床上，細心地蓋上絨毯。

疲憊的一夜即將過去。

而心神俱疲的謝薄聲，在確認貓貓的確睡后，輕手輕腳回到自己臥室，直接倒在床上，開始嘗試眠。

太了。

他很累。

短短兩個小時，謝薄聲承了一個古漢語老師不該承的信息量。貓貓變，還有貓耳和尾，甚至還保持著貓的習……除了形態之外，完全還是謝薄聲悉的那隻小桑葚。只是一切都不能再回到之前，就像謝薄聲將臉洗了十遍，卻還是無法忘記對方用小貓咪的舌來他臉頰的覺。

謝薄聲只能希，等他徹底醒來，一切恢復原樣。

還是貓咪，不是人類。

可惜夢境並不如願，謝薄聲置夢中，仍舊是皎如月的貓耳，不同的是穿著漂亮的、蓬蓬鬆鬆子，開開心心地著謝薄聲的胳膊，快樂地他：「謝教授。」

夢中的謝薄聲問了的學業況，但貓耳吃驚地睜大眼睛：「上什麼學？我沒有學習呀？我在生孩子呀！是教授你的孩子喔！」

在謝薄聲難以置信的目中，貓耳溫地捧出一個小籃子：「謝教授，快來給孩子餵啦！」

謝薄聲低頭一看，漂亮的小籃子中，足足有八隻小聲喵喵的白小橘貓，喵喵喵喵。

「喵喵喵喵……」

謝薄聲從噩夢中驚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旁邊急切的，咬著他袖的貓耳。

很好。

噩夢仍在繼續。

謝薄聲閉上眼睛，嘆氣：「你想吃什麼？不，你現在能吃什麼？貓糧？凍干？還是說，你能吃人類的食？」

「喵喵喵喵！！！」

貓耳做了一個埋粑粑的作，看起來十分焦急，又有點委屈。

謝薄聲明白了。

貓貓上廁所啊。

他還有些睏倦，手搭在額頭上，習慣地想要拍拍貓貓，又克制地收回手：「去吧，沒事，一會兒我給你鏟。」

貓耳終於放棄，喵了兩聲，敏捷下床，手腳並用，乾淨利索地跳了出去，頭也不回地衝出臥室，直奔客廳。

謝薄聲猛然想起什麼，他起，向客廳中跑，及時阻止趴在地上、正嘗試將頭往智能貓砂盆中塞的金髮。

「住頭！」謝薄聲疾聲，「桑葚，你現在可以去衛生間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