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夫妻長實錄》第8章 第 8 章(捉蟲)

秦青說話直爽,為人實在,雖然是匆忙去寧國公鞭尸一頓,但來折家,也不是空著手來的。

從腰間的荷包里面拿出三塊玉佩,“都是上好的鶴州玉,是來京都的路上,船途經鶴州停靠時,我親自尋來的。”

折家三姐妹都接過玉佩,并沒有推辭,然后紛紛拿出自己的禮回送。秦青便接到了折珍的一枚金釵,折萱收藏的一本孤本,折邵親自做的荷包。

拿了東西,又說了幾句話,再看看天,便站起來,把自己剩下的茶水喝完,道:“我得回去了,不然回去晚了,怕是要遭罵。”

折家三姐妹就送,到了花園,唐氏在那里站著,便也送一段路,秦青笑著道:“夫人家極好,改日我還要來,還不要嫌棄。”

唐氏連忙說好。

秦青便又跟三姐妹告別一番,然后利索的翻上馬,打馬而去,看得三人都眼羨慕。

就連一向標榜子理應弱的折萱都忍不住夸道:“真是英姿颯爽。”

折珍點頭,“巾幗不讓須眉。”

然后兩雙眼睛都看向站在旁邊的折邵

折邵:“……”

剛剛其實有一句話要夸的,但是被兩人這般看著,倒是忘記了要夸的是什麼話,便頓在那里,張了張,再張了張

折珍嘖了一聲,“也是,你都夸是天下第一好看的姑娘,再夸不出別的來,也是正常的。”

折萱則笑罵一句,“平日里看不出來,你倒是個馬屁。”

了兩個姐姐一頓說,折邵不說了,趕忙趁著們不繼續問宮里的事,大步的回了青寧院。

青寧院里,周姨娘正等著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著急又興

“——剛剛來的,真是云州將軍的兒,太子妃娘娘的表妹,英國公夫人的外甥嗎?”

如此一段長長的綴敘,可見剛剛心里就一直念叨著秦青的家世,折邵嘆氣,“姨娘,你可別打主意。”

周姨娘一聽這話,便有些不高興了,“我怎麼打主意?我也要見得著才行,秦姑娘進來的時候,我就被夫人手下的媽媽帶走了,都不準我在跟前。”

折邵笑起來,遞給一杯茶,“母親也是怕你們壞事——帶走你,定然也帶走了趙姨娘吧?”

說起這個,周姨娘也不氣了,只道:“是,聽說秦姑娘是來找你的,那臉哦,酸得不行。”

周姨娘說完,這才冷靜下來,坐在榻上,拿了人錘,輕輕的給自己敲打雙,“邵,你別怪姨娘說,這人啊,生來就是往高的,水才往低流。而機遇這種東西,一旦錯失,便后悔也來不及。”

“姨娘不是讓你做什麼,只是希你跟秦姑娘玩得好,將來萬一你出了什麼事,也能求救有門。”

嘆氣,“你不像七姑娘,有夫人幫襯著,你也不像八姑娘,侯爺喜歡的才華,私下里定然幫打算,我不寵,你也不寵,即便是侯爺欣賞懷楠,但也不是沖著你。”

“你……你現在跟懷楠好,萬一將來跟他起了矛盾,難道還指你父親幫你麼?”

說到這里,又忍不住哭起來,忙放下人錘,掏出帕子眼淚,“說來說去,還是我沒有用,不得你父親歡喜,不討你嫡母喜,什麼也幫不上你。”

折邵剛剛的好心也沉悶了下去。此時又開始下雨,雷聲陣陣,坐過去掏出自己的帕子給周姨娘,然后呆呆的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姨娘,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現在把以后想的太糟糕,那我早天天哭了。”

人麼,得過且過,讓自己高高興興的,太難的路就不去走,挑選容易的路,雖然一眼看見頭,但只要路上自己走得高興,想來也不錯。

就是這麼個人,做不了什麼大事,但也活得清明,舒適。

“盡我所能,活我所,便也好了,姨娘,再好的,你別希冀,我也別想。”

秦姨娘知道的意思,嘆氣一聲,知道是不愿意主接近秦姑娘了,當即也不再哭,只罵,“我怎麼就生出你來,今日這機緣要是被七姑娘八姑娘得去,怕是早攀上人家,親親熱熱做姐妹了,比親生的還親呢。”

折邵就笑,坐回去拿了針線給沈懷楠做鞋子。

他今日應該跑的地方多,費了鞋子,鞋面上也不知道在哪里刮著了,爛了一個口子。

當時沒來得及說,正好今晚做一雙過去,明日就能有新的穿。

周姨娘見低頭做鞋,便也不說了,恨恨的過去,幫著做另外一雙。

而此時,秦青打著傘回到了東宮。

東宮里,太子妃正拿著一本秦州縣志看,見了上淋了一些,忙讓人給裳。

秦青一邊在里間的屏風后面換裳,一邊問,“太子殿下沒有難為你吧?”

太子妃笑笑,“他在屏風后面聽得一清二楚,還為難我什麼。”

放下書,走了一下,然后看見桌子上面放的一本書,一只金釵,一個荷包,笑著說,“這是折家姐妹送你的?”

秦青笑起來,“你又猜到了?沒錯,我打完那不要臉的,想著后面的日子應該會被足了,便先去了折家一趟,那個折九姑娘,我是極喜歡的。”

太子妃拿起荷包看了看,“手藝算不得頂好,但也拿得出手了。”

秦青此時換好裳出來,拿著荷包仔細看看,“這還不好啊?反正我這輩子是做不出來的。”

太子妃歪到臨窗的人榻上,手枕在窗沿上,道:“既然喜歡人家,想跟人家做手帕,便要顧及些人家的心思。”

道:“那金釵子雖然不及你的,有些陳舊,但也是好,這孤本,想來是被人珍藏著的,你看這里,還有些木屑,是因著放在盒子里面的時間比較長。”

“這兩樣東西,我大概也能猜得到,金釵是家七姑娘送你的,對不對?折七姑娘是嫡,自有嫡母補,所以能送你金釵。那孤本,應該是折家八姑娘得文遠侯歡喜,所以得他賞賜。”

秦青也聽出味道來了,“唯有折九姑娘不得爹疼,不得母麼?那也太可憐了。”

太子妃笑道:“你見兩眼清明,應當也知曉過得不算差,只比不上家中姐妹罷了。”

“所以啊,你以后送東西,也不要往貴重了送,你送了,人家還不起你的禮,像那般懂事的姑娘,也不會攀附上你,日子久了,便會離你遠遠的。”

秦青湊過去,挨著太子妃一起躺著,“表姐,那我完了。”

道:“早間,我送了一堆好東西,晚間送的,也是玉佩。”

太子妃拍拍的手,“那你就下次送些自己做的小玩意,你不是會用木頭雕刻蛐蛐麼?”

秦青高興了,“對,我手可靈巧了。”

然后高高興興的下床,“我這就去做。”

等人走遠了,太子妃的嬤嬤笑著道,“表姑娘還沒長大。”

太子妃輕笑,“才十五歲,自然算不得大。”

看向窗外,“小從小就沒什麼玩伴,好不容易親近一個,便由去吧,那個折姑娘,看著也不錯,要是能帶得穩重些,我便省事多了。”

正說話,就見小丫頭來說太子回來了。

太子妃懶懶應了聲。等到腳步聲近了,才起,笑著迎過去,“殿下,您辛苦了。”

太子今年十九歲,聞言點頭,“孤剛剛在承明殿跟父皇說了很久,他才答應親自下旨意退婚——怎麼,這事還沒下圣旨呢,孤怎麼聽說,小就出宮將寧五給打了一頓。”

太子妃道:“脾氣不好,也勸不住。”

太子斂眉,“這里是京都,也不是云州,云州天高皇帝遠,可以仗著自己的爹是云州將軍,橫行無忌,但京都不行,這才來京都兩月,如今兇名怕是傳遍了。”

此言誅心,太子妃卻當沒聽見,依舊溫和細語,“是,我也擔憂著這事,準備關些日子,養養子。”

太子這才氣順一些,又生氣,“寧國公跟秦家的婚事,是當年太后親定的,如今太后逝去才三年,寧五就敢做出這種事,可見是不把太后放在心上。孤會親自問問寧國公是怎麼養兒子的。”

太子妃便躬給太子行了一禮,“謝殿下。”

太子點頭,他看向太子妃,目閃了閃。

份高貴,賢良淑德,做事公允,是他心目中的好妻子。

但是近些日子,隨著秦青的到來,他卻從秦青看見了從來不曾展示過的一面。

那便是英國公和云州將軍兩家的背后權勢。

太子妃一向在他的面前溫和無害,但比之秦青,更應該囂張才是。

卻從來沒有過霸道的子。

太子從前只覺得是子如此,但這兩天的事仔細想想,卻能發現的手段也頗為強

昨晚寧五私會威遠侯家的庶,被秦青直接抓個現著,現在想想,秦青那個橫沖直撞心大意的,哪里會發現這些事,說不得,就有太子妃在后面出手。

秦青被誣陷之后,太子妃直接讓人把寧五和威遠侯家的姑娘帶了回來,還請了他去屏風后面坐著聽。

這一招一式,有手段有魄力,還有,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權勢。不然也不敢將寧五兩人帶回來一夜,審訊完才送回去。

太子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又想起了剛剛去跟父皇說這事的時候。

他把事說了一遍,其中,既埋怨了秦青的愚蠢和沒有規矩,也埋怨了寧國公家沒有教育好兒子,還有威遠侯府對庶的管家,最后還謀論了一番。

“找了文遠侯府的庶來,說明明白白看見了金釵的樣式。”

“兒子想,說不定那釵子是太子妃的嬤嬤提前告知的,不然,怎麼會那麼巧?”

但父皇卻笑起來,問他,“為什麼就不會這麼巧呢?看見了喜歡的東西買不起,記在心里,暗自比較,也是能理解的。”

太子是皇帝手把手教大的,什麼都愿意跟皇帝說,他這話里面出些抱怨太子妃的話來,也開始去琢磨太子妃后面的家世,皇帝還是高興的,他便跟太子說了一番前朝后宮的牽扯。

“太子妃,你可親近,也不可親近。”

“多外戚專政,多功高震主,都是皇后,太子妃心有二意,前朝后宮勾結,才讓皇權旁落。”

太子聽得后背冒了冷汗。如果說,他之前對太子妃多有歡喜,現在就有多恐懼。

他看出了的霸道,想到父皇的話,又忍不住想:假若現在是裝的,那該多可怕啊。

太子心里不是滋味,便道了一句,“今晚孤要讀書,就不在你這里睡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寧國公退婚的圣旨明日就會出宮,到時候你只需要給小再找一個如意郎君即可。”

太子妃哎了一聲,送他出門,然后想了想,跟嬤嬤道:“去準備筆墨紙硯,我要修書一封給父親送去。”

嬤嬤點頭,太子妃去寫信,屋子里面靜悄悄一片。

窗外一陣雷響,抬起頭,喃喃的道了一句:“也不知道何時天晴。”

……

“等天晴了,我就求了夫人和大哥哥三哥哥,帶你出去風。”

沈懷楠捧著邵剛剛遞給他的一雙鞋,笑著道:“這兩日下雨,你定然悶得慌。”

折邵看看四周,沒看見人來,便掏出荷包,從里面拿了個棗出來,塞到了他的里,“我也不想出去,我想在家里呆著,好多事要做。”

沈懷楠的越長越高,他費裳的很。做一件裳費時費力費眼睛,還費手指。

兩個人坐在亭子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然后不約而同的說起了秦姑娘和太子妃。

沈懷楠心里對太子很是忌憚,他一直在查當年的事,對太子妃自然也是查過的。

但是太子妃素來有賢名,其他的,倒是沒有傳出過什麼,上輩子邵也沒見過秦青,更別說進宮了。

他知道不知什麼時刻開始,上輩子的事已經有了改變,心里既高興,又害怕。

他有心想讓邵遠離東宮,但他又想,自己這輩子都不曾想過遠離十皇子,那為什麼要強求于呢?

他不能用擔憂兩個字,就讓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事,友。

便也只說,“我給你帶了一把劍來,這劍是我之前淘來的,聽說是一位老兵在戰場廝殺過的劍,刻著擒首兩個字,寓意好,你送這個,應當能做回禮。”

折邵好奇的,“有些傷痕,但確實有一寒氣。”

笑著道:“那好,下回要是再來往,我便送這把三尺劍。”

大秦劍大多三尺,不論是民間府都一樣。

沈懷楠是把這把劍放在盒子里面的,剛剛打開,現在給折邵看完了,又蓋回去。然后又打開另外一個盒子。

這盒子是多晴捧著,折邵笑著說,“這麼大,到底裝了什麼?”

沈懷楠把盒子放到石桌子上給看,“你瞧瞧,給你消遣著玩的。”

折邵一瞧,里面竟然是好多木條。形狀各異,有孔有木楔子。好奇問,“這些是什麼東西?”

沈懷楠便坐過去,挨近些,“這是江南那邊興起來的,用這種木條一搭建小房子,里面還能擺些小屏風,小桌子椅子的。”

折邵瞪大了雙眼,“就把咱們住的做小了。”

沈懷楠:“是啊——左右打發時間就好。”

折邵歡喜極了,“我好喜歡啊。”

沈懷楠便去拉的手,“我給你做一張小凳子,你看看。”

折邵只顧著驚喜,沒注意他的手不老實,等到他一只手慢吞吞去拼凳子的時候,才不滿意的去尋他另外一只手,發現正牽在的手里。

惱怒的道:“你出去做了一次生意,真的學壞了不東西。”

折邵聽廚房里面的婆子們說過的。男人有銀子就變壞,變壞了,還要理直氣壯。說什麼外面應酬不好推,只做出些讓人傷心的事來。

沈懷楠只是想拉拉小手,未曾想到稍有不慎,便是一場卷風暴雨,便立即解釋,他先是解釋自己膽子小。

“你是知道我的,子弱,膽子小,別人打我,我也打不過他們。”

折邵認同點頭,沈懷楠打架從來不行。

沈懷楠:“那些勾欄地界,我是也不敢的,走到那附近,便要低著頭走。里面打架生事的何其多,我要是進去,那定然是挨打的命。”

折邵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沈懷楠:“知道,知道。”

然后就跟說自己怎麼做生意的。他算是明白了,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定然是要的東想西想的。

這時候就要寬的心。之前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是他的過錯。

于是就說,“春日里是踏春的好去,夫人們出去,總是提著許多食盒。我有一日見了,便覺得把這些食盒放在一起,做攢盒,十幾個小格子攏住,一人便可提,輕便又輕巧。不就方便多了麼?”

折邵聽得點頭。

但這也太簡單了吧?這樣都能賺銀子?

沈懷楠笑笑,“我又在那些攢盒上面畫了些時興的樣式,做了一些送出去,有些用來賣。”

“但也只能賣一次,都沒有開鋪子,吃這一回的利,其他的再吃不了。這東西簡單,用的也不多,還容易學,做不了長久的。”

折邵便慨銀子好賺的時候,又慨銀子難賺。

很喜歡聽沈懷楠說外面的事。沈懷楠也覺得自己之前多有不對,竟然沒發現還有這喜好,便馬上又開始說。

他主要說市井之間的東西。早起碼頭上做活的人,詩社里面見的極難相的人,甚至在路上看見了兩只公對著啄,也被他說得仔細,從公的神態,頭上的冠什麼,羽如何等等,直說得喝了五杯茶水也沒說完。

姚黃在一旁添茶,續了一杯又一杯,等茶水沒了,沈三爺還沒說完。只好回去端新茶。

結果等端來了新茶,沈三爺還沒說完。

姚黃目瞪口呆,聽了一會,聽見他已經從兩只公互啄的神態說到了這兩只公引發了街上對門兩家的罵架。

因為那兩只公一家一只,啄輸的那家氣不過,抱著拿著它掉落的羽上門討說法。

折邵揣測,“定然是兩家不和已久,這才以公為緣由。”

沈懷楠夸,“邵,我也是這般想的。”

然后看看天,站起來告辭要回去,“等天晴了,一定帶你出去。”

他走了,折邵帶著姚黃回去,姚黃小聲告狀,“姑娘,沈三爺剛剛趁您聽得神,你手了。”

折邵就臉一紅,沒理

——的手被誰了,自己還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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