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洗澡

謝薄聲二十多年的時中，只經歷過幾次讓他心臟驟跳的事。

第一次，是小學時候跟隨學校春遊，看到一隻老鼠從好朋友書包中爬出；

第二次，是第一次用棉簽幫撿來的小桑葚嗯嗯；

第三次，是醒來后看到小桑葚在他床上——以貓耳的形象；

第四次，是昨天，書房中，小桑葚說出「謝薄聲」三個字。

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間隔了二十多年。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包括現在的第五次。

幾乎是連續發生，不給謝薄聲休息時間。

謝薄聲拎著類和蔬菜打開門的時候，看到小桑葚乖乖地趴在餐廳茶幾上，正在好奇地看著平板。

謝薄聲舊，不過很喜歡更換新的電子產品，每年都去線下店中付費更換最新款。

這個平板也是最新款，一開始，是求學時期，為了方便閱讀PPT和PDF而購買的，其實他更中意傳統的書寫和記載方式，也正因此，現在在家中，這個平板基本算是播放+和家人的聊天工+貓貓的玩。

上面有一些針對貓咪開發的小遊戲，比如放出一些閃的、跳起來dun～dun～的小兔子，只要貓爪一，閃小兔子就會破碎，並伴有令貓貓的反饋音效。

小桑葚很聰明，以前，謝薄聲教了兩次，就學會了用墊墊去那些小兔子。

聽到靜，小桑葚迅速抬頭，眼睛亮亮，看他：「謝薄聲！」

謝薄聲：「嗯。」

「爸爸！」

謝薄聲低頭放和蔬菜：「別——」

「玫瑰！」

視頻中傳來母親的聲音，讓謝薄聲笑容僵持，他震驚折，看著乖巧蹲蹲的小桑葚。

其實還不會做人類的表，大部分時間看起來都有些獃獃的，但現在看上去心不錯，下意識地揚了角，尾快活地掃來掃去。

謝薄聲的心就不怎麼妙了。

他聽到母親的聲音，很顯然，對方在剋制著自己的緒。

「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謝薄聲將自己和平板一起關在書房中。

父母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地拋過來，像是炸彈。

——孩是誰？

同事的孩子。

——怎麼大早晨在你家？

……

——怎麼你爸爸？

……

——謝薄聲啊謝薄聲，你友可以，但是瞞著家裏人就不對了。

！！！

謝薄聲說：「不是我友。」

母親語重心長：「薄聲，男人要有擔當。不是你友難道還能是兒？看上去也得十八十九了吧？你今年多大？你小學剛畢業左右就有孩子，這可能嗎？」

謝薄聲嘆氣，他思索良久，最終說：「……好吧，父親，有件事，我得單獨向你坦誠。」

手機到了父親手中，父親拿著手機，走到戶外——老人住的是一樓，有個小花園。現在天氣漸漸寒冷，父親只穿了羊絨衫，神嚴肅地對謝薄聲說：「說吧，你是不是把人肚子弄大了？」

謝薄聲：「……」

不等他解釋，父親一臉「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他一聲嘆息：「其實昨天晚上，我就看出你面不對，有什麼事瞞著我和你媽。當時聽到靜，也沒問你……薄聲啊薄聲，你了友是好事，不應該藏著掖著。懷孕也不是壞事，我們對不起人家，那就好好辦婚禮，爭取婚後產子，也讓些非議。人言可畏啊薄聲，你是男，不同，你也知道如今社會風氣……那聲爸爸，其實是在我，也是在向我們暗示吧，謝薄聲，你要做爸爸了。」

謝薄聲：「……」

未想到父親竟腦補如此多，謝薄聲一時失語。

良久，他低聲向有神論的父親解釋：「爸，您真誤會了，其實不是人。」

父親痛心疾首：「我看你才不是人！」

視頻結束。

屏幕一片漆黑

謝薄聲閉上眼睛，將平板放在桌上，平復呼吸。

一周之，將一個貓貓教得像人類，有多難？

謝薄聲不確定。

他唯一確定的是，這個「友」，極大概率，他要認下了。

……還有一件好事，他不必再為小桑葚找理由、份了。

多好，他的父親已經幫他富了許多節。

思及此，謝薄聲輕輕舒一口氣。

他從座椅起，剛打開門，就看到小桑葚坐在地上，努力地抱著謝薄聲買來的牛排用兩顆尖牙牙啃——

「不要吃，生的！」

飛狗跳、貓貓喵喵的一頓早餐。

吃吃到心滿意足的小桑葚愉快喵喵，功學會了用勺子，雖然不如直接臉盤子吃飯更爽快，但這樣的好是不會弄髒臉。

這澡是不得不洗了。

小桑葚抱著生啃的時候，口的服和脖子都被水打。潔癖發作的謝薄聲再也看不下去貓貓的可憐樣子，直接翻出一套睡，示意貓貓穿上。

小桑葚：「嗚？」

現在已經學會了自己穿和，貓貓都是聰明的，在謝薄聲的比劃示意中理解到這個作。開開心心地換上睡，給浴缸中放滿水的謝薄聲去衛生間。

謝薄聲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給小桑葚洗澡的場面。

在害怕的時候還是會發出以往的喵喵，貓害怕水的天還在，當謝薄聲將鐵心放浴缸中，不停掙扎，不停著「謝薄聲」和「喵喵喵！！！」，謝薄聲不，耐心等適應水溫后，才挽起袖，將沐浴在掌心，打出富的泡沫后，才倒在沐浴刷上，閉上眼睛，只據大概的記憶點，開始給小桑葚一板一眼地刷。

就像無地刷一個蘋果。

小桑葚怕極了。

害怕的小桑葚想要去一人類的手，但人類卻不這麼想，他不允許。

之前每次洗澡，貓貓都能喵喵到啞，可惜貓貓太小，不如人類力氣大，因此無法掙，只能任由信徒為洗、梳理麗的髮。

現在變人類，小桑葚還是不如他力氣足。他一隻手就能住小桑葚兩隻腳腳腕，奇怪的，用羊做的刷子和香噴噴的泡泡在小桑葚的四肢和背上掃。小桑葚覺著信徒有些奇怪，洗澡為什麼還要穿睡呢？不礙事嗎？還有，他為什麼要閉上眼睛呢？為什麼要一直重複著念咒語經文般的東西呢？

無論如何，在意識到水不會淹沒、淹死后，小桑葚終於勉強接了洗澡這件事。只是謝薄聲在艱難的盲人狀態下為貓貓清洗完大部分四肢和尾、耳朵和金頭髮后，意識到有些地方，或許只能依靠小桑葚自己來。

他是絕對不可能替貓貓洗某兩的。

痛苦而難熬的掙扎過後，謝薄聲放掉一缸水，用淋浴頭衝掉上泡沫后，重新換一缸清水。

然後，謝薄聲面無表地對著小桑葚做了一個模擬作。

先將手下去，再前後左右打圈一。會嗎？

他確認：「明白？」

小桑葚連連點頭。

謝薄聲鬆了口氣。

還沒等他徹底放鬆，小桑葚準無誤爪，一招喵喵桃。

「……」

驕傲地晃著大尾：「喵喵喵～」

看我，學得多快呀！一模一樣！而且信徒好像……也有尾耶？

……

謝薄聲不得已認清楚現實，他最終放棄幫清理，也暫時放棄教清理的念頭。

只能讓小貓自己浸泡了十分鐘，他希那些清水能夠起到一定的潔凈作用，最好能將他的罪惡也一同清刷。

今日份的難題遠不止此。

洗過澡的小桑葚不喜歡睡在上的覺，掉就要往外跑，幸虧謝薄聲早有預，展開一個大大的浴巾，將完全裹住，乾淨：「不行。」

小桑葚已經學會了這兩個詞，也還回來：「不行。」

謝薄聲早就準備好貓咪的服，上好說，輕鬆就能套上。下面兩件，在小桑葚不配合的況下，難穿程度不亞於某男球類運奪冠。先強制將瘋狂掙扎的貓貓住，先套小件，幸好是背面，謝薄聲盡量避免接，而小桑葚一邊喵喵咧咧，一邊努力將自己的尾從束縛中掏出，尾還沒有吹乾，有著沐浴的香味，啪地一下打過謝薄聲肩膀。

很好。現在是長。

有了一層遮掩，確定自己不會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后，謝薄聲睜開眼睛，終於能夠仔細地給貓貓穿服。

然而。

在謝薄聲抬手，打算將貓咪尾扯出來時，在他視線下，整漂亮的、蓬鬆尾以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回、徹底消失。

謝薄聲呆楞在原地。

他極力避免注視的桃子還是出現在眼前，避無可避。

小桑葚的尾消失了。

現在看起來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

而在失去尾后，他仔細剪裁、製出來的一個，在沒有尾遮擋下，像一呈現出瑩瑩月圓的窗框，出微的皎潔滿月。

謝薄聲親手做的服，此時此刻，在喵喵喵的小桑葚上，看起來，比之前在淘寶上搜到的所有服都要——

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