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孩子

小桑葚不懂為什麼這些貓貓要罵謝薄聲。

並不覺著自己的信徒——謝薄聲是個壞蛋啊。

但貓貓是不可以說謊的，在小桑葚告訴他，這些都是不好的東西后，看到自己的信徒有些不能接。

於是小桑葚決定努力安他。

於是親昵地墊起腳，努力地了謝薄聲的臉頰。

「我認為，」小桑葚慢吞吞地說，「你是最好的。」

無論其他貓怎麼說，無論其他人怎麼評價。

在小桑葚眼中，信徒就是最棒的！

謝薄聲微怔。

小桑葚其實已經很再他，他不允許，明令止，不許做這種事。他能接貓的口水，但又矛盾地不能接的口水——被過的臉頰還有些漉漉、風一吹就涼涼的痕跡，令人意外的是，這次謝薄聲卻沒有立刻手。他的手抬起，片刻后，只輕輕拍拍小桑葚的肩膀。

「我也是，」謝薄聲說，「你是我最好的……」

沒有合適的詞語。

頓了頓，他說：「你是我的心。」

小桑葚懵懵懂懂，什麼都沒說，只是跟謝薄聲更近了一些。

第一天出門，謝薄聲沒有帶小桑葚去很遠的地方，只在小區中轉了轉。遇到認識的人，謝薄聲也會主和他們打招呼，介紹小桑葚，說是自己妹妹。

小桑葚還有一點害怕，站在謝薄聲旁邊，仔細看那人很久，然後說：「哥哥好。」

被的教授一愣。

對方已經快要退休了，頭髮花白，沒想到還能被一聲哥哥，大笑出聲，誇：「都把我年輕了。」

謝薄聲自然地接：「您神好，朗，自然年輕。」

教授大悅，仔細看小桑葚，和藹可親：「你什麼啊？」

小桑葚說：「花花。」

教授：「……」

嗯。

花花。

「很通俗的名字，」教授勉強看謝薄聲，「父母給取的？」

不等謝薄聲解釋，小桑葚搶先回答：「謝薄聲。」

教授沉：「雖然說大俗即雅，但這名字聽起來也有些草率。你姓什麼？」

這是小貓咪的知識盲區，教授說的詞，都不認得。

小桑葚茫然看謝薄聲：「喵？」

教授：「苗？」

「不，」謝薄聲說，「和我一個姓，花花是小名。」

小桑葚還是不懂什麼是姓，也不懂什麼事大俗即雅，什麼是草率，只看著謝薄聲。

教授出一副「果然這不是大名」的放鬆表。

頓了頓，謝薄聲說：「大名謝桑葚。」

教授：「……聽起來似乎也有點草率啊。」

謝薄聲：「……」

取名的時候，他也沒想到如今。

早知還是應該謝靜嘉。

已經遲了。

現在再教小桑葚其他名字，多半會混淆。謝薄聲只得暗暗嘆氣，和教授告別，帶著今日份表現良好的貓貓回家休息。

教育需要耐心。

經過這一次后，小桑葚果然變得不那麼怕下樓。第三天傍晚，再下去時，謝薄聲摘掉了兩人之間的牽引繩，讓小桑葚可以自由活。

對這個小區中所有的東西都到好奇。

看到一個人類崽。

小桑葚口而出：「孩子！」

謝薄聲糾正：「更合適的詞語是』寶寶』。」

看到白髮蒼蒼拄著拐杖的老人。

小桑葚說：「老頭子？」

謝薄聲：「……老爺爺，要用尊敬的稱呼。」

看到小區給孩子們設置的沙堆，小桑葚眼前一亮——

「哇，好大的廁所！！！好多的貓砂！」

謝薄聲：「……回來。」

到現在為止，小桑葚仍舊無法改變這個習。

必須要在馬桶上撒幾粒貓砂，才可以嗯嗯出來。

謝薄聲意識到，這已經屬於心理作用。但糾正無果，也只能隨去了，左右家中囤一些貓砂就好，有什麼要的呢？只要喜歡就行。

與此同時，謝薄聲已經開始暗中接一些人，拐彎抹角地詢問——能不能給憑空出現的一個大活人，造一個戶口？

事先說明，造假是犯法的。

但小桑葚需要一個合理的份，不然，就沒辦法參加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試，也就不能申請博士。

有著很高的天賦，尤其是在語言方面。不過謝薄聲不會強制更改的志願和喜好，如果喜理工，去學理科、工科，或者商學類，藝類，育類……

人生苦短，順其自然。

謝薄聲希能過得快樂自由選擇喜歡的學業，想學概率論就學概率論，想讀古漢語就讀古漢語。

多好。

但這些的前提是——戶口。

有了合法的戶口，才能製作份證，才能為註冊學籍，才能送讀書，社保，辦理醫療保險……不過，目前謝薄聲還不能送去做檢，憂心構造和人類仍舊有異。

他只聯繫了一個在醫院中工作的好友，等準備回家前的前兩天，給仔仔細細做一套完整的檢，包括化驗等等。

畢竟回家后，謝薄聲就無法再單純地煮無佐料的和蔬菜餵給吃。

倘若的檢結果和正常人無區別，謝薄聲也才放心給吃人類的飯菜。

已經快連續一周吃水煮菜和水煮蘸調料的謝薄聲如是想。

小桑葚才不會為這些東西擔憂呢。

在謝薄聲睡下的夜晚，每天，都會蹲在窗口，瘋狂地和外面的貓貓爭執。

外面的貓貓都在勸小桑葚離開。

「正常的人類是不會對貓下手的，你瘋了嗎？麗的小甜心，你為什麼要和一個像龍一樣堅恐怖的人類在一起呢？我甚至懷疑他都不是人類。」

小桑葚：「喵喵喵！再罵我的信徒，我就咬穿你們的脖頸！」

黑貓：「我就罵，你的信徒是個大壞蛋！是個大變態！是個惡毒的人類！」

小桑葚氣急了，抄起筷子，噼里啪啦地將黑貓抓來揍了一頓，把黑貓打到慘痛喵喵，才把他放走。

「以後不許再讓我聽到你們罵他，」小桑葚驕傲地揚起頭，優雅地蹲著，「我是他的保護者」

……

被保護的人並不知道這夜的。

謝薄聲尚陷沉靜的睡眠中，他先前睡眠質量很好，並不是個多夢的人。但自從小桑葚到家后，他做夢的頻率要高很多。

比如今晚，謝薄聲就夢到開車載著小桑葚回家，介紹給父母時，眾目睽睽下，啪地一下變小三花。父母非但沒有任何震驚，反倒連連誇讚他們人才貓貌，郎喵意，真是天造地設喵喵界第一登對……

謝薄聲汗涔涔驚醒，坐了良久，去沖，然後煮牛，蒸蛋，再水煮一條魚。

貓咪需要的睡眠時間長，等到謝薄聲做好這一切后，小桑葚才走過來，先認真用頭蹭蹭謝薄聲的腰——加深氣味標記，謝薄聲后腰的位置敏，也無法躲過，一聲嘆氣，按住的頭：「吃飯了。」

小桑葚乖乖坐在餐桌前。

謝薄聲將飯菜一道道端上，才聽到小桑葚發出不解的疑問：「為什麼我要假裝你的友？」

謝薄聲說：「因為你需要一個合適的份。」

「合適的份？」

「對，」謝薄聲凝，「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是貓，明白嗎，小桑葚？人類是一種無法容忍自己同類中出現異類的生，也不能容忍異類冒充自己同類。」

小桑葚獃獃看著他：「嗯。」

謝薄聲將蒸好的蛋輕輕放在面前，現在小桑葚吃貓糧的次數在逐漸減，今天的早餐，沒有一點兒貓糧，只有一小袋凍干，用勺子努力舀著吃，先控制勺子將它們盛起來，再送到口中，咀嚼。

謝薄聲說：「所以，你必須擁有一個合法的人類份。」

小桑葚歪著腦袋，提問：「我為什麼不是妹妹呢？」

謝薄聲：「我的父母記得他們生了幾個孩子。」

「喔，」小桑葚想到一個絕佳的主意，雙手著桌子，興，「我為什麼不是你的孩子呢？」

謝薄聲：「……」

他冷靜解釋：「因為你看上去像是人類的年人，而我不可能在十一歲時就生下你。」

「咦？不會嗎？」小桑葚震驚，「我們貓貓，不到一歲，就可以生小孩子啊！」

謝薄聲：「……」

「你已經超過十一歲了嗎，」小桑葚愣愣，「這麼老了，還沒有孩子嗎？」

謝薄聲：「……」

「是因為沒有人願意和你生孩子嗎？」小桑葚同地看著他，「好凄慘。」

謝薄聲：「……」

他糾正：「或許，你是想說』可憐』？」

「好可憐，」小桑葚重複著他的話，努力比劃比劃，「後來……不，以後，我為你生、生幾個小貓。」

謝薄聲：「……」

這樣長、且複雜的通，對於小桑葚來說，還是有些吃力，但為了安謝薄聲，還是努力地使用上所有學到的東西，甚至包括昨天剛學到的』關聯詞』。

「雖然，我不會只為你生，」懂得知恩圖報的小桑葚，大聲說，「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的第一窩小貓中，至，會有一個你的孩子。」

謝薄聲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